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一些事情后,雷德便返回了李德维登斯,他在市区内随意地溜达散步,顺便思考着关于弗拉基米尔梦境的事情。
一千年前的世界,比自己想象的困难太多了,那个时代职业者数量很少,和星降师有的一拼, 而且居于暗处,有着统一的组织行动。
想要以凡人身份接触到职业者,那概率跟中彩票也差不多。
“这次梦境的机制不是以空间为限制,有着严格的时间推进,只要我醒来,梦境就会暂停。换句话说,就算遇到困难,我也不能再学安迫罗躺棺材了。”
雷德行走在街头, 突然间注意到周围人看自己目光有些在意, 还有女人跟他打招呼。
他有点奇怪,因为他什么藏品都没有使用,应该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法利西亚人才对,于是,他便转头看了一眼橱柜的玻璃。
啪嗒。
雷德站住脚步,橱柜中倒映着一个克莱修斯青年,他五官俊朗,模样帅气,像个朝气蓬勃的小太阳一般,嘴角总是微微上挑,看起来就很有好感。
“弗拉……基米尔?”
雷德瞳孔一缩,下一刻,他看到橱柜里缓缓走来另一个男人,他顶着棕色的头发,相貌平凡,有着一双宝石瞳。他看向雷德, 打了个招呼:
“早好呀, 金。”
顶着雷德·金外表的男人笑呵呵地说道。
雷德心头一紧:
“你是谁?”
“别紧张,伙计。你刚刚不是都叫我名字了吗?”镜子中的雷德耸耸肩。
“……弗拉基米尔。”
“对,就是这个,好兄弟,我就知道后面会有人发现可以穿梭梦境的,虽然是等的久了点,但是还不算太久。”
弗拉基米尔笑呵呵地说着:
“怎么样?我长得帅吧?当然你也不差,我们都很好,哈哈哈。”
弗拉基米尔笑得很阳光,不知道为什么,雷德看到他这样总觉得有点别扭。
“你还活着?”雷德试探地问道。
“早死了,只不过,当你进行我的梦境时,我可以用你的身体活动一下。”
弗拉基米尔解释道:
“当然,能干的事情不多,毕竟我已经死了,能做的,也就只是过来提醒一下你, 简单做点事情,比如调换一下你我的形象,还是可以的。”
“你最好真有点用。”雷德耸耸肩:“说说吧, 为什么把我们的形象调换了?”
“为了提醒你专心干事。”弗拉基米尔淡淡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完成我的梦境,我已经死了太久了很多事情都已经遗忘,你来完成我的梦境,我去帮你处理掉现实中的问题。”
“现实中的问题?”雷德没明白他的说法。
“威克公国这两年会经历很严重的经济危机,你那点阅历还不足以扛过去。”弗拉基米尔解释:“今天你看的新闻上就提到了威克磅贬值和物价上涨,通货膨胀要开始了,李德维登斯也逃不过去。这些事情交给我处理,你给我专心解决梦境。”
“……你的梦里有什么?”
“答案的一部分——除此以外,你能够得到一件非常棒的宝物。”
弗拉基米尔一指雷德:
“勇敢的少年,快去收集藏品。”
“你先告诉我怎么才能成为【收藏家】。”雷德忍不住吐槽道:“我没有职业,只是个普通人,我怎么能把我现实中的优势都带过去?”
“那么,我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弗拉基米尔说:“你先猜猜,我是什么时候成为职业者的?”
“我哪儿知道,你总共活了239年,至少也是20岁前成为职业者的吧?我重锻二次,六十二岁不靠收藏品,老的都不能战斗了。你能活239岁,重锻六次,那至少也是25岁。不能再少了。”
“回答错误。”弗拉基米尔说:“是49岁。”
雷德·金呆在原地。
“49?!”他提高了音调:“你要我作为人类再熬上26年?”
“你太急于求成了,金。”弗拉基米尔淡淡说道:“如果没有那29年的经历,我不会有任何成就。你需要体会,经历这一切,然后你就会在72岁那年,得到世界上最棒的宝藏。”
雷德还想说什么,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深度梦境的空间中。
鲍利斯的身躯完全结晶化,身上流转着细碎的白色砂砾,他仿佛陷入到了沉睡当中。
“啧,29年。”雷德嘟囔道:“他纯粹是发现自己有意识后感到无聊,想要让我去替换一下吧?我可不会傻不愣登地活到29岁再成为职业者。”
雷德倒是完全不介意其他人用自己现实中的身体,说是其他人,这里每一位都是雷德,他也不好说什么。
自己对自己的身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他自己的人生反正也是要交给转生后的雷德的。
不过,倒是雷德真的很好奇,这么多雷德,能不能以后召唤出来几个大号帮帮忙。
他可是看到好几位雷德都到重锻八次的境界了。
既然弗拉基米尔
不就是作为凡人多活几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是没活过。
雷德嘟囔着,穿过唯一敞开的大门,前往弗拉基米尔的梦境中去。
意识沉淀,随后迅速浮起。
碧海如玉,天空澄净,海鸥自由自在地飞翔着,发出此起彼伏的鸣叫声。
雷德眨了眨眼,他从甲板上直接坐起来,揉了揉脸,迅速代入到弗拉基米尔的状态去。
这里可比自己经历过除了工厂流水线以外的任何环境都艰苦,他不能以雷德·金的思维模式代入其中,必须得尽快适应弗拉基米尔的处境。
不论如何,就目前这个状况,19个人,一条船,在这种混乱的年代想坚持29年估计够呛。
【又得我自己白手起家,亲力亲为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奢靡的生活,遇事不决他就开传送,反正他手里祭品有的是,实在传送不过去的,就坐飞艇,雷德现在相当不适应。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施法只需要打个响指。
结果现在呢?
他带着一群克裔逃犯一起顶着寒冷的北风,在船上刷甲板。
原因很简单,19个人,想开一艘巴哈姆特的大帆船,不能说有点吃力吧,至少也得是累死个人。
解决了水银侍者后,雷德这群克裔逃犯当仁不让占据了这艘大船,出于对武力的敬畏,几个头目默认以雷德为首。
只是,光是能打还不够,一行人登船的目的是为了活命,为了回家,雷德便开始画大饼,他向众人保证,不仅要回家,还要让侵占他们土地的兽人付出代价。
由于他口才好,气度不凡,武力还强,又是越狱的发起者,还有娜迦支持,逃犯也就认了他作为领袖。
祭司少年庞麦尔还认得点字,在水银侍者的船舱里翻箱倒柜,找出来了一些地图和卷轴,充当起来了领航员。
爱德华、谢尔曼、菲尔德等人同样由于战功赫赫,成为了大副、二副、三副。
雷德虽然学过克莱修斯语,毕竟这门语言的结构上,和英语也差不太多,但是雷德一翻开记录的卷轴就傻了眼:没人跟他说过,古代克莱修斯语的书面语和口头交流不是一种文字啊。
古克莱修斯文,用的是一种复杂的符文字母,比现代字母多17个字母。字面意思,这种字母直接能拿去当符文去书写,但是雷德一个现代人哪里懂这个,星降师都不用符文了。
不仅如此,古人的书写的格式和语法都不一样,就跟文言文之于白话一般,如果不专门学过,连在哪儿停顿都不知道,而且古代人写字,每个字都是大写,阅读起来极其吃力。
尤其令雷德崩溃的是,这年头还没有印刷术,所有文字都是手抄的,手抄的符文,稍微凌乱一点,就会变成另一个意思。
比如说:我的父亲是船长。
如果这句话中,其中有几个符文字母写的凌乱了,很可能就会被解读成:
我的海洋有二十个条舌头。
“坏了,我成文盲了。”
雷德一边擦甲板,一边嘀咕着:
“我堂堂法利西亚正红白蓝旗的门阀子弟,语言系的大学生,当代星降师,贪婪议长传承人,回到古代只能当个文盲。因为看不懂海图,把一会儿舵,就得过来刷甲板。我真的是穿越者吗?至少我觉得我是。”
然而弗拉基米尔此刻正在享受资本主义的繁华,令人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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