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元景刚向孙安介绍完情况,就听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紧跟着二十几匹马出现在坏掉的马车身后,是宿元景剩下的那些亲兵追来了。
“太尉大人,您没事吧?”追来的士兵问道。
宿元景说道:“我没事,快把刺客围住,不要让他逃了。”
那些士兵随即下马,在后面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把黑衣人的后路给堵住。
孙安对杨奇说道:“杨兄弟,你扶太尉到那边去休息,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是。”
杨奇扶着宿元景准备要走,宿元景说道:“孙将军,此贼十分凶悍,我的亲兵几十人都对付不了他,你一定要小心。”
孙安说道:“太尉大人放心,下官会小心的。”
杨奇和大牛扶着宿元景退到了后面护卫军士兵那里,找了一个地方让他坐下。
孙安冷目看着蒙面人,严声喝斥道:“大胆的恶贼,竟敢刺杀朝廷重臣,还不赶快跪下束手就擒?”
蒙面人不认识孙安,但他能感觉到孙安不是一般人,所以没敢大意,缓缓的把手里的刀举了起来。
孙安冷笑了一下,左腿一迈就要过去,这时一个士兵跑过去递了一把刀给他,因为孙安的刀刚才为了救宿元景,当成暗器朝黑衣人扔过去,被黑衣人挡飞了。
“用不着。”
孙安看了一下刀,伸手推开,迈步朝黑衣人走了过去。
虽然孙安不像关胜那样会把傲气表现出来,但内心也是非常高傲的,对自己的武艺非常有自信,就算空手他也有信心生擒黑衣人。
黑衣人见孙安居然敢不拿兵器就过来,很明显就是瞧不起他,心里也来了火,誓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孙安与黑衣人之间的距离并不太远,几步就到了跟前,黑衣人刀往前一送,对着他的胸口就刺了过去。
这一刀刺的速度非常快,在火光的映照下,就如同一道流光闪过,一下就到了孙安的胸口前,虽然刀尖尚未碰到孙安的身体,但孙安已经感觉到从刀尖传来的劲风。
仅仅凭着这一刺,孙安就知道黑衣人的确是个厉害的高手。
就在刀尖要刺中孙安的刹那,孙安突然一侧身,如同魅魅一般让过了这一刀,跟着左手一伸,抓住了刀背。
黑衣人暗自一惊,要知道他自幼练的就是刀法,即使是简单的一刺也蕴含着无穷的杀机,这么多年来,甚少有人能在他刀下逃生,就更别说被人徒手抓住刀了。
而现在仅仅才一刀,就被对方把刀抓住,黑衣人就知道孙安比自己想的还要扎手。
黑衣人用力拧了一下刀,想把刀从孙安的手里把刀挣脱出来,但刀就像被铁钳夹住一样纹丝没动,他心里更急,随即扬起左拳横着用手背朝孙安的面门砸去。
孙安哼了一声,右手向上一抬,精准的擒住了黑衣人的手腕,随即向外一拧,右腿照着黑衣人的左脚一扫,冷喝道:“躺下。”
黑衣人应声倒下,刀也脱手被孙安夺走。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抵抗,就在倒下的那一刹那,迅速以背为支撑,双脚倒着踹向孙安。
孙安向右一侧步,用力一拽他的手腕,右脚迅速跨在他的手臂上,用两个膝盖夹住他的手臂,跟着用力拧住他的手腕往里折压。
啊——
蒙面上的整条手臂本就已经被拧的向麻花,再被这么一折压,顿时疼痛难忍的叫了起来。
孙安只是想把他制服,并不想弄断他的手,所以见他无法再反抗,便没有再继续折压他的手腕,让士兵用出来时携带的绳子,五花大绑的将他捆了起来。
看到孙安这么轻易就把黑衣人制服,在场的士兵都佩服不已。
宿元景在大牛和杨奇搀扶下走了过来,看着黑衣人说道:“把他脸上的黑布扯下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何方贼子。”
杨奇过去把黑衣人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一看,居然是他们要找的罗岩
“大人,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杨奇说道。
“什么!”
孙安惊愕的说道:“他就是那个人?”
“没错,就是他。”
孙安没想到自己追了他一天没追到,居然这在里给遇上了,这幸亏没有再继续往前追,要不然可就真的彻底误事了。
“罗岩!”
宿元景仔细看了一下,惊呼了起来。
孙安问道:“太尉,您认识他?”
宿元景说道:“他叫罗岩,武艺过人,四年前由蔡京向陛下推荐,并在御前演练过武艺,陛下爱惜他一身本事,封他为昭武校尉。”
“蔡京推荐的,那就难怪了。”孙安说道。
宿元景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孙将军此言是什么意思?”
孙安说道:“不瞒太尉,此人正是受蔡京的委派而来。”
“蔡京!”
宿元景气的发抖,说道:“老贼竟敢派人刺杀朝廷命官,真是胆大包天,待我回京定要向陛下奉告此事,让陛下拿他问罪。”
这话刚说话完,宿元景身体往前一倾,孙安赶紧扶住了他,问道:“太尉,你怎么了?”
宿元景徽徽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可能是刚才受惊吓过度所致,不碍事。”
“快扶太尉坐下。”
杨奇和大牛把宿元景扶到损坏的马车那里坐下,杨奇对孙安说道:“大人,太尉受了箭伤,必须立刻处理才行,要不然让箭这么一直插着也不是事啊。”
孙安同意他的说法,但他们身上没有治伤的药,就连像样的包扎物都没有,如果现在把箭拔出来反而会让他流更多的血,更加危险。
“你们可知这附近那里有村镇?”孙安问周围的士兵。
“这附近没有村镇,往前七十里,往后六十里倒是各有一个镇子。”宿元景的一个亲兵说道。
孙安看了一下宿元景,就他现在这个情况,没有马车根本走不了,而且这条路那么烂,就他现在带伤的样子,即使有马车这黑灯瞎火的也不敢走。
最后他跟宿元景商量了一下,从他的亲兵里派三个人骑马到前面镇子去买治伤的药,同时再雇辆马车回来,他们则就在这里宿营等着。
三个亲兵走了之后,孙安一边让人扶着宿元景进到路旁的树林里休息,一边派人去宿元景他们刚才宿营的地方把那些尸体清理一下,找个地方先埋了,等回京以后再派人来把他们运回去另行安葬。
“杨兄弟,你带几个人把马车弄到边上去,免得在挡了别人的路。”孙安对杨奇说道。
“好。”
杨奇带了四个士兵去挪马车,孙安让人把罗岩捆在树干上,同时派了四个士兵看守,他可是搬倒蔡京的重要人证,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得严加看守。
“对了,二柱呢,他怎么样了?”宿元景突然想起了二柱。
大牛说道:“太尉,二柱还活着,不过伤的很重,现在还昏迷着。”
刚才孙安跟宿元景商量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把二柱抬到树林里来了。
“他人呢?”宿元景问道。
大牛朝他身后五、六米远的地方指了一下,宿元景慢慢转身,看到二柱靠在一棵树上,眼睛是闭着的,身边还有一个士兵在照顾他。
“扶我过去看看。”
“太尉,算了吧,您自己都有伤,就别过去了。”孙安说道。
宿元景说道:“二柱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我得去看看他。”
孙安见他执意要去,也只好跟大牛一起搀扶着他到了二柱跟前,宿元景眼含泪水看着他说道:“二柱,是我害了你和大家,我对不起你们啊。”
“太尉,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得怪蔡京,如果不是他派人来害你,那些兄弟也不会被杀。”孙安劝慰道。
提起蔡京,宿元景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愤恨的说道:“蔡京,我与你誓不两立。”
看到宿元景又激动了,孙安赶紧让他坐下,劝道:“太尉不必动怒,蔡京祸国害民,华大人不会放过他的,早晚必除掉这个老贼。”
宿元景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孙安问道:“对了孙将军,你们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孙安说道:“华大人知道蔡京不会让您轻易把人带回去指证童贯,所以就派人盯住了蔡京,在您离京之后,蔡京果然也派了罗岩离京,华大人担心他会提前到蔡州去通风报信,所以就派我带人来抓他回去。
不过白天我们追了一天也没追上,我还以为他已经直奔蔡州去了,正准备带人连夜追赶,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后面想杀您,幸好我们还没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
宿元景对华榉能提前预料到蔡京会有动作,并迅速做出应对之策,感到由衷的佩服,说道:“华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眼下大宋正是多事之秋,正需要像华大人这样的栋梁之材来为国效力,相信朝廷有了华大人,定能清除奸党,还朝廷和天下一个清平乾坤。”
听到宿元景称赞华榉,孙安很高兴,说道:“太尉说的极是,华大人虽然年轻,但慧谋超群,早晚必会把蔡京等奸臣贼子一扫而净。”
两人围绕华榉聊了一会,宿元景因为有伤,再加上天气寒冷,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孙安见状,赶紧让人在宿元景边上生了一堆火。
有了火,感觉到了温暖,宿元景竟然靠在树干上睡着了。
孙安让人从车厢里取了一块毯子,轻轻的盖在他身上,然后坐在旁边守着他。
时间一晃,又是几个时辰过去,漫长的黑夜就要结束。
华榉醒了过来,感觉头有点痛,因为昨天参加庆功宴的时候,他让人从家里拉了一车自家酿的高度白洒,关胜、宣赞、郝思文等人一喝就爱上,不仅自己喝过不停,还都端着酒杯来敬他,他又不好驳他们面子,只得来者不拒全喝掉。
结果就喝大了,回来的时候走路都东倒西歪,往床上一躺就什么也不知道。
“白酒的劲太大,以后还是得悠着点才行,要不然会误事的。”华榉用手揉着太阳穴说道。
往外面看了一下,虽然天还没亮,但他得去上朝,赶紧起来收拾洗漱了一下,换上一身文官官服,叫上护卫,出门上马车去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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