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沐青婈带着如水一起出门。
出了角门,就见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沐双双正坐马车里,掀着帘子往外张望。
余氏已经下了车,看到她就迎上来:“婈儿。”
说着往她身后看了看,果真不见自己的女婿,一阵失望:“你相公的病可还好?”
“没事,就风寒。”沐青婈挽着她的手,“走吧!”
母女俩上了车,便一起出发松阳寺。
松阳寺是京城附近最有名的寺庙,刚好今天有法会。
余氏连忙拉着沐青婈和沐双双到宝殿听高僧讲经。
沐青婈与一群人跪坐着听经,都快哭了,昨晚她才跪完,现在又来。
熬了整整一个时辰,上午的内容终于结束。
“哎唷,要命!”沐青婈和沐双双互相挽扶着爬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抱怨:“早知就不来了,瞧你出的馊主意!”
“今天又不是初一十五,我哪知这里的高僧会突然心血来潮讲经的。早知就不约松阳寺了,如果是宝山寺,就算遇到了讲经,也能半个时辰歇一歇。”
“那边比较远。”
“远也比听大师毫不停歇的念经强。”
“你们在嘀咕些什么?”走在前头的余氏回身,笑道:“不会是在骂大师吧?”
“不不不,才没有!”沐双双被抓包,连忙跑上前挽着她的手,“我和婈儿在欣赏风景呀,嫂子你看前面这些松长得多好,还有……”
沐青婈嘟着小嘴揉着膝盖,此时,她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微旧的雅致的青衣,身条修长挺直,这不是宋文朝吗?
他怎会在这里?他不是说约了人吗?
沐青婈目光紧追着那个背影,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掠过人群,沐青梨眉头收得更紧了,因为他竟然专挑人少偏僻的路走。
沐青婈不由心头发堵,昨天叫他一起出游时,他说约了人,不能去。
可他为什么把人约在寺里?会友的最佳地方不该是到热闹的酒楼或饭馆吗?
左思右想间,前生那些痛苦的记忆情不自禁地漫上心头。
当时她病倒在床,虚弱得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沐珍儿便常常过来“看望”她。
一次沐珍儿说起她和何子惟的往事:
“你知道我跟子惟是怎么好上的么?都是多得了你啊,妹妹!还记得两年前那个秋天么?你说宝山寺的枫叶长了满山,非要去看看。我觉得无趣极了,但你非要拉着我去。后来在那里遇到了婆婆和子惟一行人。你只顾着跟婆婆聊天,而我觉得无聊便在外面闲逛。”
“也许那就是缘份吧,那时我不小心摔到了,碰巧子惟走了过来,他把我扶到了厢房。当时还蛮尴尬的,只能无话找话,咱们从尴尬到适应,最后竟然越聊越投机。你同婆婆在佛殿里说得开心,我和子惟在房里聊得畅快。”
说到这,便满脸羞涩和得意:
“自此,我们就像上了瘾一样,有空就到宝山寺暗暗相会,感情像猛兽一样,任我们如何努力都压不下去,我们已经心意相通,再也无法失去彼此。我们知道不该继续下去,但脑子和身体却不听使唤一样,越见越想见。”
自那时起,沐青婈便对这些寺庙心存隔阂。
原本庄严神圣的礼佛之地,经沐珍儿一说,在她心中严然成了男女私会的不耻之地。
这种感觉和印象深刻极了,都成她心理阴影了,怎么抹都抹不去。
今天如果不是娘和小姑邀请,她才不来
现在宋文朝约人会友,不到热闹周全的酒楼饭馆,偏偏山长水远地约在这,行径还鬼鬼祟祟,沐青婈的心不由沉了下来。
难道,他要跟哪个女子私会吗?
前生,她被逼当了一辈子打鸳鸯的那根大棍,今生,不会再来一次吧?
沐青婈越想越难受。
不,也许是误会呢?他不是与人私会,而是他的朋友是个和尚也说不定。
不管了,她得看一看。
如果真的是私会哪家千金,她必须做好准备,可不能处于被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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