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岳身为禁军总教头,又是名誉上的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不仅一身武艺非凡,就是箭术也相当了得,整个禁军中只有周昂能与之相比。

    而孙安,虽然一身的武艺登峰造极,但说到箭术,却并不怎么出色,也就跟孙少海差不多。

    所以,第五场箭术比试,以孙安败落结束。

    因此,第三环节上半场,武将射术比试,禁军和护卫军以各胜两场、平一场,打平。

    “接下来将是双方武将马上较艺比试环节。”

    宿元景朝护卫军与禁军阵营看了一下,宣布道:“第一场,周昂对薛元辉。”

    有士兵牵过来一匹战马,华榉对薛元辉说道:“周昂是禁军名将,武艺非凡,这场我不求你获胜,能够周旋几个回合就几个回合,千万不要为了求胜冒险,安全要紧。”

    “卑职记下了。”

    薛元辉在军中厮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那个上官这么体谅下属,所以对华榉关心很感动,暗下决心,那怕是输也一定要多扛一阵,为护卫军获得胜利多争取一点资本。

    检查了一下马鞍,确定没有问题后,薛元辉翻身上马,士兵随即递了一根专用比试的长枪给他。

    因为这是在比试,不是真正的上战场杀敌,为了避免伤到人,所以不能用真枪,进而出现了这种专用的比试枪。

    这种专用比试枪是把枪头去掉,在前端捆上石灰包,这样扎不死人,但扎上以后会在身上留下一个白点,比试结束以后检查比试者身上的白点,谁的多谁就输,反之则赢。

    薛元辉接过比试枪,一拉缰绳,调转战马进入比试场。

    禁军阵营这边,童贯对周昂说道:“周将军,一会不要留手,给我把他打残了。”

    这阉贼以为华榉之所以能把那些士兵训练的这么强,肯定是薛元辉他们的功劳。

    所以他想趁这个时候把他们废了,只要没有了这些将领的支持,华榉就会失去对护卫军的控制,到时他们联合蔡京在徽宗的面前参他一本,就算徽宗不处罚他,至少也得把他护卫军指挥使的职位拿掉。

    只要华榉没有了实权,就再也无法跟他们做对。

    周昂吓了一跳,这可是在御前比试,把人打残,怪罪下来是要掉脑袋的。

    “大人,陛下说了不许伤人的,怪罪下来——”

    “陛下怪罪下来自有本官替你担着,你只管放手去做就行了。”童贯说道。

    高俅也说道:“不错,陛下那里有我们还有老太师替你兜着,保证你不会有事,你只管按童大人说的行事就是了。”

    “卑职遵命。”

    周昂虽然不想这么做,但童贯、高俅是他的上司,他不敢不听他们的,只能遵从。

    上马,接过士兵递过的比试枪,周昂骑着马进了比试场地。

    宿元景看了一下两人,说道:“两位将军,此次比试只分输赢,不可伤人,可听清楚了。”

    “卑职遵命。”薛元辉、周昂同时应道。

    宿元景随即说了声开始,然后跟陈仲、赵俭退到了安全区。

    薛元景右手握枪,左手放在右手背外,冲着周昂行礼道:“周将军,请指教。”

    周昂看了一下薛元辉,也不答话,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往前一进,他双手持枪便朝薛元辉刺了过去。

    薛元辉不敢大意,右手在后,左手抓着枪杆前半段,向着刺来的枪头一磕,想把枪磕开。

    叭!

    两支枪杆一碰,薛元辉就感觉自己的枪杆像是碰到了铁棍上一样,不仅没有把棍子磕开,反而差点让自己的枪脱手飞出。

    ”哎呀,好大的力气!“薛元辉吃了一惊。

    周昂冷笑了一声,持枪继续往前奋力刺去,薛元辉已经知道他的力量比自己大,不敢再跟他硬碰,侧身闪开,同时左脚轻磕马腹,战马都是经过训练的,立刻明白是要往左移动,随即往左侧移动了几步,与周昂的马拉开了一段距离。

    “想躲,没那么容易。”

    周昂一磕马腹,战马追了过去,一条枪就像蛇一样把薛元辉缠住,根本不让他有还手和脱身的机会。

    薛元辉虽然十八般武器都会,但真正擅长的是双刀,用枪本来就不是他的长项,再加上实力上差了周昂一大截,所以被逼的险象环生,狼狈不堪。

    但为了能让护卫军获胜,他还是咬着牙想多挺一会,拼了命的跟周昂周旋。

    “大人,薛都虞候有危险。”关胜说道。

    华榉已经看见了,着急说道:“这个混蛋,都跟他说不要硬撑,为什么还不退下来?”

    “快退回来啊,薛兄!”秦东浩忍不住喊道。

    薛元辉感觉自己已经撑到极限,再撑下去非伤在周昂的枪下不开,所以也不敢逞能,用手中的枪往周昂的面门虚刺了一枪,然后左手一提缰绳准备调转马头败退下去。

    周昂想到童贯、高俅吩咐,如果让薛元辉就这么败退回去,他们肯定不会高兴,自己的前程全掌握在他们手里,要是让他们不高兴了可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周昂右手一顺枪把,手中的枪横着就朝薛元辉砸了过去。

    薛元辉刚刚把马头调转,正准备催马离开,这时身后一股劲风袭来,他暗叫一声不好,刚想往前伏身,可惜已经来不及。

    啪!

    周昂的枪干像铁棍似的砸在薛元辉的后背上,这一击太狠太重,好似有千斤力道,薛元辉“噗”的就喷出了鲜血,随后从马背上掉下来趴在地上不动了。

    “老薛。”

    看到薛元辉受伤,华榉第一个跑了过去,孙安、关胜等人紧跟着也跑了过去。

    “哎呀,怎么伤人了?”

    “是啊,皇上可是说了不准伤人的,这周昂怎么敢违背皇上的旨意,真是太大胆了。”

    “这下周昂可能要倒霉了。”

    阅兵台上的官员议论吩吩,而老贼蔡京却是一脸高兴,因为这正是他想看到的,只要能把护卫军的这些将领全部打伤、打残,就足以抵消前两场的失败。

    至于徽宗那里,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所以一点不担心。

    华榉跑到薛元辉身边,把他翻过一看,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口中直往外流鲜血,赶紧给他号了一下脉,发现已经伤及内脏,很严重。

    从身上取出银针给薛元辉扎了几针,把他的伤势控制住,然后对秦东浩说道:“赶紧把老薛送回去治疗。”

    “是。”

    秦东浩叫过来一个士兵,把薛元辉扶到他背上,秦东浩扶着一起离开了。

    华榉一脸怒色看着秦东浩,质问道:“他已经准备败走,你为何要下如此毒手?”

    “是啊,比试之前本官就已经宣布不得伤人,你为什么还要明知顾犯?”宿元景也面带不悦问道。

    “卑职只是一时失手,不是故意的,还望两位大人见谅。”周昂心虚的说道。

    “一时失手,你在骗鬼呢!”华榉斥道。

    这话骗宿元景可以,但想骗华榉却很难,因为华榉本身也会武艺,是失手还是故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根本就就是有意要致他于死地。”

    华榉愤怒的说道:“护卫军与禁军同属大宋军队,都肩负保护皇上和大宋江山的责任,就算是比试较量也只是希望能促进双方的实力提升,并非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可是你却在他明知不敌要败走之时下毒手,其心何其狠毒,根本不配做大宋的将领。”

    一席话说的周昂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是好。

    华榉转身对宿元景说道:“宿太尉,周昂违反比试规则,故意将薛元辉打伤,应该取消资格,并施以严惩。”

    宿元景刚想说话,就听有人说道:“华大人好大的威风啊,竟然敢命令宿大人,莫非华大人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

    华榉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童贯那个阉货,慢慢扭头看了一下,不仅有童贯,高俅也跟着过来了。

    “要说一手遮天,谁能比的了你童枢密,手握大宋的调兵重权,可以随意的调动各处兵马,连皇上都不需要问。这要是那天你童大人想当皇童,只需要手指一动,便可得到大宋的江山,我这区区的护卫军指挥使又怎么能跟你比。”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华榉犀利的回击让童贯顿时失去了镇定,气极败坏的说道:“华榉,你这个黄口小儿,安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诬蔑于我,我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定要到皇上面前参奏于你。”

    “参我!”

    华榉冷笑了一下,说道:“难道我说错了,这些年你私下调动过很多次兵马,我想问问,你可曾向陛下提过一个字?”

    童贯身为枢密院使,是有调动军队权力的,但必须向皇帝呈报才行,可童贯这些年私下调动过不少次军队为他个人,以及蔡京、高俅等奸党,运送过从各地搜刮的财物。

    有两次被山贼劫了,他还调动军队去剿灭山贼抢回财物,却从未对徽宗说过一个字。

    华榉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彭二柱召供的,而他是在枢密院,童贯与各地驻军将领的来往信件中知道的。

    童贯吓了一跳,心道:“我私下调动军队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下面的人走漏了风声。”

    高俅对童贯调兵的事知道的非常清楚,赶紧帮着说道:“华大人,你身为朝廷大员,可不能胡乱说话,否则我们只好跟你到陛下那里却理论了。”

    “好啊,那咱们就到皇上面前去好好理论一下,就怕你们不敢。”华榉说道。

    “有什么不敢,难到我还怕你不成,走。”

    随后华榉、童贯、高俅一起朝阅兵台走去。

    宿元景与陈仲、赵俭看了一下,说道:“你们在这看着,我上去看看。”

    “是。”

    宿元景看到关胜、孙安等人都愤怒的看着周昂,担心他们会起冲突,说道:“还没有轮到你们比试,你们全部退到外面去。”

    关胜、孙安等人满怀恨意瞪了周昂一眼,然后离开了比试场。

    宿元景见他们离开了,这才去阅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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