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沐家,也是一片祥和欢乐。
秋闱结束,学子带着消息回到家中,有喜也有忧。
福安堂内,沐守城和黄氏正在招待送请帖的沐珍儿,场面十分欢热闹。
沐源快速看了一眼,就跟强子一起出了福安堂。
沐源步履轻快,话语中难掩兴奋:“你的话是真的吗?旭弟真的中了?”
“当然!你刚才叫我去送松花巷送糕点,正巧听见二公子那边送信回来,夫人还说二公子很快就回来。”这里的夫人是梅巧娘。
沐源听罢,也十分欢喜:“常州离京城也就几天路程,中了怎么不赶紧回来,大家都巴巴的等着呢!”
“好像是有考生因为名次争论不休,引得阅卷考官不悦,所以才拖了几天才放榜,现在一出成绩,不就立马送信回京报喜了吗?”强子说。
“走,咱们去给巧姨贺喜。”沐源脚步飞快,还兴奋得吹起口哨来。
“先等一下,我的鞋子好像坏了,要回屋换一双。”强子突然低下头,翁声说。
“咋这么多事儿!赶紧的!”沐源急躁地说。
强子嘿嘿一笑,转身就跑没影了。
秋月院。
余氏趴在桌案上,认真的抄写《静心经》,养心静气。
这时,传来高嬷嬷的声音:“二夫人。”
余氏抬头,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
只见珠帘被掀开,朱氏笑着走进来,瞟见了余氏在抄经,撇了撇嘴:“大嫂好好的为啥抄经呀?母亲那正热闹着呢,也不过去坐坐。”
“我不喜欢闹哄哄的,喜欢安静。”余氏说。
“这大喜的日子有什么好清静的,子惟中举,珍儿回来送帖子,九月二十的宴席,大嫂你一定不能缺席”。
余氏心中难受,何子惟的才华她心里最是清楚,也知道此次必定会中举,只是心里总有些念想,希望老天能收了这祸害。
可老天偏偏不睁眼,何子惟竟然中了。
他原本是她的女婿,干出勾搭大姨子这种龌龊的事儿后竟然还能一路风光,想到这儿,余氏便气闷不已。
最可气的是,儿子废了,女儿嫁的也不如意,想到这,余氏心中有火,却又不能发出去,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都是一家人,何须分彼此,有人接待就成了。”说罢,低头继续抄写佛经。
余氏狼狈的的样子,让朱氏心里十分畅快,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终于安静了,余氏心不在焉的翻动着《静心经》。
余氏不知道,朱氏离开后还有一人正在院外探头探脑,正是沐源的小厮强子。
大中午的,朱氏走后金玉院的大门也没关,便让强子逮到了机会。
他拿出一张写了东西的纸,绑在石头上,悄悄溜进了院子里。
走到余氏窗下,连石头带字条一起丢进了余氏的窗子。
“咚”的一声,石头掉到余氏的面前。
余氏低头抄经,没有准备,着实被吓了一跳。
余氏低头看了看掉在地上的东西,好奇的捡起来,打开,看见了纸笺上写着:张旭中了!
看完,余氏情绪激动了起来,眼圈红了。
“谁在外面?哪里来的混账?”
余氏气恨地大喝一声,冲了出门。
但院子里却空无一人,余氏更生气了,继续大吼:“白日里当差的人呢,都死了吗?”
这时,高嬷嬷急急的跑来:“夫人”
“人呢,怎么连个当差的人都没有?”余氏语气暴厉,面带怒意。
高嬷嬷被吓的不轻,忙说:“是老奴的错,没约束好这些丫头,我现在去叫她们回来。”
余氏长出了一口气,方才情绪激动,弄得现在连继续生气的力气都失去了:“不必了,把门关好就行。”
说罢,转身回屋。
回到桌案前坐下,看着佛经,心里却静不下来。
今年的九月着实让人烦闷,此次秋闱也是见鬼了,畜牲们一个个全考中了,这让人如何受得了。
“夫人……”高嬷嬷在门外再次唤道。
“什么事儿?”余氏不耐烦的答道。
“是冬儿回来了。”
余氏一愣,态度缓和不少:“进来。”
“夫人!”冬儿一路小跑,进了屋子,急急的行礼:“夫人好呀!”
“我很好,叫婈儿安心吧!”看见冬儿,余氏脸色好看了许多。
不由轻轻一叹,一定是女儿得知何子惟中举,怕她因此伤心失落,特地让冬儿回来宽慰自己。
冬儿又说:“夫人,秋闱放榜了。”
“我知道。”余氏笑着点头,“你回去告诉婈儿,叫她不必挂心,我好着呢!我已经不看那些事了。”
冬儿十分不解:“夫人,您说的什么事儿?”
“除了何子惟中举,还有什么事儿?”余氏压制着心底的恨意,交代着冬儿:“你回去告诉她,我没事,叫她安心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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