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井有希子的到来,南易一无所知,他一直忙于自己的事务。

    中央列宁体育场的租赁合同已经签订,每年的租金1700万卢布,这个价格不便宜,按照现在的官方汇率0.9卢布兑1美元换算,换成美元正好是1888万后面一串8。

    1700万卢布体现在一份租赁期长达20年的合同上,没体现出来的还有每年70万美元的隐性支出。

    合同上有一条写的是租金按每年5%递增,其实有没有这条都是白搭,等卢布汇率一掉,按合同上的租金,一年到期之后的肯定没法续约。

    不过租赁期肯定是越长越好,租金可以等续约的时候慢慢扯皮,大不了就是租金涨个上千倍,洒洒水啦。

    等明年说出去就霸气了,老子有个市场,场地租金一年就要几百个亿,猜猜一年能赚多少?

    津巴布韦人民投来神之蔑视,“你这个钱擦屁股舒不舒服,来,先给我称两分钱拿回家试试,好用再来买。”

    [91年津巴布韦元比英镑只是略低,比美元高,别笑,人家阔气过。]

    签了合同,南易吧啦吧啦对包唤头一阵絮叨,把他的想法给对方透了个底,剩下的辛苦工作就甩给了对方,也不管对方能不能挑起担子。

    根本不用管,莫斯科正处于轻工产品蛮荒时代,倒爷野蛮生存的美好时代,还是有和无对立的时代,只要解决有的问题,生意根本不用发愁。

    如同友谊皮革城,只要经营一两个月,倒爷们看到入住的好处,人自然会一个接一个过来,南易只是想在华囯楼的空窗期快速推进,不想慢慢等。

    体育场是做零售的,想要聚积人气相对比较简单,一些在未来三十年看来比较过时和可笑的手段,这时候会非常管用。

    搞一个不管以什么名义举办的活动都行,电视、电台、报纸广告一打,卡车装扮装扮,弄成活动广告车,满莫斯科转悠三天,大声公一喊,不管买不买东西,人只要去就能领仨鸡蛋,这么一来,搞活动那几天,体育场肯定热闹。

    人只要去了,见到打折的、平时又买不到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买点,不买也没事,下次生意,只要莫斯科人知道体育场有卖好多东西,只要名气打响,生意自然会越来越好。

    关键就得看包唤头会不会忽悠,因为这一切的前提得有倒爷进去摆摊,要是摆摊的只有小猫两三个,那全白瞎。

    显然,南易不用担心包唤头,跟涂雨好上以后,包唤头就受到了对方生意经的熏陶,这会他不但不觉得辛苦,干得有滋有味,现在是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求着别人入住,可他已然看见曙光,看见倒转7头(地球),别人反过来求他的未来。

    至于体育场那边该怎么干,他心里已经有点谱,而且还是一箭好几雕。

    包唤头给涂雨去了一个电话,先黏糊了一会,然后就让涂雨帮忙,温市人不是很多人要往外面跑嘛,要从莫斯科中转偷渡去意呆利、匈牙利,干脆别这么麻烦,直接就在莫斯科呆着,这是其一。

    其二,包唤头在木樨园不是白混的,莫斯科这边不少皮衣,源头就在木樨园,反正温市人习惯了前店后厂,干脆点,负责店的那个来莫斯科,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有一二两策,不说上千,几百个人肯定能叫过来,而且按照温市人的风格,一个赚到钱能带一班过来,一班又能带一连,一连带出合成旅。

    只要人来,生意就可以排着队做,来之前,留学生的生意先赚一笔,来了之后,华囯楼、市场又可以赚一笔,其他的后勤增值服务就不用说了,完全可以吸血鬼一般趴在倒爷们的身上吸个痛快。

    还是那句话,只要倒爷能安安稳稳赚到钱,服务于他们的南易就不愁挣不到钱,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共同富裕嘛!

    维克托·崔,苏修一位非常著名的摇滚歌手,说他是苏修的摇滚教父都不为过,去年出车祸死了,在他死后,圣彼得堡的艺术家们筹款在他的墓地上制作了追悼碑,各地还陆续出现以他的名字为命名的街道。

    特别是莫斯科的艺术街道老阿尔巴特街2号出现了他的追悼墙,又名痛哭之墙,墙壁上写满了歌迷对他的思念。

    老阿尔巴特街3号,刚刚挂牌成立一家叫“пepeh”的公司,翻译成中文就是“变革”,维克托·崔曾以“变革”为名创作了一首歌,传唱度很高。

    毫无疑问,变革公司之所以叫变革,又把办公室设在2号的隔壁,摆明就是来蹭热度的。

    变革公司是池田研修生派遣和人才小组合资成立的一家公司,主营项目是劳务输出,洗碗工、工厂普工、工地工人、模特、雇佣兵等等岗位都有,包罗万象。

    原则上来说,变革公司只会招聘身强体壮或肤白貌美的,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为了表达对维克托·崔的怀念,以及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凡是和维克托·崔父亲崔东烈一样,曾有过工程师头衔或有工程师相当水平者,哪怕年老体衰、身有残疾,只要没得老年痴呆,变革公司也会出于照顾收下,并给予一笔人道主义的安家费。

    在变革公司大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张熊皮,在其上面镌刻着一行俄文“Вpeлeчnt”,这是俄罗斯人经常挂在嘴里的一句谚语,意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南易坐在莫丹兵营的训练场边上,手里拿着一把sks,正把枪上的刺刀卸下来,安装上南易91式战术导轨(铁丝、胶布、老虎钳),一个战术手电用胶布缠在枪头的侧面,接着又在抛弹窗附近转出两个孔,一个莫辛纳甘标配瞄准镜装了上去。

    枪托的部位,剪了一块驼鹿皮粘在上面充当托腮板,没有合适的补偿器和消音器,枪头就不按了,握把也没什么意义,南易就没想着弄。

    二十来分钟,一把神器级别的魔改sks精确射手步枪就在南易的手里诞生,拿在手里熟悉了一会,南易就往枪膛压入子弹,举起枪,往200米外的八块胸型靶突击。

    一边突击,一边射击,中间还来几个翻滚,一梭子打完,压弹又是一梭子,等南易在靶子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下,他已经打掉16个弹匣,枪膛里的子弹只剩下4发。

    只见八块靶子上,每块靶子上都用弹孔排列组合成一个汉字,连起来一共八个字——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嬉笑着看着自己的杰作,南易忽然冲一个方向喊了个“放”字,话音落下,离他不到三十米的位置,一个鸽子笼被打开。

    南易把手里的sks往空中一抛,左手在胸口一抹,一把战术弹弓就到了他手里,右手往腰间的战术囊一掏,一颗钢珠到了他的指尖,上弹,拉弹弓,顺着鸽子的轨迹预瞄,嘣,右手指放开,钢珠变幻成一颗亮点飞向鸽子。

    不远处,虎崽快速拉扯手里的鱼线,天上的鸽子仿佛被打中一样,直勾勾的被拉下来,他一边拉,嘴里还一边大声赞:“准,太准了!”

    “哈哈哈,天下射雕者,唯无为与易耳。”

    南易嘴里哈哈笑,心里娘希匹,他就搞不明白了,他和南无为同时修习的《弹弓谱》,为什么南无为可以百发百中,骑着自行车以动打动,二三十米外的飞鸟都能打下来,到了他这里就是怎么就不灵了呢?

    郁闷了一会,南易自我宽解,把一切的责任都扣到弹弓身上,心情愉悦之后,南易琢磨起了手里的sks,他想对sks进行魔改,首先,木头枪托要拆掉,换成塑料枪托,其次要标配小握把和战术导轨。

    战术导轨不是太高端的东西,爱兵如子、舍得砸钱的和平鸽投资的公司早就研发出阿德勒(adler)导轨,前不久,阿德勒导轨的专利使用权卖给了皮卡汀尼军火公司,该公司有权进行二次研发,并自行命名。

    有了导轨,各种战术附件就可以往上加,弹匣也要改,不但要改成可拆卸的弹匣,还要进行扩容,弹容量22+1发是南易比较喜欢的数字,就是要有别于通行常规,好用来坑一把会听声数子弹发数的高手。

    浪荡者枪械公司还在研发一种“特种部队战斗突击步枪”,顾名思义,该抢就是为了满足特种部队特种作战的需求,按照“special  operations  forces  bat  assault  rifle”的英文缩写,等研发成功,大概率会被命名为adler-scar突击步枪。

    稍走神一会,南易拿着枪又玩起了极限射击,扣动扳机射击,子弹打空了换上,一刻不停歇,打到第473发的时候,南易就感觉到手里的步枪已经不行了,弹着点没法预判,忽左忽右,枪管基本废了。

    南易不由的赞一声好枪,扔在仓库里差不多四十年的玩意,还能高强度连续射击几百发子弹,不得不说,当初生产的时候品控做的真好。

    结束打靶,南易去后勤那边转了转。

    后勤部分虽然隶属于友谊皮革城,但是每个部分都是一家独立的公司,翻译社是小马翻译公司;留学生是北极熊留学咨询公司;运输是沙漠之舟公司,分货运和豪车租赁两个业务,南易让阿克辛娅买的5辆奔驰就是为它准备的;安保是命令与征服安保公司;卫生是向日葵公司。

    同时,赶风寻呼台的办公室也设立在这里,寻呼信息都会在这里中转。

    这些公司里,说到钱景,北极熊肯定是最好的,不过业务性不强,只要处理好和大学的关系,具体的业务根本不用太操心。

    相对而言,小马翻译的钱景差一点,但是前景很好,公司的规章制度是南易亲自制定的,翻译不管是为住户服务,还是外出任务,绝对不能对外界透露“客户”的机密。

    不过同时,为了方便提成奖金结算和内部评估,翻译的日常工作需要填写详细的工作表——为什么客户服务、客户聘请翻译的目的(和什么人见面,谈什么交易)、去了什么地方等等,都要一一登记。

    小马翻译由包唤头直接管理,不过具体的业务由莫斯科大学刚毕业的郑大明管着,郑大明在京城土生土长,一嘴的京片子相当溜,不过民族俄罗斯,祖上和汉族多次通婚,家族成员身上的民族特征渐渐的淡化,可到他这里倒好,来了个返祖,一生下来就是金发碧眼,谁见了都会来一句哈拉少。

    小马翻译现在除了郑大明是全职,其他的翻译都是兼职,排了个班,每天都会有人过来坐班。

    除了北极熊的办公室,南易来到小马,一走进办公室,就见到郑大明和一个六十出头的儒雅男人在那说话,南易凑近听了一嘴,男人是过来找兼职的,俄语听着很溜。

    南易正打算走开,郑大明就开始登记男人的个人信息,一边问,一边写,全程俄文。

    男人中文名叫金秋实,原工作单位苏修科学院……

    听到这儿,南易就舍不得走了,他来到郑大明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明,我来。”

    郑大明一愣,搞不懂南易想干嘛,不过还是把位子让给了南易。

    南易坐下,冲金秋实友善的笑了笑,“你好,老同志,我叫南易,算是这里的老板,下面的流程由我来。”

    “没关系。”金秋实切换成中文回道。

    “是这样,刚刚听到老同志说你在工程院工作,我需要解释一下,我们这里翻译工作分成两种:一种是商务翻译,通俗点说,就是我们提供翻译服务让我们的客户可以和他的客户正常对话;

    另外一种是专业翻译,老同志你之前工作中应该接触过,就是需要能翻译专业术语,需要能看的懂专业性比较强的资料。

    商务翻译,许多人都能做,我们给的翻译费不会太多,专业翻译不同,工作难度大,一般人无法胜任,我们给的翻译费就比较高,5美元/小时起跳,视工作难度,适当再增加报酬。”

    南易现说了一通并没有在小马翻译开始执行的业务分类模式,然后又问道:“老同志,你擅长什么领域?钢铁?机械?化学?”

    “都可以,我之前的工作是物理方面,比较驳杂,接触的领域比较多。”金秋实有所保留的说道。

    “挺好的。”南易假模假式的在登记册上写上一行字,满意的抬头说道:“一周七天时间,你可以在我们这里兼职几天,最好每天可以精确到几点到几点,这样方便我们安排工作。”

    “我已经退休,每天都有空,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我都可以工作。”

    金秋实对南易严谨的问询方式很有好感,他乐得一一回答,再说,他非常需要一份工作,退休之前,他和老婆两个人一个月的收入有570卢布左右,这份收入已经不低,足以维持两人比较体面的生活。

    可是退休之后就不行了,两人的退休金加起来不足450卢布,原本这笔钱也能勉强维持退休之前的生活水平,只是卢布黑市汇率跌得厉害,他老婆中风之后需要吃中药治疗后遗症;

    而中药并不在苏修医保的范围内,他只能从倒爷手里高价买,随着卢近一步贬值,退休金捉襟见肘,买完中药,生活就陷入困顿,没办法,他只能出来找一份兼职。

    “老同志,除了俄语和中文,你还会什么语言?”

    “我年轻的时候有去巴黎留学,在那里度过了三年时光,法语掌握的还可以。”金秋实谦虚的说道。

    不超过六十二的年纪,大约是1929年或1930年生人,按时间推断,应该是1945年后到巴黎留学,大概率是1948年和1949年这两年。

    那到底是从巴黎直接来的这边,还是回国后,五十年代被派驻到这里,然后因为某些原因留了下来,在这边娶妻生子。

    南易估计五十年代被派过来的可能性更大点,那时候派过来不少专家,有那么一两个意志不坚定留下没回去也正常。

    似模似样的在纸上又写了点什么,南易把手里的登记册往金秋实边上一推,“老同志,麻烦写下你家里的号码,再写一个紧急联络人的号码。”

    等金秋实写好电话,南易又说道:“明天下午两点,老同志你过来做一个书面测试,大概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不论测试是否合格,你都可以拿到15美元的报酬。”

    “好的,我先告辞,明天再登门。”

    金秋实刚一转身,南易就对校花使了个眼色,校花会意。

    一个异族能进苏修的科学院,哪怕不是院士,也肯定在某方面有过硬的本领,就是不知道金秋实精通哪个领域,如果是南氏急需的那就再好不过。

    ……

    在美国,南若玢九月份秋季入学哈佛之时,就读的自然是商学院,不过除了学经济,她还出于自己的兴趣选修了天体物理学,并对这门学科非常上心。

    不但在哈佛和一些天文学教授打好关系,她还会跑到在天体物理学方面比较牛的爱荷华大学去听课,并认识一位在天体物理方面造诣非常深的大学教授格尔兹。

    今天,南若玢又坐着自己心爱的狐狸号飞去了爱荷华城,到了爱荷华大学的门口给格尔兹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在范艾伦大楼参与一个研讨会,并允许旁听的时候,她就匆匆的赶去了格尔兹告诉她的309会议室。

    来到会议室的门口,南若玢让保镖在外面,她自己轻手轻脚的推开会议室的门,弓着腰走了进去,在格尔兹背后的椅子坐下。

    会议室里的众人正在讨论电浆(等离子体),南若玢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她拿出一个录音笔又拿出笔记本,一边录音,一边聆听,一边记录。

    “等离子体中含有大量活性粒子,在一定范围内频繁高速撞击处理材料的表面,会诱发物理和化学反应,活性粒子轰击待清洗表面,使污染物脱离表面最终被带走。

    氩气在腔体的高压电场作用下,电离产生大量氩离子和其他活性粒子轰击待处理金属表面,可以将金属表面污染物及氧化膜以纳米级清除,同时,等离子碰撞的微蚀刻效应增加了金属比表面积,也会一定程度改善其粘合附着及亲水性能。

    大气中的氧气等离子的活性基团,可以和处理物表面的有机物反应产生二氧化碳和水,达到深度清洁作用,同时在表面产生更多羧基和羟基等亲水基团,提高材料亲水性。

    由此,我们可以畅想等离子体在医学方面的作用,等离子体可以深度清洁、高效灭菌、增加比表面积的同时提高材料粘合力和亲水性,可以广泛应用于医学材料的改性;

    比如一次性注射器的内表面、导尿管的亲水性提升、体内植入物的预处理,眼科隐形眼镜的材料亲水、口腔科种植牙和矫形器的处理等,另外因其高效的灭菌功效,也可以研制医用的等离子灭菌柜……”

    对等离子体的理论,南若玢有一定的了解,现在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教授说的是低温等离子体,瑞秋的太空之旅实验室资助的一个实验室在研究高温等离子体,研究的大方向是可控核聚变,为了飞出银河系做准备,比较遥远的事情。

    低温等离子体有点意思,听着转化成产品应用并不会太难,可以和这个教授接触一下。

    南若玢脑子里正琢磨着,忽然看到一个戴眼镜的木愣愣的走进来,在他身后,格吾跟了进来,右手伸进衣服里。

    “这人有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南若玢把手伸进自己的包里,快速掰开一个暗扣,一把按照她的特点订制的瑞秋袖珍手枪就到了她的手里,在包里打开保险,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

    男人慢慢的向南若玢,确切的说,应该是南若玢前面的格尔兹靠近,目光一直放在格尔兹的额头上。

    忽然,南易一直放在衣服兜里的手掏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一把金牛座5左轮手枪。

    “点38,装弹量5发。”

    南若玢脑子里快速闪过一段信息。

    “stop,hands  up!”

    男人的枪把刚从口袋里冒出,格吾的手枪已经从腋下枪套里拔出来,行云流水的打开保险,顺势下蹲,仰角瞄准男人的后颈和肩膀连接的凹陷部位,从这个部位射击,连续射击两枪,男人就没有机会扣动扳机。

    何况,男人是个新手,他的右手食指还没有搭在扳机上,格吾有把握男人的手指稍有异动就可以把对方给击毙。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会议室里的两个女人尖叫起来,其他人也是满脸的错愕。

    南若玢嘴里暗骂:“不要只知道叫啊,跳起来,跑起来,蹲下也行,你们不动,我没法动啊,真倒霉,碰到这种事。”

    南易曾经和南若玢说过,她手里的枪是最后一道防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露出来,让保镖们去解决问题。

    格吾不能轻易开枪,现在的局面还有转圜的余地,在目标背后开枪会陷入大麻烦,没完没了的诉讼,还有很大的几率败诉。

    还好,刚才他喊话的时候,外面的保镖已经进来,其中两个人已经瞄准目标慢慢的向其靠近,现在只要等他转身,并做出欲射击的动作就可以开枪。

    拿枪的男人名叫卢罡,今天他是来复仇的。

    事情还要从1963年说起,话说那年,卢罡出生在京城,父亲开了一家私人诊所,母亲是汽车零部件企业职员,家庭条件还算富裕。

    卢罡有两个姐姐,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且是男孩,备受宠爱。卢罡的成绩从小就很优异,在理科方面表现出非常强的天赋,他本人也非常热爱学习,天赋的基础上努力加成,卢罡在高考那一年顺利以高分被京大物理学专业录取。

    说起来,卢罡是南易的学弟,比南易低两届。

    上了大学之后,卢罡异于常人的天赋,使得他在学习专业领域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几乎每次都能名列前茅。出色的专业能力在人才济济的学校里面依然出类拔萃,然而他的名声却不太好。

    卢罡以天才自居,目中无人,待人接物都非常傲慢,这让同学们都觉得和他难以相处,所以卢罡的朋友寥寥无几。而且,卢罡的性格非常偏激,总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同学对他避之不及。

    但是对于卢罡来说,人际交往在大学校园里并不重要,他并不耗费过多的精力在这上面,而是苦心专研学术。

    1985年,年仅22岁的卢罡顺利通过了华美物理学交流计划人才选拔考试,获得公费出国留学的机会,他的学习之旅的目的地就是爱荷华大学。

    在爱荷华大学攻读物理学博士学位的卢罡,性格上还是存在非常大的缺陷,但智商高、情商低的他还是凭借自己出色的专业能力在爱荷华大学里混得风生水起,导师们非常喜欢他,因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留学期间,他主要研究方向是电浆,毕业论文也是以电浆为主题,同时他的导师就是格尔兹教授。

    这个年代,找遍整个美国,能研究电浆的人不超过四百个,而卢罡就是其中之一,这足以证明他在物理学领域里的天赋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

    可是很快,这个傲慢的年轻人就遇到了自己一生的劲敌——他的室友山辛未。

    与卢罡一样,山辛未也是物理学领域的天才,在卢罡来到爱荷华大学后,他同样拿到了公费留学的机会,来到这里。

    自此,两个人的较量正式开始。

    卢罡和山辛未在博士资格考试,同样拿到了全科为a的高分成绩,共同打破了爱荷华大学物理系历届成绩的高分记录。

    按理来说,天才之间都会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两人之间却势如水火,不过这只是卢罡单方面对山辛未的不满,因为山辛未的到来,抢走了导师们关注,甚至比他更讨导师喜欢。

    而卢罡从没有在自己身上找过问题,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山辛未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才能受到导师青睐。

    长时间的积怨,使得愤恨的情绪在卢罡的内心埋下了种子,当山辛未获得卢罡梦寐以求的学术奖学金时,卢罡的不满瞬间生根发芽。

    卢罡和山辛未之间的奖学金之争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是不是真如卢罡所想,他遭遇了不公平待遇呢?

    其实真相与卢罡所说的截然相反,山辛未出生于浙省的一个农村,家境贫寒,然而父母却非常支持山辛未的学业,他也非常争气,是个少有的天才。

    1981年,年仅十六岁的山辛未就被少年班录取,1987年他又成功通过考试,获得公费留学的机会。

    从小到大,山辛未都是让父母非常省心的孩子,他天赋异禀,却不骄傲自满、待人谦逊,经常获得奖学金减轻学费压力。

    在同学们眼里,山辛未的性格与卢罡所想的大相径庭,他并不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而是谦谦君子,他能得到老师地喜爱,不仅仅是因为出色的专业能力,还有尊师敬友的交友态度。

    比起拒人千里之外,刚愎自用的卢罡,山辛未自然受到更多人的喜欢。

    可是卢罡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是刚正不阿才会遭受偏见的目光,山辛未虚伪的嘴脸,只有睿智的他看穿。

    1990年4月,卢罡耗尽心血准备的毕业论文终于要答辩了,这次他的目标不仅仅是要顺利毕业、获得博士学位,还要冲刺毕业博士生学术奖,因为这次的奖金是2500美元。

    然而卢罡出师不利,面对教授们的连环提问,他竟然回答不上来,口试失误导致他与奖学金擦肩而过,最终被正常发挥的山辛未获得。

    原本就对山辛未积怨已久的卢罡彻底爆发,他觉得这是一场阴谋,是山辛未联合导师一起设计的,目的就是要从他手里抢走奖学金。

    而这次的毕业答辩出席的人就有博士生导师格尔兹教授、导师助理史密斯、系主任尼克·尔森。

    于是,卢罡多次气冲冲跑到系主任尼克·尔森的办公室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表示自己才应该是奖学金的获得者。

    尼克·尔森每次都非常耐心地与卢罡解释,他是因为口试失误才错失奖学金,整个学术奖的评判流程公平公正,符合规定。

    卢罡自然不相信尼克·尔森的说法,愤怒的他只好写信给副校长安妮申述,但得到的是同样的回复——颁奖过程没有任何不妥。

    山辛未不仅仅得到了奖学金,晚来爱荷华大学的他甚至比卢罡更早拿到了博士学位的证书,还接到了留校任教的邀请,这对卢罡的打击非常大。

    卢罡一直自诩天才,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山辛未的出现让他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不过他从未表现出来,因为他们两个一直不相上下,而这一次,卢罡的自尊心被狠狠击垮。

    更让卢罡觉得难受的是,等他拿到博士学位,导师却并不打算把他留下来参与到博士后研究,所以他不得不自己出去找工作,可惜他找工作并不顺利,一路受挫的他,自尊心被打落到谷底。

    但是导师却早早地留下了山辛未,甚至山辛未与格尔兹教授、史密斯教授多次合作发表论文,并得到学术界的高度认同。

    愤愤不平的卢罡认为导师这是偏见,而山辛未不过是靠着甜言蜜语哄骗了导师,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无耻败类,互相勾结。

    绝望的卢罡对人生失去希望,他甚至说自己已经对物理失去兴趣,他通过各种手段取得持枪证后,购买了两把手枪,其中一把就在他的手里,另外一把在另外一个兜里还没拿出来。

    好像,貌似他也没有机会再拿出来了。

    卢罡疯了,彻底的疯了,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君子,冤有头债有主,他只想找自己的仇人报仇,并不想牵连到其他人,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这里会有人拿枪对着他?

    陷入自我封闭世界的卢罡很快把矛头对向了山辛未,“没错,一定是他,一定是山辛未安排的,他夺了我的奖学金,他夺了我的机会还不算,他还想杀死我。”

    卢罡眼睛变得通红,扫视了一下会场,能够把人灼烧殆尽的目光很快烧在山辛未的脸上,此刻,他的世界只剩下他自己,还有山辛未,他要除掉对方,除掉这个抢走自己一切的仇敌,他要为民除害,伸张正义。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山辛未,溜须拍马,虚伪小人,丢尽了国人的脸,你要欺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毁我、欺我,今天,我要代表阎王爷找你索命,山辛未,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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