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的画面没维持多久,天上的雪变成鹅毛,不消两分钟,南易手里的伞面便被压得变形,肩膀上的雪也足以拢出一个雪球。
后面,两件黄色军棉袄送过来,南易两人一披上,画面瞬间过渡到《年轮》。**帽上头,两边的护耳掰下来,两只笨拙的熊瞎子挨着继续往前走。
一提一放,一滑一撞,就这么走着,笑声爽朗。
第二天,昨夜并没怎么睡的刘贞神采奕奕地环着南易的手,两人穿梭在王府井的店铺之间,每个柜台都会停留一会,衣服、鞋子、手表、首饰,不管什么都会拿出来试试,可又什么都不买,活脱脱成了柜员眼中最讨厌的恶客。
一个上午泡在王府井,刘贞还没逛腻,在一家糊弄外地游客的饭馆填饱肚子,刘贞又提出去西单,本想腿着去,南易好说歹说才换成公交。
刘贞有多少实力他是清楚的,一上午差不多走了十几公里,不过那是逛街,身体里有股劲,赶路,刘贞多半是扛不住,真不行了,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
公交车挺空,还有大半位子没人坐,两人走到一个双人位,南易便问道:“你坐里面还是外面?”
“坐外面,你帮我挡风。”
南易闻言,先一步在里面的位子坐好,然后扶着刘贞坐下。
刘贞一坐下就说道:“好久没坐公交车了,有点吃不住晃。”
“以后下来多接接地气,让你的幸福和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眼里的幸福在同一频道,一个f一个a这样不好。”
“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还能聊吗?”刘贞嗔道。
“聊,聊,我们下午怎么着都得买点东西,不然几十里地白走了。”
刘贞理所当然地说道:“逛街不一定要买东西,看着过瘾就好了,不对,你过年的衣服还没准备,要不给你买一身?”
“看看,有喜欢的夹克就买一身,没有就算了,我还有两件夹克没穿过,当过年新衣也成。”
“大衣柜里那两件?”
“嗯。”
“太老气了。”
“懂不懂欣赏,成本花了两千多美金呢,穿我身上看着就有点亲民,仔细看几眼还能看出一点两袖清风的味道。”
“装什么干部,你最多就是个家长。”刘贞啐道。
“家长也带长啊,对不对,刘副家长?”南易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熊孩子踹了刘贞的膝盖处一脚。
被踹的刘贞没在意,看了熊孩子一眼,继续转头和南易说道:“我才是刘家长,你是南副家座。”
“家座,你不觉得拗口?”
南易嘴里说着,眼睛又看向熊孩子,人来疯啊,见刘贞没有说他,又踹了刘贞一脚,有点蹬鼻子上脸。
刘贞又掸了掸灰,还是没理会熊孩子,“不要嫌拗口……哎哟。”
“谁家孩子,管管。”
刘贞第三次被踢,南易忍不住开腔了,而且眼睛直接看向对面座位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这人就是孩子家长。
男人听到南易说的,立即扯开嗓子嚷道:“怎么了,怎么了,小孩子能有多大力道,被踢一脚,你还跟孩子计较啊?”
南易心平气和地说道:“小孩子不懂事,我能理解,你是大人,你也不懂?”
“小肚鸡肠,你老婆这么精贵,坐什么公交啊,打出租啊,满大街都是出租车,招招手就停了。”男人混不吝地怼完南易,又对自己儿子说道:“儿子,当心点,别摔着。”
南易拍了拍刘贞的手,不再和男人纠缠,转头看向窗外,手伸进裤兜里。
刘贞把南易的手抓紧,也没有说话。
在西单下车后,两人把刚才的事情揭过,继续全身心地逛街。
与此同时,在飞龙网咖,刘大强三人正在讨论股份的事情。
刘大强昨天回去以后,几乎想了一夜,最后做下的决定是对半,拿1.25万的现金,剩下的折算成7.5%的股份。
他评估过吴晓雄和唐来娣两人的时间,两人要看店,就算有闲暇的时候可以坐在电脑边工作一会,但是从效率上来说应该不会高。
而他不同,他的工作是负责电脑维护,电脑没坏的时候,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他可以全部用来开发软件,计算贡献值,他占一半的报酬不过分。
正因为刘大强有这样的想法,三人的讨论进行得并不顺利,三人之间怎么分成以及现金和股份怎么划分都没有达成共识。
趁着唐来娣回店里给客人结账,刘大强对吴晓雄说道:“晓雄,我们都是男人,目光不能太短浅,你家有六千两百五和一万两千五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拿出六千两百五赌一赌非常值得。”
“大强,我的时间不如你充足,但是我的效率不会比你低,我的贡献也一定不会比你低。”
“贡献大小,我们以后再说,我只是按照评估觉得我可以占到一半,到底是多少,要到软件完成才能算清楚。我们先讨论股份的问题,你觉得你应该占到更多,那你能往家里打的钱也会更多,我们都是农村来的,你明白的,我也明白,几千块和一万多真的没区别,一万多能做到的事,几千块也能做到。”
思考一下刘大强的话,吴晓雄觉得有点道理,只要有七八千,家里不但可以还清债务,还可以起三间夯土房,再有多阿爸阿妈也舍不得花,还不如赌一赌。
“我同意现金和股份各要一半。”
“好,我们一起说服唐来娣。”刘大强开心地说道。
在一辆公交车改的公厕前,南易在等着去解手的刘贞,刚才离开的虎崽回来了。
“跟到了。”
“晚上和黄三儿说一声,找几辆好车,最好是虎头奔停他家门口,就那熊孩子,一看就知道手欠的很,把车刮花、掰车标这种事做的出来,他老子不是牛嘛,赔上大几万,看看他家会不会一夜回到解放前。”
“南生,这样代价太大,其实可以让人跟着那个熊孩子,但凡他做坏事,就给他一点奖励,零食饮料、现金都可以,经过几次,那个熊孩子就会总结出做坏事有奖励的经验,火候到了,人就可以撤掉。”
南易淡淡一笑,“虎崽,你这个法子我也想到了,按你说的来,熊孩子会成为定时炸弹,未必只炸他父母,也容易伤及无辜,我没有反社会人格,这种太阴狠又不可控的方法不可取。
熊孩子也是孩子,我一个大人不能和一个孩子计较,养不教父之过,孩子犯错当然找他监护人,我老婆就是精贵,我宁愿欠点人情,花上十来万,就为了看别人赔几万。”
“要是对方耍无赖就是不赔怎么办?”
“大杂院还是楼房?”
“大杂院。”
“大杂院就好办,再砸几十万下去,在大杂院里买三间屋子,一间给有肺痨的老人住,最好是病入膏肓的,就在大杂院里好吃好喝地等死,吃喝拉撒、安葬我全包了。
一间找一对得艾滋病的苦命鸳鸯住进去,天天放开嗓子造,把每天当成末日来相爱很适合他们;剩下的一间取个名字叫自新屋,专门给刑满释放的人贩子、强奸犯当个临时落脚的地。
跟我耍三青,老子是三青祖师爷,把我惹急了,我让大杂院天天办丧事,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南易恨恨地说了一通,接着又摆了摆手,“算了,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过过嘴瘾就得了,法治社会,有人耍无赖,就应该诉诸法律,耍无赖不还,就让律师多跑几趟法院,恳请法院强制执行。妈的,我老婆不精贵,谁精贵。”
听到公交车门有动静,南易把脸上的扭曲化开,掬起一捧春风扑面上,拿好手里的包,绕了个小圈,迎上刘贞,“怎么这么久?”
“衣服穿太多,脱了衣服才蹲的下去。”刘贞甩了甩双手,从南易的衣摆处探了进去,放在肚子上,“让我暖和暖和。”
“等下去哪?”
“去劝业场,不是说那里的衣服是潮流风向标么,看看都流行什么。”
“流行什么看大街上大家都穿什么就知道了呗。”南易指向不远处两个走在一起染着金发的女人说道:“瞧,金毛狮王,带毛领的皮衣,紧臀皮裤,裤脚还卷起了五公分,鞋底有六七公分高的高帮皮靴,一看就是大城市的打扮。”
“这样穿好看吗?”刘贞狐疑道。
“我觉着挺土的,可架不住很多人都觉得好看。”
1995年已经在流行卷裤脚的穿法,还有七分裤、八分裤配中帮皮靴的穿法,女人染发的越来越多,男的倒不是很多,主要是染发容易被归入光头那一类,成为警察的重点检查对象,身份证的使用频率很高。
“我觉得不好看,健美裤也难看,当年你是怎么想的,把它给引进来。”刘贞撇嘴道。
“你眼光有问题,健美裤多好看啊。”
“好看什么,太挑身材了,一般人穿着根本不好看。”
“瞧你这话说的,衣服当然是‘衣架子’穿着好看,没身材追求个蔽体就得了,好看就别想了,你肚子上的肉再这么长下去,衣服对你来说也只有蔽体这一个作用了。”
“好啊,姓南的,嫌弃我了是不是?”
“松手,不要无理取闹。”
南易两人闹腾了一阵,便往劝业场那边过去。
浦东。
红豆零售策略的办公室很是热闹,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南国零售、一盏灯便利店、云超市都已经发展出一定的规模,同时,南氏总部注入的1000万美元也已告罄。
今天是三家企业改成股份制的日子,各个股东代表来浦东参加第一次股东扩大会议,与会的股东代表来自南国银行、一零售、神农南粮、方氏集团、创造力置业、苏菲控投、麋鹿、京西易购、阿凯萨蔬菜公司,国内范师傅、完小集团、垦殖冷链、司机背靠背、南陈建筑,俄罗斯夸父快递。
股东扩大会议主要商讨的并不是股份问题,股东出资多少,又该占多少股份早就被定下,这次一共融资2亿美元,南国银行和一零售各占了3500万美元,神农南粮3000万美元,方氏集团和创造力置业各2000万美元,这已经是1.4亿美元,剩下的企业只要集资6000万美元即可。
从股份分配上来说,南国零售、一盏灯便利店属于外资企业,云超市属于国内控股的合资企业,60%的股份属于国内企业,其中30%给了范师傅,10%给了完小集团,剩下的股份由国内股东平分。
这是表面上的,实际上,每个股东之间的股份会进行调节,所有股东同时是三家公司的股东,除了国内的股东,其他股东的股份由隶属于股东的离岸公司持有,且各离岸公司之间进行交叉持股,以实现各股东的股份份额达到正确的数字。
简单地说,分红的时候并不是按表面股东的股份份额进行,而是按照私底下的“真实份额”进行,为将来改变企业属性留下伏笔。
范师傅和阿凯萨同时是股东,范红豆又是南氏华国资产预备监管人的身份,她自然要亲自来一趟。
参加完股东扩大会议,范红豆立即飞去了深甽,她在学校只请了一个星期假,得抓紧时间回趟家,顺便巡视一下产业。
为了迎接范红豆,徐小芳今天都没去饭馆,一大早就开始整治好吃的,大女儿过年没有假期,她就干脆提前过一个小小年,陪大女儿吃一顿团圆饭。
本来按照徐小芳老家的规矩,并没有什么年夜饭的说法,大年三十晚上就是饺子,中午吃的才叫丰盛,可谁让范红豆不赶趟呢,她也只能把中饭改成晚饭。
在厨房里,徐小芳拿海蜇拌着白菜丝,眼眶湿润,范红豆虽说小时候跟着南易,可是陪在膝下也有好几年,再说每年都能见上面,倒不是那么惦记。
反而是儿子范千叶,已经好些年头没回来了,平时只能通通电话、写写信,既叫不回来,也不方便叫回来,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徐小芳又怎么可能不惦记。
思念着儿子,徐小芳眼里的湿润凝结成泪珠滚落。
抹掉眼泪,徐小芳从置物架上抽出擀面杖,拿起案板上的一团面,嘎吱嘎吱把面团擀成薄圆形。
范红豆打开家里的大门,拖着行李箱走进屋里,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左璨,还有坐在钢琴前弹奏《滚滚红尘》的左兰,在一边伴舞的左梅。
转着圈的左梅先看见范红豆,和左兰说了一声,姐妹俩就往范红豆扑过来。
“大姐。”
“你们在家里乖不乖啊?”
姐妹三个很快腻歪在一起,双胞胎姐妹问各种问题,范红豆不厌其烦地回答。
左璨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温柔地看着三个丫头;徐小芳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双手在围裙上反复擦拭,眼睛紧紧地跟着范红豆的脸游走。
姐妹三个亲昵够了,范红豆才抽出身来和母亲、左叔叔见礼。
相思之情抒发够了,范红豆进厨房给徐小芳打下手,母女俩手不停动,嘴唇也不停上下分合。
“在美国待的习惯吗?”
徐小芳问了一个她已经问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问题。
“妈,在美国和在家里一样,能吃到豆浆油条,也能吃到煎饼,法拉盛有一家饭店做的九转大肠很好吃,我一个月都会去吃两三次。
我和干爹还有一家卖蔬菜的公司,在纽约乡下有一大片菜地,每个星期我都会摘些菜放在家里,有时候不忙,我也会自己做饭吃,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学校里面有来自全球各地的人,大部分同学人很好……”
徐小芳一脸慈祥地听着大女儿说着已经说过不止一次,她在美国的生活。
范红豆说完自己,心有灵犀地又说到范千叶,“妈,哥哥在墨尔本生活的很好,干爹给他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房子,有保姆照顾他的起居,从前年开始,每个月我都有给哥哥打5万美元过去,他不会缺钱花。”
“5万美元?”徐小芳吃惊道:“你怎么不跟妈说一声?臭小子,用妹妹的钱就这么心安理得,也不和我说一声。”
实际上,徐小芳心里清楚南易不待见范千叶,但也没亏待他,而且,她也有给范千叶打钱,从一开始一两千,到后面四五千,一直没断过,她没担心过范千叶会缺钱花。
只是现在听到范红豆也有打钱,而且还是5万美元这么多,她心里反而开始担心了,范千叶没把这件事告诉她,而且钱太多了,她很担心自己儿子学坏。
“妈,没事的,我早就开始赚钱了……”
“妈从来不担心你缺钱花,你有钱也不该给你哥哥打这么多。”徐小芳埋怨道。
“妈,哥哥肯定不会乱花,肯定会存着将来做生意。”范红豆违心地说道。
其实范红豆非常清楚范千叶目前是怎样的状态,她曾经有派人去墨尔本调查,范千叶念着墨尔本最好的学校,却成天和一帮反面典型的富二代混在一起,开跑车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换女朋友的速度不比换衣服慢,花钱如流水,每个月的花费超过10万美元。
换位思考,范红豆觉得自己干爹对自己哥哥真是够可以了,她恨自己哥哥不争气,有良好的教育环境,居然不好好念书,就知道瞎混。
范红豆的话并没能宽徐小芳的心,她越想越不对,“不行,告诉妈怎么办出国手续,过了年我要去看看你哥哥。”
“妈,你不会说外语,出国不方便,还是把哥哥叫回来一趟吧。”
徐小芳理所当然地说道:“妈不会说外语,你还不能给妈安排个人陪我一起去?”
见徐小芳这么坚决,范红豆也不好劝,只能答应道:“我叫人帮妈办手续。”
“快点啊,出了正月我就去。”
“知道啦。”
范红豆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已经想着提前通知范千叶一声,让他装几天乖宝宝,同时也在想着到时候往墨尔本派人保护徐小芳的安全。
吃过团圆饭,范红豆借口出去转转,又给南易挂了个电话。
南易和刘贞逛累了,在府学胡同找到了一家刚开不久的滇省菜馆,点了店里的招牌菜酸笋鸡配一份白米线,又点了小锅饵丝、烤小瓜、酸腌菜炒肉,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范红豆的电话就来了。
“红豆,什么事?”
“干爹,我妈要去墨尔本看哥哥。”
“哦,这点小事,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不用从外面调人,澳洲有人,你联系强尼,他会帮你安排。”
“嗯,谢谢干爹。”
“不客气,打算哪天走?”
“我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大后天晚上飞。”
“喔,你们两个小丫头给自己整治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千万别对付。”
“知道啦,我和若玢一定会好好过年。”
“好,挂了。”
南易刚挂掉电话,刘贞就问道:“红豆怎么了?”
“不是她,是范千叶的事。”
“他啊,好些年没听你说起他了,现在怎么样了?”
“比我预计的好,成了个纨绔子弟,不吸毒,也没有闯出大祸,花钱多一点无所谓,为了红豆,值得。”
刘贞想了一下说道:“范千叶虚岁二十了吧,你还要继续养着?”
“差不多了,后面就让红豆接手,纨绔也挺好,范千叶后面要是变得上进有事业心,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花点钱是最简单的。”
“你怕他算计红豆?”
南易轻蔑一笑,“范千叶真要彻底当反派就好了,他绝对不是红豆的对手,我是怕他太有上进心,要自立搞什么创业,那就是无底洞了,红豆把自己搭上也未必填的满。”
“嘁,龙凤胎,范千叶能比红豆差到哪里去,还不是你更喜欢女孩子,对他有偏见。”
“谈不上有什么偏见,只是当初培养范千叶的风险太大,他又不是我儿子,我没必要去冒那个险。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自虐倾向,能够轻松获得绝对不会给自己增加难度,不会觉得珠穆朗玛峰上的雪水比半山腰的更甜。”
“不在乎什么成就感呗。”
“不不不,应该说我对成就感的认知没有被扭曲,身为一个农民,我从来不会为我交的农业税、杂七杂八的提留而感到自豪,我只会算计剩下的粮食,能不能腾出一点卖计划外,换来的不要是白条,能给我孩子交学费,到年底能给孩子扯点布做件新衣裳。
如果不但够,还有余钱给孩子一个月吃上三五次肉,让他们不用因为缺少油水吃三四碗饭,那我就会有满满的成就感,能够告诉自己我是个好爸爸。”
“南易,你这样不好,觉悟太低了,不要只在意自家的坛坛罐罐,格局要大,不但要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给国家找麻烦,还要放眼世界,帮助我们的阶级兄弟。”
“对对对,和你在一起久了,我受到你的熏陶,格局提升了不少,我现在看问题起步点就是银河系,对于小星系之间的矛盾都看做银河系内部矛盾,太阳系里的一个小小地球上国一级小单位之间的那点矛盾就更加了,在我眼里还不如两只蚂蚁争苍蝇尸体的事大,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南易看着刘贞嬉笑道:“刘副经理,以后请继续鞭策我,我争取十年之内把看问题的起步点提升到宇宙。之前吧,为了银河系,我有代表地球进行自爆的觉悟,往后,为了宇宙,我会把银河系点燃,燃烧自己照亮其他系,舍小系,为大宙。”
“南易,你故意的吧,要么沉到底,要么升到虚无,看问题的角度一点都不实际,有时候,我觉得你有天真的一面,和你平时的精明判若两人。”
“呵呵,我喜欢你说的天真两个字,每当我天真的时候,就是跳出三界外审视这个世界;每当我精明的时候,就是我活在这个肮脏的利益体世界里,用最朴素的利弊思想来考量怎么做才能符合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从而分润到一点属于我的利益,自己也挤入既得利益者的行列。”
刘贞夹了一块鸡肉到南易的菜碟里,打断南易继续往下说,“别魔怔了,吃菜。”
“你也吃。”
南易也夹了点菜到刘贞的菜碟,两人结束了不算太愉快的话题。
当天,南易打了个电话到飞龙网咖,唐来娣接的,问过他们三人是否已经商量好,得到肯定回复后,就告知对方明天会有人找他们签合同,签完合同就干起来,他要过几天再去店里。
次日,南易又飞往香塂,不仅要陪女儿,还要代表奶奶方梦音和交好的几个香塂家族进行走动,上一辈已老,新一辈上位,方梦音的辈分太高,不太方便出面,由南易出面会比较合适。
尾牙这天,南易拿着手信,带着赶过来的南若玢驱车往吴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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