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视线下移, 白皙纤长的小腿下面，穿着一双厚实的雪地靴，搭配身上青春夏日的制服, 显得格外奇怪。
林越一拍手，拉过旁边的大箱子，在里面翻找起来。
过了会儿他递给乔菀一个鞋盒子，“学妹, 你看看合不合脚。”
鞋盒侧面标着37的码数。
乔菀有点诧异地看了这个林社长一眼，接过鞋盒，心中想他记性还有够好。
这么多的人, 竟然还能记住她的鞋码。
打开盒子, 一双款式简约的黑色小皮鞋出现在了眼前，鞋子的下面还压着一双黑色棉质长筒袜。
乔菀把脚上的棉靴脱下, 换上小皮鞋和袜子，走在地上踩了踩。
“还挺合脚的，不过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抬上来的啊林社长？”
她脚背瘦，脚踝细细的, 两侧微微陷下去了一些，穿低口的皮鞋衬得腿细长笔直。
在乔菀套袜子的过程中，两个男生都下意识地别过了头。
林越咧着嘴哈哈笑了声，“那肯定是少不了寝室的兄弟帮忙。”
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就是了。
请吃饭完全不行，非得他苦着脸叫了几声“爸爸”, 室友才一声猴叫兴致冲冲地过来帮他抬了东西。
换完全套衣服的女孩清纯动人, 绸缎般柔顺的黑发被挽到耳后, 露出精致的脸型。
她站在落地窗前，清晨还不算强烈的光芒映在她的眼中，仿佛敛着星河一般璀璨。
林越想象中的校园初恋脸, 大概就是这幅模样。
拍摄还没开始，他就拿起相机对她咔嚓了一下。
乔菀用手整理了下头发，笑问：“人还没到齐就开始拍了呀？”
林越低头摸了摸后脑勺，没说话，只是乐呵呵地笑了笑。
陈惜鹤的心跳在她微扬起的唇角下漏了半拍，像是掩饰什么一样，他从拿起自己尺码的衣服袋走了出去。
推玻璃门的时候他顿了顿，侧首看了乔菀一眼，放小了动作，只推开了一个堪堪只能让人侧身挤出去的缝隙。
落地窗前，乔菀手撑在桌上，弯着杏眼儿听林越和她讲等下怎么拍摄。
楼梯间钻进来的冷风还没扑到乔菀的跟前，就被暖气同化了。
大概是因为听得太过认真，她也就没能发现来自沉默的那人，小心翼翼的温柔。
陈惜鹤还没换完衣服的时候就隐约听到外面逐渐嘈杂起来的声音，三五成群的人陆续上了顶楼。
没多大会儿，就有别的人捧着衣服进来了。
他把隔间让给新来的男生，转身走了出去。
“真没想到，陈惜鹤竟然回来参加宣传片的拍摄，他不是成天除了学业上的问题，双耳不闻窗外事吗？”
在他走后，一个头发硬茬茬的男生用手肘碰了下一起来的朋友。
两人的外表同样不差，都是端方周正的长相，但比起陈惜鹤还是差了点。
“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朋友也很不解，“大概是来泡妹的？”
男生嘁了声，“得得得，别猜了，就陈惜鹤那样的会不会谈恋爱都成个问题。”
朋友摸了摸鼻子，“之前我记得有个女生追他挺紧的啊，好像叫乔什么的……”
“乔菀！”
“对对对，她这次不也来了吗？还和陈惜鹤搭档情侣来着。你说会不会是乔菀托了林越的关系，变着花样地……”
男生沉思片刻，“也说不准，不过我觉得她估计没啥希望。”
朋友附和地点了点头，提着衣服进了隔间。
“我觉得陈大佬那种冰山性格，估计得来个热情似火的小玫瑰才能把他融了，乔菀长得漂亮是漂亮，就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清清冷冷的，两个人不怎么搭。”
将外套的扣子扣好，男生忽然想起刚才拿衣服时，来自女孩的惊鸿一瞥，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热的侧脸。
以前怎么没发现，追在陈惜鹤身后的小尾巴长这么好看呢……
两人和陈惜鹤都是一个系的同学，上课的地点大差不差，基本都是一栋楼，偶尔还能排到同个楼层。
自然无意间撞见过几次乔菀跑来找陈惜鹤的画面。
男生名叫江以，是比陈惜鹤高一届的学长，今年大三，可是他们寝室私底下统称陈惜鹤为‘陈大佬’。
能够考进泱都大学的人脑子都不差，但天才和普通人还是有点差距的。
江以自知自己只是智商稍高一点的普通人，而陈惜鹤就是跟他对照组的天才人物。
大一以省状元进校的时候陈惜鹤就已经在泱都大学引起了轰动。
这年头长得好的人不少，天才也不是那么罕见。
可长得跟偶像剧里的男主似的，学习成绩还好到逆天，一路竞赛奖状拿到手软，就非常稀奇了。
等到大一下学期，陈惜鹤直接被教授带在了身边。
没明说，可是大学里的有几个傻子，当即就明白了教授这是看中陈惜鹤了，准备收他当‘亲传弟子’。
不过他们也都只是看看，毕竟没那个本事。
从陈惜鹤入校开始，给他递情书，或者学校表白墙上示爱的女生多不胜数。
不光是本校的，偶尔还有外校的。
大学不同于高中，追爱不会被处分，指不定对方就同意了呢？
可陈惜鹤一如既往地风雨不动安如山，像一个苦行僧，从来没见跟那个女生走近。
又是一年迎新季，每个系里都要出一部分人参加迎新活动。
说白了就是打杂工的。
不过想着能见到朝气蓬勃的学弟学妹们，迎新的活还挺抢手。
江以申请参加了迎新，一转头就在隔壁棚子看到了陈惜鹤。
他那会儿还跟同班的同学说：“没想到也不是书呆子嘛，还挺热心的。”
过了会儿江以忙去了，帮新生提东西的时候，他在大门前依稀看到了陈惜鹤神色柔和地帮一个女孩提东西。
女孩笑得灿烂，但是一身打扮土里土气的，被陈惜鹤挡住了大半边脸，他也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样。
江以当时挺纳闷，提个东西有这么高兴？
陈惜鹤也热心得太过了吧，平常真是没看过来他冷淡的外表下有着这么一颗乐于助人的热心肠。
等到正式开学，他们系的人就知道了校草陈惜鹤身边多了个小尾巴，天天围着他转。
让部分女生最生气的是，小尾巴和校草好像有亲戚关系。
反正校草不耐烦是真，甩不脱也是真。
乔菀来找陈惜鹤的时候，江以好奇地看过两眼。
那会儿他还觉得这女孩真是有毅力，鼓着勇气不在乎别人的议论和看法死追陈大佬的行为实非常人。
当然江以心里也是不看好乔菀的。
陈惜鹤长相能力样样不差，乔菀刚进学校，能力尚且未知，但单单就外在一条，就没什么希望。
泱都大学美女云集，周围还有一个艺术类院校，简而言之，追陈惜鹤的女生不缺长得漂亮的美女。
美女都没能得手，她一个土里土气的丑小鸭能有什么好结果？
可今天面对面近距离看清楚了乔菀的样貌后——
好像往日挡在他眼前的浓雾突然散开，露出了藏匿于其中的光彩夺目的本色。
他以前到底是怎么看的，才能说出‘乔菀五官不错，但是气质一般还有点土’这种话？
明明是清纯类长相的顶级颜，近距离接触真人，气质也好得脱俗……
不用别人骂，他自己先骂。
怕不是眼瞎了。
其实不光江以产生了这种想法，来到的不少人都有了同样的想法。
而乃至于乔菀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
世界融合后女配光环失效，乔菀原本吸引人的地方全部都展现了出来，存在感也大大的增强。
如同蒙尘的珍珠被拂去尘埃，露出原本绚丽的的一面。
所以才有不少人恍然发现，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身边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并且由女配光环压制的好感度再也不受控制。
由此而生，原本的剧情轨迹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喂，王凯乐，你说……要是陈惜鹤和乔菀成不了，我去追怎么样？”
“咦！”略带嫌弃的声音拖着长腔，“你追陈大佬干什么，死gay！”
“……艹！老子说的是乔菀！”
“乔菀，乔菀？”
肩膀被推了下，在回小福蝶消息的乔菀回过神。
《江湖》的官方发布公告，说是开展一场全民赛，作为端游版本谢幕的纪念。
小福蝶发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参加比赛，玩点花的。
乔菀很是好奇的问她：【有多花？】
小福蝶回她：【我们找个输出打双奶队伍，你看行不行。】
好怪。
乔菀：【我看行。】
臭味相投不过如此。
烫着绵羊卷，长相可爱的女生正双手合着，放在胸前，眨巴着眼睛看她。
“你能跟我过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她语气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好像生怕第三个人知道。
乔菀收起手机，跟她走到书架尽头的一个角落。
借阅室很大，到了这里基本不会被人听到交谈的内容。
她看了眼女孩，提醒她有事可以安心说了。
林越刚才通知九点准时开始拍摄，现在已经八点五十几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乔菀……你知不知道陈学长有没女朋友啊？”她的神情有点忐忑。
乔菀先是一愣，而后十分干脆地告诉她：“没有。”
女孩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甜美的感谢笑容，亲亲蜜蜜地挽上了乔菀的手臂。
乔菀有点不适应她的自来熟，不过想到女孩子之间拉拉扯扯正常现象，也就没挣开。
回来的时候，跟她相熟的一个女孩朝她眨眨眼，用极小的声音说道：“田甜，成了？”
“等回去再说啦！”田甜回她。
她有点小心思在里面，不可能当着乔菀的面跟朋友说相关的事情。
田甜知道乔菀曾经对陈惜鹤死缠烂打的事情，也通过打听得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仅仅是邻居，乔菀还称呼陈惜鹤的母亲为阿姨。
但最近她发现，乔菀的追逐好像停止了，看向陈惜鹤的眼中，也没了往日那种满得几乎要溢出的感情。
她今天之所以会问乔菀，除了想看看乔菀的态度，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着乔菀和陈惜鹤关系密切，他有没有女朋友，乔菀肯定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如她所愿，乔菀看起来是真放下了陈惜鹤，而从她口中田甜也得知，陈惜鹤现在仍旧是单身。
那她就可以谋划谋划，怎么借着机会，追求一下心选男生了。
不过她不打算以乔菀那种方法。
一是她丢不起那个人，二是她觉得像是陈惜鹤那种男生，应该不会喜欢没有分寸的追求。
乔菀就是个例子。
听说她可是追了陈惜鹤不少年，这种方法要是有用，早就成了。
田甜抿着嘴羞涩地笑了下，瞥了眼左边方向，很快收回视线。
乔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陈惜鹤正在左边的书架旁站着看书，神情投入，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宁静美好。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视线，他侧过头，视线向她而来。
愣了一瞬，乔菀笑了笑，低下头继续跟小福蝶聊天。
陈惜鹤有些温柔的视线在她所在的位置停留了片刻，才收了回去。
而一旁的田甜却是会错了意。
她和乔菀的位置极近，手挽着手，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乔菀早就低下了头在玩手机，那他的视线，还能是给谁的呢……
会是……给她的吗？
“……大概分工就是这样，大家听懂了吗？”说得口干舌燥的林越哐哐灌了一大口水。
把大概安排讲一下，其余方面就看演员自己发挥了。
“知道了！”
“好的，没问题。”
“……”
零零散散的回复声响起，林越感觉大概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示意除男女主角的人先到休息区等着。
“乔菀，陈惜鹤，你们俩过来，我们开拍第一幕。”
拍摄正式开始，林越的神色正经了不少，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敛去，倒有了点野生导演的意思。
乔菀按照剧情的要求从第二排的书架走过，然后抬头寻找着需要的书籍。
骤地，她的杏眼儿亮了起来，踮着脚，伸手去拿仅存的一本《微积分的历程》。
带着凉意的手触碰到了她的指尖。
这只手宽大修长，指节分明，显然属于一个男生。
跟她目的相同，这只手的主人也想要这本书。
女孩秀气的眉峰颦起，有些为难地望向比她高大许多的男生。
她有点纠结要不要把书让给对方。
“你急着看吗？”
男生穿着一身西式校服，袖口处的扣子被仔细地扣好，手腕处的骨节衬得他多了几分清瘦的气质。
他的五官无疑是极为优越的，只是眉宇间像是藏了霜雪，看起来有点过于冷漠不好接近了。
“不急。”
女孩瑟缩回手，“那……我先借走看可以吗？”
男生嗯了声，将书架高处的书籍取了下来，递到女孩的手中。
“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你会来还这本书？”
女孩将书抱在胸前，笑容青涩动人，“七天后准时送过来！”
“卡！”
林越盯着镜头，表情看起来比较满意。
书架前的乔菀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林越身旁，“怎么样，过了吗？”
之前都是打酱油，这次轮到她当主角了，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有点点尴尬。
而且还是和陈惜鹤搭配。
“很好啊，看不出来嘛，你们有两把刷子，一遍过，这部分的片段我回去调调色就可以了。”
镜头里的男女不仅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还有着若有似无的张力。
不用过多语言，就能感觉出男生对女孩的动心。
乔菀的杏眼儿里也盈满了笑意。
实不相瞒，刚才为了缓解心中的尴尬，她其实偷偷在心中把陈惜鹤的形象替换成了大西瓜。
催眠自己是在对着一个大西瓜表演，感觉还不错。
“乔菀，接下来是你的个人戏份了，来，把你之前背的那部分文字默写到书上。”
林越说的这部分戏，对应着剧本中女生在书上做批注的内容。
他把一本从网上买的同款书递到乔菀手上，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这部分戏很好拍。
乔菀只用装模作样地翻书，然后若有所思地灵光一闪，把背好的东西写到书页的空白处就好。
镜头怼着乔菀的脸拍，她全当没看见。
不过幸亏她的字写得还算清秀，不然这么高清的拍摄下，估计要找个人替她写字了 。
合上笔盖，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有些羞赧的笑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默写的任务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剧情是陈惜鹤的单人戏份。
约定的七天已经过去，他重新来到先前的那个书架，顺着位置找去。
《微积分的历程》正在上面稳稳当当地摆着。
他伸手取下，翻开看了眼。
女孩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批注的内容不仅看法独特，语言还颇为幽默风趣。
男生不禁一时间看出了神。
就在此时，还在书架之间穿梭找书的女孩忽然看到了他清隽的背影，笑着对他打了声招呼。
“我是不是很准时？”
她的杏眼弯弯，像是盛满了一池清泉，干净而澄澈。
男生也对她露出了一个犹如冰雪初融的笑。
原来在她美丽的皮囊下，还有着有趣的灵魂。
自此之后，男生的心中多了一道倩影。
“卡！棒呆！”
林越率先鼓起了掌，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其他人也带着惊叹地议论着。
“没想到啊，演得不比内娱某些小鲜肉和小花差。”
“呕，别提内娱，内娱没救了！”
“乔菀这身打扮也太好看了，好清纯的妹。”
“陈惜鹤也太全能了，连演戏都这么有天分，那个温柔还带着点心动的眼神绝了……”
听见关于他的议论，陈惜鹤悄然敛下了眼睫。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天分。
“接下来拍第二部分。”林越安排着。
剧本上的初遇心动过后，要迎来一小波虐。
男生下定决心和女生表白心意的当天，收到了导师发来的信息。
信息上面说道，给他提供一个难得一遇的实习机会，实习期结束，就能留在那家大公司里工作。
男生陷入了挣扎。
他和朋友打听过后也清楚了女生的信息。
她是刚升入大学的大一新生，而他则是过阵子就要出发去外地实习的大四生。
虽说现在交通发达，但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势必也要忍受长达几年的异地恋。
实习的地方和学校几乎隔了大半个地图。
就算坐飞机，也要数个小时。
更别提实习期间的工作将会无比繁忙。
他们真的有精力维持这段感情吗？
理智的男生陷入了挣扎。
或许，他不应该耽误女孩的青春。
女孩发现男生跟她单方面断了联系，他去找男孩的室友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却被告知男生早就离开了学校。
扮演室友的男生正是江以。
他的台词说完，就看见女孩的眼中噙满了泪水，眼尾泛红，仿佛受尽了莫大的委屈。
按照原本的剧情，江以应该在说完台词后就离去，留下女孩形单影只的背影。
可江以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脑子犯了抽。
“你别哭了，一个男人而已。”
他不仅安慰了女主，还若有似无地diss了男主。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眼珠子都快黏到了女孩的身上。
眸底的心疼都快凝成实质了。
在场外等候的陈惜鹤，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林越抱住脑袋，头疼地喊了声：“卡卡卡！干什么呢，咱们按照剧本来啊，拍的是纯爱校园剧情，又不是什么狗血三角恋！”
江以回过神，表情骤地尴尬起来。
“抱歉，乔菀学妹演得太好了，我一时间分不清，所以就……”
林越勉强信了他的说法，但面色还是有点不虞。
乔菀也有些尴尬地盯着脚尖。
这人莫名其妙地改剧情干什么，又要重新拍了。
林越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耐着性子跟江以又讲了讲，才敢重新开拍。
好在他拍一段保存一段，损失不算太大。
两人重新回到镜头前，在林越的一声“开始”过后，两人重复起了先前的对话。
江以这回好多了，虽说表演相对乔菀有些僵硬，但总算没再添乱子。
林越本来想再来一遍，最后考虑到不是什么重要镜头，可能剪辑后也就是一闪而过的画面，更多的内容会用旁白的方式去表现，也就没再费功夫。
不过一番对比下来，在场的人对乔菀和陈惜鹤的表演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如果说刚才只是商业互吹，那现在就是真心佩服了。
不过这种情况实属意料之内。
大家基本都没接触过镜头，更别提演些什么了。
可乔菀不一样，虽说她也没出演过正式的片段，之前宣传片都是打酱油，但是多年的舔狗演绎，已经让她把演技融入了生活。
尤其是这个剧本的女主设置。
暗恋和无望的明恋。
别的乔菀可能还会谦虚下，但这个对她来说，可不就是手到擒来？
跟舔狗的心情简直如出一辙。
她多年对舔狗心里的揣摩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别说是演几个片段了，让她出本讲述如何扮演一只舔狗的书，她也不是写不出来。
图书馆顶层的使用权直到中午十二点。
现在差不多十一点了，拍摄也进入了尾声。
目前拍摄的镜头是女孩的室友看不下去她失魂落魄，撞见临时回校的男生，冲上去和他理论了一番，并且告诉了他女孩最近的现状。
在安排中，出演乔菀室友的女生就是田甜。
这场是田甜和陈惜鹤的对手戏，怕她出问题，林越还生动形象地和她讲解了下怎么演好这段剧情。
“你就把陈惜鹤当做抛妻弃子的渣男，而乔菀是你这辈子最好的闺蜜，现在，把你看待渣男的情绪发散出来，声嘶力竭地质问陈惜鹤就行了。”
拍宣传片有演技当然是最好，没演技能表演个大概也行。
夸张点问题并不大，重要的是把内容和情绪表现出来。
田甜紧张地走到陈惜鹤面前，头低着，手指攥着裙摆。
“开始！”
田甜抬起了头，嘴角扬起，直直地看向面前男生干净冷冽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
没过多久，林越就无奈地喊了“停”。
真不是他要求严苛，而是在陈惜鹤面前，田甜不像是为了好友来质问他，反倒看起来向是跟他表白的。
陈惜鹤面无表情地走到一边，喝了口水，等待林越下一步的指令。
而田甜则是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她还在和小姐妹一起嘲笑江以，真轮到她了，田甜才发现，表演这件事，只是看着简单，演起来可太难了。
尤其在她面对的还是陈惜鹤的情况下。
她喜欢陈惜鹤，所以无论如何也没法把渣男的形象代入他。
后面又试了几次，田甜依旧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向陈惜鹤的眼神中的恋慕。
把除乔菀之外的女演员换了个边，没一个能在气质清隽，犹如一颗白杨的男主面前抛开形象，愤怒地去质问他。
林越最后也佛系了。
“哎……”
他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能敬业点？
歇了会儿，林越想了个法子，他选择从女生背影拍，着重放在男主的表情上，准备后期找个人全程配音。
这下总算把这一段剧情过了。
“好了好了，”林越长出一口气，“大家可以换衣服回去了，等到晚上其他人就不用来了，乔菀和陈惜鹤来拍一下最后的镜头就行。”
拍摄暂时告一段落，累了一上午的野生演员们都纷纷伸展着筋骨。
男生勾肩搭背，女生手挽着手换衣服去了。
临走前江以准备和乔菀说点什么别的，但考虑到周围人太多，他最后还是压下了心思，跟着朋友走了。
“学妹再见。”
“再见。”
到了换衣服的地方，朋友王凯乐笑容促狭地撞了他下，“怎么，不敢啊？”
江以嘿笑了声，“人多嘴杂，等回去加好友不就成了。”
王凯乐瘪了瘪嘴。
就凭他的直觉看来，江以绝对成不了。
刚才拍摄的途中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人家女孩对他只有陌生和尴尬，哪里有一点心动的痕迹。
如果第一面都不能留下什么印象，那估计也没什么希望了。
不过这话王凯乐不打算跟江以说。
太得罪人了。
借阅室里这会儿只剩了三个人。
乔菀见人太多，她准备等等晚点再去换衣服。
对她来说，这次拍摄活动算不上累，也不着急回去。
陈惜鹤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安静的喝着水。
这么近的距离望去，他因吞咽而滚动的喉结清晰可见。
连喉结都比别的男人秀气好看了不少。
乔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很好，没有喉结。
陈惜鹤余光看见她的动作，状似随意地问了句：“喉咙不舒服吗？”
他的眉峰皱起，目光中有些许担忧。
他清楚地记得乔菀怕冷。
穿的这么单薄，哪怕在暖气很足的房间中，初春可能也会冻感冒。
想了下，他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盖到了乔菀的腿上。
明白他什么意思，乔菀连忙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脖子，“没有没有，我就是想摸摸我的脖子有没有喉结。”
正在收拾东西的林越听到两人的对话，抬头对她笑道：“女生怎么可能有喉结。”
看见搭在乔菀腿上的男式校服，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牵强。
不过随即他想到两个人算是半个亲戚，陈惜鹤对乔菀没什么想法，心情又平复了些。
这种关心有点过了，但也可以理解。
陈惜鹤淡漠的目光飘到他身上，林越一无所知，又低下头小心细致地开始装他的宝贝摄像器材。
过了会儿，玉质清朗的声音响起，“女性有喉结，只是不太明显罢了。喉结是颈部甲状腺软骨所突出的部分，这个结构男女都有。”
乔菀唔了声，干巴巴地夸了句：“连这方面的知识都知道，不愧是惜鹤哥！”
她正在跟小福蝶聊天，没心思关注周围的动静。
林越收拾东西的手僵了下，总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挑了刺？
但一想到说话的人是陈惜鹤，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像他这种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怎么会挑刺杠人呢？
“哦哦，好的，我记住了。”
大佬分明是在跟他科普知识！
真的有在杠人挑刺的陈惜鹤：“……”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啦，求夸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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