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絮才不要她的钱,涨工资跟从裴思渡口袋里直接掏钱,区别去。

    前者当然高兴,后者她不敢要,减金钱往是给己留退路。

    “不要?”

    “不要。”

    桑絮听见裴思渡笑说“傻子”,心想你给人送钱,你才是傻子呢。

    “你刚才说你想我,可是我们周五晚上才见面。”桑絮煞有介事与她重提聊天内容。

    裴思渡将车子开得平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体验不到吗?”

    “还好吧。”桑絮答得模棱两可。

    “‘还好吧’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我还是不想?”裴思渡语气轻缓,但步步紧逼。

    桑絮打个哈欠,“我好困,我想睡觉。”

    桑絮转移话题的本事着实不高明,但黑眼圈和满脸疲倦让裴思渡心软:“你睡吧,到喊你。”

    桑絮觉得不该睡,睡像把裴思渡当成她的司机,人家好心送她回家,她却睡觉。

    然而这个念头还未被她咀嚼清楚,就没意识。

    再醒,是裴思渡温声喊她,“到,回家再睡。”

    桑絮早上在展现场,晚上跑回公司加班,刻又在裴思渡车上。巨的困乏让她迷糊半天才对接上之前的记忆,想起这不是第二天,去几分钟而已。

    刚睡醒时的桑絮哪都难受,皱着眉头,很是痛苦,但看上去愈加人畜无害,很好欺负的样子。

    裴思渡爱怜替她解开安带,将她额发理好,很然在她脸颊上吻一口,“很困吧?”

    桑絮冷不丁被啄,无辜眨眨眼睛,她像一个娇气的孩子,在被人呵护。这种特别的受汇聚成河,再被拧成一股热浪,从她心口往四肢蔓延。

    脑逐渐清醒,桑絮看下窗外,脸色微变,“这不是我家啊。”

    裴思渡平静解释:“我家更近,这么晚,把你送回家我再回,都算第二天。你不是不想我累吗?”

    尽管她说得没错,桑絮还是觉得哪不对劲,磨磨蹭蹭跟她下车:“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你李箱不是拖着呢嘛,在我家住一晚又不要钱。”

    她见桑絮不太情愿,好心提醒:“你放心,有房给你住。”

    桑絮闻言短暂纠结下,“那好吧。”

    各睡各的就很好。

    无论跟裴思渡在一起多久,她都免不紧张。之前在云城,裴思渡跟她躺在一张床上,桑絮总免不想入非非。有时候什么都还没做,她就开始汗,睡觉比跑操还累。

    裴思渡家一次,这次再,桑絮从容许多。

    反倒是裴思渡,在输入指纹时蓦顿住,快速想清楚一些事情,看向桑絮。

    桑絮无暇管她,困得眼睛半眯着,讲话也懒散,“怎么?”

    裴思渡说没事,将人领进去,“快去洗漱,洗完就睡觉,明早不能迟到。”

    桑絮“哦”声,将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内衣和睡衣,往上回吓唬裴思渡的用卫生间去。

    “当心一点,别滑着。”裴思渡看她状态很差,眼睛都快阖上,这样怎么。

    不放心追加一句:“门不要锁,有事就喊我。”

    桑絮又检查一遍手中的物品,确定连毛巾都没落下后才关上门。

    可以不锁门,但绝不用着裴思渡。

    将她浅灰色的李箱立起放在墙边,裴思渡在沙发上坐下,整理脑海里的紊乱思绪。

    方才开门她才意识到,桑絮上回做反常举动的原因。

    她害怕引火烧身,从桑絮家里逃开的理由是虞眠没有钥匙,需要借宿。桑絮当时一定信。

    可当她跟己回家,看见门上的密码锁,她一定当即就明白,己骗她。

    她没有声张,用另一种手段惩罚撒谎的人。

    桑絮看透她的虚张声势和虚伪敷衍,所以才在一直被动的处里转主动,逼她帮忙洗手,逼她脱衣服。

    她料定己喊停,所以肆无忌惮。

    而己也果然被她猜中。

    桑絮根本不是不理智,更没有在美□□惑下放弃她的操守,她是看破眼前的局。

    裴思渡坐进沙发里,脸上原本挂着的温柔颜色不复存在,换成疲倦的面容。

    她工压力不比桑絮,尽管她在桑絮面前总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但能有时间陪她,她压缩其余所有的休息时间。

    她处理事情必须更高效,才能抽时间去谈一段不省心的恋爱。

    因,无论是体力还是脑力,都是双重辛苦。

    在她意识到己撒个不高明的谎,被聪明的桑小姐看穿后,一股浓烈的失落和挫败涌上心头。

    她最近太以是。

    不知道应该庆幸桑絮没有当面戳破她并发脾气,还是应该担心,桑絮现在对她的看法。

    桑絮也许曲解她的意思,认她不愿意更进一步,是因不够喜欢。

    无论桑絮持有怎样的看法,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近时不时蹦语惊人的话,并非是觉醒。她是有恃无恐,不怕己当真,她在逗己玩。

    反而是她裴思渡信以真,以桑絮喜欢她到一定程度,才情不禁。

    在一阵闷响声里,裴思渡惊得从沙发里起,立即往浴室跑去。

    副业带一定收入的情况下,也带负担。譬如刻,桑絮已经后悔,早知道就昨晚回,还不用加班,能好好睡一觉。

    反正店里收益拿头的是封憬,她就是个混子合伙人,这么拼命干嘛呢。

    负面情绪包围困得睁不开眼的桑絮,在花洒舒适的冲洗下,她缓缓眯上眼睛,意识却还在活动。

    她边小憩,边以己没睡,是闭目养神。等到惊醒,才反应,己刚才就是睡着。

    在这里睡觉太危险,她快速上冲洗沐浴露时,想着已经洗脸刷牙,不护肤,赶紧睡觉才是正事。

    在强烈的念想下,她又睡去。迷迷糊糊腿一软,头不气撞向玻璃门。

    疼痛和心悸让她迅速摆脱瞌睡,正准备站直,腿又抽筋,狼狈磕一下,跌坐在。

    裴思渡推门冲进,又打开淋浴间的玻璃门。将花洒关上,蹲下检查桑絮哪伤着。

    水蒸气往外逃窜,裴思渡的睫毛上也沾染水汽,湿漉漉的,雾蒙蒙的。她眼睛里盛放着极度的担心,彷佛桑絮摔着,疼的却是她。

    桑絮本还觉得疼,但被裴思渡近距离检查身体,羞赧便压疼痛。

    她将双臂遮在胸前,并住腿,有些尴尬。

    第一次完完坦诚见,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太丢脸。

    她尴尬解释,“太困,所以没当心。”

    “哪疼,跟我说。”裴思渡没有取笑她的心思,不敢贸然动她,怕让她的伤势更严重。

    桑絮仔细受下,捂住磕到的方,“头疼,腿疼,膝盖疼。”

    裴思渡吓得脸色惨白,“头磕到哪?”

    “玻璃上。”桑絮不是很严重,疼就好,还好没把裴思渡的门撞坏。

    裴思渡问明状况,拿条毛巾盖在桑絮身上,然后废些力气,将她抱起往外走。“我现在喊救护车。”

    桑絮头一回被这样抱,惊叹裴思渡的臂力,又认她小题做,“不用,没那么严重。”

    “不检查一遍我不放心。”裴思渡的语气很坚决,走进卧室,将她小心放在床上。

    这不是房,而是裴思渡的房间。整体颜色偏暖调暗调,连灯光都是暖黄色的,床很软,躺上就困。

    桑絮拉着她的手撒娇,“真的,我连外伤都没有,是摔一下。你让我睡觉吧,我要困死,明天如果身上哪不对劲,我们再去医院好不好。”

    裴思渡急得脸上没有一丝笑色,试图跟她讲道理:“我想让你睡,可是你头疼不是闹着玩的。”

    桑絮不想理,她疯才凌晨从床上爬起去医院,闭上眼睛,“睡睡。”

    说完便真睡去,裴思渡轻拍她,她然没有反应。连疼痛都能放下而选择睡觉,怎么忍心继续喊她。

    裴思渡恼恨己不近人情,明明可以不让桑絮加班,可就是不想以公谋私,她讨些舒适。哪有她这样的女朋友。

    桑絮今晚太困,无暇多想,等她明早醒一定埋怨己,说不定因这件事不跟她续约。

    裴思渡低头看她许久,才下床去卫生间拿新的毛巾,将桑絮身上细细擦净,顺便再检查。

    水渍被毛巾吸去,白皙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下像幅复古的油画,桑絮的身材没比谁差,每处方都恰倒好处。腰背上的胎记,修长的双腿,精致漂亮的脚,裴思渡克制着杂念,擦得神贯注。

    擦完将毛巾搭在一旁,检查她的伤势。她记得刚才桑絮捂头的方,在那小心碰碰,没有破,也没有肿。打开手机在搜索引擎里找找,按着上面的建议,小心翼翼摸桑絮的骨头。

    还好,没摸不对劲的方,桑絮睡得香甜,甚至没觉到疼。

    做完这些,裴思渡替她盖好被子,己才去洗澡。睡前不忘帮桑絮涂上护肤品,连唇膜都没落下。

    然后搂住不着寸缕的桑絮,亲亲她额头,累得迅速入眠。

    昨晚两个人折腾得筋疲力尽,这一觉睡得香甜且满足。

    闹铃响起,睁开眼的桑絮先是发现己被抱在怀里,紧接着发现己袒胸露乳,跟着发现己膝盖还在疼。

    恨不得昏死去,永远不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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