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哭闹一会,总算想起正事,一把推开周围仆役,快步上前,一记撩阴腿直接踢出。

    王柄权虽然全程显得漫不经心,可却一直关注着少年动向,此刻见其动了“杀鸡”,直接一垫脚,瞬间抽身来到对方背后,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来了个“梅开二度”,再次亮出少年的屁股蛋。

    少年此刻还保持着抬腿的动作,那个可恶的家伙突然从眼前消失,已经让他愣了一下,如今下半身传来的凉意,更是让他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形象,怕是要毁了,自己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想到此处,少年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王柄权看着对方委屈的模样,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时,却听对方说到:

    “混蛋,我要让小步上报朝廷,诛你九族。”

    王柄权闻言原本愧疚的心情荡然无存,面露冰冷道: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对方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少年不由一惊,甚至都忘记了哭泣,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王爷息怒。”

    ……

    王柄权回头望去,一袭青衣出现在长廊处,紧接着又出来几个锦衣打扮的南门族人。

    身穿青衣名中也带青的女子先是柔柔向王柄权施了一礼,随即道:

    “这孩子平日娇惯坏了,还请王爷莫要怪罪,回头我们一定严加管教。”

    王柄权并未因为面前女子跟自己心爱女子有着相似的名字而网开一面,继续冷着脸道:

    “这可不是一句娇惯就能说过去地,他刚刚可说要诛本王九族。京中子弟多跋扈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可也极少有敢大放厥词之辈。

    这位南门复云公子,平日在家中私底下再怎么闹,本王也不会过问,可我不得不奉劝南门姑娘一句,权势越大,就越该谨言慎行。”

    起先,女子还在认真听着,到了后来,表情就渐渐有些奇怪,直至王柄权说完,女子才犹豫下说到:

    “王爷怕是误会了,这位并非小女的弟弟南门复云,而是南门辈分最高的太爷,南门孤。”

    “太爷?”

    王柄权面露疑惑看向少年,若是搁在平时,这个便宜少年定然不会放过,说什么都得应上一声。可硬的怕横的,平日在家中横惯了的少年,遇到一个自称“本王”的家伙,自然掂得出分量,此刻老老实实,腼腆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乖一孩子。

    ……

    二人谈话之际,几位府中长辈也都走了出来,从下人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后,一个个或苦笑或无奈。

    一名鬓角微白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朝王柄权一揖道:

    “在下南门家主南门鸿,参见八王爷,事情我都听说了,确实是南门家不对,在下已经安排好了酒席赔罪,还请王爷赏脸移步。”

    中年男人说着,朝那位连他都得喊一声祖宗的少年使了个眼色,后者是倔脾气,哪里肯轻易服软,直接别过头装作没看到。

    这时从闻讯赶来的人群中再次走出一人,看年纪与那位小太爷不相上下,一身书生装扮,动作神情也要儒雅许多,丝毫让人生不出厌恶来。

    少年走到这位辈分比自己大出许多的小太爷身旁,悄悄耳语一番,后者闻言先是面露犹豫,随即点点头,来到王柄权面前,深深一揖道:

    “南门孤,给王爷赔礼道歉了,刚才是我的不是,打碎了花瓶还赖在您身上,希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少年,王柄权不由一阵惊奇,当真是一物降一物,他也懒得和一个小屁孩一般见识,于是点点头道:

    “你作为南门家的……长辈,凡事该为后辈做打算,切勿再招惹是非。”

    南门孤也不知能不能听懂,只是使劲点点头道:

    “王爷今日所言犹如醍醐灌顶,在下受教了。”

    少年说着,还不忘紧紧裤腰带,显然害怕对方再来一次。

    对于强装老成的小太爷,王柄权就算有火也消得差不多了,一甩袖子转身道:

    “走,吃饭。”

    ……

    席间,那位辈分高到吓人的少年虽占据主位,可全程都老老实实,周围下人目光中的惊奇,也都没逃过王柄权的眼睛,他饶有兴趣朝那位儒生打扮少年问到:

    “敢问小公子尊姓大名啊?”

    正在安静吃饭的少年抬起头,面带微笑道:

    “王爷客气了,在下南门复云。”

    王柄权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一顿饭毫无波澜地结束了,王柄权在南门家主南门鸿的邀请下再次来到正厅,地上的碎瓷片早被清理干净,二人隔桌而坐,品着上好茗茶。

    不待南门鸿寻找话题,王柄权率先开口道:

    “今日饭桌之上,不知哪位是南门雁?”

    “回王爷,舍弟前几日归乡祭祖了,不在京师之内。”

    对于对方的问题,南门鸿丝毫不感意外,自己虽是一家之主,可在外的名声,远不及生出两个栋梁之材的旁系弟弟,刚才那位侄儿的表现,也成功引起了眼前八王爷的注意,若是对方不询问,那才奇怪。

    ……

    “早就听闻南门复云七岁就可吟诗作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就已初见大家风仪,属实难得。

    本王在他这个年纪,可还在撒尿和泥玩呢,而且还是别人撒尿我和泥。”

    王柄权一番话,差点呛到对面正在喝茶的中年男子,不过他还真没撒谎,十岁那年,他正傻着呢,没把和完的泥吃了就已经不错了。

    南门鸿放下茶水,擦了擦嘴说道:

    “王爷过谦了,世人只知圣恩帝的文治和太祖皇帝的武功,却不知王爷乃是集二者之大乘。

    文可辅一国之政,武可破百万雄师,王爷乃是当仁不让的文武双全。”

    原本没见到传闻之中教子有方的南门雁,王柄权还有些意兴阑珊,可听闻对方的话语后,他反而对眼前这位南门家主感起兴趣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王柄权也懒得问“何出此言”这类虚头巴脑的问题,而是直指对方要害道:

    “南门家主可觉得风头被那位兄弟盖过?”

    南门鸿点点头,直言不讳道:

    “人非圣贤,自然是免不了嫉妒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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