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说的不错,朝廷命官就应该有朝廷命官的样子,动不动就赌成何体统。”
童贯适时的站出来帮蔡京打圆场,免得他一个人应对被华榉嘲讽。
华榉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原来蔡太师和童大人还是“廉正”之人,真是失敬啊!”
蔡京、童贯又岂会听不出华榉的言外之意,心里暗自恼怒。
可是他们也知道华榉不是好惹的,再加上徽宗对华榉很是偏爱,再争执起来不仅占不到便宜,甚至还会继续被他挤兑。
所以,干脆不搭理他,蔡京直接对徽宗说道:“陛下,老臣还是觉得由华大人来主持审理不合适,朝廷有那么多审案经验丰富的官员,为什么非要让领兵的指挥使来审呢,这不符合朝廷的制度,还请陛下三思。”
“朝廷能审案的官员的确很多,但李邦彦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跟朝中的大部分官员都有密切来往,或许在李邦彦所做的那些不法之事中就有他们一份,谁能够担保他们不徇私枉法暗中销毁对他们不利的证据。那这样一来,陛下和朝廷岂不是要给他们背一辈子的黑锅了?
所以,要想把李邦彦做过的不法之事查清,给陛下和朝廷正名,就必须起用完全与李邦彦没有任何关系的官员。”
华榉知道,徽宗虽然昏庸,但对于自己的名声还是非常在意的,所以牢牢的抓住这一点作来说服他。
果然,徽宗听他说了之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说道:“华卿言之有理,这案子还是交还是交由华卿来审吧。”
蔡京见徽宗还是把案子交给了华榉,心里很不服,说道:“陛下,既然您一定要让华大人来来审理,老臣也不敢再说什么,不过老臣对华大人的审判案能力还是有所怀疑,所以恳请陛下暂缓下旨,等到他考核之后看结果再定。倘若他真的把陛下交代的案子查清了,那证明他的确有能力审理此案,到时陛下在下指让他来查办此案,朝廷上下也不会再有什么异议。
反之,倘若他没有把陛下交代的案子查清,那就证明他根本没有查案的能力,陛下就应该把案子另交给有能力查清的人。”
徽宗想了一下蔡京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反正也就多等一天又有何妨,到时也能堵住朝廷众臣的嘴,免得大家说他偏向华榉。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暂且把这三个人关进天牢里,等华卿考核之后再审问。另外派人把李邦彦府封了,在没有审问清楚之前,谁也不许再进去。”徽宗说道。
华榉对徽宗的没有主见感到很无奈,不过想到明天就考核了,只相隔一天时间也没什么关系,因此就没有再提出反对。
侍卫把白宽、许艳香、齐三押了下去。
这时,刘指挥带着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侍卫的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盘,木盘有一个圆形的东西,上面还盖着一块红布。
“陛下,李邦彦已被斩首,首级在此,请查验。”刘指挥使说道。
皇帝下旨处斩人犯分为两种。
一种是下面官员审问结束,上奏给皇帝,皇帝御笔亲批择日处斩,行刑之日皇帝会指派一位官员当监斩官,在行刑前和行刑后替皇帝查验核实犯人的身份,以免有人用偷梁换柱的手段把人犯换掉。
另一种就是直接把人犯推出宫门斩首,而这种直接推出宫门斩首的,在行刑之后就需要把人犯的首级拿给皇帝过目,以证实没有弄虚作假。
徽宗刚刚受到惊吓,不想再看到血淋淋的东西,对华榉说道:“华卿,你替寡人看看。”
“是。”
华榉走到侍卫跟前,把红布揭开一看,李邦彦的头端正的放在里面,眼睛都还没闭上,样子很狰狞,看的出死的很不甘心。
“陛下,确实是李邦彦的首级,没有错。”华榉转身对徽宗说道。
徽宗摆了摆手,那个侍卫把李邦彦的首级端了出去。
“众卿退下吧,寡人累了,想休息。”
徽宗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用凶器抵着威胁过,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现在感觉全身乏力,疲惫之极。
“陛下保重,臣等告退。”
众人行礼后,一起转身离开,徽宗说道:“华卿,你等一下,寡人还有话跟你说。”
蔡京等人一听,各自心里都不是滋味。
要知道在华榉没有出现之前,徽宗最信任的就是他们,有什么事都只跟他们商量。
可自从华榉出现后,徽宗跟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虽然还没有到彻底冷落的程度,但谁都知道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被嫌弃只是早晚的事。
蔡京等人都出去之后,华榉问道:“陛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徽宗说道:“今天你救了寡人一命,寡人还没有赏赐你呢。”
华榉说道:“臣身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不需赏赐。”
华榉的回答让徽宗很高兴,但华榉越是这样说,他就越觉得更应该赏赐他,说道:“有功就要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寡人可不是那种吝啬的君王。说吧,你想要什么?”
“陛下能够平安无事,就是对臣最大的赏赐,其余的臣都不需要。”
华榉这话说的徽宗心情大好,笑道:“华卿对寡人一片忠心,事事都为寡人着想,寡人又岂会不知,但救命之恩寡人又岂能不报,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寡人都满足你。”
华榉见徽宗执意要赏他,于是也不再推辞,想了一下说道:“既然陛下一定要赏赐,那臣就请向陛下请三道圣旨。”
“三道什么圣旨?”徽宗问道。
华榉说道:“护卫军自从清理了罗直浩等一批违法将领后,不仅两个厢都指挥使空缺,军都指挥使、军都虞候也有总计二十几位没有人,至于下面的营指挥使、都头等低级军官就缺的更多。
臣不想随便找些无能的人滥竽充数,所以希望找一些真正有本事,又忠于陛下和朝廷的能人来担任。
之前跟陛下说过的孙安,武艺高强,忠于朝廷,而且他精通兵法韬略,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臣想让他担任护卫军左厢都指挥使。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关胜和一名叫宣赞的也是难得的人才。
尤其那关胜,乃是汉末三分汉寿亭侯关云长的后代,熟读兵书,武艺绝伦,且为人忠义,颇有其祖先之风,臣想招他入护卫军担任右厢都指挥使。
至于宣赞,同样有着非凡的本领,曾经以一手连珠箭胜了番将,虽然与孙安、关胜相比弱了一些,但仍然不失为一员难得的将领,因此臣想招他进护卫军做一名军都指挥使。
如能得到这三人的加入,护卫军的实力必将得到极大的提升,而护卫军的实力提高不仅可以更好的护卫陛下,更能成为守护大宋江山的精锐雄师。
所以,臣恳请陛下能降旨授于孙安、关胜、宣赞官职。”
徽宗听后感慨的说道:“华卿无时无刻不在为了寡人和大宋江山操心,真乃忠义之臣,如朝中大臣都能如你一样,寡人也不用这么操心了。”
华榉心想:“就你整天花天酒地,安逸享受,把大好的江山搞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也好意思说操心,也不怕你老祖宗从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得了,你是皇帝,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只要能给孙安他们官职就行。”
“吴呈海,准备圣旨。”徽宗说道。
吴呈海把圣旨准备好,徽宗提笔写了三道圣旨,然后盖上了玺印。
放下玉玺,徽宗准备把三道圣旨递给华榉,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把圣旨放下,再次提笔又写了一道圣旨。
再次盖了玺印后,徽宗这才把先写好的那三道圣旨递给华榉,说道:“这是封孙安、关胜、宣赞官职的圣旨。”
“臣代孙安、关胜、宣赞谢陛下圣恩。”华榉接过圣旨说道。
徽宗随后把后写的那道圣旨拿了起来,说道:“华卿,从今以后,寡人就把护卫军所有将官的任免权力全权交托于你,以后护卫军所有将官的任免,均由你自行定夺,不须再问寡人。”
旁边的吴呈海听到这话,心里暗惊不已。
要知道将领任免权是皇帝掌控军队的最直接的办法,交出了任免权就意味着失去了对军队的掌控。
以前杨戬那么受徽宗的宠信,徽宗也没有把任免权交给他。
高俅在徽宗尚未登基之前就在身边侍候,可说是徽宗最为亲信的人,然而即使如此,禁军各级将官的任免权徽宗同样也没有给他。
可现在他却把护卫军将官的任免权全权给了华榉,这就意味着他对华榉的信任已经超越了蔡京、童贯、高俅等人。
华榉也没想到徽宗会把任免权给他,心里非常激动,因为有了任免权,他就算彻底的掌控了护卫军,可以安全按照他的意思把护卫军打造成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军。
“陛下,这——恐怕不妥吧?”
虽然心里已经高兴的想跳起来,但表面上华榉还得装出犹豫的样子。
徽宗说道:“没有什么不妥的,你既是寡人救命恩人,又是寡人的女婿,寡人如果连你都不相信,那寡人还能相信谁。”
听到徽宗这么说了,华榉不再推辞,恭恭敬敬的伸出双手把圣旨接了过来,说道:“臣谢陛下信任,必当尽心竭力管理好护卫军,绝不负陛下圣恩。”
徽宗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华榉拿着圣旨刚想转身,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说道:“陛下,杨戬的后事已经办完,臣准备明日考核完毕之后就将他安葬。现在就是杨太傅身前留有一些田地房产,还有一此财物,但他没有儿女亲人继承,您看如何处置?”
徽宗说道:“杨太傅生前与你关系最好,而且此次他的后事也全赖仗你辛苦料理。这样吧,他的那些财产就全权由你来继承。”
“这——不好吧,别人会闲话的。”华榉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心里已经高兴的想叫。
要知道杨戬的财产可是一个天文数字,放在后世最起码也是百亿富豪级别,如果他有了这笔财富,不仅可以把护卫军的所有装备焕然一新,同时还可以用这些钱再创造新的财富,帮助更多的人。
徽宗说道:“是寡人让你继承的,谁敢说什么。你只管继承就是了,谁要敢乱说,寡人就让撤了他的官职,让他回家去说过够。”
“臣谢陛下。”
其实,华榉从第一天在杨戬库房看到那些财富时,就已经在打主意要把那财富拿到手,所以才特意选在这个时候说,并且没有说明具体数量,就是希望徽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杨府的东西给他。
而最后的事实也证明他的策略是对的,一切都是按照他预想发展的,徽宗真的把杨府的一切都给了他。
“臣告退。”
华榉向徽宗行了礼,转身走了。
徽宗看着华榉的背影说道:“寡人每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都是华卿挺身而出相救,他真是寡人的福星。”
“是啊,今天要不是有华大人在,恐怕到现在陛下还没有脱险,华大人对陛下真的很忠诚。”吴呈海顺着他的话说道。
徽宗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华卿还没有官服,你去让人给他赶做几身,过了明天他以后就要正式上朝了。”
“是,奴婢一会就去。”吴呈海说道。
华榉从徽宗那里出来,正好与赶来看望徽宗的赵金奴相遇,也许是知道了徽宗已经把她许配给华榉,赵金奴显得比上次见面拘谨羞涩的多,只是与华榉问候了一声就匆匆离开。
紧跟着,华榉又碰到了太子赵桓,嘉王赵楷,以及其他一些尚不熟悉的皇室成员,他们都是收到消息,知道徽宗被李邦彦刺伤,来探望徽宗的。
从宫里出来,华榉看到宫门外面聚集了好多的官员,这些官员也都是赶来探望徽宗的,但现在还没有徽宗的旨意,所以不能进宫,只能在外面候着等徽宗传旨召见。
华榉跟这些官员不熟,所以也没跟他们招呼,径直走到自己的马车前,上马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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