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玩家只是看着没有阻止雏葵。
原本他们是想在国主心脏里也移植一株圣花,让他感受一下花侍的痛苦。
但国主没有死在圣花上,死在花侍手上也很好,这是一种宿命的死亡。
旁边的王后吓得花容失色,她被溅了一身血,嘴里塞着一条又肥又长的红蛇,头发上的血和红蛇很和谐。
从惊吓中回过神,她托着长长的蛇尾向旁边爬。
没爬几步,就被雏葵拽着腿拽了回来。
在雏葵拖拽她时,野南望趁机抢走了她手里那把刀,将浩北静压在身下。
宁长风挑眉,“那你们就开始吧。”
他扔出两截黑黢黢的圣花,是在二楼打捞安香尸体时拿的。
他们当时就有这个打算。
野南望目光复杂地看着浩北静,他们确实是多年好友,他好像是在挣扎。
两个人在一番折腾中,身上的暮气更沉,嘴里两条红蛇尾巴在两人身上扭成一团。
因为又长又重的红蛇,浩北静连摇头都很难,她还是费力地摇了两下,死气沉沉的眼里露出强烈的祈求,这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怪异。
在衰老到即将死亡时,费尽心力变年轻,就更加不想死,更恐惧死亡了。
野南望也一样,无法面对死亡。
所以,他将刀子插进了浩北静的胸骨。
现在的他早就不像当年砍花原时那样老态虚弱,他身强力壮,即便有胸骨护着,他也划开了浩北静的胸腔。
三个玩家都看了过去。
浩北静的胸腔里红绿相间,她的血确实是红的,血管、心脏和胸腔其他部位上,覆盖着一层苔藓一样的诡异东西。
野南望也被这东西吓了一跳,他飞快地将圣花移植到她心脏中。
心脏跳动了一下,那层细小的苔藓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开始摇晃了起来,有一种怪异的惊悚感。
浩北静睁大眼睛,浑身剧烈地颤抖。
野南望双手发颤地给她移植完,立即收回手,好像生怕那可怖的绿苔藓沾到他手上。
接着他捂住胸口。
他可能在想,那些绿色的东西,是不是他们吃了从人体长出的圣花才有的。
“啊!——”
他的手腕一痛。
手腕被一只脚踢断,手里的刀飞到宁长风手里。
宁长风半阖双眸看向他说:“想知道你胸腔里有没有吗?我来帮你看看吧。”
野南望惊恐地睁大眼睛,慌忙向前爬。
可他身上缠着又重又长的红蛇,爬得又慢又累,快爬到门口时,他嘴里发出一阵“嚯嚯”声。
他伸手马上要碰到黑门了,他眼里迸发出惊喜的白光。
只要他拍门,外面的黑衣人就能听到,就能冲进来救他了。
他那只弯曲又光滑的手,和黑门只差不到两厘米了。
“咻!”
还在原地的红蛇尾巴,在他嘴巴里发力,把他甩了回来。
正好落在宁长风脚边。
宁长风是个利落记的人,这时话也不多了,显然他在这个副本里给自己的定位并不是什么正派人物。
反派毁于话多。
他手起刀落,轻松划开野南望的胸口。
他沉默时,脸上有一种静默的可怕,当他脸侧咬肌忽然鼓起来时,这种可怕更浓,能把人整个心脏裹着窒息。
对着他嗜血竖瞳的野南望几乎被吓晕过去。
宁长风划开他胸腔,看到里面的绿色时,再一次想到他亲手抛开儿子胸腔的,永远难以忘记的画面。
他的面容更加恐怖,眼瞳几乎变成诡戾的银白色。
野南望当场被吓晕。
可是下一秒他又被疼醒。
在痛不欲生和疯狂惊恐中反复折磨,这是无比渴望生命的他,这一生唯一一次想,死了也不错。
他恨不得当场死亡。
野南望给浩北静移植了圣花,宁长风给野南望移植了圣花,雏葵也给王后移植好了圣花。
红蛇从他们嘴退出,被红蛇撑大的嘴巴一时无法闭合。
他们疼得全身抽搐,面容扭曲。
刀还在那里,他们都想去拿那把刀,似乎是想结束这种比死亡还可怕的痛苦。
方琦把刀子收起来。
四个黑衣花侍站在他们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们。
没有了刀子,他们或者开始疯狂地抓胸腔上的伤口,或者开始撞击地板,或者试图闭上嘴咬住舌头。
这才刚开始而已,圣花还没开始活跃。
那些花侍们,每夜经历的非人折磨,他们还没感受到。
那怎么行,他们一定要好好感受一下。
方琦叹了口气,“等到老了,人真的会那么想要长生不老,想要青春永驻吗?”
“啊。”宁宿有些惋惜地说:“我没有机会知道了。”
他变成丧尸后就没变过样了。
一直保持在变成丧尸时十八岁的样子,看起来比普通人的十八岁还要小。
方琦:“……”
宁长风笑了一声,又皱了一下眉,“我们这么闹,圣女都没发现吗?她在做什么?”
“她应该知道,但她不会管,她非但不会管,可能还乐见其成。”宁宿说。
方琦:“什么意思?”
宁宿垂眸,好像在想什么,没立即回答他。
宁长风看了他一眼,说:“我们也该去找圣女了。”
他对一直沉默的雏葵说:“你去花侍大殿找苏往生,安香的骨灰在他那里,你带着安香离开吧。”
雏葵愣了一下,她的睫毛湿漉漉的,哑声说:“谢谢你们。”
圣女不管,外面那些黑衣人根本不足为惧。
雏葵走了,她带着安香的骨灰,离开了花神殿。
曾经她们以为是她们救赎圣地的地方。
而三个玩家继续向上走,在顶楼找到了圣女。
他们去时,正是圣女要吃花风手上长出那只手指的时候。
花风自然不同意,“你疯了!”
他还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不能理解圣女的疯癫行为。
看到三人出现,花风松了一口气,他立即跟宁宿说:“宁宿,她竟然要吃我哥哥&a;3034记0;手指。”
宁宿:“手指继续长下去你可能会死,她不是真的想吃那根手指,只是这手指必须摘下来,她又不想给别人吃。”
花风立即说:“你觉得我怕死吗?”
宁宿知道他不怕,为了哥哥他不怕死不怕疼,如果他怕,当时他就不会执意要养那个被污染的圣花了。
他们来了,圣女也没说话。
她站在花风面前,背对着他们。
宁宿说:“国主死了,王后和两个家主体内被移植了圣花,这是你想看到的吧。”
方琦问:“为什么?我没明白,她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宁长风笑道:“他们可不配和圣女一伙。”
宁宿看着穿着沉沉黑衣的圣女,说:“你早就死了,死在五年前那个雨夜里,死在花侍大殿那个小圆窗下。”
野南望和浩北静说的在黑暗里窸窸窣窣生长,慢慢蔓延的东西,就是凌霄花。
专门吸食死人,尤其是在死亡时刻诞生的浓稠怨气和戾气。
那时圣女就死了,在亲眼看到花原在自己面前被砍成一块块后。
就和雪球看到殷岱君在棺材里死亡时一样。
带着浓浓的戾气和不甘,用血凝成了凌霄花,获得了无限力量,成为一个世界的创造者。
雪球无法接受殷岱君的死亡,圣女一直维持着一个疯狂世界。
或许,她从没想过自己死了。
她一直告诉自己,她见到了神,孕育了花神。
这样花原和她的死亡才有意义。
实际上就是,那凌霄花只是因死亡中的怨气和戾气诞生的。
实际上就是,野南望和浩北静失败了。
那时候圣女和花原一样虚弱,他们虐杀花原没能激活圣女,反而也让奄奄一息的她伤心绝望而死。
圣女成为鬼主那一刻,或许杀了野南望和浩北静,或许没有。
但是,在她的世界里,她纵容了他们的长生,却没打算放过他们。
她是和雪球一样有些自欺欺人,有些不能接受现实,因而继续维持着发展着这个更加疯狂的世界,但她潜意识里有清醒的一块神魂。
她对这些人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她纵容并帮助他们继续做丧心病狂的事,就是要一批又一批的玩家,一次又一次无数次地虐杀他们。
宁长风有九个头,可以是被杀九次不算什么。
他们要被不同的人,被无数次虐杀,一次次尝到来自不同人的报应,无□□回。
方琦愣了一下,惊讶又恍然,“圣女就是鬼主!”
原来这个世界,没有神主,有的是鬼主。
是了,国主都死了,两个最大家族的家主很轻松被他们制服,也就只有圣女了。
只是他没想到,会是鬼主。
圣女一直没说话,她背对着他们,黑色袖子里的手扶在椅背上,一点点坐在黑椅上。
她低声说:“那晚上,我看到了花神。”
宁宿:“你没看到。”
她看到的只是凌霄花,三瓣的。
那只是无数□□中的一个,只要死亡时有最深的怨气和戾气就会出现记。
而祂真正出现过的痕迹,是四瓣凌霄花。
宁宿莫名坚信这一点。
圣女的声音忽然狠厉,“我看到了!”
宁宿更倔强地说:“你没看到!”
就像那次在花神殿外,圣女说他的圣花是畸魔一样,宁宿坚决地说:“你没看到,你看到的那不是花神!”
“……”
宁长风和方琦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要在副本世界激怒鬼主吧。
宁长风又觉得,激怒就激怒吧,因为这时候他儿子心里一定也很难受。
他说圣女是鬼主,他一再强调圣女没有见过花神,在宁长风看来,其实也是在否认花神的存在,也就是说,他受了这么多苦也侍养不出花神。
就算是宁长风也说不出,圣女到底有没有见过花神,毕竟在他们进副本时,系统就说,传说有圣女见过花神。
再者说,如果没有神,他们的任务只剩下找到见神的方法。
见神的方法,就是虔诚信仰,以身侍养出独属于自己的神明,这说明,还是应该有神存在的。
他不知道宁宿为什么这么坚定地否认圣女见到花神。
“我看到了!”圣女转过头,她面容第一次这么阴森恐怖,“如果我没见到,我怎么知道花神本体是什么样的,神像怎么会变,祂的手掌上怎么会长出我看到过的花神本体!”
宁宿说:“确实有神存在,但你没有真正看到祂。”
“……”
在一阵沉默中,花风的声音响起,“我也相信有花神存在。”
虽然有些话他还没听懂,但他自始至终相信有神的存在,就像他哥哥相信有花神存在一样,没有理由地相信。
宁宿“唔”了一声,少年的声音平淡又坚定地响在花神殿的顶楼,“我会证明。”
一年一度的花神祭到了。
这是花神降临的日子。
这是芙仁郡最热闹最隆重的日子。
也是最血腥的日子。
这一天需要大量的祭品,以欢迎花神的到来。
芙仁郡中心大街上,几百个花奴正跳着畸形的祭祀舞,诡异奇怪令人不适的歌声从他们口中传出,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咔嚓”声。
浓郁的血腥气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飘散在芙仁郡每一处。
花神殿前是最热闹也是最紧张的地方。
比任何时候都多的人跪在大殿前,连远处的屋顶都站满了人。
不仅是大家族,连一些普通家庭都为花神献上祭品,以祈求花神保佑。
无数狰狞痛苦的祭品“花”在欢呼声中无声哀嚎,在这个畸形的世界里,却让人群更兴奋更紧张。
身着黑红华丽祭祀服的圣女站在神像前,等着花神祭正式开始的时间。
上午十点。
圣女从大殿内走出。
在她的脚迈出花神殿那一刻,芙仁郡响起热烈的欢呼,无数人对着高大的神像疯狂跪拜。
也就是在这一刻,神像出了异变。
一记只龙一样的巨大黑蛇从神像后冲出。
它巨大无比,头堪堪能从宽大的神殿大门中伸出,眼睛比人的头还要大。
于此同时,人群中两个不起眼的鬼小孩扑到圣女身上,抱住她不让她动作。
花神殿周围的白衣人被各种武器困住。
所有人都被巨蛇震住了。
他们都没有见过花神,一时怀疑,这个从神像后冲出来的龙一样的巨蛇,是不是花神。
震撼又恐惧地看着它,看到了它两个硕大眼睛中的画面。
“我们找来不同年龄的男女,从刚出生的幼儿,到芙仁郡年纪最大的老人,喂他们吃黑泽花,向他们身体各处塞黑泽花。”
“我们说那是花神显灵,天降神记,花神在黑泽沉睡,祂选择了这里,芙仁郡将成为福地,被花神赐福。”
“我们以花□□义,由国主亲自主持,选出了第一批花侍。”
……
所有人脸上的笑没了。
呼吸声和赞歌也停止了。
大殿前触目惊心的人形祭品的哭嚎声终于被听到了。
从他们破碎不堪,满是鲜血的脸上,凄厉盘旋。
三个体内植入圣花的人被蛇尾甩出,他们血管凸起,痛苦蠕动,像所有芙仁郡人展示真正的花侍形象。
雷声轰隆。
大雨滂沱。
雨水冲刷人形祭品身上的鲜血,流到每一个跪在大殿前信徒的膝盖上。
刺眼的闪电撕裂天空。
那一刻芙仁郡人的天真的裂了。
最初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站了起来,雨水在他们脸上哗啦啦地流,流入他们的眼眶,又从眼眶流进他们张大撕喊的嘴巴。
雨水涌入嘴巴里,听不清他们撕喊的是什么,是孩子,亦或是父母。
好像无关紧要了。
在花神祭这一天,花神殿前,彻底乱了。
动乱喧嚣的声音被大雨和雷声掩盖住,花神殿内陷入一片雷雨铸造的安静。
三楼花侍大殿的黑门已经被锁死了。
除了宁宿,其他玩家都被锁在了大殿外。
宁宿不想再听到宁长风和苏往生的唠叨和骂声。
自从从九楼圣女房间出来,听到他还是要侍养圣花后,就没停止过的唠叨。
“你没听到野南望和浩北静说吗,圣花长出体外要立即摘掉,不然会被圣花吸食而死!”
他听到了。
可是他不愿意。
他还是相信他能养出他的,他自己的神明。
宁长风作为一个父亲,不能忍受儿子这么伤害自己,用自己的身躯供养诡异的圣花不算,还要被祂一点点吸食。
可是他不知道,他就是被祂养大的。
他吃祂,祂食他,也算公平。
宁宿就是相信,祂就是凌霄,四瓣血花就是祂灵魂存在过的证据。
所以,他一定要见祂。
一定要,见一面。
就当是了却二十多年的心愿。记
手指里长出长长的藤蔓,藤蔓上那朵四瓣血花正在翕动。
宁宿脸上只剩皮包骨头血管。
他觉得肯定是丑的,还很恐怖。
他想伸手摸一摸,可是他已经抬不起手了。
“花……花风。”
宁宿轻声叫大殿里的另一个人。
所有人都放弃了侍养圣花,他们知道了答案,摘了手指上的花朵。
所有人都不理解宁宿,都觉得他固执得奇怪。
只有花风。
所以,这个大殿只有他和花风,只有他们两个在继续养着他们的圣花。
宁宿记得花风就躺在他不远处。
可是宁宿没听到他的声音,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花风死了。
唯一一个和他一起固执地坚持养圣花的人死了。
这个阴暗的大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单地躺着。
宁宿忽然有点难受。
他在寂静和阴暗之中,听到了眼泪滴到地上的声音。
不是他的。
宁宿呼着浅浅几近于无的气,慢慢转头,看向小圆窗另一边。
小圆窗周围,是花侍大殿唯一有光的地方。
在黯淡光线堪堪可及的地方,花风的尸体半隐在黑暗中,半沐在淡光之中。
他手指上长出的那一只完整好看的手不见了。
那只手抚在他骷髅一样的脸上,从一截月光一样的白纱袖里伸出。
月光白的衣服穿在那人身上特别好看。
花风说的没错,他的哥哥是芙仁郡最好看的人。
即便眼泪一滴滴从他眼里落下,即便他身处于阴暗肮脏的环境里,也无损一丝他的出尘风姿。
宁宿怔怔地看着。
看着那个芙仁郡最好看的少年,眼泪一滴滴落在花风枯骨般的脸上,看着他跪在花风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花风他成功了。
花原为弟弟去做花侍,被砍成碎块埋在黑泽腐泥里。
花风为哥哥去做花侍,将哥哥的尸手供养在体内,以鲜血以身体以灵魂以生命,将他养成了他的神明。
宁宿心跳忽然特别快。
那僵硬枯死的心脏,莫名开始狂乱地跳动。
他感觉到有什么在他脚踝滑过,像是人直立起时衣袖的滑过,又不是人能想到的衣料材质,奇异的质感激得脚踝处起了一层鸡皮。
宁宿手指一颤。
他手指上长出的完整藤蔓和四瓣血花都消失了。
宁宿僵直许久不动,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长睫毛才在轻颤中掀开,抬头看向上面。
有一个身影背着小圆窗的光,正垂眸看着他。
长发在祂身后无风微扬,祂身披一身世间最黑的衣袍,血色的纹路若隐若现。
在模糊的光晕之中,宁宿清楚地看清了祂下巴的弧线,鼻梁的高度,以及祂那双虚无又幽深&a;30340记;眼睛。
成了丧尸后,僵硬身体唯一凝出的一滴液体流了出来。
【恭喜玩家宁宿完成主线任务,见到真神。】
【传送准备中,即将离开游戏。】
一只感受不到温度,不知道是冷是热的手,轻轻落在宁宿右眼角。
祂俯身擦掉擦到他眼角的眼泪。
枯瘦的身体,被从潮湿阴冷的黑石地板上小心抱了起来。
宁宿距离那张脸越来越近,他睁大眼睛专注地看着祂。
就像每次祭拜,他躺在祂手掌上唱着花神赞歌看着祂时一样。
澄澈漂亮的桃花眼里,倒映着一张清晰的脸。
宁宿喑哑的嗓音,发出很轻的声音,“我终于看到你了。”
“嗯。”祂低声说:“你见我想要做什么?”
或许,在某一个时间点上,祂也蹭听到无数信徒中,那么一两个的祈祷。
他们想见祂,他们向祂许愿,那些愿望渺小而不值一提。
这次不一样。
“什么都可以?”
宁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祂,他感觉到体内那只蛊虫从他胳膊处,混着血管爬到了他的心脏上,在他心脏上兴风作乱,掀起剧烈的震颤。
他的心脏在怦然跳动,他的心脏不只是他的心脏,里面还有别的血红的东西。
宁宿说:“我想渎神。”
祂幽深的眼眸定然落在他的脸上。
花神殿外雷雨不止。
远处的原野上起了一阵风,裹着腥涩的花气,扬起世界上最丰富的声音。
花神殿前糟乱一片,花奴的哭声,人形祭品的哀嚎,信徒的怒吼,普通人的质问交织成一片。
身穿华丽祭祀服的圣女,静默站在殿前,始终抬头凝望着三楼的小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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