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什么呼唤着,一心要前往美术馆。」
在本人察觉这一现象后,情况愈发严重。
“拜此所赐,已经有好几天没怎么睡过了。如果能解决我会很感激的,报酬不是问题,拜托!”
黄濑双手合十,他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的确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七海仔细观察后,摇了摇头:“抱歉,这件事恐怕我无法处理。”
委托人没被任何咒灵缠上,身上的咒力波动也很正常。虽然有股阴郁之气挥之不去,但这不在咒术师的处理范围之内。
“……是吗,那也没办法。”
话这么说,黄濑脸上的失望之情非常明显,七海感到抱歉,也无计可施。
黄玫瑰的挂件在五岛手里,七海示意少女还回去时,之前一言不发的五岛却开口问道:“你贴身带着这东西吗?”
“嗯?不是吧,今天倒是特意带过来的。”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影响,看着五岛严肃冷淡的表情,黄濑不由自主认真起来:“之前的话,好像丢在家里了,好像又不是……一直睡不好,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抱歉。”
出现这种事情之后,常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购入的纪念品随身带着。
七海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请再仔细回想一下。”
黄濑皱眉苦想了半天,不确定道:“隐约记得是放在家里了,但周一发现它又在课桌里……”
“我明白了,”五岛真弓用平稳的语气说:“我们去那座美术馆看一看吧。”
“现、现在?”黄濑看了眼手机:“美术馆已经关门了吧?”
五岛真弓:“没关系,我认识的人中有位很擅长开锁。”
黄濑:什么人会擅长这个啊!
夜晚,六本木的美术馆。
闭关后只具备微弱的照明条件,白日里充满艺术气息的展品隐藏在黑暗中,因看不清全貌而显得阴森。
空旷的展馆内,只回荡着黄濑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说,”拿着手电筒的黄濑压低了声音:“你们走路为什么能不发出声音,这样我感觉更恐怖了诶?”
五岛也就算了,七海明明比他还要高上一点,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啊。
走在前面的五岛回头,面无表情比了个“安静”的动作:“我们在被「注视」着,要小心哦?”
“开、开玩笑的吧五岛同学……”
黑漆漆的美术馆,五岛这么一说黄濑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干笑两声。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照进来,五岛真弓的猫眼亮亮的,一脸认真。
黄濑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正撞上美术馆的墙壁,旁边挂的展品一片血红。
像是将画框作为窗口一般,画布上是人凑过来放大的脸,苍白的脸上一只巨大的左眼,背后的空间则是过于鲜艳的红色。似乎正透过画框注视着外面。
「画上这东西、该不会下一秒把眼珠转过来吧…?」
越是这么想,黄濑越忍不住盯着看,最后甚至分不清是祈祷眼珠不要转、还是就在等待转动的一刻了,如同着魔一样。
幸而下一秒,有人将他的视线挡住了。
“黄濑同学,不要这么一直盯着看比较好哦,”五岛挥挥手,打破了黄濑不由自主的凝视,他得以从不正常的状态下解脱出来。
「刚刚那是什么,好可怕。」
“这、这幅画……”黄濑刚要说这幅画不对劲,五岛利落地接上话头。
“这幅画在担心黄濑君哦?”
黄濑:“——?”
“这种时候不要开玩笑了,”七海轻轻弹了一下五岛的额头,五岛捂住头:“对不起,黄濑同学。”
“不不不,没关系的。”黄濑连忙摆手:“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离开时,黄濑看了眼那副画的铭牌,只写了「心配」两个字。
「原来这幅画的名字就叫“担心”,所以五岛会开那样的玩笑啊。」
「从正面经过被盯着的感觉更强烈了!奇怪,明明上次来感觉都还好,就是展品都很奇怪就是了。」
黄濑腹诽着,视线落到最前面的五岛身上。诡异漆黑的展馆里,少女脚步不停地走着,从容而果决。
「她都不会害怕吗?」
黄濑愣了一下:话说五岛明明是第一次来这座美术馆吧?怎么会这么熟悉?
如果看到五岛真弓的正脸,他会更加惊讶:
不知什么时候,五岛真弓闭上了眼睛。
————
「到处都是魔力波动,这里有魔女来过吗?」
在任何一位魔法少女看来,这座美术馆非但不暗,反而到处充盈着细小光斑,整座展馆被一层魔力包裹着。
转过拐角,一道金黄的影子瞬间消失,五岛真弓的脚步顿了一下。
七海敏锐地察觉到这点,他两步赶到五岛身侧,低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玻璃展柜上飞走的,似乎是一只黄金蝴蝶。
“……不,应该是我看错了。”五岛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是吗,”察觉到对方不愿说,七海也没有追问。
格鲁特纳展出的作品并不多,再有几个展柜就结束了。除了氛围有些奇怪外,的确没发现什么异常,连咒灵也没有。
「还是先回去,问一下前辈他们吗?」
七海做着之后的计划,却发现率先进入下一个展厅的五岛,突兀地停下了。
七海建人猛地警惕起来,快速赶过去将五岛挡在身后:“发生什么了——”
他的话也停住了。
面前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副肖像画。是类似于欧洲贵族那样的油画,结实精美的金框装裱着,画布颜料的质地都很好,每个细节都透着价值不菲。
这一切,与画上的人物比起来又都相形见绌。
画上的人身着厚重华美的黑色宫廷礼服,金色发髻上装点一朵红玫瑰,侧身坐着看向来客。月光照亮她美貌出众的脸庞,幽雅蓝瞳显得娴静而高贵。
的确是很美的肖像画,出现在怪才格鲁特纳艺术展里,正统得让人松了口气。
但五岛驻足的时间是不是过长了?
七海看着怔怔出神的五岛,少女桔梗色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副肖像画,手在难以察觉地颤抖。
“为什么……”面对占据半面墙壁的贵妇肖像,五岛的态度奇怪的反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黄金的魔女」、「无限的魔女」——”
“大贝阿朵莉切卿的肖像画。”
五岛的声音很低,又是些不常用的措辞,站在身侧的七海也没能听的太清楚。黑暗的角落里却走出一名青年,神色兴奋:
“啊啊,是「贝阿朵莉切」,原来是「贝阿朵莉切」!”
青年身材高挑,一头白色长发,血红色瞳孔惬意地眯起:“我苦苦追寻数年,今日终于知晓魔女的芳名!”
「这个人一直在吗?」
正当七海全神戒备之际,他身后亮起光芒,五岛真弓在他之前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数柄寒光闪耀的西洋剑浮在五岛真弓周身,剑尖对准了白发的青年。
五岛不记得在多少组织的机密文件中见过这张脸,当青年出现时,她瞬间就作出反应:
“你在这里做什么,「白麒麟」。”
五岛真弓的眼睛里充满敌意,强烈的杀气与攻击性刹那在展厅蔓延开。后面的黄濑一进来,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面对少女的敌对态度,被称作「白麒麟」的青年毫不在意。他像欣赏艺术品那样,打量着魔法少女状态下的五岛,以咏叹歌剧般的口吻道:
“美妙,实在是太美妙了!魔法世界——琢磨不透的魔法世界,是多么令人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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