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仙山天虞山东麓有一座废弃的神庙,由于常年失修,导致神庙里里外外十分破旧。没有人说的清楚这座神庙是何时被建造又是何时被遗弃的。

    由于神庙是祭祀鬼神的地方,一般人都会对这种地方敬而远之。说到底,人们的心中还是惧怕所谓的鬼神的。

    此处与天都城遥相呼应,站在神庙的院子里抬起头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山上的天都城。这处很少有人来的地方,从某一天开始,有一个年轻人住了进来。

    两天之后,破旧的神庙的外观被这个年轻人简单的修缮了一下。神庙内蒙尘的恶鬼塑像得以再次露出了狰狞的面貌,仙神的塑像也恢复了威严。

    里里外外,岁月留下的灰尘被人为的除去了,神庙变成了破旧但是干净的地方。

    这个年轻人是南容,他被白术带到了天都之后就被安置在了此处“自生自灭”。

    南容是个勤快的人,他心地也很宽厚。他并没有埋怨白术,相反的,他这些日子过的还不错,至少没有挨饿。

    对一般的凡人来说,不挨饿就是生活幸福。南容又特别乐观,数日之后他和山脚下以及附近海岛上的一些渔民就混的很熟了。

    他白天随渔民们出海打鱼,晚上回到神庙苦思冥想——试图靠自悟和已经掌握的浅陋的修炼知识进行修炼。

    吹多了海风之后,南容的皮肤变得黝黑了起来,他并不在意这些。

    一个人独自生活难免略感孤独,直到前两天,一个女人的出现打破了南容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规律。

    “多事者”白术把小腿骨折了的白芍送了过来。

    南容又惊又喜又担心,可是那白术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给白芍治疗了一下就走了,至今也没有再露面。

    于是,照顾白芍变成了南容的责任。两个本就相识、彼此又心仪的年轻人现在单独相处了,感情迅速升温也是在所难免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一点,算是白术的“失误”之处吧。

    南容和白芍都是内敛的人,行为规行矩步,他们对彼此敬若神明。当然,也许是他们对彼此的情感还没有到溃堤而出的时候吧。

    小腿骨折,一条腿被绑在一个板子上,行动不便的白芍一直躺在神庙内的一张简陋的床上,偶尔也可以做起来活动活动。南容每天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这一点,白术没有看错人。

    食物还有,不放心把白芍一个人留在神庙内,南容今天又没有下山随渔民出海。

    此刻,时间从白天来到了夜晚,见白芍睡着了,南容悄悄地走出了神庙。

    开始做每天的功课之前,他站在院子里抬头远望天都城——城里的灯火星星点点,与天际的星辰融为一体。这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天都城是天上的城池。

    南容曾无数次以这种仰视的视觉看向山顶上那座他向往的城市。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也不例外。

    现在白芍来到了他的身边,他幻想着有一天能和她并排走到天都城里。到那时,他们俩的心情肯定都是十分激动的。

    为什么向往去天都城?其实南容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大约就是内心对美好的地方的单纯的向往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白术突然从墙头上滚落了下来。

    借着蒙蒙的夜色,南容认出了师父,他连忙撩衣服跪倒叩拜,嘟着嘴说道:“师父!您终于出现了。”

    白术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微笑着说道:“小子,你比许多修为高深的人都懂礼啊,这是老夫收你为弟子的原因。你知道老夫为什么要把你丢在这个破庙里吗?”

    “不知道!”南容摇了摇头。

    “你没听见我刚才念的那一句话?”白术歪着头问。

    南容伸手挠了挠头,说道:“听到了,弟子愚钝,没听懂。”

    “哈哈,怪我!怪我!我说的不够直白。那你用自己的心好好想一想,我为什么把你丢在这儿不管你了?”

    南容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摇了摇头。他已经记不清白术刚跳出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内容了。

    “哎,看来老夫要找时间教授你一些知识了。傻小子,你没事的时候也要多动动脑子。上天要把重任降临在某人的身上,一定先要使他心意苦恼,筋骨劳累,使他忍饥挨饿,使他身处贫困之中,使他的每一行动都不如意,这样来激励他的心志,使他性情坚忍,增加他所不具备的能力……呃……”白术忽然感觉有点尴尬,他伸手拍了拍南容的肩头。

    “师父?”南容似懂非懂。

    “你小子的适应能力挺强啊,又是上山打猎,又是出海打鱼……筋骨劳累?你现在壮的像头牛!忍饥挨饿?你也没饿着啊!嘿嘿,好在时间好多的是,老夫要好好磨练你小子一番。”白术嘿嘿地笑着,笑的很“阴险”。

    南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相信无论师父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

    “白芍那丫头的腿伤怎么样了?”白术问。

    “好多了,她感觉不那么疼了,还是不能走路。”

    “傻小子,骨头折了能那么快长好吗?用再好的药也不行,毕竟是□□凡胎。你好好照顾着她,大概再过两三个月吧,等她能走路的时候,我再来。”

    南容傻眼了:“师父,您又要走?”

    “是啊,老夫是闲不住的人。”忽然,白术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把宝剑。剑身反射着月光,像是很锋利的样子。

    南容本能地问道:“师父,您这是?”

    “来来来,你走近了来看。”白术招呼南容上前。

    南容不明白他师父的用意,他仔细看了看宝剑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神奇之处。

    白术说道:“这是一把普通的钝口的宝剑。”

    南容好像明白了:“您想让我把宝剑磨一磨?”

    “钝口的宝剑也可以磨的剑刃如霜。只有剑刃锋利了才能斩金截玉,扶正祛邪。当然,宝剑本身不会有正邪之分,这还得看用剑的人。倒过来说,你若无‘锋利之剑’在手,你只能空有正义之心。”白术盯着南容,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南容恍然大悟:“我懂,一个人若想抓住坏人,这个人必须比坏人的功法厉害。否则,这个人无法抓住坏人,惩恶扬善。”

    “哈哈,孺子可教也。当然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还要……还要……以后再告诉你。小子,人生的道理多的很,好好琢磨去吧。”

    “多谢师父您的教诲!师父,白芍一直不放心悦公主,您可有她的消息?”南容问。

    “哦,楚悦啊?她……她……”白术面露难色,似乎不愿意诉说此事。

    “她怎么了?”南容紧张地追问。

    “她没死!”

    “师父,您是长辈,您不能这么吓唬弟子。”南容松了一口气。

    其实,南容和白术打交道的还不够。他怎么能料想到他的师父的性格活泼到没有底线呢?

    “那她的身体怎么样了?她身上的毒被解了没有?封掌门待她可好?她是否回到楚王府去了?”南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白术学着南容的口气大声地说道:“她身上的毒被解了。她的身体几乎好了。封掌门对她还行。她没有回到楚王府去。我再多回答两句,她说她要留在诸沃野,封掌门也同意了。但是她必须以下人的身份留在诸沃野,否则……否则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楚王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当然发生了许多事情。王府里怎么会没有事情发生呢?王府里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我不告诉你。”

    白术故意大声地说话,他同时是说给神庙里的人听的。他相信神庙里的人儿应该被惊醒了。

    “师父……”在南容低头再抬头的功夫,白术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容想了想,他决定先回神庙里面看看——也不知道白芍有没有被吵醒。

    事实证明,白术的猜测是正确的。白芍早已醒了。院子里的谈话,她几乎全听见了。她不再质疑白术对南容的用心,但她心中对悦公主的担忧并没有因为白术的话而减轻。

    站在黑暗中,南容凭着直觉知道白芍已经醒了。他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吵着你了,我师父他来了。”

    “我现在是白天睡觉,晚上也睡觉,被惊醒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哎……”白芍想挪动一下身体。

    南容连忙过去帮助她。手忙脚乱中,他的脸碰到了她的脸,然后气氛僵住了一会儿。

    “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到底是什么人?”为了缓解尴尬,白芍问。

    “我师父是仙师啊。”南容不明白白芍想说什么。

    “他说的那些话倒是有一些道理,看来我以前是误解了他。嗯,难道天都里的仙师都是这么教导弟子的?”白芍觉得白术虽然顽皮了些,但是他教导弟子的手段很特别,她替南容有这样的师父感到高兴。

    南容憨笑道:“除了我师父之外,我也没有见过别的仙师。既然我师父是仙师,天都里的仙师,他肯定不是凡人,也肯定和其他的修行者不一样。我想,他做什么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

    南容的见识比白芍还浅薄,他哪里知道仙师也是人,也是百人百种性格。若是天帝手下的仙师都像白术一样随性——那五百名仙师聚集在一起的场面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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