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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曾国蝶市,墨尽就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蝶市的大小店铺,家家户户,甚至连一些大树、建筑物上,披满了白纱。
“掌柜的,来一碗牛肉面。”
墨尽走进一家面馆。
“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这段时间我们不接待客人, 对不起。”
面馆掌柜过来告诉墨尽。
“掌柜的,好好的你们怎么不接待客呢?”
墨尽有些疑惑。
“小伙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劝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你没看到我们整个蝶市都在办丧事吗?”
面馆掌柜指了指门口挂着的白纱。
“是谁死了?搞得怎么隆重?”
墨尽更加疑惑。
“小伙子,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快些走吧, 千万不要让曾家庄院的人发现你是外地人。”
面馆掌柜小声提醒墨尽。
“曾家庄院的人?是鼍的人吗?是不是在为曾龙办丧事?”
墨尽这才想起曾龙前段时间刚被他用计杀死。
可一个曾龙的死,鼍也不至于要蝶市的百姓全为他守丧吧?还不准店铺对外营业, 这也太猖狂了点吧?
“你快出去, 出去。”
面馆掌柜一听墨尽问这个,还直接说出鼍和曾龙的名讳,把他吓得赶紧把墨尽推出面馆。
“鼍,你这么专横跋扈,我得早点灭了你,免得蝶市的百姓受苦!”
墨尽走到一棵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想休息一会。
他一路从桃府到蝶市一刻也没有停顿,有点累和饿。
“喂,你小子坐在那里干什么?”
一个曾家庄院的家丁在不远处朝墨尽喊话。
“我休息一下,马上走。”
墨尽赶紧从石头上站起身来。
“你小子等等,我怎么看你面熟?莫不是邑国凤城来的奸细?”
曾甲叼着一根牙签迈着八字步向墨尽走过来。
“甲少主,你好,我怎么可能是邑国凤城来的奸细呢?”
墨尽向曾甲弯腰鞠躬问好。
“你小子认识我?”
曾甲一双细眼上上下下打量墨尽。
“小人是蝶市人,怎么会不认识甲少主你呢?你可是我们蝶市最俊最富魅力的郎君,曾家未来的家主。”
墨尽在邑国凤城天凤食府龙宵阁曾乙的笄礼上看到过曾甲,当时曾甲的自大与猖狂让墨尽印象深刻,现在墨尽有意恭维他。
“呵呵, 你小子倒还挺会说话, 蝶市哪里的?要不要到我底下弄个差事干干?”
曾甲被墨尽一拍马屁,就忘乎所以,特别是墨尽的那句曾家未来的家主,让曾甲吃了顺气丸一样舒畅。
“能跟着未来的曾家家主那是小人的荣幸,不过小人得先回去禀明一下父母。”
墨尽推辞道。
“你就确定我能做曾家的家主?”
曾甲在梦里都想着做曾家的家主。
“甲少主,小人不敢乱说。”
墨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没事,你们全给我退后,你大胆说。”
曾甲喝退家丁。
“甲少主,恕小人不敬,直言了。现在你家大伯已经过世,你爹和其他几位叔叔无论是武力和才能都比不上你,明摆着就应该你接班啊!”
墨尽见曾甲完全是个自大、自恋,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之人,决定利用曾甲这颗棋子智取蝶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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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祖父还活着,我小爷也厉害着呢,还有我那个六叔最近突然冒了出来, 很活跃,我完全没有机会啊。”
曾甲就是一个大草包, 墨尽的几句恭维话一说,他就把墨尽当作了自己人。
“甲少主,你正是明察秋毫,看问题入木三分。你祖父和你小爷厉害并不足为虑,毕竟他们年事已高,迟早要过世。你六叔可正当好年纪,年富力强,他跳出来确实对你大大的不利。”
墨尽听曾甲说到他六叔曾獴,就趁机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墨尽听曾乙说过,这曾獴诡计多端,可不是省油的灯。
而在桃府那个角落里披头散发、鬼鬼祟祟之人,正是这曾獴,想必他已经将桃府发生之事告诉鼍、鳁。
墨尽当时候不杀曾獴,是有意让他回蝶市告密。
从上次鳁在邑国凤城的表现,鼍、鳁应该十分畏惧姒而,而现在墨尽与姒而年轻之时貌相无二。如果曾獴回来告诉鼍、鳁,一个姓姒之人摧毁了斑蝥在桃府的魔窟,其震慑作用比任何一个人报告要强!
但接下去墨尽必须首先除掉曾獴,以确保智取成功。
“唉,我这六叔实在是讨厌,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弄死!”
曾甲将手上的牙签往地上一扔,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
“甲少主,你说话轻点,小心隔墙有耳。”
墨尽提醒曾甲。
“你小子还挺精明,本少主决定收下你。”
曾甲用力拍了拍墨尽的肩膀。
“谢少主栽培!”
墨尽正引诱曾甲入套,一个中年男子从隔壁一家茶室急急忙忙跑过来,紧紧抓住墨尽的胳膊往里拽,他边拽边大声骂道:
“好小子,我离开一会儿功夫,你就跑出来闲逛啦?还不快回去干活!”
“喂喂喂,你干什么?干什么?眼睛瞎了?没看到本少主正和他说话啊?”
曾甲过来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衣领,家丁们也一哄而上,把中年男子围在中间。
“甲少主,你松开我堂兄,是我不好,我偷懒。”
墨尽见那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千仞峰头人牛的儿子驴,也就是虎子的父亲。
“甲少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和我家堂弟说话呢,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请您原谅,请您原谅。”
驴忙不迭地向曾甲赔礼道歉。
“甲少主,在大街上我们说话也不方便,要不这样,你屈尊大驾到我堂兄的茶室里喝一壶新茶?”
墨尽不知道这茶室是驴所开。
“然也然也,甲少主,屈尊你大驾,到我茶室捧捧场,有刚刚新到的上等好茶。”
驴点头哈腰,把曾甲请进茶室。
“你这茶室也太寒碜了点吧,要不是你堂弟的面子,我才不会进来。”
曾甲鄙夷地张望着驴的茶室,连坐下去都觉得脏。
所谓的茶室,也就一个炉灶,四张座席,四张案几。
“甲少主,我们乡下人能在城里开这样的一间茶室实属不易。陶兄你快把座席再擦一下,这么脏怎么能让甲少主坐呢。”
墨尽向驴使了个眼色。
“你呀,自己总是偷懒,还叫我擦。”
驴拿起一条脏毛巾不住地擦座席,越擦越脏。
“甲少主,这挑夫们坐过的席子就是这么脏,没办法,擦都擦不干净。”
墨尽非常满意驴的反应。
“算啦,我不坐了,就站着说几句吧。”
曾甲看看脏兮兮的座席,返身走到茶室的门口。
“甲少主,为了家主之位,该出手时就得及时出手,无毒不丈夫,有的时候一犹豫就会贻误时机,到时候你可后悔来不及。”
墨尽跟出来怂恿曾甲。
“理是这个理,可我该怎么出手?什么时候出手?向谁出手?你说的倒是轻松!”
曾甲对家主的位置向往之极,没好气地向墨尽连着发问。
“甲少主,你现在就应该出手,先向你六叔曾獴出手,至于怎么样出手,让我好好想想。”
墨尽故作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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