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身材高挑,他挺鼻薄唇,中英混血赠予他一头天然的金色的短卷发,五官宛若刀功雕刻,目光深邃,他带着一只金框眼镜,时而穿着背带裤,温和儒雅。
大学时就和习伴晴出双入对,两人曾经共舞过《吉赛尔》著名曲目。
习伴晴和薛文的表现,当即就被舞蹈家评价为最佳表演,两人的结合被称为无与伦比。
两人之间的佳话也在大学中流传起来,形影成双,碧人一对。
萧准不需要习伴晴特地介绍薛文,他知道,大学里其中的每一条评论他都看过,甚至连他们共舞的每一场,他都记在心中。
他想过如果他和习伴晴不是因为现实原因,或许习伴晴渐行渐远的归宿会是薛文。
萧准捏紧了手中的刀叉,可他无法开口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他与习伴晴不过只是一纸婚约,那一纸没有感情,薄得不能再薄的婚约。
既然习伴晴提出了,那么倘若薛文的出现能够帮助习伴晴走出这一段阴霾,又有何不可。
萧准低声应:“嗯。”
习伴晴拧了拧眉头,她心里一种不安分的情绪在暗涌。
他不会吃醋,也不会在意,即使习伴晴将与人共舞,他也显得波澜不惊。
这都没反应,看来佛就是佛,是不会动心的。
一切只是看起来很美好的错觉臆想。
——
自从萧准把宴会的决定权放在习伴晴的身上,她每天练完舞之后就去挑宴会场地。
徐高也等候多时。
“顶部的高度在高三十二点六厘米,就能打上云梯了,照亮天空了,看看这宴会看手机,都要打手电筒,抹黑来参加宴会。”
“柱面的雕刻一面是丘比特,另一面是达芬奇?这位设计师是活在梦里吗?”
“那边还挂着两盏红灯笼,突兀又刺眼。”
徐高怯怯地说:“嫂子如果不喜欢我们再换场地。”
徐高已经跟着习伴晴换了五个场地,习伴晴无一例外地都能挑出错来。
他们再次坐上了车,习伴晴揉着眉心,嫌弃道:“你挑的都是什么场地,中西结合能拿玉皇大帝和耶稣结合吗?”
两人兜兜转转看了好几家宴会厅。
徐高提议选定在传统的宴会厅举办。
习伴晴绝口否定:“所有上流社会都举办在那边的宴会,都把那边的地摸破了。转个弯都能知道看见什么样的古董,墙上的一砖一瓦和家里没差。”
习伴晴就这么把小灵通徐高变得无法子,他无奈打电话叫出了李梦思和李丰一同商议。
挑了许久,才把地点选在李梦思家新建的一处宴会厅,装修才通过风,没有使用过的崭新干净,宏伟壮观。
可习伴晴依旧觉得不满意:“地板的瓷砖换成灰白,而不是反射的大理石。”
“宴会两个侧厅,要再安排两个水晶吊顶。”
“红酒选取保持地窖十摄氏度的。”
“舞厅的中央放置钢琴以及演奏团队,安装要以小型真空音箱,一体式环绕音播放。”
徐高觉得习伴晴提出来的要求过高,看着脾气暴躁的李梦思在一旁听着,一会要是两个女人薅头发,他可拦不住。
徐高轻声嘟囔:“嫂子,我们只是租用宴会厅,不是过来做技术指导的。”
李梦思站在旁边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好。”
徐高:“?”
如此轻易妥协,还是李梦思吗?不是被魂穿了吧。
宴会厅真照着习伴晴的指导做了更改。
所有的习伴晴的指导让空间中所有不合理消失了,整体呈现协调的美感,高雅通亮,大气磅礴。
徐高看到才觉怪不得李梦思允许习伴晴去对宴会现场指指点点。斯坦福博士,这不是吹牛的。
宴会举办的主要人员,李梦思拉了个群,方便沟通宴会细节。
那天徐高在宴会群上传了一张自己穿搭的自拍照。
【徐高:我穿这个去宴会,与众不同,能不能艳压!】
习伴晴看到其中徐高的穿着,他以一张白色衬衫吊带裤,外面穿勾线精致的白色羽绒服,在镜面前摆出手扶后脑的姿势。
【习伴晴:你穿得挺米其林。】
【徐高:嫂子夸我!穿的可以参加米其林评选!】
【李梦思:伴晴的意思是你穿得特别像米其林轮胎。】
【李梦思:你是打算去米其林当吉祥吗?】
【徐高:……】
【习伴晴:好丑。】
【习伴晴:可以撤回吗?丑到我眼睛了。】
【徐高:……】
徐高每次在这个群里的发言都会受到习伴晴和李梦思两方轮番打击。
——
宴会开始的那一天,萧准以工作名义推迟了出场。
习伴晴一通电话:“如果再不来,你下一次忙,就会是在忙我和你的财产分割。”
习伴晴依旧不等萧准开口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萧准每一次出席宴会都要做出充分的心理准备。
他在宴会开始前会在心里无穷无尽的响起退堂鼓,他要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可能会是目光的焦点,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如同刀子一般。
习伴晴的一通电话让他匆匆赶来宴会后台。
萧准的长相出众,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总是引来他人的注视,甚至有人激动的上前向他要个签名。
习伴晴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时间刷着扫过自己的脸颊。
而在后台的萧准站起身来来回读步,坐下站起,那就是不能稳定在一个位置上。
习伴晴被他的声响闹得,睁开眼睛在镜面中打量着萧准的来回:“椅子上有刺?”
萧准停下脚步,视线穿过明灼灼的镜面与习伴晴对视。
习伴晴看见他额头细密的汗水和不安的眼神。
她迟疑开口:“你不舒服?”
萧准的脸色照着白炽的灯光显得没有血色。
他强装镇定,他可不想被习伴晴看出他眼底的不安。
“有一个很艰难的合同谈判。”
习伴晴淡漠应:“哦。”眼里永远只有工作。
时间一点点波动,越是时间越是临近宴会,萧准的心里越是焦躁不安。
萧准还没踏进那里,就熟知过程和结果,但还是不由自助地恐慌起来。
灯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不该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在他眼中都是不安因素。他的肢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手指搅在一起,目光不知反在何处。
后背一阵发凉,凉意直窜上脑。
——
萧准是众人谈论的话题中心,他拥有出众的外表,傲人的家世,果断的裁决,是星阑城翻云覆雨的存在,大家的话题都集中在他身上,甚至极不可耐的想和他攀谈上两句。
“萧总这长相可以去当模特了吧,随便拍两张照片都这么好看。”
“要我说萧总最关键的还是在人品对底下的员工好,就连对联姻的夫妻都那么照顾得到。”
……
这些话落入他的耳中都成了一段悠长的耳鸣声,他听不清,甚至眼中看着天花板上的亮光,都觉得眼前一片花白,他抑制住自己的颤抖和恐惧。
“萧总好凶,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
“我本来是想拿萧总的联系方式的,但是看他那个脸色,我根本都不敢靠近。”
“萧总的气质好强大,不愧是震慑萧氏的人。”
……
徐高在现场如鱼得水,但是他看见萧准,就知道萧准的老毛病又犯了。
薛文在出场灯光都落在他的身上的,他皮肤白皙,一身金色卷发,笑得落落大方而又阳光,比起宴会,另一头阴沉着脸的萧准来说,阳光大方的他,就成为了宴会的另一道目光聚集地。
音乐声在宴会中缓缓流淌,宴会中央,小提琴,钢琴,萨克斯,默契配合,谱写一首优美的曲调。
薛文上前越过半个宴会厅,到了另一头萧准的身边,他的目光落在习伴晴,屈身邀请,绅士礼貌:“这位小姐,我能与你共舞一曲吗?”
习伴晴给了萧准的一个眼神,萧准没有动静,她就将自己的手搭在薛文的掌心。
萧准在那一刻懊恼。
当他看见两个人自如地在舞厅中央旋转跳舞,每一个配合都做得如此柔美,将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他就能站在大家的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徐高劝他:“你为什么不邀请他跳舞?你为什么放手让他和比其他人跳舞,你要想清楚你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过了这村没这店,我告诉你!就连这种机会你都把握不住,你就是个懦夫,无时无刻不敢表达自己的情感!”
萧准只是远远看着光影在两人之中流转,音乐都显得为他们两人喝彩。
他心里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对习伴晴的喜爱。
他看习伴晴和薛文在舞池中央起舞,,他在挣扎中浓烈的情感,藏不住他练习满满当当的自卑。
一曲终了,宴会中爆发起轰鸣般的掌声,随后不停的有舞者牵着舞伴到舞池中间缓缓起舞。
薛文将习伴晴领会原地,轻笑道:“期待你们和平离婚。”
习伴晴轻笑,她挽着萧准的臂腕,笑盈盈地说:“……多谢你的祝福,到时候请你喝酒。”
“我要是你,我就一拳砸在他脸上。”习伴晴侧着脸,对上萧准的目光,“气人吗?萧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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