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版的心灵控制并不需要消耗如此巨量的精神力,但谁叫当初施法的是个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怪物,并且图留斯等人受控制的时间也实在太长了点,当初的精神力枷锁现在搞得都像在他们脑海中扎根了似的,成欢非要留下俘虏,那就只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所幸望秋交代的咒文还是有效果的,成欢一连两次,很快就将两位传奇强者身上的心灵控制解开,不过精神力也消耗得差不多见了底,只能稍作恢复之后再接触其余几名十阶职业者身上的控制。
正当成欢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仍旧被捆绑,但却倚靠在同一处的图留斯和拉罗夫相继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他们醒过来了。
由此也可见得,精神力确实是一种难以捉摸的能量,它的效用无关你自身的职业,无论是武者还是魔法师,身体素质强弱都对精神力方面的问题产生不了任何影响,就比方说现在,两人就是同时清醒过来的。
这也顺带看出了身份不同所附带的差异,常年领军作战的图留斯刚一清醒就四下打量起来,眼神飞速在房间内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给他带来沉重威胁感的雪轻舞身上。
一旁的拉罗夫倒是没这么多讲究,他在战斗方面或许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处事却不如图留斯谨慎,或许这也是大多数钻研魔法之人的通病,除魔法之外,一切外物都不需要他们放在心上。
“这是哪里?”拉罗夫问道。
一见这人真正恢复了神志,成欢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随后便就不再理会望秋的碎碎念,直接将亡语指环丢到上衣口袋中,耳不听心不烦,自己则走向拉罗夫,放眼过去上下打量起对方身上华贵的魔法师服饰。
“这里是曙光学院,处于暮色森林的中心区域。”
“你被控制多久了?”
拉罗夫的脸上当即露出疑惑神情,他扭动几下,似乎是想从地上站起身来,但又发现自己正被绳索捆绑着,即便想要动用精神力来挣脱束缚,脑海中却总会在自己调动精神力的那一刻就响应起刺痛,于是他脸上的表情便又狰狞起来。
“哔——的,你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囚禁在这里?!”
成欢:?
他脸上满是不解,感情这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还留着有什么用?
楚天放和雪轻舞的脸上也是相似的疑惑表情,只是雪轻舞的比较轻微,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
他这个表现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如果是不愿透露情报,装出来的还好,但如果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这种心灵控制的手段也太可怕了吧,哪怕被人操控着杀害了亲朋好友,清醒之后也只能对着满地的鲜血失声痛哭吗?
作为尝试过心灵控制的施法者来说,成欢可以肯定,这种魔法的效果中绝对不包括清除记忆,即便受人控制,眼前发生的一切也会清晰的记录在脑海中。
所以,这究竟是那位梦魇之王数百年来钻研出的新技巧,还是说其中又潜藏了其他的什么手段?
成欢判断不出来,他稍显焦躁的踢了拉罗夫一脚,这一脚毫不留情,直接将他踹得撞到墙上,接着又反弹回地面,痛得直叫。
“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你现在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拉罗夫脸上的表情愈发扭曲,他大声咆哮道:“我是拉罗夫威兹曼!凛冬帝国首席魔法师!”
“你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成欢无奈的扶住额头,他真想不到堂堂传奇强者竟然也会表现得这样无赖,这跟社团斗争中失败的小喽啰有什么区别吗?
“你去把凯尔斯叫来吧。”成欢偏头吩咐了一句。
房间里能够听他使唤的拢共也就两人,楚天放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随后就转身离开了教室。
雪轻舞则有些不耐烦,她看了一会儿,总觉得成欢的手段似乎过于仁慈,对待俘虏绝对不该像他这样,就只是踢两脚,骂两句,还得顺带给人解释现在的情况?
这还是俘虏的待遇吗?
反正她是受不了这种,特别是自家男人还被人恶狠狠的盯着,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在他身上啃一口似的。
思来想去,雪轻舞认为成欢根本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自己产生不同意见,于是便将刚归鞘没多久的玉琉璃再次拔出剑鞘,顺手在拉罗夫的胸口上开了一剑。
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说砍你一剑就是真的砍你,这一剑下去,拉罗夫魔法师娇弱的身躯险些从中间断开,即便没有那么严重,胸膛上的骨骼也已经清晰可见。
血流如注的同时,拉罗夫也放声痛哭起来。
说来可能令人难以置信,但拉罗夫成名至今,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受过这样严重的伤,他打小就是个天才,阶位始终赶在同龄人前段,一路晋升到传奇也没有遇见过什么瓶颈之类的东西。
不过要是这样想想的话,他能培养出这样的性格好像也不怎么奇怪。
一剑过后,雪轻舞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只能听见拉罗夫瘫在那里大声惨嚎,于是不耐烦的她就又将琉璃剑刺入拉罗夫完好的右腿上,并冷声呵道:“把嘴闭上!”
成欢眼见这一幕险些嗤笑出声,他发现拉罗夫好像还真吃这一套,稍显威严且皱纹慢慢的中年人面容上某一刻竟然浮现出了几分梨花带雨的既视感。
凛冬啊,难怪上不了碎片战争的排行榜
拉罗夫还不知道这短短三分钟之内他就已经将凛冬帝国的颜面给丢得一干二净,他现在根本就考虑不了这些,满脑子都是胸前腿上传来的刺骨剧痛,他大半辈子过去了也没受过这些,理论上来讲其实跟那些刚刚觉醒职业还尚未参与过战斗的萌新没什么两样。
所幸这次被逮住的并不只有他一人。
可能是出于维护同僚,也可能是因为看不过眼,图留斯终于不再默不作声,而是略微挪动到拉罗夫身前,操着一口老烟嗓沉闷道:“别再伤害他了,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
成欢瞥了他一眼,到底是做过将军的人,虽不知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至少脸上始终都是处变不惊样子,他喜欢跟这样的人讲话,因为足够理智。
“你们两个,带着后面的九个废物来入侵我们学院,现在又被俘虏,还被解除了施加在身上的心灵控制。”
“情况就是这样,明白了吧?”
图留斯很有大将风范的点了点头,高阶武者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程度早就达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跟不用说他还是传奇级别的武者,早在清醒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察觉了施加在身上的斗气封锁,因此这会儿对于成欢的前半段话他其实是没怎么怀疑的。
他依稀记得自己是挑选了两名亲卫,外带其他家族的几位强者,但之后的事情就记不太清了。
“心灵控制吗”
成欢给足了对方反应时间,不过图留斯的表现却有些出乎意料,他根本就没犹豫几秒,很快就想起了被控制之前的线索。
“我我在皇宫见到了一个女人看起来很像银月人,并且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她她很美”
成欢点了点头,说不出的熟悉是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活跃在近代的,图留斯最多也只是在某个画像上见过这张脸,其次便是银月风格的长相,说实话,成欢也不明白出身于永恒神国的望秋为什么长得像银月人,并且这事根本也用不着追根究底。
如果那位梦魇之王依旧顶着望秋的脸庞四处招摇的话,那么图留斯的所见所闻也就合情合理了。
这时,凯尔斯正巧被楚天放带来,他刚一进门就看见满身浴血的拉罗夫在那暗自颤抖,边上的图留斯脸色也不太好看。
特别是雪轻舞的玉琉璃依旧没有归鞘,她就这样杀气腾腾的站在边上,很容易就会让人误解。
于是凯尔斯就更搞不清楚成欢叫自己进来的原因,他就这样缩着头,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逃也不是,还是楚天放按着他的肩膀推了一把,这才将他送进教室。
“来的挺巧,你是什么时候给凛冬传信的?”
凯尔斯莫名一颤,不过他也没有回忆太久,当即颤声道:“就在当天啊,成欢导师你跟我说过那些话之后我就立刻传出去了!”
可怜的凯尔斯还以为成欢这是要图穷匕见呢。
成欢见他害怕成这样,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想弄死谁的话无非就是一刀的事,既然都大费周章的将人带回来了,那他自然就不会让那些浪费掉的时间和精力都毫无价值。
于是他想了想,开口解释道:“我不管你们相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永夜会在背后动的手脚。”
“我现在需要你们好好的回忆一下,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间,被什么方式给控制住的,这说不定会关系到你们能否活着回到凛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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