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兰香轻轻点了点头,扭头冲着外面喊道:“大人又吐了,地上、床上到处都是,你,你们快进来帮帮忙,我一个人收拾不过来。”
外面的人听到后,都把手里的事情放下跑了进来。
结果一进到里屋就看到兰香靠墙边站着,面前站着三个陌生男子,其中两个人的手里还拿着刀,而他们的大人魏冒则被绑在椅子上。
“妈呀,来……”
“不许叫,谁敢叫就杀了谁。”
那三个丫环刚想大叫,钟大明和周远地突然出现在他们后面,堵在门口用刀对着她们喝斥道。
看到又来了两个拿刀的人,三个丫环和两个男侍从吓得全都挤到窗口墙边,看着华榉他们瑟瑟发抖。
“大明,把刀收起来,别吓坏了他们。”
魏冒虽然是个混蛋,但与这些丫环、仆人无关,所以华榉不想吓他们。
“是,大人。”钟大明和周远地把刀收了起来。
华榉走到五个人的面前,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只要你们不叫,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你,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其中一个丫环问道。
华榉说道:“我是皇上派来的钦差。”
“钧差!”
五个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华榉,有点不太相信他的话,毕竟他那么年轻,怎么看也不像钦差。
华榉知道想让他们立刻相信有些难,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换成是他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当然,这些人相不相信他是钦差他并不在意,反正现在魏冒已经在他手里,这家伙才是解决麻烦的钥匙,只要他在手里,一切都好办。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华榉问道。
“我叫小菊。”
“我叫长旺。”
“我叫腊梅。”
“我叫福来。”
“我叫荷花。”
五个人各自把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
华榉轻轻的点了点头,让兰香过去跟他们站在一起,说道:“你们是怎么到魏家来做仆人和丫环的?”
“我家欠了知府大人的钱,我是到这里来做事还债的。”长旺说道。
小菊说道:“我家交不起租,汤总管就把我带到这里当丫环,说我爹娘什么时候把欠的租子还清了,就再让我回去。”
荷花也低声说道:“我跟小菊一样,也是因为家里欠了租被汤总管抢回来的。”
福来和腊梅的情况也跟他们类似,都是因为欠了知府的租被用来抵债的。
了解情况之后,华榉问道:“我问你们,魏冒把你们抢来这里来做丫环、仆人,害得你们与父母分离,你们恨他吗?”
“我们……”
六个人朝在椅子上的魏冒看了一眼,随后都低下了头,谁也没有回答。
华榉明白他们是害怕魏冒不敢说,随即换了一个问法:“那你们想回家跟父母团聚吗?”
这回六个人倒是没有迟疑,一起点了点头。
华榉说道:“这个愿望我可以帮你们实现。”
“你,你说的是真的?”荷花壮着胆子问道。
华榉把右手举起来说道:“我对天发誓,一定让你们回去跟父母家人团聚。不过,这一切必须等我把魏冒的罪行搞清楚,向皇上禀明,皇上下旨惩办他后才行。”
“你真的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兰香问道。
“当然,我可是有圣旨为证的。”
华榉把圣旨拿出来,问道:“你们识字吗?”
六个人都摇了摇头,华榉一看白拿出来了,随即又把圣旨收了起来,说道:“反正你们相信我就是了,我说了能让你们回去跟家人团聚就一定会做到。”
话刚说完,就听张顶说道:“大人,魏冒要醒了。”
华榉扭头一看,原来一直低着的头睡觉的魏冒,正在慢慢把头抬起来,随即他让周远地和钟大明把六个下人带到外面客厅去,自己站到了魏冒的前面。
魏冒昨晚喝了很多酒,人还是迷迷糊糊的,而且头也有点痛,习惯性的伸手准备把被子掀开起来,没想到手动了一下感觉不动劲,像是被绑住了,赶紧睁开了眼睛,没想到这一睁开吓了他一跳,眼前站着他做梦都想抓的华榉。
“做梦了?”
魏冒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再看,华榉依然还站在他的面前。
“不用怀疑,这不是在做梦,我的的确确就站在你的面前。”华榉笑着说道。
魏冒吓的剩余的酒劲顿时全消,张嘴就想叫人,可发出的只是“呜呜”的声音,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嘴被堵上了。
他伸手想把嘴里的布团取出来,没想到手也动不了,低头一看,原来两只手都被绑在了扶手上。
这下可把他吓得魂都要飞了,拼命的挣扎,可不管他怎么挣扎也还是无法摆脱束缚。
“不用挣扎了,没用的。”华榉说道。
“呜呜呜……”
魏冒似乎有话要说,华榉伸手把他嘴里的布取了出来,魏冒张口就准备大叫,刘檗抢先把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顿时他像被人点了穴似的,张着嘴巴僵住了。
华榉笑了笑,伸手把他的下巴往上一托,将他张开的嘴巴合上,说道:“有什么话就说,但是别乱嚷,否则这刀会生气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魏冒略带着颤音问道。
华榉双手往胸前一抱,说道:“听说你派人到处在找我,扰到全城的百姓不得安宁,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所以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你,你想怎么样?”魏冒问道。
“你说呢?”
华榉笑着说道:“你蓄意谋害朝廷大臣,还意图杀我这个受皇命而来的钦差灭口。魏冒,你的胆不小啊!”
“我,我,我没有,我只是在抓混入城中的贼寇内应。”魏冒失口否认道。
“你以为我是傻瓜,可以任你欺骗吗?”
华榉从刘檗的手里把刀拿过去,用刀背在魏冒的脖子上轻轻的磨了一下,魏冒吓的脸色发白,说道:“你别乱来,蔡州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是敢害我,就别想活着离开。”
华榉根本就没有想杀他,看到他吓的那样,感觉很好笑,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怎么,害怕我杀你啊?”
魏冒色厉内荏的说道:“我是朝廷命官,除了皇上谁也没有权利处置我,你要敢擅自杀我,陛下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华榉被他的表情逗乐了,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你这么怕死啊,既然这么怕死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做官,而要做那么多违背朝廷律法的勾当呢?”
“你胡说,我对朝廷和陛下的忠心天日可见,你休要胡言乱语诬陷于我。”魏冒急忙否认道。
华榉站直身体,把刀还给刘檗说道:“去把刘水带来。”
刘檗把刀收起来,去把刘水带了过来,魏冒看到刘水脸色一下就变了。
因为刘水以前可是他的心腹狗腿子,很多事情都是刘水出面去办的。
尤其是这次阻碍给宿元景治病这件事,无论是给医馆打招呼,还是阻碍药铺卖药,都是刘水一手办的。
如果刘水把这些事说出来,他可就是犯了谋害朝廷大臣之罪,即使不被判斩首,也得流放到边疆去做苦力,这辈子算是完了。
华榉说道:“刘水,宿太尉为什么会病的那么严重,当着魏知府的面你再给我说说。”
“是。”
刘水把魏冒吩咐他勒令全城的医馆和药铺不准备给宿元景看病、抓药的事,如实的又说了一遍。
“怎么样,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华榉问道。
魏冒神色慌张说道:“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刘水赶紧对华榉抱拳说道:“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情愿千刀万剐。”
“你胡说。”
魏冒满怀恨意瞪着刘水怒斥道:“刘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本官一向对你不薄,把你从一个普通衙门差役提升为班头,你不思报恩也就算了,竟然还捏造谎言诬陷本官,你良心何在?”
“我良心何在?”
刘水现在也不怕魏冒了,指着他骂道:“魏冒,你这个混蛋,老子对你那么忠心,为你鞍前马后做那么多事,你居然为了自己的平安想杀我灭口。既然你能对我不仁,我又为什么要对你守义呢。”
“本官做人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岂会做那种事情。”
魏冒脸色苍白的看了华榉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你不要上了别人的当,被人当刀使。”
华榉明白他的意思,但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现在刘水已经不会再相信魏冒,不需要自己开口。
果然,刘水没有被魏冒的话蛊惑,说道:“你别以为不承认我就会相信你,你派去杀我的那些人我都看见了,就是你家里的护院胡天虎他们,而且他们也都招了,是你派他们去杀我的。”
“我,我没有。”
魏冒心虚的说道:“我不认识什么胡天虎,更从来有派他去杀过你,一定是有人在诬陷我。”
刘水还想再说,这时有人敲拍院门,华榉让张顶把魏冒的嘴堵上,走到客厅问福来:“这是谁?”
“应是汤总管,只有他敢这么敲门。”福来说道。
华榉正想找汤霑,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对福来说道:“去开门,但是别乱说话,知道吗,否则将来魏冒下狱,你也会跟着一起问罪?”
“是,小的明白。”
福来已经听到华榉、刘水和魏冒的对话,现在已经知道华榉是真的钦差,那里还敢乱说话,更何况他也希望华榉能把魏冒法办了,好回家跟家人团圆。
“去吧。”华榉说道。
福来出去了,华榉让钟大明、周远地他们也藏起来,然后自己也进了魏冒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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