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誉不开口,宁陵却不淡定了。
他甚至忘记此刻自己是一个臣子对着一位太子爷,一把攥住箫誉的胳膊,力气大的,箫誉都疼,但也没推开。
大舅哥呢!
推开?
不想活了?
宁陵将箫誉拽进,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你知道顾珞是我妹妹!”
箫誉叹了口气,“她不想认你不是因为不在乎你,是怕给你带来麻烦,她本是个早该死了好多年的人。”
这话在宁陵心头裹起千层浪,勾着往事,带着今朝,如同钩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扯着他,扯得他心口直疼。
“她......她......”
宁陵声音带着颤,眼底通红,
箫誉瞧着有些难受,在他肩膀拍了拍,“她不恨你的,你之前在府里受过什么罪,她知道一些,另外,我们今儿抓了顾奉恪,顾奉恪也说了一些事......
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好,顾奉元不是真心待她,你......多疼她吧。”
宁陵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让刀子给捅了个稀烂。
妹妹活着,他欣喜万分,可妹妹过得不好,或多或少,他今儿也从那老虔婆口中知道些,顾奉元既然是有谋而为,怎么可能真心对顾珞。
他不敢想顾珞这些年吃过的苦。
松了箫誉的手,跌跌撞撞的朝前踉跄两步,箫誉伸手一把扶住他,“你们都好好的活着,这就是最大的喜事了,过去的事,谁也控制不了,以后,来日方长。”
宁陵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只踉踉跄跄的朝前走。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忽然朝箫誉道:“她知道你的心思?”
箫誉苦笑,“知道,但是拒绝了,她有喜欢的人。”
宁陵看了箫誉一眼,没再说什么,只加快了步伐。
箫誉让他这反应气笑了,“你什么意思,我和你推心置腹,你就这样?”
宁陵倏地转身朝箫誉行了个礼,“虽然尊卑有别,但臣今儿把话撂这里,只要我妹妹不愿意,我豁出去这条命也不会让她被谁强娶!”
说完,转头就走。
箫誉心里p,当了大舅哥是不一样了哈,和我说话都敢明目张胆这个态度了,你这个样子,和你爹有什么区别!
箫誉猜的没错,顾珞大山子大河子他们果然在药堂呢。
药堂一楼装修还在进行中,二楼大家寻了个带天台的包间,一群人正烧烤呢。
一条羊腿架在火炭上,正烤的滋滋流油。
箫誉和宁陵推门一进来,顾珞倏地转头一双眼就落在宁陵身上,“没事吧?陛下说什么了吗?”
那紧张的态度,尽管知道这是顾珞的亲哥哥,箫誉不免有几分吃味,“被叫进宫的又不是只有他。”
宁陵知道顾珞顾及什么,但是他不在乎那些,他只想和妹妹相认,眼眶发红,鼻根发酸,宁陵几乎是两步上前一把拽了顾珞的胳膊,一言不发将人带出包间。
吓顾珞一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世子爷这是......”
顾珞下意识看向太子爷,箫誉摇头,“他有话和你说。”
那边负责烤羊腿的大山子从板凳上起来,神色紧张,“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就算是有话私下说,不能态度好点么?我们顾大夫的医术那么好,值得被尊重对待。”
大河子一脸惊奇的看相的大山子。
这人吃错什么药了,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然而宁陵根本听不见,他唯恐顾珞跑了一样,抓着顾珞胳膊的手只越来越紧。
他这样子,再加上太子爷的态度,顾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也不挣扎,只跟着他任由他拽着带出包间。
二楼的包间很多,宁陵随便踢开一间,将顾珞带进去,砰的把门关上。
把人带进来了,汹涌的情绪激荡着,可却张不开嘴了。
只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把顾珞拽疼了,触电般倏地松了手。
看着顾珞,眼底神色那么稠。
顾珞让宁陵这个样子搅得心疼的不行,咬了咬唇,上前一步,抱住宁陵,“哥。”
很轻的一声,却让宁陵憋了一天的情绪倏忽间就崩溃了决堤了,眼泪憋不住的落了下来,很快将顾珞鬓角脸颊肩膀打湿。
顾珞没松手,只紧紧抱着人,又叫了一声,“哥哥。”
宁陵浑身发颤,下垂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终是抬起来将顾珞死死箍进怀里,用力抱住,“婳婳。”
宁陵,宁婳。
......
等宁陵带着顾珞再次回到包间的时候,大山子那边的烤羊腿已经好了,一群人正用刀子割着分着吃呢。
箫誉一个太子爷,大山子大河子不敢凑到人家跟前去,只远远的俩人凑在一起,一边吃羊肉一边说小话。
“这种场面,好思念我箫兄弟啊。”
“是啊,太子爷怎么还不走,他难道不用日理万机么?”
“说的就是啊,要是在的是我箫兄弟就好了。”
......
箫誉面无表情坐在旁边椅子上,听得一脸麻。
“小红兄弟,快来,我给你留了最好的肉,外焦里嫩,还撒了辣椒粉,大河子还买了你最喜欢喝的酸枝果乳。”
大山子瞧见顾珞红着眼进来,也不敢当着宁世子的面问什么,只赶紧招呼顾珞。
顾珞笑着点头上前,“闻着就好香。”
声音还带着哭过之后的鼻音,惹得箫誉有点心疼。
宁陵进了屋,大大方方朝众人道:“今儿原本想要请大家去碎红楼热闹热闹,但临时出了岔子,没热闹成,明儿我做东,请大家去我的庄子上热闹一天。”
大山子大河子齐刷刷看向这位世子爷,不知道他葫芦里买什么酒。
宁陵看了顾珞一眼,朝众人笑道:“就在刚才,我和顾大夫结拜为异姓兄弟,我是兄长,她是弟弟,明儿这一顿,大家都要来,权当是给我们庆祝一下。”
箫誉看向顾珞,顾珞傻呵呵拿着大山子给她的肉吃,发红的眼睛盯着宁陵看,眼神又软又暖。
宁陵说完,转头朝箫誉道:“太子爷日理万机,臣就不强求了。”
箫誉:哈?
他怎么也没料到,他被踢出局了?
大山子大河子也一脸懵逼,他们倒是高兴去庄子上玩,更高兴太子爷不去,但是......
好端端的,我小红兄弟怎么就结拜了?
大山子转头看向顾珞,“小红兄弟,我以为,就算哪天你要和谁结拜,那人就算不是我,也是箫兄弟呢,你这样,箫兄弟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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