余沧海冷言嘲弄两句后,突然神色变冷:“你这老龟,再敢不说实话,今日余某当掀了你这龟壳,炮制上一锅王八汤喝。”

    龟丞相生性胆小,遇事最擅躲进自家龟壳之中,没甚尊严,若不然也不是在被白蛇精夺了洞府后还为其效力,跪拜称臣。只见那龟丞相听了余沧海的话后,一颗心都凉了一半儿。而后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四下张望,见四周八个和自家一般境界的妖精各个杀气滔天,双腿发软,差点没有当场跪下。

    “小友饶命呐,就是借老龟十个胆子,也不敢戏弄小友。只是奉了我家大王的赦令,这才无奈出来,打扰了小友清修,还望小友饶恕老龟贱命呐!”龟丞相额头冷汗直冒,刚刚他做梦都没想到这长相和善的“小友”居然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神儿。早知如此,就该在得到赦令时借病不出,也不过是让大王抽上几鞭子的事儿。

    余沧海闻言,心中大吃一惊,面上却不变化,兀自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冷言道:“你家大王的赦令?你这老龟好大的口气,此方扬州通天水域,皆尊通天老祖符诏,不知你家大王又算甚么,敢口出狂言,颁下赦令?”

    “小友有所不知,我家大王乃白龙宫白龙大王也,只是喜好清修,这才没出来争扬州水路的虚名。”龟丞相见余沧海面露不耐,不知其心中还有甚想法,小心翼翼道:“我家白龙大王心存仁慈,庇佑此方百姓,之前因小友施法惊动了我家大王,这才命老龟前来查探缘由。”

    “哼,那白龙王是怕余某是通天老祖麾下,前来找其麻烦的吧!”余沧海冷笑一声:“堂堂水宫大王,居然有这等龌龊心思,余某却是不屑为之,你且回去传话,若是你家主子再敢来挑衅余某,当让他见识余某的霹雳手段。”

    说罢,伸手一挥,那八个道兵尽数化作一道真气进入到余沧海丹田之中。

    好个胆小的龟丞相,哪里还敢说上半句场面话,脚下一动,便往谷外飞驰而去。

    且说余沧海本就不想理会那所谓的白龙大王,但当八个道兵纷纷化作一道真气进入到自家丹田气海中那灵兽灭杀经符箓种子之中时,这枚符箓种子却是突然起了变化。

    只见这葫芦模样的符箓种子在得了八道真气之后,居然在其丹田之中徐徐转动起来,紧接着葫芦口倾泻,一股精纯的杀伐之意从葫芦口处窜出,呼吸间便到了余沧海眉心穴窍。

    下一刻,余沧海只觉得一股霸道无比的杀伐之气灌脑而入,直让其脑海之中的黄鳅真形变得暴戾无比,不等其收拢念头,余沧海便在这股杀伐之意下,心中杀意大起,周身真气转动,一股更胜之前八门金锁阵数倍的杀伐之气冲天而上,直把那飞驰而去的龟丞相吓的丢了三魂七魄。

    “不好,这厮对老龟我起了好大的杀心!”龟丞相心中暗暗叫苦,哪敢回头观望,只是使出全身手段,闭眼往通天河飞驰而去。他自问自家那水遁的法术快捷迅速,只要到了通天河中,便可陡然间增加十倍,到那时便可逃出升天,再也不要见到身后那尊杀神。

    余沧海一看老龟飞驰,哪里肯依,却不顾前一刻还明言放过。他此时心中出来满腔杀意之外,已无其他半丝情绪,只觉得那老龟之前的言语作为乃是故意调笑与他。只见其脚下一动,太上龟蛇御气术中的龟蛇八步顿时由心而起,数丈距离只在一步之间。

    随着他修为道行的增长,太上龟蛇御气术中所载的种种手段皆有体悟。

    于此同时,分属在山谷中剩下的几头道兵已是化作一道道真气进入到那统摄灵兽灭杀经符箓之中,又平添了余沧海几分杀伐之气。

    那虾兵蟹将和王老货也无需自家恩主吩咐,纷纷跟在其后,往那老龟杀去。

    原本通天河离此地并不算远,又加上龟丞相不要命的逃跑,即便余沧海龟蛇八步玄妙,但不能再须臾之间抓住老龟。呼吸间,那通天河就在龟丞相眼前,不等其心中欢喜,便陡然觉得背后传出一道大力,而后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原来余沧海已然追至龟丞相身后,只因心中杀伐之气充斥,这才一脚踢在老龟背上,发泄心中杀意。

    这龟丞相皮糙肉厚,虽被余沧海从背后踢了一脚,但也无甚大碍,反而趁势往前一扑。只听得噗通一声,龟丞相已然落进滔滔通天河水之中。

    待龟丞相落水,只听哗啦一声,那龟丞相便化作原形,施展水遁之术,往那白龙宫逃命。

    余沧海此刻只想把这老龟捉住,撬开龟壳,熬上一锅王八汤来,以解心头气恨,当然不会就此放弃。也不管河水翻滚,脚下丝毫没有停歇,踏着河水紧追老龟不放。

    只见,一个磨盘大小的老龟在前方以水遁之术飞逃,后方余沧海脚踏河水,凌波而行,满身杀气。余沧海身后,又有一周身碧玉的蛤蟆和那一高壮一矮胖的虾兵蟹将坠在后面,奋力追赶。

    “虾将军,不知新主人为何发怒,非要杀了那老龟?将军追随主人日久,不像俺老王还是新人,想来能够揣摩主人心思。”那王老货虽化作原型半身露在水面上,但面上仍可看出一副巴结神情。

    虾先锋心气正直,只顾闷头赶路,却是不理会这擅长溜须拍马的猥琐老货。

    ……

    一百三十里水路不过花了一炷香的时间,龟丞相便逃到自家白龙宫前方,这才把悬着的一个心放进肚子里。龟身一动,便钻进了水眼,逃进了龙宫水府之中。

    这水眼在白蛇精的数百年的经营之中藏的甚深,而且又有其从龙宫之中偷出来的宝贝护住,余沧海虽施了避水之术,追到水眼前。但不知玄妙,一时却也下不去这处水眼,只是以聚气成兵术化作一杆长棒猛击水眼。而那王老货和虾兵蟹将也追赶前来,一见主人如此,无需吩咐便在余沧海身旁施展手段,要打破水眼。

    “不好了,不好了,大王,不好了!”那老龟一进白龙宫水府,就地一滚,便又重新化作背负龟壳的龟丞相,神情慌张,脚下踉跄,摔跪在白蛇精脚下,高声叫道:“那小贼打上门来了。”

    “竟有此事?”白蛇精一惊,一巴掌把龟丞相扇到一旁,怒骂道:“好个没用的老货,要你还有甚用?真是白白浪费吃食,待本大王前去打退了贼人,再回来慢慢与你清算。”

    白蛇精头上帝王冠震动,怒火滔天,又上前踢了两脚龟丞相,直把龟丞相踢的哭爹喊娘才稍稍散了些怒气。而后,便让其下小妖拿来他的水叉兵器,点了十数个妖兵出了水眼。

    “兀那小贼,为何来犯本大王的水府,捣我门户?”那白蛇精一出水眼,便看见余沧海手提一根丈长粗棍往自家身前捅来,顿时把手中水叉往前一挥,抵住长棍,骂道:“今若有半句说错,本王定把你剥皮抽筋,下酒解恨,方可算抵了罪过。”

    余沧海一看,大吃一惊,脑海之中顿时便清明了不少。

    双手一挥,那长棒便复化作水精之气消散,故意骂道:“想来你这泼泥鳅便是那私占水府,不尊老祖符诏的白龙王罢,那老龟言语挑衅,无礼至极,你身为恩主,也有管制不严的过错。此刻只有把那老龟交将出来,让余某把其龟壳敲碎,方能罢休。而你,只有跪下成心认罪,方可饶你一命。若不然,待老祖挥兵而至,尔定化作齑粉。”

    如此一番言语,却是余沧海故意把自己的身份说的模糊,往那扬州通天河老祖头上引。

    “哼,你这小贼大言不惭,岂知本王的根脚和神通?”那白蛇精听得余沧海在那大放厥词,见其年幼无须,顿时便怒及而笑:“若你此刻跪下求饶,本王或许还会把你收进水府,做一个本王的人宠。如若不然,且看本王擒住你这小贼,洗吧干净后上锅煮了,谅那条老鲤鱼也拿本王无策。”

    “泼泥鳅,切莫满嘴放炮,若有胆量,且和余某大战三百回合再说。”余沧海也知道今日光靠打打嘴炮是不可能的了,当有一番争斗才是。

    “小贼无知!”那白蛇精一扫手中水叉,大笑道:“本王乃是得道碧游,岂是你这小贼能够比拟?本想放你一马,但你却不知悔改,待本大王一叉下去,在你身上捅几个窟洞来。”

    不等余沧海说话,那白蛇精又道:“本想在此地就结果了你这不知好歹的小贼,但本大王怕污了这洞府大门,还是随本大王上去打过。”

    说罢,也不理会余沧海答应不答应,便带着手下妖兵,往河面飞去。

    余沧海一看这白蛇精要和自己在河面对阵厮杀争斗,也乐得同意。

    待余沧海来到河面,便看见那白蛇精已经把手下妖兵排列整齐,分布在左右,自家更是弄了一个十尺来高了浪头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甚是威风凛凛。

    “兀那小贼,且吃本王一叉。”想眼前这小贼已经打到他洞府门前,若是不把其捅几个窟洞,以后还怎么统领手下妖兵?那白蛇精此番却不废话,手提水叉,脚下浪头翻滚,往余沧海刺来。

    这水叉乃是他从东海碧游宫偷出,分三股,周身通体为深海精铁打造,其中更是被滋养了无数年。后又被白蛇精以自家真气法力温养了几百年,早就炼的通灵,端是威能无比。

    余沧海一看那白蛇精水叉刺来,上面水力浩瀚无穷,心中也是一惊。当下便在白浪之上踏出一步,躲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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