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差不多是同时上的线。
乔菀刚进语音频道, 钱多多就像是跟她约好了一样，紧随着也进来了。
“师父晚上好！”
淳朴憨厚的男声活力十足，闻人寻忍不住笑了笑, 觉得场面有点诡异。
也不知道这便宜徒弟多少岁了, 对竞技一腔热血。
听声音少所有三十了吧。
还挺有意思的。
“晚上好。”
年方二十的乔菀吃饱喝足，心情很是愉悦，她想起钱多多之前的事, 关心地问了下：
“师父你房子租好了吗？”
“租好了，新地方房租贵了点，但是条件好多了。”
不再是破旧的筒子楼, 新租的房子在管理正规的小区内，交通发达, 周围基础设施也挺齐全。
除了有点贵。
在今年之前，闻人寻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
父母关系破裂后放话老死不相往来, 但都对他还可以。
母亲后来嫁的那个男人……人品是真的差，但凭心而论, 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也未曾苛待过他分毫。
逼仄的空间, 和床铺只有一墙之隔的卫生间, 连个抽风机都没有的‘开放式’厨房。
其实也算不上厨房，仅仅是一个摆在阳台上的电磁炉罢了。
苦吗？
当然苦。
但闻人寻却奇异的从未后悔过。
母亲总是明里暗里让他讨好继父, 多从他手里弄点家产。
而继父浮于表面的关心下, 是十足的无视。
他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爱, 怎么可能真心疼爱他这个继子。
至于闻人寻的亲生父亲, 早就在离婚后继续自己的科考事业了, 偶尔想起来就给儿子转点钱。
十几年来，父子俩坐下来面对面聊天的机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在很平常的一天，闻人寻在朋友的邀请下看了一个电影。
那部电影的主演是他名义上的哥哥, 景行。
现如今娱乐圈中的顶流，最年轻的三冠影帝。
真正的天才。
“景行可真那个，”朋友当时比了个手势，“好像是毕了业就出去打拼了吧？据我所知，他可没靠他老子，硬是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
一事无成的闻人寻忽然就感觉现在纸醉金迷的生活没了意思。
在景行的衬托下，他就是个黯淡无光的废物。
“诶？不是我说啊，寻哥，你平常不也喜欢写写小歌哄妹妹吗？当时校庆我还见你唱过，帅得啊！啧啧。”
其实闻人寻从小对音乐挺热爱的，也有天分，不过他妈觉得学音乐没什么价值，背着他给他改了志愿。
被按着头上了不喜欢的大学，闻人寻就很少在碰音乐了。
从母亲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他父亲，背叛自己的闺蜜的时候，闻人寻就已经丧失了跟她再争辩什么的想法。
她赐予了他生命，给了他‘优渥’的生活条件，再怨恨什么，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可是他也有为自己活着的权利。
不知道是脑子犯抽，还是想证明些什么，亦或者是为了曾经热爱过的东西。
闻人寻发了条消息给现在的景夫人，什么东西都没带，就离开了景家。
哦对，他带走了最喜欢的几双鞋。
虽然带出来了也没穿过，不妨碍他看着开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区附近的商厦每天都在播放我讨厌的人的广告，想不看都不行。”
闻人寻想起顶峰国际巨屏上面投放的景行代言产品的广告，无语地吐槽了下。
乔菀条件反射地想起来了天天在顶峰国际巨幕屏上秀腕表的景行。
再帅的人，天天看也该烦了。
感同身受，乔菀煞有其事地回道：“的确，天天看到不喜欢的大脸，的确是一种视觉折磨。”
“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俩在这聊什么呢，不喊我来玩？够不够意思。”
手办达人突然出现在语音频道里，他开麦清了清嗓子，语气有些埋怨。
闻人寻说他：“你有家室，过年了，老喊你一起玩也不好，是吧。”
手办达人：“不想喊就不想喊，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家里我最大，玩个游戏怎么了，我老婆可听我的话了。”
话还没放出去多久，手办达人那里就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一道年轻的女声响起：
“玩玩玩，成天就知道玩，让你拖的地洗的衣服呢？”
声音越来越近，然后麦里响起了手办达人的惨叫：
“疼疼疼！！！老婆松手求你了，我耳朵被你扯掉了，你忍心孩子有一个没耳朵的爹吗？”
闻人寻和乔菀隔岸观火，关了麦搁那偷笑。
“现在，立即去把你应该做的任务做了，不然别想我再理你！”
“行行行，我现在就去，我又不是不干，就是慢了点嘛……”
“你说啥？”
“我说我立即去！”
女人这才走开。
“兄弟们，我去干活了，有缘再见。”手办达人哭唧唧道。
乔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就是家庭‘弟’位吧，见识到了。”
闻人寻也笑：“比狗血连续剧有意思多了，下次继续。”
手办达人气得牙痒痒：“你们两个没人性的单身狗，我有老婆，你们懂个屁。”
说完他就灰溜溜地退出了频道。
受到重创的两人：“……”
单身狗呼吸有错吗？
闻人寻摩挲着下巴，“没事，你有师父，我有徒弟，手办达人游戏里可是个孤家寡人，我们这波扳回一局。”
乔菀崇拜地附和：“对哦对哦，师父厉害了！”
不知道为什么挨夸的闻人寻：“咳咳。”
培训正式开始。
闻人寻先是问了乔菀极乐宗的技能认清了没，确认之后，决定从基础连招交起。
他们先回了门派中，找到了练武区。
练武区有一整排木桩专门用来测试技能伤害，临近过年，两人也没什么朋友在线，找不到陪练，干脆就来殴打木桩了。
游戏中，被黑色布料遮盖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的刺客身影微动，锁链勾住最前面的木桩，绷紧了之后纵身一跃，来到了第二个木桩后面。
“极乐宗常用的技巧，中二的叫法是瞬闪，掰开了说，就是借着勾中的第一个目标完成闪现，移动到技能够不到的目标二的身边。”
“你来试试？”
刺客退到了一边。
乔菀上前试了试。
看的时候感觉钱多多的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无比，连招在他手里简单的不行。
等乔菀真的去试的时候才发现手速跟不上不说，二段位移总是偏离技能范围。
简而言之，就是难。
“你先练着吧，我陪着你。”
新手练习初期，需要一段心态过度的时间，他说太多会给小徒弟造成压力。
乔菀也不是知难而退的人，她练了几次后，就发现了其中的窍门。
后面的连招越来越熟练，差不多第十次的时候，乔菀终于成功了。
“师父！你看，是不是这样的？”
乔菀把在一旁晃悠的钱多多喊了回来，演示了一遍。
“不错，就是这样，速度再快点就好了。”
闻人寻有些诧异于他的进步神速，但听退休哥自己说，他之前没有玩过极乐宗，也没底子。
思及退休哥之前的职业，闻人寻决定把原因归于玩奶妈使人变得全能。
后面闻人寻又陆陆续续教了一点技巧，也都是跟第一次一样，只演示一遍。
乔菀从来没正式找过师父，全靠断霜时不时地指点她两句。
闻人寻也从没找过徒弟，闲着无聊要么写歌作曲，要么上线打人搞事。
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完全不觉得像是这种进阶技巧只教一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下线后，收获满满的乔菀晃了晃一肚子的新鲜技巧，觉得钱多多可真是个有能力的好师父。
而另一边，看着教的东西都学会了的徒弟，闻人寻更是颇有成就感，觉得退休哥可真是个有灵性的好徒弟。
两人都对彼此十分满意，殊不知其他师徒在教学这种有点难度的技巧上，都是掰开了揉碎了讲。
师父演示一边徒弟学不会，那就来第二遍。
闻人寻相当于半放养，乔菀相当于半自学。
也是没谁了。
时间转瞬而逝，很快就到了过年的当天。
乔菀提前跟钱多多说了声，过年就不上线学习了，她准备出去采购些东西，吃点好的。
闻人寻没说什么就同意了，由于徒弟的请假，他也歇了上游戏过年的心思。
跨年去酒吧当打工仔，应该是有三倍工资。
干脆打工好了。
有钱还热闹。
他给领班发了消息，说了自己的打算。
领班看到消息可高兴坏了，当场给他打了个电话确认。
闻人寻长得好，唱得也好，他一来，酒吧里的小姑娘打赏起来那叫一个豪爽，他这个领班自然也少不了提成。
谁会不喜欢钱啊！
能给他增加收入的小财神，那可不得好好供着，不然他也不会区别对待，同意给闻人寻周结工资了。
超市里乔菀在生鲜区挑挑拣拣，选了一堆食材丢进推车里。
她原本厨艺一般，但在任务的磨练下，厨艺已经小有所成，做一桌子饭不成问题。
就是做多了吃不完，有点可惜。
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乔菀斟酌片刻，把部分东西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1213看着她抠抠索索的样子，心里也有点难受：“要是没出意外就好了，说不定我们这会儿早就回总局嗨了，怎么也不至于在这憋屈。”
乔菀比他看得开：“我现实世界里也没亲人，有你陪着已经很好了。”
1213偶尔会熊孩子附体，但大多数时候还算一个贴心的小棉袄，只不过棉花芯有点黑就是了。
“呜呜呜……小乔，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重要。”
“那肯定啊。”
按照小世界的时间来算，她和1213搭档将近三年了。
“你看我们感情那么深，你一定会满足我一点小小的心愿吧？”
“嗯？”
“我想充个648，小乔你看……”
乔菀瞬间冷酷无情：“你谁？”
谈感情可以，谈钱不行。
在1213撒泼打滚之前，乔菀赶紧把他给屏蔽了，只听见一声短促的猪叫声，1213就彻底消了音。
挑完了东西乔菀推着东西去付款，扫付款码的时候她看到了李遇好像给她发了什么消息。
估计是新年祝福。
整好东西乔菀才来得及看李遇发了什么，点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大红包。
整整6888元的转账。
李遇：【上次回去才想起来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李遇：【新年快乐啊学妹，压岁钱，就当我的赔礼。】
乔菀没收。
乔菀：【谢谢，我送去干洗了，洗得很干净，不用赔。】
乔菀：【新年快乐！】
她随便挑了个萌哒哒的表情包顺手发了过去。
等回到家，乔菀把手机切去别的世界主题看了看。
q上又收到了李遇发的消息。
一叶兰舟：[转账2022元]
一叶兰舟：【记得收过年红包。】
乔菀这次没跟她客气。
她有原则，不该收的钱绝对不碰，该收的钱一毛都不放过。
明天就退休：【新年快乐，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帮会群里热闹非凡。
乔菀一看，原来是李遇给每个人都私发了一个红包，管理高点，但是放到外面，帮众收到的也不算少。
最低也有2022元。
乔菀酸了，乔菀心里不平衡了。
踏歌行三个分会，每个分会群里都有二三百人，李遇一下子就发出去了少说十几万。
更别提他还弄了一堆电子产品的抽奖。
人比人气死人，有钱人的快乐她真的不懂。
帮会群里李遇冒了个泡。
一叶兰舟：【有钱其实也没那么快乐，偶尔也会感觉无聊，不然我玩游戏干什么。】
帮众也酸了。
鱼苗：【传下去，帮主因为太过有钱而感觉到无聊qaq】
一叶兰舟：【……？我没有】
有人开了个头，群里的帮会成员纷纷刷屏。
鸭摆摆：【传下去，帮主因为太过有钱而感觉到无聊qaq】
……
杨八百：【传下去，帮主因为太过有钱而感觉到无聊qaq】
李遇微弱地反驳淹没在了广大帮众的柠檬汁里消失不见。
乔菀仰天长叹：“伟大的穿书局，什么时候我才能一夜暴富，让你忠诚的员工也尝尝有钱人的苦啊！”
被放出来的1213：“下辈子？”
乔菀怒从心头起，又把他关了回去。
能不能好好过年了！
吃完年夜饭，被放出来的1213终于学会了老实点。
乔菀躺在床上刷手机。
朋友圈里全是晒年夜饭的，一生要强的乔菀也不甘示弱地把自己做的饭发了上去。
半天也没人回她，估计都去吃饭了，顾不上玩手机。
无聊到极致的乔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手机上多了一个未接来电，是李遇打来的。
这个时候不好好过年打她电话干嘛？
乔菀给他回了过去。
“喂？找我有事吗？”
李遇一接电话，就看到家人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小鱼，女孩子打的电话啊？”
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美妇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李遇做贼心虚地捂住话筒，“妈，你别捣乱！”
他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端坐着，气势威严的中年男人带着笑意“哼”了声，“这小子，估计是谈女朋友了，他从小没心没肺的，普通朋友哪里会这么紧张。”
李遇走了出去才松开话筒，好在电话没断，他道：“你一个人待着不无聊吗？出来一起玩啊。”
幼稚。
乔菀嘴角抽了抽，语气依旧轻柔，“不用了学长，不想打扰你和家人团圆。”
李遇咧着嘴笑得一脸灿烂，“没事，我闲得无聊，他们等下也要出去。”
乔菀：“……”
想起收了的钱，乔菀难得升起一丝敬业精神，拒绝的话吞进了肚里。
不然……加个班吧？
闲着也是闲着。
挂了电话，李遇风风火火地回屋里换了套衣服出来。
这次他穿了一身灰，如果骑车再摔，势必绝不会像以前那么狼狈！
母亲于别枝笑着打趣他：“要出去约会啊。”
李遇差点从地面上跳起来，“于女士！别乱说话好不好，猜测什么总要讲个依据。”
父亲李永颢说话倒是没这么直接，“钱够吗？出去大方点，别不舍得花钱。”
于女士亲亲蜜蜜地贴老公脸颊边，附和道：“听你爸的，当初你老妈那么多人追，你爸没点本事能抱得美人归？”
被老婆一夸，李父面色没怎么变，身子坐端了不少。
被迫吃了狗粮的李遇：“……我先走一步。”
约定好见面的地方在乔菀家小区门口。
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李遇就到了。
乔菀不喜欢迟到，比他早来了点。
“上哪去玩？”把车停好后，李遇问她。
乔菀一头问号，的亏围巾遮住了她的大半边脸，李遇才没看见她无语破防的表情。
“不是你喊我出来玩的吗？”
李遇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我给忘了。”
“那在附近走走先？”
“……”
寒冬腊月里，乔菀无奈跟人在刺骨的风里当起了街溜子。
路过一个拐角，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板凳拼成的摊位。
李遇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
摊主是个带着口罩的中年男人，双手抄在袖子里，看到有人问东西，热情地凑上去介绍了起来。
“摔炮啊！小伙子，你不会连这个都没玩过吧？”
的确没玩过，见都没见过。
“没玩过我就不会问了，来两盒。”
李遇在摊子上翻了翻，又问摊主，“还有什么别的吗？”
摊主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乔菀，迅猛敞开外套，从里面抽出来两个长方形盒子，推销道：“仙女棒，女孩都喜欢玩这个，可漂亮了。”
他的眼神瞥了瞥一旁。
于是李遇又要了两盒。
“这个也好玩，小伙子要不？”
“来两盒。”
“这个呢？”
“装袋里吧。”
看着停不下来的李遇，乔菀赶紧拉住了他。
“买这么多你放的完吗？”
李遇终于悬崖勒马。
摊主很是遗憾。
把一个打火机朝李遇手里一塞，摊主看了眼手机，脸色微变，“小伙子，这个送你了。”
说完他凳子一叠，卷着东西就麻溜地跑了。
李遇拿着打火机一头雾水，但还是说了句，“谢谢啊。”
在袋子里翻了翻，李遇找出来了最初的心动源泉摔炮。
他先是看了眼说明说，而后恍然大悟，从里面拿了两个丢到地上。
没响。
再丢。
又没响。
乔菀不忍直视，“给我两个。”
李遇乖乖地给她递了过去。
“摔炮要用点力气。”
她用力往地上一摔，发出啪的一声，在基本没人路过的小巷里显得格外明显。
李遇转头望她，“厉害啊学妹，行家！”
他依葫芦画瓢，也朝地上用力丢了个，这下终于响了。
小巷通向公园，附近没住户，乔菀被李遇的傻乐笑容给感染，索性从他那里拿了一盒，也开始玩了起来。
一时间小巷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仙女棒玩吗？”找到乐趣的李遇从袋子里又摸出来了仙女棒，递到乔菀面前。
“我们换个地方，仙女棒在越黑的地方越好玩。”
“走。”
小巷的尽头路灯大概是坏了，黑洞洞的，走到这里李遇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仙女棒。
就像乔菀说的一样，黑暗中的仙女棒显得格外好看。
“好玩。”他又点了一根。
乔菀拿走一盒全部抽出，“你看我的。”
她用打火机把仙女棒全都点燃，小巷霎时被照亮，同时燃烧起来的仙女棒如同火树银花。
“cool啊！”
乔菀心道，这都是常规操作。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玩得正欢，一道严肃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们耳中。
乔菀和李遇不明所以，举着手里的东西面面相觑。
“我们干什么违法的事了吗？”乔菀问。
李遇看着还在燃烧的巨型仙女棒，“我们不是在玩烟花吗？”
两个穿着城管制服的中年人走到了他们身边，见他们燃放烟花爆竹竟然连跑都不屑于跑，心中更气。
“你们两个，跟我们走。”
乔菀傻了，“我们？”她指了指自己。
城管见她是个女孩，语气稍微松了点，“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别人？”
另一个城管道：“你们俩知道不知道在禁燃区燃放烟花爆竹是违反规定的！”
犯了错的两个人耸拉着头跟着城管走到了公园的广场上，靠近值班亭的附近已经排排站了有八个人。
李遇压低了声音，“我可是良好公民。”
乔菀咬着牙，“谁不是啊。”
“你们两个，跟他们站到一起去。”
站好后，年纪稍大的那个城管给他们发了张纸，上面还印着几行字。
李遇嘀咕，“我忏悔，不应该在禁燃区燃放烟花，我有错，不应该轻视公众安全问题……”
他挪到乔菀身边，“这都是什么啊，怎么我感觉有点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到乔菀回答，城管就告诉了他答案。
“倒计时结束后，你们把纸放在面前，大声念出来纸上的内容。我会录下视频发到群里，等下你们转发到朋友圈，放够半个小时才可以走！”
一个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哭丧着脸，“不是吧，这也太丢人了。”
“不丢人能让你们长记性？公众安全不容忽视！”
每年都有在植被密集区燃放烟花而导致的火灾，与其事后抢救，不如提高防范意识。
拗不过去，倒计时结束后，在城管举起的手机面前，乔菀和李遇只能顺大溜地念起了‘忏悔词’。
念完之后城管面对面建群给他们拉了进去，把视频发到群里后，鹰隼一样地监督着他们发朋友圈。
好好公民乔菀只能照做。
于是另一个城市的陈惜鹤，在夜里十点刷到了一条奇怪的动态。
乔菀：【我在顶峰公园燃放烟花爆竹被抓住了，预防火灾，人人有责，大家引以为戒，不要像我一样犯错！】
后面还附了个视频。
陈惜鹤点开看完，正准备问问她什么情况，就又刷到了套用了同样模板，同样古怪的动态。
李遇：【我在顶峰公园燃放烟花爆竹被抓住了，预防火灾，人人有责，大家引以为戒，不要像我一样犯错！】
后面也附了个视频。
陈惜鹤再怎么傻也明白了——
这两个人，现在在一起。
他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李遇。
“你们俩怎么回事？”陈惜鹤的话中有他自己也察觉不出的怒气，“大半夜你带她出来干什么？”
李遇回他，“她一个人过年多无聊啊，我来找她玩，又没做什么。”
两年的室友处下来，陈惜鹤也知道李遇的品性，清楚他不会抱什么坏心思。
可他就是不高兴，“所以你就带她玩到了城管哪里？”
李遇摸了摸鼻子，“陈哥，我真不是有意的，这些都是意外……对！意外！”
“时间到了，你们可以走了。”城管突然道，“别再让我抓住，否则下次时间加倍！”
听他放话，一排人呼呼啦啦地全跑了。
陈惜鹤也听到了这些话。
他沉着声：“你把乔菀送回去，别总是来找她。”
电话挂了后，乔菀用手肘碰了碰眉梢眼角都垂着的李遇，问他怎么回事。
“惜鹤哥说什么了？”
李遇把事情讲了下，在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别总是来找她。”
“我又没做别的，犯得着把我视作洪水猛兽吗？”
乔菀瞥了他眼。
不是洪水猛兽，是衰神。
“那我以后不来找你玩了。”李遇有些无奈地说。
还有这种好事？
乔菀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李遇有些兴致缺缺，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直到回了小区他都没说话。
乔菀一路上低着头玩手机，焦头烂额地应付着室友们的嘲笑。
李遇也没好到哪去，他比乔菀的交际面广，丢人丢到外太空了。
干脆屏幕一锁，纷纷扰扰与他无关。
站在小区门前，熟练掌握敷衍技能地乔菀头都没抬，“学长路上注意安全，新年快乐。”
李遇呵笑一声，“喂，学妹，你头都没抬，也太敷衍了吧。”
“有吗？”乔菀抬起头，睁大了真诚的大眼睛。
李遇有些失神。
那双正对着他的眼睛中，宛如盛着月光一般。
在她白皙的脸侧，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黑灰，睁大眼睛看他的那一刻，有种呆呆的可爱。
“别动。”
乔菀歪了歪头。
李遇伸出手在她脸颊上擦了擦……
然后更黑了。
估计是摔炮漏的火药灰沾到了手上。
看着越擦越黑的小脸，李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抬头望天，“我先走一步，改天再见！”
看着李遇匆匆逃窜的背影，乔菀感觉莫名其妙。
但这个莫名其妙只维持到回到家中。
照到镜子的那一刻，乔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见了脸上一大块黑灰。
联想李遇在她脸上蹭的那一下，有充足的理由判断李遇在伺机报复。
要不要这么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鲤鱼：冤到六月能飞雪，属实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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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也发啦，两更都补上了！
灵感来了写着写着就把时间给忘了，果咩，看在两更肥肥的份上，请原谅我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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