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青鸾很忙,她和云铎忙着收拾火灾过后的残局。她和他现在是感情最融洽的时候,她把幸福全部挂在脸上,她整日里心情都很好。事实证明,爱情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早晨,出门前,青鸾来到楚悠悠的床前认真地审视着她。
楚悠悠早已经醒了,只是她不想起床而已。
被看的心里发毛,楚悠悠笑着说道:“我的青鸾长老,时间不早了,您该去找云铎长老啦,否则他该等着急了……”
楚悠悠从被窝里探出手来,左手拇指对上的右手拇指,那意思不言而喻。她挺皮的,弄得青鸾羞红了脸。
“哼哼,还知道时间不早了?你怎么不起床啊?是不是少掌门不在,你就没魂了?”青鸾取笑道。
“唉,也不知道我师父什么时候能回来。”楚悠悠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去东面大海,来回至少得两天。他去干什么去了?”青鸾是明知故问。
“哎,你比我知道的多,跟我说一说详情好吗?”
“其实,我也知之甚少。云铎和我说老掌门在大海中的某个海岛上有一处藏宝的地方,在昨天之前我还不信。财宝啊是世上最神奇的东西,它只能看,它却可以满足人的贪婪欲望。”青鸾至今也无法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视财如命。
“哦,那我师父去那干什么?他想把财宝拿回来重建玉霄境?”楚悠悠有点懊恼自己前两天怎么不拉住他多问几句。现在,她迫切想知道他接下来想干什么。
“不好说!反正在这个时候少掌门去往大海,他总不会是去天都吧?”
“也说不定啊。或许他去求见天帝,请天帝出面解决咱们千山宗的困境。”楚悠悠大胆地猜测道。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知道他目前内心里很矛盾。
“好了,不要猜测了。等少掌门回来,也许就清楚了。嘻嘻,他不会不是去大海,而是去找寒月了吧?我那天可亲眼看见寒月哭着跑出了暮云殿。”
“你还看到了什么?”楚悠悠紧张地问。
“没有了,然后我就去找我的云铎了。”青鸾弯下腰,故作神秘道:“你不会还不知道寒月和少掌门之间的那些过往吧?”
楚悠悠嘴角抽动了一下,摇了摇头。
“哈哈,逗你呢。寒月喜欢咱们少掌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依我看咱们的少掌门对她只是怜悯和同情而已。我觉得这个女人不值得同情,因为她被赶出玉霄境之后,就去了黑水城做了阎魔罗的女人。”
“快去吧,要不然云长老该找到这儿来了。”楚悠悠重新躺回了床上。
“你呢,不要睡的时间太长,你可以起来练一练身体啊。我觉着你不够努力。否则,你现在应该可以驭剑飞行了。”说到这里,青鸾走到西墙角翻箱倒柜了起来。
“找什么呢?”楚悠悠跳下床,跑过去好奇地问。
“啊,找到了。”青鸾从柜子底部翻出一把一尺长的木剑。这根木剑做工粗糙,粗看像一根木根。
“你想把它送给我?”楚悠悠问。
“你猜中了我的心。这是我初学修炼时,云铎送给我的,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希望你的修为和功法都长进的很快,早日可以飞行。”青鸾是认真的,也是真诚的。
“谢过青鸾长老!”楚悠悠笑呵呵地接过了木剑。
“走了!”青鸾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嗯,木头的也挺好!带着身上不会误伤了自己,拿出来也许也能吓唬吓唬人。”楚悠悠很高兴。
穿戴整齐之后,她拿着木剑来到了院子里,准备舞一舞自创的随心剑法。所谓随心,就是胡乱地舞,毫无章法地舞。
嗖——嗖——嗖,正在楚悠悠耍的正高兴的时候,忽然从院子外面跑进来两个人擒拿住了她。一人抓住她一条胳膊,两个人不由分说地就拽着她往外走。
“喂,你们干什么?”分辨不出这两个人是云字辈的还是青字辈的,也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楚悠悠有点慌了。
这两个人并不搭理楚悠悠。
“喂,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楚悠悠试图挣脱跑开,她没能如愿。
一路的质问和挣扎都是徒劳的,楚悠悠最终被带到了一片倒塌的废墟前。
“呃,只隔了几天,暮云殿就倒塌了啊。”比起暮云殿倒塌,更让楚悠悠紧张的是废墟前的景象——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老者,老者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四周弥漫着肃杀之气……
奚千山稳坐在椅子上,这位老掌门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他身后站着青鸾和云铎,以及奚絮凝,还有零零散散的弟子。
“放开我!”楚悠悠终于“收回”了自己的双臂。
准确地说是那两个抓住她的人放开了手。那两人并不担心楚悠悠会跑掉,因为在此情景下她跑不掉。
“哈哈,老夫真的是小瞧了你个野丫头。楚寻派你来真是聪明的一步棋。快说,你都使了哪些手段?”奚千山用手指着楚悠悠问。
“师尊,您说的我听不懂。我倒是想问问,无亲的血好喝吗?您脸色现在这么红润是喝了人血的缘故吗?”一阵紧张害怕过后,楚悠悠现在不紧张了。
“你们看到没有,这是个妖女啊。老夫当初也是被她身上佩戴的东西蒙蔽了双眼。不得不说,楚寻这一步棋走的好啊。这个妖女把我们玉霄境算是毁了,聚星石倒塌了,就连屹立百年的暮云殿也坍塌了。”
“老掌门,您说该怎么办,我们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被蒙在鼓里的那些个弟子齐声说道。
“把这个妖女绑起来,扔到暮云殿的废墟里,然后一把火烧掉,把一切都烧干净,或许还能挽回一点咱们千山宗玉霄境的气数!”奚千山狞笑着看着楚悠悠,他仿佛在看一具骷髅。
“对,烧死她!烧死她!”有人就想上前动手。
“慢着!”关键时刻,青鸾冲了出来。
奚絮凝也走了出来,她冷冷地说道:“青鸾长老,你休要替她辩解。我看她就是妖女无疑!这个女人身为公主,放着荣华富贵不享,跑到咱们千山宗来修炼,分明是别有用心!你们都知道楚寻也曾是修行界的人,只不过他贪恋王位留在了凡人间罢了。但是,他仍然是一名修行者。我记得某一位仙师说过,修炼在于心,荒野、闹市皆可。呵呵,楚王爷家的人想要修炼,有必要跑到别的地方去吗?”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眼看着奚絮凝走向自己,楚悠悠不由得往后倒退。
“等一等!”云铎看不下去了,他也走了出来。
“怎么?二位长老这是要忤逆老夫的意思?”奚千山沉下了脸。
云铎朝奚千山施礼道:“非也,我只是以为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就要烧死楚悦,是不是……”
“闭嘴吧!云铎,我看你也被这个妖女迷惑了心。”奚絮凝这一回真的是冤枉了云铎。当然,冤枉别人的人现在并不自知。
青鸾叹了一口气说道:“絮凝,悦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去紫竹林放火,这件事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但是我相信楚悦不会这么做。毁掉聚星石?她绝对没有那个能耐!摧毁暮云殿?据我听说,暮云殿被摧毁是因为少掌门和阎魔罗在里面施展法术打了一架。”
“那阎魔罗为什么到咱们玉霄境里来,还不是被她勾引来的吗?”奚絮凝用手指着楚悠悠,她恨不得亲手绑住她。
“絮凝师叔,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是,你真的把我想错了。我现在要说一件你们大家不知道的事,也许现在说有点晚了,你们也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想说出来。”楚悠悠忽然指着奚千山道:“他就是恶魔!我亲眼见他杀了无亲,喝了无亲的血。”
“哈哈,妖女!还想妖言惑众?受死吧!”奚千山挥出了拳影,尽管他的修为现在还未完全恢复,但是打死一个凡人对他来说也就是一拳的事。
“老掌门,不可!”云铎和青鸾连忙阻止。
奚千山今天是铁了心了要把楚悠悠置于死地,他哪会轻易罢手。况且现场还有他的亲闺女在帮着他。
此时,听了楚悠悠的话,青鸾愤怒了,她视奚千山为仇人。
云铎则对楚悠悠的话将信将疑,但是在“领导”和自己的女人面前,他选择帮助自己的女人。
奚絮凝自然是向着她爹的。
于是,四个人,二对二,打成一片,这些人的拳脚威力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眼见着二位长老反水了,那些个弟子一时犹豫了——不知道该做何选择。
就在楚悠悠急的直跺脚、又帮不上忙的时候,战场分出了胜负,青鸾和云铎双双倒在血泊中。
“青鸾姐姐,云长老!呜呜呜!”楚悠悠不顾一切地哭着跑向青鸾。
“悦儿,你跟我说了那么多话。偏偏奚千山是恶魔的这件事你没有告诉我。”青鸾苦笑着说道。
她和云铎倒下去的地方离着不远,两个人受了重伤,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呜呜呜!”楚悠悠现在除了哭,好像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青鸾!”云铎爬到了青鸾的身边,留下一地的血迹。
看着血迹,奚絮凝一时呆住了。她从没有想过要伤害青鸾和云铎,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到底是谁的错?
奚千山环视了众人一圈——不管是站着的人还是躺着的人,他没有说话,那目光足以冻结众人心头的疑问。
包括奚絮凝,她现在僵硬地站着,她觉得她的父亲变得更加陌生了。
然后,奚千山慢吞吞地走向废墟前,忽然他抬手吩咐道:“去把那个妖女绑了,就绑到那根还未倒下的柱子上。再到火灶房去取一些油过来,点燃这片废墟。本掌门要在此做法,召回我千山宗玉霄境散出去的气数!”
众弟子不敢迟疑,有人拿来绳索,有人去拖拽楚悠悠……
“别拉我,本姑娘自己走。”知道在劫难逃,楚悠悠心想火葬也挺好。她擦掉眼泪,走向那片废墟,身后是青鸾呼喊和咒骂奚千山的声音。
“烧死她!烧死她!”残存的几位弟子高声喊道。
喊口号也许是仪式的伴奏,楚悠悠走进了废墟里。她已经不想去看奚千山那个恶魔接下来如何装神弄鬼地表演了,她要把最后的记忆锁定在美好的场景里——他携着她飞行。
有人把她绑在了柱子上之后,她的耳朵里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眼看着周围浓烟升起,楚悠悠在黄色的火光里看见那张让她从心底里欢喜的脸,他现在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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