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壁画之内的世界跟外界仿佛没什么不。

    贺离恨抬眼望去,见到自己正站在云雾缭绕之间,视线及之处,尽是玉白的亭台楼阁坐落在云霄里,简直宛天宫一般,让他不禁起了修真界中几个有名的传。

    据修真界也有这一座天宫,只是太过于秘,是魔修魔物不得踏足的禁地。

    贺离恨向前走去。

    因为这座画壁画的大殿极为广阔,以这些建筑积比例步缩下来,这个墙内世界反而显得确实有一国之大。

    他踏在云雾上,云中一队一身雪白衣衫的侍女,她们手中拿各式各的美酒、美食,脖颈上带一块的玉坠儿,居然跟那两块刻吸灵长生阵的玉坠形制相差不多。

    贺离恨侧过身让开路,跟这对侍女擦肩而过,而她们则是打量了贺离恨一眼,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

    “这是新入灵国的人吗?”

    “他身上没有国主赐予的灵阵,当然是新来的,模倒很俊俏。”

    “别管他……”

    国主赐予的?蛟女就是要将梦中仙人给予的物品献给世外灵国的国主,他们到底是流合污,还是相互算计?

    贺离恨面色不变,继续向前走去,耳畔响起梅问轻柔的声音:“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只能听到你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贺离恨思索道,“难道你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吗?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只是随意推测,然而“前世修来”这几个字一,壁画之外的梅问却微凝,陷入沉思。

    贺离恨继续向前,接近云中的亭台楼阁,周围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的像他这,四处观察、面露迷茫,似乎也是刚刚进入到壁画当中,而另一部分则是脖颈上带玉坠,就那队侍女一,明明被玉坠汲取灵,却因世外灵国之内灵气浓郁,形成一种仿佛修为大进的假象。

    骗局,从这坊市的参拜金身老母开始,到世外灵国的国主赐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贺离恨眼不凡,加上知道这玉坠的内,才能迅速地洞悉真相,而其他两人却并不知晓。那个最进入壁画的鬼物已经化成人身,穿上了灵国内的雪白衣衫和玉坠,正在昂首挺胸、洋洋得意。

    一旁的蛟女也面露渴望之色,感叹道:“真是世外桃源之地。”

    她刚完,一扭头,见到贺离恨也在这里,惊诧地发只有他一人,连忙凑过去问:“梅娘子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贺离恨道:“了点意外,她没有进来。”

    “不能啊……听日游,金身老母是国主的手下,国主会将有实、诚心诚意的人选挑进来,进入灵国内。梅娘子并非俗人……”

    贺离恨沉默一瞬,没有透露自己能听梅问声音这事儿,刚要开口,就感觉有一股很细致的量、明明很心但还是用多了度,拎他的后衣领向后扯了扯。

    贺离恨配合地退后几步,悄悄向身后的空气看了一眼,听到梅问语气淡然地道:“别离她那么近。”

    其实不近,只是壁画里两个人都太了,以显得近而已。

    贺离恨含糊地应声,跟蛟女保持一个有点儿奇怪的安全社交距离,道:“日游……那不是游荡人间、记查善恶的凶么。”

    蛟女道:“是世外灵国之,你看。”

    她抬手指过去。在那群雪白衣衫的中间,有一人穿五彩斑斓的法衣,手中拎一张长幡,幡上布满奇异花纹,它男女难辨,面目模糊,似乎在维持秩序。

    两人正望过去,那日游有感一般,突然转头看向两人,它将戴上玉坠的鬼物放走,身躯漂浮向两人面前而来。

    日游停在两人面前,叽里咕噜地了一堆,但奇的是这些话穿过云雾,居然在两人耳畔清晰地形成了语句,能够听懂。

    它道:“你们俩是新来的吧,今日的新人由教导,这是国主赐予给你们的宝物,有了它,修就能一日千里,事半功倍。”

    罢,它掏两枚跟那群人一模一的吊坠,递给他们。蛟女不明内,自然接过去立即戴好,贺离恨接过,指腹却悄悄摩挲上面的阵法痕迹。

    梅问在壁画外面,只能看到他接过了什么东西,这玩意儿太,壁画画得不清楚,便问:“是什么?”

    贺离恨不能单独回复她,便抬头向日游问:“请问,这个玉坠可有名字?”

    日游盯他道:“们唤它聚灵玉,你要是有别的名字,也可以自己起。”

    罢,便转过身,从它混沌身躯的腰上又伸一只手挥了挥:“快戴上吧,跟来。”

    贺离恨这么一问,梅问便心中了然,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便轻声叮嘱道:“戴上之后用蛇刀破坏法阵,不能让它完整留在你身上超过半个时辰。”

    贺离恨虽未应声,却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两人跟随日游向前,在带路的过程中,化为魔蛇之身的蛇从贺离恨的袖口钻,蛇牙上的毒素悄悄注入玉石中,毁掉了上面的法阵,随后又钻回他衣服里。

    日游带两人来到一个房间之内,将两人从住处居、修之地,到处介绍了一番,又指不远处的建筑道:“那个是善堂。你们安顿下来以后,可以去善堂接取任务。”

    任务……贺离恨顿时联到了许多事,他等到日游完成接待之后漂浮走远,便跟蛟女分头事,率进入了善堂之内。

    善堂内漫天用白色丝线挂木牌,每个木牌上流转金光,在大堂最内侧有一个极高的柜台,一只金色蟾蜍正蹲在柜台上,口含金币,猩红眼眸一瞬不眨地看面前的一切。

    壁画人进入了建筑中时,梅问便看不到他,只能从旁等他来。

    她身后的万重雪划下一道界限,擅自越线者尽数碎成粉末,成为冢中枯骨、剑下亡魂。

    贺离恨在善堂之内,是扫了一眼那只金色蟾蜍,随后伸手从悬挂的牌子中抽取一个,看到上面排列的文字迅速组合,化为他能看懂的字迹:

    “赤色任务贰壹玖:进入人间,将清宁观的观主之女引渡入灵国,成为她的亲友或代替她的亲友,将聚灵坠赠送给她,助她修得道、早入灵国,引人向善,功德无量。完成任务后返回灵国,可奖励金蟾灵钱十五枚。”

    狗屁的引人向善,胡扯的功德无量。

    贺离恨面无表,似乎对上面的文字并无感,心中却冷笑不已,又尝试去看了另外几个,皆是此,只不过不止是聚灵坠,在胡家发的那些诡异污秽的法阵也有不少,只不过都包裹上了一个清净面的名字。

    他松手转身,正要离开,柜台之上的金色蟾蜍突然张口:“站住——”

    贺离恨脊背一寒,回头看它,已经无声无息地按住了刀鞘,那金色蟾蜍伸猩红的舌头,吐几枚金蟾灵钱,傲慢道:“这几枚钱给你,帮跑个腿,就算白色任务。”

    贺离恨沉默不语,表面上看,就像是一个不知何是好的俊美郎君。

    金蟾:“不能离开善堂,你拿这对牌子去送给国主身边的侍女柔萍姑姑,就是给她的。去吧。”

    它完这话,似乎料定贺离恨不敢拒绝,舌头一卷,就将牌子扔给了他。

    贺离恨接过牌子,手指稍一摩挲,发这居然是一对记录文字的玉简。

    在人间,这种东西罕有,而这世外灵国就算灵气充沛,却也只是阴谋骗局,是坑害修者制造的假象,没到居然会有这玩意儿……看来这个世外灵国、国主,以及给蛟女托梦的那人,都有修真界之人的影子。

    他动作轻微、不易察觉,也没多什么,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

    贺离恨一门,便感觉一股无形的量轻轻地摸他的头发,他无法挡住对方,又被她戳了戳脸,一边躲闪一边看不到的手拽进怀里:“怎么了?”

    梅问道:“你一进去就看不到了。”

    她似乎有点不高兴,还有些担心。

    梅问玩世不恭、真实绪很少外露,时而强势一不二,时而又非常随和从不生气,以像这的时候其实不多。

    贺离恨怔了一下,他低头蹭了蹭她的手,像是猫一用下巴颏儿蹭她的指尖,满足地眯了眯眼,然后亲了亲空气中无形的触感,声道:“别担心,没事,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相信的能。”

    梅问又摸了摸壁画人的头发。

    贺离恨将在善堂里的事跟她稍微讲了一下,还将手里这份玉简形容清楚。壁画之外的梅问起身沉思,徘徊走了两步,转身跟他道:“这上面或许有禁制,你不要擅自查阅,以免造成破坏,蟾蜍将这东西交给你,一是觉得你不会认得,二是不怕你偷看。听它的送过去,到了那个柔萍姑姑跟前,再伺机钳制她,问玉简的内容。”

    贺离恨认真点头,他将对方每个字记在心中,又起蛟女要给世外灵国的国主进献物品,不定他们两人还会遇见,便计算了一下时间,按照之前日游的讲述,前往灵国天宫。

    在一片云霄彩霞之上,天宫上散发瑞彩千条,不远不近地高悬云霄间,里面便住这片壁画国土的国主。

    ————

    灵国天宫之内。

    柔萍将双手洗净,疲惫地撑额头,跟身侧的女孩道:“那个要面见国主的蛟女是怎么的。”

    女孩道:“回姑姑的话,正在偏殿里等候呢。”

    柔萍皱眉骂道:“什么时候不好,非得这时候来,还非得那么重要!国主一定要见她,只是苦了们。”

    她又洗了一手,将一旁木头制成的刷子扔给女孩:“你去接替虹吧。”

    女孩皱了下鼻尖,似乎有点不愿,但还是领命而去。

    柔萍抬臂撑在水池边,透过面前几重轻纱帐幔,依稀可以从缝隙中见到几十人正在“侍奉”国主,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在奋洗刷一条巨大的、像是章鱼一的须子。

    这条触手上覆盖一层厚厚的泥污,污迹被血染透,皮肤上翻滚各种血泡,跟当初胡家洞府里的那个血肉怪物有些相似之处。沿轻纱缝隙再向内看,可以见到巨大的国主瘫在座椅上,整个生物就巨大肥胖的圆形肉饼,从皮肤四周伸展乱七八糟的几十根触手,但在触手之上,又浮一只只滴溜乱转的眼睛。

    血污被擦去,一只只眼睛也露了来。

    柔萍叹了口气,往脸上扑了一水,正要拨开帐幔进去,身后忽然被人叫住,她转过头,见到另一个守门的侍女朝她招了招手,身侧站一个模俊美的郎君。

    侍女指了路便走了,只有郎君独自上前来,抬手礼道:“柔萍姑姑。”

    柔萍疑惑地望他,回礼道:“郎君是……”

    “在善堂受金蟾相托,将此物送到姑姑手里。”

    贺离恨掏牌子,交递给对方,而柔萍顿时露了然之色,一边收起一边道:“它也真是的,竟然能这事给忘了,辛苦郎君了,见你眼生,你是什么时候渡入灵国的?”

    贺离恨不答反问:“姑姑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柔萍笑了一下:“这从何起呢,罢了,还有事要做,你回去吧。”

    她根本没将一个柔弱男儿放在心上,转身便要撩开帐幔进去主持大局,就在她转身之际,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柔萍顿感后颈一痛,一股魔气针刺般穿进内,下一瞬便智恍惚起来。

    在恍惚之时,一条蛇张开嘴,冲她手腕咬下,冰凉的毒液注入内。柔萍浑身热毒涌起,心口发痛,紧紧地蜷缩起来,然而叫喊之声却被一手堵住。

    她抬起眼,见到这个“柔弱”的男人沉默不语地凝视她,那双幽深似墨的眼瞳里淬了寒光,一柄鞘的刃。

    他道:“烦请姑姑将这里面的内容告诉,这毒除以外,无人可解。”

    被一个男人制服,简直奇耻大辱。柔萍双目圆睁,涌一阵怒火,然而她立刻便发自己被牢牢捆缚,几乎动弹不得。

    这男人拧她的手臂,在身后压锁在掌中,实深不可测,更别提入骨的蛇毒令人心跳加快,热意翻沸。

    她终于松口:“不管你是什么人,对付国主是没有路的,它通天彻地、通广大,无不能。”

    贺离恨道:“再多几句废话,蛇毒入心,仙难救。”

    柔萍望了一眼帐幔前方,贺离恨瞬间发觉,立即将她拉入角落,在摆件陈设的遮掩之下,柔萍深深地吐了口气:“你要这里面的内容做什么?”

    贺离恨静静地看她,仿佛在计算她还有几句废话可。

    见这男人心玄铁,水泼不进,问不任何话语来,柔萍也只好道:“这牌子名叫玉简,是国主的东西,陛下制作聚灵坠还有各种宝物的记录都在里面,里面是仙家文字,别的也不知道。”

    贺离恨还欲再问,不远处通往天宫寝殿的帐幔忽然被撩起,一个姑娘东张西望了半晌:“姑姑?姑姑?时候到了,国主要去见那个蛟女了!你在哪儿?”

    柔萍正欲话,却被死死地勒住脖颈,连呼吸都难以持续,更不用声,那姑娘找不到她,那一头又急,以一头扎了回去。

    下一瞬,柔萍的后颈霎时又是一痛,意识全无,晕倒在了地上。

    贺离恨将蛇刀上的血滴作为解药滴进她嘴里,便将此人放在角落当中,拿走了那对牌子。

    另一边,天宫正殿。

    蛟女坐在椅子上,惴惴不安地又喝了一口茶,她摩挲脖颈上的聚灵坠,感觉周身的量似乎都得到了不断增强,可不知为何,她起仙人的话来,心里又诞生一股浓郁的焦躁难抑来。

    还有多久……还要等多久?

    正在她脑海中充斥胡思乱时,前方的大门忽然响了一下,巨大的门向两侧打开,一个带滚轮的、金属铸造的容器上方,国主穿洁白的长袍,徐徐地被推到正殿中央。

    它展在蛟女面前的外貌非常正常,就是一个身躯稍显庞大、难以分辨性别的“人”,面目模糊却无比慈祥,看向它一眼,便立刻就感觉得自己的精被吸入过去。

    她好半晌才回,将仙人嘱托、奉献给国主的宝物拿了来,那是一个棕色的盒子,积不大,外面覆盖一层柔和的淡光,但却散发浓郁诱人的气息,像是能让人一口吞下的甜蜜蛋糕。

    蛟女:“这是进献给国主的礼……”

    不等她介绍,那国主便面目慈祥地眯眼睛,稍微一抬手,她手里的盒子便飞了起来,落到国主的手中。

    盒子啪地一声,被它用两根“手指”打开。

    香甜诱人的气息嗖地在盒中爆发来,里面竟然是一颗充斥灵气的金丹!这金丹被盒子特殊保存,就在打开的刹那,不等国主有任何动作,这枚金丹就迫不及待地飞入它内。

    灼烫、迅速、灵气逼人。

    金丹扎入它内的一刹,有幻象和障眼法都消失掉,一道震动天地的嘶吼从面前响起,震碎了蛟女的鼓膜,她头痛欲裂,看到一滩肉饼上挥舞的触手,感觉脑子快要爆炸掉——

    她听到国主的嘶吼声中交杂人言:“北斗岛!玄霄真人!你竟敢设计本座——”

    这是从这块触手肉饼的“嘴”里发的,但却并不是它的话,与此时,它的身躯迅速膨胀,强烈阴秽的魔气从国主的下半身向上升腾,它被洗刷干净的皮肤上挂霜一挂上了血污。

    那金丹钻进去的地方露一个巨大的血窟窿,血窟窿居然像嘴一张开道:“哈哈哈哈哈……你在人间操纵封印物为非作歹这么多年,这些年更是愈演愈烈,不就是仗贺离恨死后魔道无人管束,以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今的世道虽是群魔乱舞、邪修遍地,但你也是其中最该死的一个!”

    “玄霄,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贱人!待回去再找你算账!”

    至此,有能听得懂的话语全部结束,两道念纠缠升起,瞬息间便在人间消失,面前只剩下灵国国主的恐怖吼声,它没有了主人的念附,更加狂暴,失去灵智,那些章鱼一般的触手仿佛铺天盖地而来,简直能将蛟女戳成个筛子。

    就在带腥涩的风刺到面前时,蛟女身后顿时一股道,她被一人扯衣服甩去数十米,滚落到正殿门口,抬眼时见到浓郁得透紫色、升腾而起的魔气,绕贺离恨的衣摆向上缭绕。

    贺离恨救人的办法虽然粗暴,但是还算有效,只是这有效时间维持得太短。

    蛟女头昏脑涨,畏惧战栗,在地上爬要逃正殿,可就在她的手扒住殿门时,被金丹钻进去的那个血窟窿里伸一个人头,长长地脖颈伸了过去,张开血盆大口将蛟女吞下。

    鲜血四溅。

    贺离恨将面前的触手狠狠削下,转脸便跟这个长脖子人头对上,两方四目相对,俱都杀机毕。

    它的血盆大口边还流淌血迹,当贺离恨的面张开嘴,不等吞下他,就被砍掉了脖子。

    它的脸掉到地上,可过了仅仅数息,又完完整整地长来一个。操纵这怪物的邪修虽然被那枚道金丹设计逼退,但这个培育来的血肉怪物却通过这种方式,暂时具备了金丹之能。

    贺离恨金丹未复,仍是一片碎末。他周身魔气环绕,跟这邪物身上的气息完全不,而是热烈、滚烫、狂暴,在万千触手之间,眨眼之间便厮杀了上百合回合,满地血水残肢。

    国主浑身颤抖,发一道令人头痛的喊声,几乎震碎人的心。哪怕贺离恨心智坚定,都从额角渗汗来。

    强烈的魔气之下,这座灵国天宫被双方的量卷席,一块块地坍塌下来,最后整个建筑都坠落,被一道刀光横扫而过,炸裂粉碎。

    壁画上的建筑散成一片石块。

    梅问终于又见到了壁画上的人,她盯贺离恨的红衣,见到他对面的巨大诡异的怪物,那个怪物身上还用金色颜料细细地描绘了一番,好似这就是这个封印物划定的最大的反派敌人。

    梅问按膝盖,冰凉的手心也有点湿润,她掸了掸衣衫,视线却一直凝滞在贺离恨身上。

    应该打得过吧……应该……

    直到看见一条触手从后偷袭,将红衣人逼退数步,抽飞去按在地上。

    梅问一言不发,身后的万重雪银光一闪,被意念操控一般回到她掌中,她抬手挥剑,手腕上的金纹依次亮起,剑光震到壁画之上,劈一道深深的裂隙沟渠。

    手腕上的金纹无序地颤动。

    就在此刻,流淌金色液的塑像不断震动,有殿内的鬼怪已经被驱逐去,只剩下一个个香火身组成的和尚冲上来再度劝阻,双眸闪烁金光:“不得破坏母亲的杰作……”

    下一瞬,他们全部消亡在剑刃之下,梅问语气淡漠,听来却寒气四溢:“你们这‘母亲’,可真够让人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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