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芷澜沉默片刻说:“我爸出轨了。”
傅以宁不禁一愣,有些意外地凝视着龙芷澜。
她表情甚为平淡,看不出沮丧和喜怒,“我爸这辈子在我妈心里就像天一下,我妈要知道这件事等于天塌了。”
傅以宁缓缓蹙起眉,“所以你给岳母也制造一段外遇让她也出轨?澜澜,这样做不会让事情更糟糕吗?”
“我妈不会的,”龙芷澜摇了摇头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除了我父亲心无旁骛,不可能会爱上别人。我只是想让她更自信些,让她感受到被珍视和珍爱……她从来没有被认真对待过,我想让她知道她很好,值得拥有最好的爱情,这样她才不至于发现那件事便整个世界崩塌了,不止于全盘否定自己,认为父亲爱上别人都是自己不好的过错。”
傅以宁沉默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抚摩着她的肩膀说:“我明白了澜澜,但是你要知道人心不可控,即便你相信你母亲,耿礼越那个人也不可信。他如果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怎么办?”
龙芷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接着冷厉的光芒倏然一闪,“他不敢!耿礼越是个聪明有野心的男人,对他而言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不至于为了我母亲拿自己的前程甚至身家性命开玩笑。万一他真敢乱来,我不会放过他!”
傅以宁思索片刻说:“澜澜,我还是觉得不妥,岳父那边那个女人怎么样?或许她处理起来更简单……”
龙芷澜打断他的话,“不用了,这种事我从来不找女人麻烦!”她抬起眸冷冷盯着傅以宁:“即便你出轨,我也不会找她的麻烦。”
傅以宁没想到这一棍子居然绕到自己头上,不禁摇头苦笑:“是,你何止不会找麻烦,我相信你还会面送锦旗感谢那个替你处理麻烦的小三。”
“是,我会的。”
他从鼻腔哼了一声,“继续梦着吧,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确定?”龙芷澜挑衅地挑眉。
傅以宁伸手拧住她的耳朵,龙芷澜不禁恼火万分:“你干嘛?”
傅以宁没放手,而是继续把她拧起来,“吃饭去,别净给我整些没用的,下午还要开董事会,你知不知道你又给我惹了多大麻烦你一下要动那么多钱,总不能没点干货光耍嘴皮子,那群老家伙可不像我这么好忽悠。”
龙芷澜一想也是,时间很紧了。于是便跟傅以宁一起去员工餐厅吃了个工作餐,顺便商量了一下下午董事会怎么打配合。
事情虽然有些波折,但两个月后,龙芷澜主导的企划案还是再次董事局通过了……至于耿礼越那边,看起来也很顺利,至少李秀茹看起来越来越容光焕发了。
这一天龙芷澜陪李秀茹逛街买衣服,李秀茹过两天就要陪龙寒山参加江城医院的活动,这是这么多年来龙寒山第一次带他参加公开活动。
龙芷澜打量兴致勃勃挑衣服的李秀茹暗暗点头,这段时间李秀茹苗条了不少,气色也好了不少,白里透红的,还新做了头发,看起来年轻十岁不止。龙芷澜走过去从衣架上挑出一套,“去试试这套。”
那是一套青釉色的套裙,立体剪裁缀着淡绿色的亮片裙身宛若一只精致典雅的瓷器花瓶,上面点缀的花朵每一瓣颜色全部由人工手绘上去,每一片花瓣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套?也太年轻了吧。”李秀茹忍不住惊异地摇头。
龙芷澜笑着推她,“去吧,去试试。”
当李秀茹从更衣室出来,龙芷澜第一次在母亲身上感受到“美”这个词。
这天,傅世也有一场晚宴,具体是由丁潋潋操办。
半年前她从海外回来了,傅以宁本打算把她安排去南方的分公司,结果龙芷澜将她留在身边。丁潋潋除了美貌,交际能力更是一流,而且她也算傅世元老,和傅世上下都关系融通,在龙芷澜身边正好弥补龙芷澜因性子偏冷在人际上的天然不足。
当天的晚宴异常成功,龙芷澜、丁潋潋一双美人并肩而行交相辉映也成了晚宴一大盛景。有好事者窃窃私语傅世掌舵人简直滔天艳运、占尽风流。
丁潋潋看看众星捧月处握着香槟杯与梅康静侃侃而谈的傅以宁,又看看窗边安静一隅独自品茗的杜晓湖,侧过头对着龙芷澜含笑调侃:“龙总,我说您到底什么意思?是打算把情敌都安排在眼前好收编管理?”
龙芷澜也侧过头,羽长的睫毛扇过优美的弧度打量着妩媚风雅的丁潋潋,“你是我情敌吗?”
丁潋潋立马举手投降,“绝对不是了,如果你是男人我会爱上你。”
龙芷澜不禁一笑,仰头喝下杯中琥珀色的香槟酒。
身侧丁潋潋继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微微叹气,“按理说像你这样的女人应该是所有女人的公敌才对,不过很奇怪,我总觉得你对所有女人都很温柔,甚至包括情敌。”
龙芷澜说:“可能我把所有的女人列为盟友,而男人则是对手。假如有一天男人真背叛了我,我也不会认为这是其他女人或者自己的原因,那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
丁潋潋叹息:“这就是我爱上你的原因。就像姐姐说的,你这个人看起来外表很冷,其实是个慈悲温柔的人。”
龙芷澜默了一会,笑笑说:“你姐姐傻你可别跟着傻,除了自己,别指望任何人能对你慈悲。”
这时,傅以宁从远处走了过来,微笑道:“潋潋,现在能把我夫人还给我了吗?”
丁潋潋莞尔一笑,退后半步说:“当然。”
傅以宁对龙芷澜伸出手臂,龙芷澜轻轻挽住,和他一起款款走进主会场。
丁潋潋看着席间一对相映生辉的翩翩璧人,不禁微微泛起一阵苦涩。在国外这两年她其实早就想通了,从头到尾她都是局外人和这场感情的见证,傅以宁对她很好,就连龙芷澜也对她很好,他们都对她有恩。看着他们绸缪燕婉伉俪情深,她本应该高兴才是,可心中还是止不住微微怅然酸涩。
她回过头,泛着隐隐泪光的眸子看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二十四、五的年轻人,尖尖的脸,细长悬胆的鼻子,给人感觉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丁潋潋微微一愣,收了泪光嫣然巧笑:“魏公子。”
这是华西实业的太子爷魏曜旭。华西是傅世目前的重要商业伙伴之一,在西部四省实力强劲,不久前才进军靖城,传闻中黑白通吃。
魏曜旭笑咪咪地说:“丁小姐架子好大,昨晚我等了半宿也没等到丁小姐大驾光临。”
丁潋潋充满歉意地说:“我昨天是实在有事脱不开身,不能参加魏公子的生日宴会,下次我一定请客向魏公子赔罪。”
魏曜旭眼睛更弯,笑得像一只柔媚乖巧的狐狸,“那就一言为定,我们可说好了,下次潋潋你可一定不能爽约。”
这时邵军走了过来,对魏曜旭点了点头说:“魏董。”
然后侧头对丁潋潋说:“龙总请你过去一趟。”
魏曜旭说:“行,潋潋你去吧,我们明天再约。”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丁潋潋走到龙芷澜身边,龙芷澜正与旁边人谈笑风生。她一边继续与周围人寒暄,一边不动声色对靠近的丁潋潋低声说:“那个魏曜旭你注意点,不要走太近,他名声不好。”
这位魏公子私生活很乱,坊间传言他有些特殊癖好玩残过几个女伴,都被重金摆平了。
丁潋潋说:“我知道,面子上应付一下罢了。”
龙芷澜点了点头,“行,你自己拿捏分寸,实在推脱不掉的应酬记得把邵军带上。”
丁潋潋笑道:“放心吧,对付那样的纨绔子弟我还是有经验的。”
龙芷澜微微一笑,略过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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