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郑芝豹的面色大变不同,郑芝虎却是面露喜色,瞧见郑芝虎的神色,郑芝豹的脸色彻底的变成猪肝色。
环视一周,郑芝豹很是疑惑,这些自己并不认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些人并不是朝廷的那些军队。
猛然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郑芝豹脸色突然间涨红。
“你和那些家族的人联手陷害我?那些家族的人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面对郑芝豹的质问,郑芝虎不屑的一笑。
“白痴。”
冷冷的说出这两个字,郑芝虎就不再理会想要吐血的郑芝豹,开始向着郑家人聚拢的地方靠近。
“想让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都给我上,杀了他,重重有赏。”
已经彻底的陷入疯狂的郑芝豹再也不顾及什么,指挥着身边的人向着郑芝虎疯狂的冲去。
战场上的形势突然变化,让许多人都接受不了,特别是投靠郑芝豹的人,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被包围了,腹背受敌,最让他们崩溃的是刚刚还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在见到突然冲出来的人时,开始用手中的武器向着他们招呼。
腹背受敌,敌友不分,这仗还怎么打?虽然在大明军人眼里这根本不叫打仗,这只能叫打群架。
此时因为有郑芝豹的口头承诺赏金,郑芝虎已经陷入苦战之中,特别是当他的一名护卫倒下,所剩不多的几名护卫也发生了内乱的时候,他几乎到了绝境。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整个码头混乱的场面短暂的寂静下来。
接着就是更加密集的枪声响起。
就见到码头周围突然出现了许多手持短铳的武装人员已经把这里彻底的包围了,而保护郑家主要人员的护卫,不知何时手里都多出了一模一样的短铳。
“缴械投降!”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接着那些手持短铳的人同时大喝,瞬间整个码头仿佛都被这吼声震慑,没有一点声音。
“怕个鸟,现在咱们人多,他们的短铳响不了几次,给我杀!”
一名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汉子面色凶戾,看到这样的情况大声的喊道。
“砰!”
没见那名手持短铳的武装人员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抬起手,短铳瞄准那个脸上有着刀疤的汉子,接着就见到短铳口冒出一股青烟,那名刀疤脸的汉子眉心就多了一个洞。
“砰砰砰……”
几声响声过后,就见到几个蠢蠢欲动的汉子倒了下去。
这不是他们所熟知的短铳,这叫手枪!
“来,还有谁不怕死,往前走两步试试。”
那名拿着手枪的战士,慢条斯理的拿出另一个弹夹换掉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的弹夹,上膛瞄准,一气呵成。
这是专门给陆战师配备的手枪,朱舜没有选择左轮手枪,一直等到弹夹式手枪出现,他才开始大规模的装备部队,不过弹夹容量并不大,威力也小,射程也不远,总之缺点很多,但是在这时代已经堪称利器了。
“没有人吗?你,说你呢,刚才不是杀得最凶吗?现在怎么不行了?来,把刀拿着,拿起来!”
那名战士拿着手枪闲庭信步的走在人群中间,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拿过那名汉子手里刀,看了一下,有些像唐刀,但是看见刀刃上的缺口,他摇了摇头,把刀塞进那名汉子手里,一声厉喝,吓得那名刚才还悍勇异常的汉子差点跪下。
“哐当”
“怎么这就怂了?”
看着掉在地上的刀,那名战士不屑的说道。
“一个个的整天就知道在窝里斗,杀起自己人来没有一点心慈手软,他娘的一遇到硬茬子就他娘的是一个怂货,真他娘的长出息了,看看澳境,有本事去那里闹,看看南边,耍狠去哪里耍,耍赢耍输,老子都敬他是一条汉子,你们敢吗?”
“看样子你们是不服气。那好咱退一步说,你们有这本事为啥不去北方呢?前几年北方有鞑子,为啥看不见你们的身影,别愤怒,老子就是从那边下来的,鞑子已经被我们打过了一条大江,现在就像兔子一样还在向北方迁移,你们呢?”
“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咋不想着怎么去报效朝廷,一天天尽对自己动心思了,脑袋咋想的?”
那名战士一路上话根本就不停,让他的那些战友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是什么大人物呢。
“举着刀累不累,要不我帮你拿着,歇一会继续?”
他来到郑芝虎的面前把他手里的刀拿了过来,颠了两下说道。
他的话让郑芝虎有些错愕。
“都他娘的愣着干啥,缴械不杀,不知道吗?”
这一句话仿佛有一种魔力,整个码头顿时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一场战争,哦,不对,一场械斗就这样在玩闹中结束了。
打扫战场,看押俘虏这都是后话。
那些战士们在这里结束之后,稍事休整一下等到从东番岛来的陆战师人马到来之后,就分成三路,向着福建各处出发,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就是整个福建,彻底的控制住这里以后,南方的那些人就是想折腾,也翻不出太大的浪花。
帮助这里的局势稳定住之后,郑家人才开始向北出发,此时距离过年已经没有几天了,天津港已经被冰封,他们只能到达山东,从陆路到天津。
“袁府长,这里就交给你了。”
袁枢,袁可立的儿子,这一次被朱舜调到了东番岛,任第一任府长之职。
“沈司令说的哪里话,袁某将来还要多多仰仗诸位。”
袁枢对着一众海军将领躬身行礼。
“最烦你们这些掉书袋的话,我们又不是不再相见,这一次就是去山东,接手新的战舰,很快就会回来的。”
沈寿崇一脸的不耐烦。
“哈哈,你们快去快回,我会在东番岛上等着你们的。”
“臭小子摆脸色给谁看呢?叔父还活着,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孙铨,孙承宗的长子,曾经在山东任过职,和沈寿崇的父亲,以及袁枢的父亲袁可立相熟,年龄也是最大的。
“家父如果在,这一次大胜一定会让他老人家高兴不已。”
沈寿崇眼中含有泪花,看着海面上的荷兰战舰有些出神。
“叔父在天有灵,他现在一定会开心,现在的大明就是他梦想中的大明,这一次你顺路回一趟京城,去忠烈祠替我们给叔父上几柱香,告诉他,让他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把这里建的更美,让大明更加富强。”
孙铨拍了拍沈寿崇的肩膀,宽慰他,而一旁的袁枢也是低声的安慰着他。
“王爷说这里很重要,但是人数太少了,海军这一段时间正好没事,就让他们从福建、山东多运些百姓过来,这里的土地我看过了,还辽东的土地不遑多让,只要规划好,这里一定会成为鱼米之乡。”
沈寿崇回过神来认真的对着这两人说道。
“臭小子,还教训起来我们了,放心王爷对这里有规划,这里可成不了鱼米之乡,将来他会成为咱大明的糖罐子和钱袋子。”
袁枢在一旁臭骂一句,稍稍解释了一下东番岛将来的规划。
是的,东番岛朱舜并不想大规模的破坏这里的环境,以后这里的目标就是大明的糖业基地,以及海上贸易的一个关键的基站。
这里最大的作用就是给海军提供一个跳板,一个向着五湖四海迈进的起点。
“王爷的眼光很准,你们一定要严格执行王爷的规划,用孙老爷子的话就是:王爷就是一个孬兵,充其量能当一个冲锋陷阵的将军,他干不了指挥千军万马的活,这样的人才大明多得是,但是在内政方面,他可以说是大明第一人,而且还是独此一人,所以内政建设上的事情你们多问问王爷,他在这方面的点子很多。”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沈寿崇严肃认真的对着两人说道。
“哈哈,这个几乎是全大明的人都知道了,你是不知道,这一次王爷在天津闹了一场,非要来这边指挥战斗,让咱们的皇帝陛下好好地臭骂了一顿,而且五军都督府的几位大都督都到场了,那场面还真是热闹。”
听完沈寿崇的话,孙铨想起了自己父亲给自己说的话,当王爷来这里以后,一定要把他留在岛上帮你规划城市建设,千万别让他上船,当时他还很疑惑,孙承宗仿佛是看出了自家傻儿子的不解,就把天津发生的事情给自己的儿子讲了一遍,这让孙铨有些目瞪口呆。
孙承宗对于朱舜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看看朱舜指挥的几次战斗,哪一次不是横冲直撞,欺负别人的武器落后?更可气的是,在参加辽东之战时,一名王爷带头冲锋,这像什么样子,现在军队流传一句话,除非他们死绝了才会让亲爱的王爷上场,要不然他们真的没脸见人了,这样不仅能保护朱舜,还能让将士们在战场上放开手脚,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位敬爱的王爷会不会那天抽风了再来一次战场冲阵。
“你们来时听没听说王爷要去山东?”
“听说了,好像是去莱芜建造钢铁厂。”
“那可糟了,老子闯大祸了。赶紧的,快上船!他娘的,海神娘娘保佑,王爷还没有去山东。”
沈寿崇就像中箭的兔子一样,飞快的跑向战舰,留下了两个摸不着头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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