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出了名的冬冷夏热, 不算一宜居城市。
期末考试那几天暑气高涨,胡庞巡考场时发现生们都蔫巴巴的没精神,加上这次期末考试题目难度大, 好多生鬓都被汗结成了块,表情痛苦。
这哪能成。期末考试结束后, 胡庞立刻找校讨论了一下这件事。
于是来校领成绩这天,生们看到架空层放了一大批待装的空调。
领完成绩, 又去『操』场排队晒太阳开会。等胡庞在阴凉的席台上讲完那些暑期注意事项,已经将近中午十一点。
这时间没什么好玩的方可去,晒了这么久没心再回家睡回笼觉。于是一帮人商量以后,一起去了校附近味美价廉的小饭馆。
喻繁人没清醒就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一多小时,整张脸都是臭的。他落座后就跟旁边人贴着手臂,没怎么话。
很神奇。明明一直在同一空间里待着,陈景深手臂的温度总是比他低一点。
“我草,你们看到楼下那批空调没?胡庞怎么这么舍得了??”王潞安含着红烧肉惊叹。
左宽:“早特么该安了,我最近在教室睡觉总是被热醒。”
“把你们嘴里的东吃完再话,”章娴静嫌弃,“那你们发没发现空调旁边放了好多小箱子, 知是什么吗?”
“什么?”王潞安咽下嘴里的东问。
章娴静:“摄像头。婷宝上次把作业交到老师办公室,听到那些老师们实验楼像头的教室要安上。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下期别去实验楼抽烟了。”
闷头吃饭的人突然顿了下, 抬起头来。
陈景深扫他一眼, 往他空了的杯子里倒满水。
“正好,我想跟喻繁一样戒烟,我爸那天在我书包翻出一火机, 差点没把我死……”王潞安心有戚戚。完又想到什么,看向对面的人,“不过朱旭,那你和你女朋友不就没方约会啦?”
朱旭平时挺活跃的,今天满脸忧郁,沉默寡言。
听见王潞安的话,他嘴巴一撇,忽然抬手:“服务员,拿瓶啤酒!”
王潞安:“?”
王潞安:“大中午喝什么酒?你是不是没考好……”
“可能吗?他一体育生,管成绩干嘛?”左宽喝了口可乐,,“跟女朋友分手了。”
王潞安一愣:“啊?为什么?”
“被老师发现了。”左宽。
“你们班任不是早就发现了?当时没分啊。”
“那女生连续几次大考分数都很差,这次期末都要跌破百名了,再加上爸妈那边吧……反正就跟他提了。”
朱旭本来只是情绪低落,听到这已经低头去捂眼睛了。
“我草。”左宽立刻去搭他肩膀,“不至于不至于,分手而已,你这不有兄弟吗?”
“就是,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王潞安连忙跟上,“跟你分手是没眼光!”
章娴静给朱旭递了张纸:“别哭了,真要喜欢毕业后再追。”
“谢谢。”朱旭今天穿的无袖,『露』出属于体育生精壮有力的肌肉,低头擦眼泪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喜感。
他更咽一声,“算了,成绩这么好,以后肯定能上很好的校,找很好的工作,我在体育队里都排不上号……怪我自太差了。我如果有霸那样的成绩,能跟互帮互助,老师和家肯定不会那么反对。”
大家的视线忽然都转了过来。
陈景深抬眼,对上王潞安“你安慰他句”的目光,沉默片刻后憋出一句:“现在开始不晚。”
“就是!”王潞安一拍大腿,“再了,这界上哪有几人能跟初恋修成正果的?就算是霸,没准过段时间跟你一样分手了,有句话怎么来着,初恋就是拿来怀念——我草……”
话音刚落,一包没拆开的纸巾迎面击来,王潞安手忙脚『乱』去接,然后怔怔看对面的人,“咋的了?”
喻繁:“别诅咒人。”
王潞安反应过来,“噢,靠……抱歉啊霸,我嘴快。”
他完又纳闷,“不过人霸都没生气,你干啥这么凶?”
“我有吗?”喻繁绷着眼皮,一脸不爽问。
“我拿面镜子你看看。”
“得了你们。”左宽随口『插』话,“人家霸不一定是第一次谈恋爱。”
王潞安找章娴静拿了镜子,举起对着喻繁:“来,你看看你凶不凶——”
喻繁蹙起眉,刚想再砸一包纸过去。就听见身边的人了一句:“是第一次。”
喻繁:“……”
“不过我不会和他分手,他的初恋不是我。”陈景深后靠着椅背,冷淡下总结,“所以我们会结婚的。”
“……”
“咳,咳咳咳!”观察了他们许久的章娴静猛被『奶』茶呛到,惊天动咳起来。
桌上其他人被陈景深这段话愣了,就连朱旭都不哭了,全都怔怔盯着陈景深。
王潞安最先回神,伸手拍了拍章娴静的后背:“静姐,没事吧你?”
章娴静捂嘴咳了半天,艰难挤出一句:“……没事。”
王潞安想再给递张纸,抬头发现自对面那位兄弟低着头,『露』出的耳朵比咳了半死的章娴静的脸红。
吃饱喝足,大家商量着要带朱旭走出失恋狱,约着先去召唤师峡谷大杀特杀24小时。
喻繁拒绝得很干脆。他在小饭馆门口目送他们进了网吧后,伸手去扯陈景深的衣袖:“你跟我回去。”
-
回家路上喻繁一直没吭声。他脑子是热的,里面兜兜转转都是陈景深在桌上的屁话。
喻繁刚才其实罕见的有点怕,怕被人发现,怕有人听出来,怕别人知陈景深是同『性』恋。但害怕里又带着隐晦难言的亢奋,是被陈景深的那字刺激出来的。
白了就是上头。
直到回到熟悉的贫民窟,把陈景深拽进他房间,再反锁上门,喻繁那股绷着的劲儿才一点点松懈下来。
这次暑假卷子多得喻繁一只手握着都挤,他把卷子全都扔书桌上,刚准备去拉窗帘。
“叫我来写卷子?”身后的人淡淡,“我算了一下,一天要刷张才能做完。”
“……”
喻繁木然踢了一下椅子:“自写吧,桌子借你了。”
他完就往阳台走,然后被人抓住手臂往后带。
喻繁抬手去推陈景深偏下来的脸,面无表情:“陈景深,给你脸了。”
陈景深很低笑了下,亲了亲他的手,然后脸就被喻繁用手捏住,把他拉下去接吻。
黄『色』窗帘不挡光,中午的日光隔着一块薄布照『射』进来,给老旧的家具覆上一层暖『色』。刚发下来的卷子被扔在书桌上,风扇偶尔转过去的时候会哗啦啦掀起页角,份卷子被风推得渐渐交叠。
喻繁被陈景深抵在床沿,后背的墙壁冰凉刺骨,他被亲得脑袋一下一下往上仰。
喻繁怕痒,衣摆被勾起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弓起腰想躲,才发现自的姿势有多吃亏。
他们面对面坐着,脚舒展搭在陈景深腿上,陈景深手掌往他膝盖一按,他就完全没法动弹。
“陈景深,”他偏脸躲开,咬牙切齿骂,“再『摸』我咬你了。”
陈景深笑了一声,气息喷洒在他下巴,顺着低头去亲他的喉结。喻繁忍不住吞了咽了下,闭起眼来在心里骂了一句草。
怕他着凉,陈景深中途腾手去把风扇关小了一点。风扇声音渐弱,某些声响越发清晰。
这段时间备战期末,题海把人压得燥火全灭,他们只是偶尔会接吻,不会吻得太深入。所以余光瞥见陈景去碰他运动裤的松紧带时,喻繁脑子是麻了一下。
他脖子到发际很快就红了一片。他依旧不敢看,只是把脑袋搭在陈景深宽阔的肩上,跟鸵鸟似的半弯腰。
直到几次都没得到最后的缓解,喻繁才忍无可忍抬头骂:“陈景深!你他妈……拇指不想要,我一会就帮你砍掉!”
陈景深松开他,垂下的眸光带着薄薄笑意。
喻繁张嘴要骂,就被人堵了回去。陈景深蹭了一下他的鼻尖,哑声:“嗯。喜欢你骂我。”
“……”
妈的。变态。
弄完后,陈景深想起身去擦手。又被人勾着脖子抱回去。
他们紧紧贴在一起,喻繁抱着他,没骨头似的躺在他肩上,:“等等,陈景深。”
“等什么?”
“等我缓分钟。”喻繁满脸涨红,闭着眼涩声,“……我帮你。”
……
磨蹭了一下午,一张卷子没做。
不过作业不急在这一天。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出门吃晚饭。
喻繁家门口的老街都是一些苍蝇馆子和小摊,他们兜兜逛逛,挑了一家香味飘满街的烧烤店。
陈景深去买了瓶水,刚坐下来大腿就被狠狠撞了一下。
喻繁膝盖抵在他腿上,手里拿着吃剩的棍叉:“吧,想先被切哪只手指。”
下一秒,陈景深的手就伸到他面前,懒懒朝他摊开:“你看看想要哪只。”
“……”喻繁面无表情把他的手拍走。
老板娘端着装满烧烤的铁盘过来,放到他们桌上后顺势量了他们一眼,然后回头喊:“臭老头!”
正在后厨准备食材的老板探出头:“干啥嘛!”
“把蚊香点上!”老板娘喊,“客人脖子都要被叮满了!”
老板娘走后,陈景深偏头看了一眼。他男朋友已经伸手把衣领拽到了后面,只留下一截很短的脖子。
喻繁中午那顿被陈景深刺激得没怎么吃,晚餐他吃得比平时都多。感觉到满足的饱腹感后,他往后一靠,刚准备招呼老板过来结账。
结果老板娘朝他们走过来,又往他们桌上放了几串大鸡翅。
“等等,”喻繁蹙起眉,把人叫住,“这不是我们点的。”
“哦哦,对,刚才一男的给你们点的。”老板娘手搓在围裙上,对喻繁笑笑,“他他是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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