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把院门打开,外面果然站的是汤霑。
“怎么这么久了才开门?”汤霑进门之后瞪着福来喝斥道。
福来赶紧把头低下说道:“刚才小的在屋里没有听到。”
汤霑朝院子里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其他的人,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的人呢,难道都还在睡觉吗?”
“没有,他们都在大人的房里。”
汤霑往魏冒的房间看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大人起来了吗?”
“嗯,起来了,刚刚要了醒酒茶。”福来说道。
汤霑有点疑惑,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魏冒喝酒之后还从来没有起得这么早过。
“赶紧把院子扫干净,一会儿大人要是出来看到院子还这么脏乱,小心惩罚你们。”汤霑看到院子里还有些叶子没有扫干净,板着脸吩咐道。
福来连连点头说道:“是,是,小人马上就扫。”
汤霑来到客厅,看到兰香等到人全站在客厅,问道:“你们不去干活,都杵在这里干什么呢?”
“是大人要我们站在这里的。”兰香挺机灵的,赶紧说道。
汤霑听到是魏冒让他们站在那里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走到魏冒房间门口,迈腿跨过门槛走了进去,看到魏冒坐在椅子上,连忙走过去准备向他请安。
“大人!”
汤霑刚想向魏茂请安,突然发现原来他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嘴里还被堵了布团,吓的大叫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魏冒冲着他“呜呜”直叫,汤霑急忙上前一边动手帮他解开布条,一边说道:“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把大人捆起来,小的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定会将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把刀从后面伸来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当时就吓的不敢动了。
“转过来。”后面一个男子说道。
汤霑慢慢的转过身,看到身后站着三个男子,而其中一个正是前晚来过魏府的华榉。
“华,华,华大人怎么是您?”汤霑惊颤道。
华榉慢慢的向前走了两步,盯着汤霑问道:“你就是魏府的总管汤霑?”
汤霑赶忙点头说道:“是,是,小的就是魏府总管汤霑。”
华榉朝魏冒看了一眼,突然脸往下一沉,从张顶的手里把刀拿过去,“呛哴”一声抽刀出鞘,指着汤霑说道:“大胆的狗奴才,竟敢阻止医馆、药铺救治宿太尉,事后又想杀人灭口掩盖真相。如今事情已经败露,还不赶快从实招来,否则我一刀劈了你。”
“大人,小人冤枉啊。”
汤霑被华榉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的扑通跪在了地上,说道:“大人,小人从来没有阻止过医馆、药铺救治宿太尉,更没有派人去杀人灭口,请大人明察。”
“好个刁滑的奴才,刚才魏冒都已经亲口承认了,是你派人去阻止医馆、药铺救治宿太尉的,也是你派了胡天虎他们去杀刘水和韩维灭口。你居然还想抵赖,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华榉把刀往前一伸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喝斥道:“再不老实交代,我立刻杀了你。”
“什么,魏大人说那些事情都是小人派人去干的?”汤霑看着华榉问道。
华榉说道:“当然,刚才魏大人亲口说的,他说从来没有派人去阻止过给宿太尉治病,也没有派人去杀人灭口,这一切都是你背着他干的,他是被你诬陷了。”
汤霑想扭头看魏冒,华榉用刀面在他的脸上拍了一下,吓得他赶紧把脸又转了过来。
华榉说道:“想跟他串供吗,告诉你已经来不及了,刚才他把一切都已经交代了。现在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招了,我可以向皇上启奏,给你留一个全尸。
可如果你要是冥顽不灵,死不承认,那你就等着被凌迟处死,而且你的家人也要受到株连,发配到边疆做苦力为奴、为仆。”
“大人,小人冤枉啊。”
汤霑被华榉连骗带威胁,吓得胆都破了,一个劲的磕头说道:“那些事情都是知府大人做的,可跟小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请大人明察。”
魏冒见汤霑上了华榉的当,急忙想阻止他,可嘴里堵着不团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直叫,同时一个劲的扭动身体把椅子弄得咚咚直响,希望汤霑能够转头看他一下,他们在一起多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相信只要汤霑看到他的眼神就能够明白上当了,进而也就不会再说出实情。
汤霑也的确很想扭头过去看看,但华榉的刀就在他的面前,让他没有那个胆子。
华榉看了一眼魏冒,故意说道:“魏大人,你不用担心,我这个人一向都很公正,绝不会偏听他一个人的,他所说的情况我会去核实的。只要不是你做的,我一定会还你清白,同时也会严惩这个刁奴,先将他游街示众,再将凌迟处死。
不过,如果他要是说的都是实情,那被凌迟的可就是你了。”
魏冒见华榉竟然当着他的面演戏,心里恨不得能一刀劈了他。
华榉低头看着汤霑问道:“既然你说事情都是魏冒所干,那你可知道其中的详情?”
汤霑现在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不得魏冒了,说道:“知道,知道,他吩咐这些事情的时候,小的就在他身边。”
华榉又问道:“那他调兵包围官驿,意图杀我的事你也知道吗?”
汤霑连连点头说道:“知道,知道,我都知道。”
华榉说道:“好,那你就把这些知道的事情详详细细的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许泄露,如果你说的都是实情,那我就放了你。如果你敢用一些虚假的话来骗我,那你就等着被一刀一刀的凌迟吧。”
“是,是,是,小人一定把知道的都如实的告诉大人,绝不隐瞒半点。”汤霑说道。
听到汤霑这么说,魏冒吓的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因为汤霑不仅是他府上的总管,同时也是他的谋士、代言人,可以说他在蔡州做知府这些年做的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一旦要是全说出来,他就是被凌迟十回都有余的。
所以,他拼命的想挣脱束缚阻止汤霑。
华榉看了他一眼,露出淡淡的笑容,随后把汤霑像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对刘檗说道:“你在这里看着魏冒,我到那边书房去仔细审问。”
“是。”
华榉带着汤霑从魏冒的卧室出来,对站在客厅里的兰香等人说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但不要离开这个院子。”
“大人放心,我们绝不会离开的。”长顺说道。
华榉又交待道:“还有,如果有人要来见魏冒,你们就说为魏冒想多睡一会儿,不许人来打扰。”
“是,小人一定按大人吩咐的说。”
华榉点了一下头,五个人出去了。
华榉还是有点不放心,把钟大明和周远地叫到跟前,说道:“你们两个盯着点,他们不出院门就算了,如果要出院门就拦下来。”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盯紧他们的。”钟大明说道。
华榉拎着汤霑进了魏冒的书房,把他往书桌前一推,说道:“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给我写出来。”
“好好,小的马上写。”
魏冒的书房有现成的笔墨纸砚,汤霑把墨磨好之后,立刻开始提笔写了起来。
“可不要乱写些东西来敷衍我,这可是唯一能够拯救你的机会。”华榉提醒道。
汤霑赶紧站起来说道:“大人放心,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写骗大人。”
华榉轻轻的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让他坐下的手势,汤霑随既坐下开始写了起来。
华榉闲着没事,走到书架那里看了看,从书架上挑了一部书拿着走到椅子前坐下翻看了起来。
时间一晃,过去了二十几分钟。
这段期间,厨房的人来问过要不要给魏冒送早饭,但被兰香以魏冒还在睡觉为由给挡回去了。
“大人,小人已经写好了。”汤霑拿着写好的供词走到华榉的面前,双手递给他。。
华榉把书放下,接过供词仔细的看了起来。
汤霑这一份供词写得非常的全面,从宿元景到蔡州生病开始,魏冒怎么派人阻止给他医病,又是派谁去汴京向蔡京报信,蔡京又是怎么给他回复的,华榉来过之后他又做了哪些安排,当知道派出去的人都被抓了之后他又是怎么让刑未派兵包围官驿,一直到他派吴团练到城外埋伏等等,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华榉看完之后,也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虽然算到了魏冒有阴谋,但也只是以为阴谋是在城里,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派人去城外事先设伏,幸好他没有想过要回汴京,如果是要回汴京的话,那他们就要遭魏冒毒手了。
“好个阴险的魏冒,为了完成蔡京的吩咐,还真是不择手段。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再多的阴谋也是枉然。”华榉看着供词说道。
随后他看着汤霑问道:“蔡京的那封信在哪里?”
指使地方官员蓄意谋害皇命钦差,这可是是掉头的大罪,只要把这封信往徽宗面前一送,蔡京这个朝廷巨恶奸贼就算完了,即使不死也会被丢官流放。
“在魏大人……不,不,在魏冒那里。”汤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道。
华榉略微想了一下,笑着问道:“汤霑,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就凭魏冒做的这些事,十颗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所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活,你愿意死还是愿意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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