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长相出众,从小就容易引人注目,为了少拉点仇恨值,有个愉快的校园生活,便刻意在穿着打扮上保持低调,日常服饰都是较为常见的品牌。
她把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加上白天放到抽屉里的那些,总共找出152块零钱,资产瞬间翻了一倍。时鹿心里美滋滋,默默感谢手机支付功能,才能让她有这么多零钱没机会花出去。
隔日,徐佳刚下床,时鹿就醒了,她昨天打过招呼,今天还有一场面试需要早起。
换好衣服徐佳才注意到时鹿睁着眼睛,笑着说:“面试结束我就回来,中午要我帮你带点什么吗?”
“我今天也要出去,可能会晚点回来。”时鹿补充了一句,“有点事。”
简单闲聊了几句,徐佳化了个淡妆就出门了。
时鹿一看时间,才八点十分。
她磨蹭着从床上起来,洗漱过后,特意找了套运动服换上,正低头系鞋带,张淑苇出现了。
“啊,我忘了敲门了。”说着,它又从门里穿了出去。
只是今天这门敲起来并不顺利,连试了三次,手都从门板穿过,正当张淑苇不知所措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时鹿走出来看了它一眼:“走吧,说不定能赶上第一班车。”
张淑苇乖巧点头,略显局促地跟在时鹿身后。
南城市内共有三个站点免费提供往返云龙山的大巴车,从s大到最近的站点有直达的公交。
公交站前面有一家早餐店,时鹿路过的时候绕了过去。
“六个肉包,两杯豆浆,两个茶叶蛋,麻烦包子帮我分开装。”时鹿停顿了下,“再加三个香菇青菜包。”
时鹿心想这一趟必定要折腾到中午,云龙山脚下没有商铺,要想不饿肚子,只能多买几个包子凑合。
老板娘麻利地打开蒸笼,很快就把时鹿要的东西装好,最后拿了个大袋子全部打包在一起。
付好账,时鹿接过老板娘递来的包子和豆浆,转身时朝路边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恰巧公交车站上没人,时鹿借着拿包子的动作收了三个包子进空间,动作快而隐秘,就是站在她身边也注意不到。
换作平时,她是不会在马路上吃东西的,可现在肚里空空,哪还顾忌得了形象。
五口一个包子配两口豆浆,等公交到的时候时鹿已经解决了四个包子。
时鹿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将手上的垃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拎着剩下的包子和茶叶蛋走上公交。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时鹿到达目的地站点,她不喜欢大巴车里面的味道,于是站在旁边等待发车,顺道把剩下的早餐都吃了。
丢垃圾的时候,时鹿突然回头扫了一眼。
不远处,跟了时鹿一路的苏暮冬佯装看风景般歪过头,按着耳朵位置低声说道:“她又吃了两个包子和两个茶叶蛋,没想到小姑娘看着高高瘦瘦的,胃口还真不错。”
耳机里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显然与她保持联络的人对时鹿早餐吃了几个包子并不感兴趣。
苏暮冬也不在意,猫着身子往回探,眸光瞟到时鹿身边那泛着黑气的女鬼,皱着眉忧虑道:“副队,小姑娘挺敏锐的,就这么放任那个女鬼跟着她没关系吗?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试……”
话还没有说完,苏暮冬就看见时鹿走上大巴,赶忙朝停在对面拐角的车跑去。
大巴车坐得并不舒服,鼻尖还萦绕着一股怪味,也不知道是身旁年轻人身上的,还是车里自带的。
车子驶出没多久,旁边的年轻人就开始搭讪,脸皮还厚的很,拿着手机缠着要时鹿的联系方式。
果断拒绝后,时鹿用了个晕车的理由和前面一位好心的大叔换了位置,耳根子这才清静下来。
来云龙山这片,绝大多数都是到山顶的奉天观,下车后时鹿拿出手机站在旁边玩了局单机游戏,准备等人都上山后再行动。
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时鹿机警转身,比刚刚还要浓郁的怪味扑面而来。
是那个在大巴上和她搭讪的年轻男人。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人,应该也是大巴上的乘客。
年轻男人双手插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流里流气的劲,略微往前倾了下身,哑着嗓子笑道:“美女,你被鬼缠上了。”
他意有所指地朝张淑苇的方向看了眼:“我可以帮你。”
嘴上说帮,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怀好意,这人看着比鬼还让人厌恶,时鹿皱着眉,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有病。”
无论他是不是真的能看见张淑苇,时鹿都不想与他们产生交集。
年轻男人砸了下嘴,还挺享受,反倒是他身旁的中年人不耐烦催促:“走了,死性不改的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年轻男人没再纠缠,从时鹿身边走过,嘴上还在碎碎念着:“好不容易遇上个大美女,你就不能自觉点自己先走吗,反正道观就在那,又跑不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时鹿抿直嘴角,那两个人无论是神态还是举止,都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而且身上的味道也很奇怪。
“吓死我了,他居然看得见我。”张淑苇倒吸了口凉气,按着胸口位置满脸惶恐,“好可怕啊。”
鬼怕人听起来莫名荒诞,见它不像作假,时鹿顿时有种槽多无口的感觉。
“走吧,带我去埋你的地方。”时鹿磕巴了一下,竟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脑补过见到尸体时的画面,凉意慢慢顺着后脊骨往上窜。
大概是小璃昨天秒杀女鬼让她膨胀了,居然胆子大到一个人跑来找尸体。
时鹿瞥了眼张淑苇,它飘在前面,眸光追着走,又落在上山的入口,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现在后悔好像有点晚了。
张淑苇说它的尸体被埋在离山脚不远的地方,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左右就停了下来,抬手指了指右边的树林:“在那里面。”
时鹿插着腰缓了口气,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望去不是树就是草,视野开阔,静谧祥和。
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时鹿一边用余光去瞥,一边伸手拉扯运动服上的拉链,佯装在歇脚。
两个人影从她身后跑过,没看清模样,速度很快,从背影上分辨是一男一女。
体力真好,上山都用跑的。
时鹿心想。
等看不见两人背影,时鹿才让张淑苇继续带路。
这次也没走多久,下了个小坡就停了下来,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张淑苇脚下的土地看起来和周围没什么不同。
地上并没有被挖掘过的痕迹,周围的杂草都是连片长着,在这种情况下,她该怎么向警察解释她是怎么知道地底下有尸体的?
总不能说是本人告诉她的?
会被送进精神病医院吧。
时鹿头疼地看着张淑苇:“你还记得和邻居家吵架的那天是几号吗?”
张淑苇报出了一个时间,距离现在已经有一年零四个多月了。
怪不得草都长这么高了。
“我居然死了这么久吗?”张淑苇喃喃自语:“日子一天天过得好快。”
十天半个月它倒是还能数着,可时间久了,就乱了。它被困在这里,手边也没个日历能翻,稀里糊涂的,就到了现在。
说到底只是个陌生人,非亲非故的,哪里能那么容易共情,时鹿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离开这里。
“你能不能下去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要露出一小截手指就够了。”这样时鹿就可以说是偶然看见地上有手指才报的警,既不会让自己和案件扯上关系,也不会引人注意。
时鹿不是小孩子,手上有四个非比寻常的东西,她又没有自保的能力,不得不谨慎一点。
至于死了的人能不能控制自己身体这种事,她哪知道。
大概明白了时鹿的用意,张淑苇只说试试,虽说地底下埋的身体是它的,但这么久没用,听不听话还真不好说。
张淑苇倒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往土里一钻就没了踪影。
时鹿虚虚搭着胳膊在旁边等着,耳边时不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山风从侧颈刮过,顺着领口往衣服里钻。
那感觉就像有人对着她的脸吹了口气,莫名让人觉得瘆得慌。
忽然打了寒颤,时鹿僵硬地回过头,左右逡巡着,从宿舍出来她就有种被人盯着的怪异感,起初还以为只是错觉,可刚刚那一瞬,恶意刺激得她头皮都麻了。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其实她什么都没看见,就是胡乱喊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阴恻恻的笑声夹杂着踩在枯枝的声音响起,没多久,一个人影从坡上探出头。
又是那个跟她搭讪的年轻男人。
他岔着脚,半蹲在小坡上:“亏我还担心那个女鬼会对你做什么,专程折了回来,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术师。”
“不过没关系,谁让我就喜欢你这款的呢,等我把你带回去,关进小黑屋子里。”
他搓着手,嘿嘿笑了一声,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举止和神态都无比自然,并不只是过个嘴瘾而已。
时鹿抿直唇,暗骂倒霉,继被鬼缠上后又遇到变态,这个奉天观怕不是克她。
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时鹿抬起手,学着小璃动手时的模样,五指一抓。
透明的罩子从天而降,将男人困在里面。
“阵修?”男人兴奋地咧开嘴,隔着墙的声音闷闷的:“越是反抗我的女人我就越喜欢!”
他舔过唇,弓起背双手撑向地面,右脚往后挪了半步做出俯冲的姿势,面部陆续长出灰毛,瞳孔也变成了黄褐色。
第一次见这架势的时鹿瞳孔地震。
这又是个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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