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山色中微微荡漾。唱一首小曲暗暗的想,美丽的景色就落在我身旁。木头剑舞出呼呼的声响,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谁留下了那一段昨日的忧伤,我像朵小花在你的身旁,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的月光……”哼唱着自作主张改动了歌词的歌曲,楚悠悠的本意是想振作一下自己的精神,却因为那个远去的身影又回来侵扰了她的思绪,她更加没精打采了。

    “唉!”停止歌唱之后,楚悠悠叹了一口气。

    远处烟雾弥漫,青山没有尽头。地上被践踏的野草抽着新的绿叶,那些长在岩石缝隙里、姿态各异的绿树滴着翠。楚悠悠一直有一颗敬畏自然的心,她的眼神忽然落到了脚边一棵野草上面……

    “不是只有时间哦,我也可以决定你们的命运哦。若是被连根拔起,你们会感觉到痛吗?”楚悠悠舞动着手里的木剑,脚步加快,似在戏弄这些不会说话的野草——让它们处于头悬“利刃”的危险境地。

    幼稚的行为说明楚悠悠现在仍然有一颗童真的心。一个人明知道什么是幼稚的行为,她却仍然做出这样的行为,那说明她真的很向往那种简单的快乐。

    “一个女人右手拎着木剑,身子微微向□□斜着,迈着细碎又快的脚步沿着山路往前走……”见此情形,没有人会觉得不奇怪。

    “这个女人她在干什么?”过路人的目光成功地被吸引了过来。

    于是,下一瞬间,楚悠悠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她有点不高兴,暗恼:“是谁这么不开眼啊,你打断了本姑娘放飞心灵的行为了,你知道吗?”

    等楚悠悠认出了路人之后,她立刻气短了,心想:“封庭弈这厮大白天的戴个黑斗篷干什么?是没脸见人了?还是他想学阎魔罗?他想让自己的身上也有一股邪恶的气质?不不不,他不需要学。他这个人除了长了一张正气的脸之外,行为方面和阎魔罗不相上下。”

    “你在做什么?想什么?”封庭弈问。

    “没做什么呀,也没想什么?第一次见您这样的打扮,差一点没有认出来您,一时愣住了而已。”楚悠悠的眼神重新落到自己手中的木剑上面,她不停地摆弄着木剑。她现在并不在乎别人怎么样看自己,因为她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

    “你今天见过庭洛吗?”封庭弈问。

    “没有!”

    “前几天呢?”

    “也没有!”楚悠悠脱口而出。回答完毕,她又有点犹豫了,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如实回答。

    “你撒谎!有人看见庭洛的身影出现在火灶房里过。我相信他去火灶房肯定是找你,他不会去找别人。”

    “您怎么知道他一定是去找我的呢?”楚悠悠反问。

    “因为只有你是他带到山上来的,他对楚王爷可能有过什么承诺,庭洛他一定比较在意你的安危。”

    “好吧!”楚悠悠不想反驳了。

    “这么说,他真的是去找你的?”封庭弈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把柄。他摘掉头上的斗篷随手扔掉了,露出了怒气冲冲的脸。

    “洛公子那天晚上的确过来找我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就走了。”楚悠悠的胆气也上来了,她以前没有见过一直不可理喻的人。

    她不就是和封庭洛说了几句话嘛,她现在猛然想都想不起来她和他说过什么。这个人,这个人他有必要这么凶相毕露吗?

    “你对他说什么了?”封庭弈又问。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说了什么呢?嗯,他觉得我到火灶房做伙妇是屈尊了,他觉得掌门大人您做的这个决定太没人性了。他还觉得您高高在上、是非不分、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只会欺负女人,实在是很难被称为君子。他还说他早就看不惯您了,他早就想劝你不要动不动就大动肝火。因为气大了伤身,欺负人和大发雷霆也不是修行者该有的品行。”楚悠悠漫不经心地说道。她不用抬头看也知道封庭弈脸上的怒气肯定更盛了。呵呵,为了口嗨,出口恶气,她只能对不起封庭洛这个朋友了。

    “本掌门问的是你对他说了什么?”封庭弈的语气很平静。

    “这厮转性了?”楚悠悠感觉有点出乎意料,她把长木剑背回了后背上,从腰间拔出小木剑把玩。

    “你对他说了什么?”封庭弈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没说什么呀,他说着,我听着。对了,当时我正在玩着这把小木剑。”楚悠悠抬起头看着封庭弈,心想:

    “他为什么非要问我对封庭洛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额,好像也没说什么呀。”

    “我再问你一次,你对庭洛说什么了?”封庭弈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他忽然一挥手——楚悠悠手中的小木剑飞了出去化作了木屑散落在空气中。

    楚悠悠先是怔住了,紧接着眼泪夺眶而出——仿佛跟那座山、那里的人唯一的联系被斩断了。

    “你为什么毁坏我的东西?你这个坏人……”愤怒激起了无畏,楚悠悠像疯了似的上前对那个“坏人”一通拳打脚踢。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施暴者觉的自己手像捶打在了树干上一样,而脚像踢在了石头上一样。手疼、脚也痛,殴打无法。

    “哈哈哈哈!”受害者竟然笑了,笑的很大声。

    两个人都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封庭弈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能容忍一个女人对自己动手,对自己不敬。

    楚悠悠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她竟然敢对封庭弈动手。让她更不可思议的是封庭弈竟然大笑……

    “额,不妙啊。大笑是不是他要还手的先兆?”楚悠悠后退了几步,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没想到封庭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一块木头而已,本掌门改日赔你一把小木剑便是。”

    楚悠悠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青鸾送我的东西。”

    是啊,没有别人能明白那把小木剑对楚悠悠来说的意思。那把小木剑不仅是真心的朋友所赠,还是开启她回忆的钥匙。

    楚悠悠把小木剑带在身上时常会有一种错觉,她觉得她思念的那些人儿不曾远去,他们都在冥冥之中看着她。她在那把小木剑上寄托了情感,所以她才会把小木剑看的那么重要。

    此时,小木剑被毁了,楚悠悠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无根的风,她跌坐在了地上。

    “庭洛永远地离开了诸沃野,他说他不会再回来了。”封庭弈突然颓丧地说道。他感觉自己像被断去了一条胳膊,庭洛是他唯一的兄弟和亲人。

    “洛公子离家出走了?”楚悠悠对这个消息不是十分惊讶。她认为有封庭弈这样专横的兄长,封庭洛离家出走也很正常。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封庭弈问。

    “不知道!”楚悠悠摇了摇头。她对封庭弈没有同情,甚至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

    “我不相信庭洛去找你,你没有对他说什么。”封庭弈忽然上前俯身盯着楚悠悠的眼睛说道。

    对上那双黑水潭一样的眼睛,楚悠悠有一瞬间的错觉——她觉得她师父回来了。

    这种错觉从心头一闪而过,楚悠悠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她后退了几步,和封庭弈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她仔细地想了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道:“他见着奚絮凝了,我说据我所知奚絮凝喜欢他。然后……然后……没了。”

    “真的?庭洛啊,为了一个女人,你就留下信笺说以后不再回来了?你就这么丢下为兄绝情地走了?”此时,封庭弈的心中,伤心大过于生气。

    是啊,一向自以为是的男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亲弟弟有一天会不念亲情,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并且说不会再回来了。

    第一次看见封庭弈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楚悠悠不断在心里劝自己:“楚悠悠你千万别心软,你同情他,他会同情你吗?”

    “哈哈,封庭洛好样的!”心中一时痛快,楚悠悠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封庭弈眯起了眼睛。

    为了不看封庭弈的脸色,楚悠悠背过了脸去,她挺直了腰杆说道:“洛公子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他为什么有话不跟他的兄长封掌门您说呢?这说明洛公子他心里畏惧着您。他怕说出来,您会阻止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封庭弈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对他是严厉了一些,他若是真的喜欢和絮凝姑娘在一起,我又怎么会反对呢?甚至,他把絮凝姑娘接到诸沃野里来也可以嘛。难道我真的那么不近人情吗?”

    楚悠悠趁机说道:“反正呢,您对本姑娘我确实是不近人情!”

    “哼!谁让你是楚寻的女儿呢?”

    楚悠悠连忙把话拉回到了正题:“看的出来,你们兄弟之间很生疏。您这个兄长的责任要大一些,这说明封掌门您做人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其实呢,我觉得洛公子和奚姑娘远离宗派纷扰,到别的地方去做一对修仙的道侣也没有什么不好。”

    说完,半天听不到封庭弈的回应,楚悠悠转过了身。哪里还见得到封庭弈的身影?只见远处那顶被抛弃的斗篷被风吹着在地上翻滚。

    楚悠悠又想起了自己那把被毁灭掉的小木剑,她抽出背上的长木剑,恨恨地说道:“封庭弈,我劝你今后善良一点。否则……”

    胡乱地挥舞了一通木剑,楚悠悠直叹自己说狠话的底气还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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