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越秋当然不是什么害怕或者去要解释,他只是心疼尤弥尔。
从刚刚的试探来看,比其尔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草包,连他使用魔法都反应不过来,更不要说感受魔力波动了。魔法不精,所以他自然不知道被强行灌输魔力会遭受什么样的痛苦。
学习魔法是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强大的魔力需要身体足够强韧,精神力强大才能储存下来。
如果没有这个过程的话,那么被强行灌输魔力的人身体可能会被魔力一寸寸挤爆,甚至精神也会承认莫大的痛苦。
如果是意志不坚定的,怕是早早就疯了。
现在的尤弥尔看起来已经能够自由使用魔力了。
是不是说明,他被灌输魔力的时候是很小的时候?
母亲死亡,父亲早早便带了情妇和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孩子回来。之后为了所谓斯斐帝国的安全,强行拔高他的能力。如果尤弥尔承受不住该怎么办?
光是想一想,孟越秋手心就下意识冒出了冷汗。
比其尔有什么资格说尤弥尔是怪物。明明他们都处在尤弥尔的保护之下。
咬唇跑到了尤弥尔的房间,孟越秋小心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声,孟越秋又跑去书房,依旧还是没有人。侍女听到声音上前说道:“尤弥尔殿下今天还没有回来,您先去休息吧,等到殿下回来了我再通知您。”
尤弥尔还没有回来?
孟越秋愕然。他这两天这么忙吗?如果是这样,还花时间指导自己修炼?孟越秋愧疚不已,和侍女提醒了一句一定要说通知自己以后,这才回了房间。
他的房间就在尤弥尔旁边,由尤弥尔亲自布置,各种用品和尤弥尔差不多,精致低调内敛。
孟越秋从杯子里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以后这才坐回床上,仔细思索比其尔今天的话。
显然,除了王城地下关了东西,贺拉斯他们还强行拔高了尤弥尔的修炼进度。可能没有他们这一步,尤弥尔也能做到这点,今后成为大魔导师,但是贺拉斯加快了这个步子。
这种办法是可以量产的吗?
应该不至于。这种办法太畸形了,哪有那么多意志坚定的天才,又哪来那么多灌输魔力的魔导士。尤弥尔敢空开和贺拉斯敌对,说明贺拉斯身边的战力最起码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就是不知道教廷的人也是不是这样了。
可是也不像。
尤弥尔说过,教廷那边的情况和他是不一样的。
也许是教廷的独特方法?
毕竟涉及到教廷就总会有一些神神叨叨的剧情,难免他们有自己的秘密。
不过不管哪一种,都不可能像比其尔所说的,是天下掉馅饼,要真这样,看贺拉斯还挺宠爱他那个笨蛋儿子的,怎么不让他比其尔去做。
想着想着,孟越秋不自觉有些困。这困意袭来得很快,孟越秋也没多想,踩掉脚上的鞋,窝在被子里打算小睡一会。
希望睡醒了以后尤弥尔就回来了吧。
孟越秋沉沉睡去。过了片刻,门外传来钥匙的“咔嚓”声,之前和孟越秋搭话的女仆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见到孟越秋睡着了,女仆松了口气,然后匆忙说道:“你们快点离开吧,再待一会尤弥尔殿下就要回来了。”
那两人也知道轻重,不敢多言,麻利地找袋子将孟越秋装了起来,然后装作运送物品快速溜了出去,只是这两人没去城堡外面,而是转身就抬着孟越秋去了比其尔的房间。
因为母亲受到贺拉斯喜爱,比其尔自己也是国王最喜欢的儿子,所以他的房间靠近老国王,平日里他没少为此得意炫耀。这两人一路到了房间,连忙敲响了比其尔的房门。
里面除了他还有一个白胡子的老法师,看到这个装了人的大袋子,眉头忍不住皱起来:“这是什么东西?”比其尔神秘一笑的,解开了袋子上面的绳子。
黑发少年沉沉睡着,露出的小半张脸颊精致无比。
这少见的发色,老法师稍稍思索一下便明白了,神色大变:“你居然绑了那个叫孟越秋的少年。”
“老师,你着急什么嘛。”比其尔不在意地摆摆手,“一个养子罢了,就算真得出了问题,陛下还能怪罪我不成?”
老法师没他那么乐观:“你明明知道,在意这个少年的不是陛下,而是大王子。”想到尤弥尔那强大的法术,老法师自己也心有余悸。大魔导师,是法师们一生钻研,却也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可惜比其尔不清楚这点,他太过弱了,靠着皇家资源堆砌,也仅仅是个高级魔法师,在高级魔法师里也不算什么强劲的对手。
因为无能,所以也短视。老法师却没有说出来。毕竟现在的比其尔还是他的雇主。
但是仅仅是听到他夸赞,比其尔脸色就不由得沉了下来:“我知道,那又如何,等到这个少年交出去,到时候我还会怕他尤弥尔不成?”
他伸出手攥紧孟越秋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力道在那白皙的下巴上留了红痕,就连沉睡的孟越秋都忍不住皱起了眉,比其尔却完全不担心他会醒来。
这是他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的魔药,必须得那人同时喝到水,闻到味道才能生效。光是一种确实完全发现不了问题。但是一旦成功,中了魔药的人就会沉睡许久,中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醒来。
老法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试探问道:“为什么有了这个少年,就不怕尤弥尔殿下了呢?”如果只是用少年来威胁的话,老法师觉得这办法并不靠谱,毕竟大魔导师要是对付他们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什么威胁,估计话还没说完就被杀死了。
“当然是有人看上他了啊。”比其尔拍了拍孟越秋的脸颊,啧啧感叹,“不过确实有两分姿色,如果不是那位尊贵的客人需要,我都要动心了呢。”
老法师心中一惊。尊贵的客人,是谁?教廷里的人吗?还是说有什么大魔导师来到了西塔亚城,他们却不知道呢?国王又知道这件事情吗?
老法师没想到比其尔这个平时不想不响看起来像疯狗一样的人居然也暗地里给自己谋划着东西。恐怕连国王和大王子都不知道他们眼中这个不起眼的比其尔也有自己的谋算吧。
比其尔要干什么就连老法师都不知道。不过对方却带他去见了一个人。没有人知道,在西塔亚城下面其实有一个密道。老法师被带着从城堡下面一路走出去的时候,犹然有些恍惚。
贺拉斯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告诉自己的二儿子了吗?
比其尔看他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嗤笑。
“有这么惊讶吗?我早就说过,我才是斯斐帝国未来的王,什么尤弥尔,不过是我的垫脚石罢了。”他得意洋洋说道。
老法师却觉得不尽然。贺拉斯确实宠爱比其尔,可要是什么都由着自己的二儿子,比其尔也不至于去找外援了。
就不知道那外援是什么身份了。
跟着比其尔来到皇室边缘的一处住所,老法师看到他敲了门,然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披着斗篷的人。
看到比其尔,对面也没有惊讶,而是仰着下巴,略带两分傲慢说道:“乌利尔大人就在里面,请进来了吧。”
这高傲的模样,比其尔居然也能忍下来。
老法师好奇去看比其尔的脸,发现他垂下来的脸上果不其然非常愤怒,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比其尔只是撇撇嘴,居然很快就忍下去了。
这可就奇了怪了。这位殿下从小受宠爱长大,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他的身份却也有让他瞧不起别人的资本,什么时候他居然也学会忍耐了。
是比其尔长大了,还是说面前这几人他得罪不起来呢?
抱着这样的疑惑,老法师和比其尔一起进了院子。进去以后他才发现,这个外表普普通通的院子,其实并不简单。
每十步便有一个人守着,而且一有声音,那些人便会警惕地看过去。显然经受过严格的训练,而且极为敏锐。
老法师心中有些震惊。
这群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王城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比其尔王子又是怎么搭上他们的?这些骤然填充进来的信息让老法师心里乱乱的,总觉得这王城快要变了天。
怀着纷纷乱乱的想法,一行人进了房子。屋内的人正聚在一起,听到声音同时看向外面。这群人男俊女美,然而老法师对上他们,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其中一个高大男人端着手中的酒杯,笑着走上来:“比其尔,我们的朋友,你这次又带了什么东西给我们?”
老法师余光瞄了一眼他的酒杯,心里悚然。
那根本不是酒,而是一杯鲜红的血液。
似乎是注意到老法师的目光,男人晃着酒杯悠然说道:“似乎吓到你的人了,不用担心,这只是一杯番茄汁罢了。”说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红色的液体有两滴蔓延在嘴角,男人伸出猩红的舌头添了个干干净净。
老法师一个字都相信,干笑一声,低下了脑袋。
与虎谋皮,比其尔王子还真是胆子大啊。
比其尔却不知道老法师的担忧,他让人把孟越秋带上来,拍了拍袋子说道:“我带了货过来,是送给乌利尔大人的。”
“哦?”男人饶有兴趣地挑眉,似乎是好奇什么东西能吸引乌利尔的注意力,于是凑上前问道,“我能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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