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晚上八点左右,不算深夜,黑已浓稠。
玩家们下车时,大多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才不到十分钟,就又死了一个人。
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死的。
赵珂寒的尸体被抬了下来。
抬尸体两人中的一个就是红衬衫女“人”。
刚开始还有玩家要靠近她,因为他也看到,红衬衫女人在血薇的示意下,跟着上了01车,潜意识里把她当成了玩家。
他刚要动,就被另一个女玩家拉住。
接着,他就看到了红衬衫女“人”嘴角向下滴落的鲜血,红衬衫上泅散开的深红痕迹。
女人伸出满是鲜血的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笑开来时,嘴里的血大股流出。
那个玩家被吓得差点叫出来。
这个画面的恐怖感吓人。
这一画面背后的事实也令人细思恐极。
这竟然不是玩家。
他们都以为是玩家的人,杀死了玩家。
睡在后面的三个人最后走出来,他们出来时赵珂寒正被抬到一棵树下,只能看到他脖子上又深又大的裂口,血汹涌地向外流。
当他被倒吊在树上时,血“哗啦—哗啦”地向下流。
太远了,夜里玩家们看不清细节,只听到血哗啦落地的声音,和一下散开来的浓郁血腥气,就足以成为噩梦素材。
“赵珂寒怎么死了?”庞洋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看来,赵珂寒是非常聪明的玩家了。
刚进副本时,就是赵珂寒带他们分析副本,告诉他们要避免的活人行为表现。
当时庞洋看他,就跟学渣看学霸一样。
方琦也很惊讶,赵珂寒死的太突然,太意外了。
宁宿小声说:“跟他一起上来,挨着睡的那个红衬衫女人是死尸,或者说,她已经不是死尸,就快要成为鬼了。”
两人都是一愣,这下大概能猜到赵珂寒为什么会死了。
如果她也会说话,再加上都是在血薇示意下一起上来,潜意识被当成玩家,靠那么近很容易就会上当。
“草!”庞洋抓了一把自己的卷毛,“想到那个场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也太防不胜防了吧。”
方琦心情复杂,“如果吃饭时,他走到我们这边,听一听你经历的事就好了。”
如果他知道庞洋被死尸欺骗的过程,多少会防备些。
两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个副本的难度,也明白了为什么副本一开始,他们会被分在不同的车中。
这样他们大多数互不认识,一时不能完全区分二百个左右的死尸和三十个玩家,在黑暗的环境里就有了操作空间。
中午他们是稍微聚在一起了,但不是所有玩家都下来了,他们现在也还是不能确定有哪些玩家。
这短短的时间里,从01车上下来的玩家基本上都知道,赵珂寒是误以为那个穿红衬衫的女人是玩家,才被发现的,但是具体细节他们都不清楚。
一个短头发的女玩家说:“我、记我感觉,好像聚在一辆车上也不安全。”
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分在不同车里,一个车里三个玩家,至少他们确定知道哪两个是玩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血薇脸色难看。
她倒不怕会死,她脸色难看是因为她觉得在被这个世界的规则牵着鼻子走。
一开始分在不通车里,他们信息无法及时互通,于是就想办法聚在一起。
聚在一起的过程非常顺利,大巴车司机一点反应都没有地接收了他们,好像就等着他们聚在一起。
再用这种信息不对称来制造死亡。
分开有分开弄死他们的办法,聚在一起有聚在一起弄死他们的办法。
短发女生说的有道理,可血薇觉得她是在质疑自己,挑衅自己,她厉声说:“你在另一辆车里,会想到还有这种暴露方法吗?你能避免吗?”
短发女生不说话了。
血薇:“不确定就确定下来。”
她预测铃声马上要响了,走到宁宿这边,“快速报名。”
她一过来,她周围的人都跟着她过来了,立即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谷兴华。”
“吕斯。”
“计雪君。”
“包雨。”
血薇先上来后,又让六个人上来,01车一共新上来七个人,其中赵珂寒死了,另一个是死尸,新上来的玩家只剩下五个人。
除却人蛹师血薇,就是这四个。
一直跟在人蛹师身边的男人叫谷兴华。
寸头男人叫吕斯。
说聚在一起不安全的短发女生叫计雪君。
另一个扎着低马尾,面容冷硬的女人叫包雨。
宁宿扫了他们一眼,听到方琦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庞洋也不情不愿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他们都知道,报名对大家都好。
宁宿也报了自己的名字。
人蛹师说:“后面还有一个男人,叫什么?”
方琦和庞洋都知道他后面确实还躺着一个男人没下来,但他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宁宿:“他叫凌霄。”
“他竟然没下来,有点奇怪,他不会也不是人吧?”
“……”
宁宿无法反对。
很抱歉,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人。
血薇:“他是人,第一次停车时,我就跟他聊过天了。”
宁宿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叮铃铃!——”
他们只来得及报上名字,刺耳的铃声就又响了。
血薇:“互相记住名字和脸,除了我们这几个,其他一概不要相信!”
几个玩家点头后闭上嘴,僵硬地随着死尸上车。
上车时,他们经过红衬衫女死尸面前,她“嘿嘿嘿”笑了起来,张口说:“赵珂寒,鸿羽社团。”
几个玩家被她吓了一跳,他们知道赵珂寒是误以为她是玩家才暴露的,但是他们不知道,她竟然知道赵珂寒的身份。
宁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赵珂寒的床位空出来了,也没有其他人上来。这情况一出,原本留在各自车里的人,更不想上这辆车了。
车子又摇摇晃晃地行驶了起来。
刚上车时,车里很安记静,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了嘈杂声。
宁宿的床铺贴着车后壁,庞洋的床铺在他的右边,上面是方琦。
上铺的光线相比于下铺稍微亮一点,说不清是更安全,还是更危险。
好一点的是,视野更广。
方琦躺在上面,静静地观察着车里的情况。
正如他们一开始的预测,这些死尸在进化,昨晚它们都和没有意识的僵尸一样,今晚大多数都会说话了。
方琦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些不只是会说话那么简单。
就在他打量时,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头前面是凌霄的床铺,凌霄跟入墓了一样,没有一点声音。
窸窣声来自于他床尾挨着那个床。
在一点点向他靠近。
方琦顿时浑身紧绷。
为了观察车内情形,他没有用被子把整个头盖住,只盖在眼睛下面。
有东西按在他脚边的被子上,这时候他也不能再拉被子了。
被子盖到这里,好的是能稍微挡住一点呼吸,坏的是容易暴露情绪的眼睛在外面。
膝盖处的被子陷下去一点,被子收紧勒在膝盖上。
接着,是大腿处,腰腹处。
压在被子上的应该是两只手,在一点点靠近。
方琦极轻微又颤抖地呼吸着。
“倏——”
薄被忽然被拽下去一截。
鼻子和嘴巴全部露出来,那一秒正在细细呼吸的方琦,差点因忽然的停止而咳嗽出来。
他憋得有点脸红,还要保持着闭眼时眼皮的轻松状态。
没有被子的遮挡,完全不能呼吸,让方琦很没有安全感,被子里掌心已经渗出细密的汗。
他生怕额头也渗出汗。
死尸是不会出汗的,只有人会。
可这他控制不住。
这又让他更慌。
肩膀上被子被压紧,那张脸靠了过来。
没有呼吸声,却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尤其是开口时,腐烂腥臭的气味铺面而来。
“方琦。”他贴在他耳边叫。
方琦没有任何反应,被子底下,手掌用力按在床板上,汗珠洇在潮湿发霉的床单上,那是全身唯一使力的地方。
“方琦,自由玩家。”他更贴近他一点,脸几乎要贴在上面。
方琦没有反应,他就一遍遍继续说:“方琦,自由玩家。”
这一声声,不但让方琦寒毛直立,也让下面的庞洋紧张起来。
上铺有什么爬行的动静,他早就感受到了。
宁宿也听到了。
他和两个小孩一起抬头看过去,可惜床板挡住他们的视线,看不到全貌。
他们只能看到,在昏黄车灯的照耀下,一个瘦骨嶙峋的影子印在车壁上。
那个身影是弯曲着的,弯腰伏在一个躺在床上人的身上,伸手要去碰他的脸。
那个人太瘦了,弓起的弧度有一处瘦削又尖锐,像是一位瘦骨嶙峋腰直不起腰的老人,正弓着腰,拿记着镰刀割草。
车里好像安静了很多。
不少人在关注着那里。
就连死尸们的念叨声好像也小了。
这样的安静中,有人一定更紧张,几乎要窒息。
宁宿拿起一个床上的骷髅头,用力向床下砸去。
“嘭!嘭、嘭、嘭……”
安静中忽然响起这样一道声音,所有人和“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一路追随那个越滚越远的骷髅头而去。
就在这一秒,方琦半埋在枕头里的脸,微微动了一下。
他快速又轻缓地呼吸,颤抖着蹭掉额头上的汗珠。
被子下的身体在稍微放松时,反而控制不住地颤了起来。
他紧紧咬住后槽牙,双手按住床板,拼命撑住身体不要颤抖。
他几乎用尽全力,用力到下铺的庞洋都听到到上面的床板裂开的声音。
上面人的紧张和恐惧由此可见。
庞洋也被这种紧绷的气氛感染,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一下,想到昨天晚上被那个奸诈死尸靠近时的场景,他也开始颤抖了。
他不断在心里祈祷,“撑住啊兄弟,一定要撑住,不要回应他。”
骷髅头滚到司机后面停止了,大家的视线要收回来。
忽然,宁宿背后冒出一个小脑袋,“嗯?”
小男孩飞快地爬起来,吧嗒吧嗒去捡那个骷髅头了。
他还记得,在古堡里,就是他给曼曼找到了这样一个骷髅头,从那以后曼曼每晚睡觉都要抱着它。
这会让在襁褓里的曼曼很有安全感。
宁宿:“……”
他看到车里几乎所有人和“人”的视线,又都移了过去。
小男孩抱着骷髅头开心地跑回来。
宁宿瘫着脸想,现在还能假装不认识他吗?
一个“人”挡住小男孩的路,是个老“人”。
小男孩旁边床上躺着的就是谷兴华,他在昏暗中恶劣地笑了。
那个叫宁宿的,没什么本事竟然敢反抗他们副社长,就是在找死。
他还一副不敬畏副本的样子,白天率先走下车,还烤什么地瓜,不是在找死,是在博眼球吧。
谷兴华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就不要博眼球装与众不同,像他这样好好抱大腿求生存。
不然,呵,就要尝尝后果多可怕。
灰暗中,一颗在恐怖世界里逐渐畸形的心脏兴奋地跳着,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小男孩抬头看向这个老人,“嗯?”
老人年纪应该很大了,脸上很多皱纹,颧骨处还有棕色的老年斑。
想到宁宿跟他说要礼貌,小男孩抱着骷髅头,抬头对他说:“爷爷好。”
老人没动,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小男孩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拽他的袖子,小手擦过得他的手指,拽着袖子晃了一下。
那老人慢慢伸出布满老年斑的手,放在他脸上摸了摸。
一苍老一童稚,一褶皱一光滑,同样冰凉的皮肤相贴。
那老人点头,声音苍老喑哑,“乖,回去吧。”
记所有玩家都是一愣。
鬼生:“嗯!”
他抱着骷髅头开心地回来了,把它好好地放到曼曼的怀里。
那老人视线跟过来,对宁宿点了点头。
车上很多死尸都看向宁宿,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们看宁宿的目光,不阴森也不恐怖,像是在看认定的同类一样。
谷兴华用力咬住牙。
他忘了,这个小男孩他不是人!
这个老死尸摸了小孩的脸,确定他不是人后,就连带把带着小孩的宁宿当成同类了!
竟然白白让他捡了一个大便宜!
那个床上,小女孩也站起来,她抱着骷髅头过来,重重地用骷髅头砸向刚才幸灾乐祸的人。
“……”
全车一静。
庞洋没看清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这一看就是那个叫谷兴华的得罪了这边。
他不禁在心里念叨谷兴华:
你怎么敢啊?
你不知道这一家三口可是关系户,认识这辆车的恐怖司机小姐。
刚才还很明显跟这车的车头搭上关系了。
你,拿什么和他们斗啊?
谷兴华的头被恐怖的骷髅头猛地砸中,差点叫出声。
他一脸懵,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当着死尸的面打他!
他敢怒不敢言,非但不敢言,还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引起死尸的注意。
小女孩血濛濛的眼睛盯着他。
妈妈说过,不能杀人,但也不要受气。
这个人一再三地挑衅,真让人生气,所以可以打。
看得那人再也不敢抬头看,小女孩眨了下眼,大眼睛童稚可爱,她牵起老人的手,甜甜地说:“爷爷,妈……哥哥给您两个烤地瓜,您看到了吗?”
“……”
老人被她牵着回到床铺,他坐在床边,从床下拉出一个菜篮子。
那只死公鸡还在上面,它的血已经流干了,鸡头歪曲地扭在一边,黑红干涸的血遍布整个菜篮子,在黯淡的光线下,有些阴森恐怖。
杀死公鸡的庞洋,悄悄向被子里缩了缩。
宁宿一直看着那里。
昨晚只会跺脚的老人,今晚已经会说些话了,但他面部还是很僵硬,那种死去很久后,尸体的僵硬,几乎无法做出什么表情。
莫名地,宁宿在他脸上看到一种悲伤。
在他看向那只死去的公鸡时。
他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摸那两个烤地瓜。
烤地瓜已经凉了,但还是软软的。
老人抬头看向宁宿,“谢谢你啊,小伙子。”
宁宿“唔”了一声,坐起来说:“不谢,您留着吃。”
几个玩家有点惊,又有点懵。
他们没想到,死尸竟然这么人性化了。
也不明白宁宿这是什么路数。
在他们想方设法地躲死尸,不让死尸发现时,他去讨好死尸?
经过这一场打岔,车里氛围轻松了很多。
方琦也趁机缓和过来。
那“人”趴在他头上,又叫了两次他的名字,方琦都没应声。
他似乎是放弃了,在方琦要松一口气时,那人&a;3034记0;脑袋忽然掉在他枕头边。
被子底下的手忽地攥紧,方琦差点叫出声。
他的眼睛没有完全闭上,留有一线缝隙,正好对上脑袋上那张嘴。
龅牙把唇撑开一些,露出沾血的齿缝,阴森森地寒气从里面冒出来。
他似乎是在这样打量着他。
脑袋掉下来后,身体也落了下来,脖子和脑袋合上了。
在这个狭小的床上,他们的身体贴到了一起,额头也碰到了一起。
上面滚烫的温度,躲无可躲。
绝望涌上心头,方琦不甘心地闭上眼。
“方琦。”他叫他,并笑了一声。
这时候应不应声已经没意义了。
方琦被绝望困住,嘴巴都不想张开。
他感觉那人动了一下,似乎抬起了头。
方琦也在这个位置抬过头,他知道抬头就能看到另一张床铺上,那个叫凌霄的玩家。
那个玩家从上来后就一直没有声音,方琦之前抬头看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好像真的死了。
他身边的空气都是静止的,比其他地方更黑一些。
“方琦。”那“人”又叫他。
方琦一点也不想理会。
那“人”起来了,盯着他看。
就在方琦绝望不甘,同时无比紧张时,他竟然离开了。
方琦震惊地睁开眼。
不是已经碰到他的额头了吗?竟然还没发现他是异类?
他浑身瘫软,这才发现他一身虚汗。
其他玩家都注意到,那“人”从方琦床铺上离开了。
宁宿躺回床上,盖上小被子,安心入眠。
庞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靠里面躺好。
其他玩家心思各异,但多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车里的气氛不再像拉满的弓那么紧绷,轻松了很多。
嘈杂声依旧,有死尸在念叨什么,也有死尸在动来动去。
这时候玩家最好也动一下,一直那么僵硬反而是异常。
最后面是四个男玩家,左边中间的位置,血薇和谷兴华在那里。
右边中间靠前一点,另外两个女玩家隔着一个床铺。
短发女生计雪君,小心地坐起来,抱着被子向四周看。
她听到什么动静,看到另一个女玩家走过来,坐到了她的床上。
“计雪君。”她说。
计雪君“嗯”了一声,她记得这个女玩家叫“包雨”,刚才停车时,人蛹师叫他们报名,她有认真记。
她猜她也她一样,想着不能太僵硬,所以找最近的她来互动。
计雪君配合她,“你是叫包雨是吧?”
包雨沉默了一会儿,点头。
接着她就没再说话了,过了好久,她又低声叫了一声,“计雪君。”
计雪君觉得有点奇怪,她看向包雨。
在车下时,包雨扎着一个马尾,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躺下睡的原因,此时她的头发披散着,半遮她的脸。
计雪君这个侧面角度,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是不是被刚才的事吓到了?”计雪君坐上前一点。
她看到包雨放在床上那只手,正隐隐颤抖。
记看来是她猜对了,包雨真的在害怕。
计雪君移到她身边,轻轻拍她颤抖的手,“别害怕,你看方琦就躲过去了。”
她拍了一下,心上忽然一颤,“你,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的手还在她的手上,那只冰凉的手反手握住她的手。
包雨慢慢转身看向她,冷硬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
计雪君好像明白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气在无意识地“呼呼”地喘。
她想到赵珂寒被吊到树上,血“哗啦”流下来的声音。
她想到,她跟人蛹师说这样聚在一起不安全,她那时候其实计划要回自己原来那辆车的。
但是人蛹师让大家报名,就那么几个玩家都报名了,她非常认真地记下了每一个玩家的名字和脸,以为这样就安全了。
她又不想得罪人蛹师,于是就跟着上来了。
没想到……
两个女生坐的很近,她们手拉手,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有玩家匆匆扫一眼,也不觉得有什么。
谁也不知道她们中发生了什么。
直到十分钟后,车忽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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