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人手拉着手走在街道上,还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在人们的印象里,衣着华丽的女子出来多是坐在马车里,很少有人会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的。
而成为大街上焦点的那两个人并不在意自己招来了多少陌生人的目光。紫胡的心情不太好,她勉强地露着笑脸回应楚悠悠的话。
楚悠悠当然能看得出来紫胡脸上的是敷衍的笑容。她心中也没有主意,因为开导别人真的不是她的强项。
楚悠悠的本意是带着紫胡四处走走,散散心,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上一次走在街道上,是回城的时候。那天很匆忙,咱们两个狼狈极了。”至于第一次闲走在苍黄城的街道上——楚悠悠感觉那已经是很遥远的时候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她满腔的好奇心,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幻想。
相比之下,现在的楚悠悠更像是在混日子。混吃等死罢了,还能有什么梦想呢?
“是啊,真没想到一晃这么长时间就过去。”
“唉!”楚悠悠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天下最富足的城池之一,一般人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是幸福的。”紫胡在努力忘记之前不愉快的心情。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人气旺盛,买卖声不绝于耳,这就是人世的热闹。
“这天下还有别的地方有这样的城池吗?”楚悠悠问。
“当然有啊,听说南方闵王住的薛城,西边的、北边的,天下像苍黄城这样的城池不超过三座。当然,还有一座特别的城池天都城。天都城的规模和富庶程度超越了所有的城池,那儿还有其他地方比不了的神秘的存在。距离遥远,一般人是去不到天都城的,就像天上和地面,我们现在都生活在地上,若是想上天……”紫胡担心自己随口说的传闻会勾起楚悠悠的好奇心,自己若是落得一个蛊惑公主离家出走的罪名……所以她连忙又把天都城说成是一座及其遥远的城池。
“天都城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玄虚吧?那位白术仙师就是从那儿来的。”楚悠悠现在还有一种尴尬需要面对,那就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紫胡了。直接叫名字?似乎不合适!按规矩叫姨娘?她叫不出口。
“悦儿,我们还是回去吧?”紫胡的心里还是认可黄芪的说法的,她无法做到毫无顾忌。
“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呀?你是担心那老头会惩罚你?额,告诉你一个对付他的法子,到时候你就说是我非要拉着你出来即可。我自有办法对付他。”楚悠悠向来鄙视移情别恋的男人,她心中对王爷爹也是不满的。作为朋友,她非常同情紫胡的遭遇。
“你看,那边来了一队巡逻的士兵。”紫胡用手指向了前方,前面不远处是十字街道的路口。
楚悠悠抬头看去,果然发现十字路口那儿正在经过一队穿着盔甲的骑兵。
“听说城北有守城的兵营,这些兵专门用来守卫苍黄城的,平时也兼管城中的治安。”楚悠悠心里如此想着,她这会儿才意识到楚王的手下机器规模有多么庞大。
就在楚悠悠愣神的工夫,骑兵中有一人催马来到了她和紫胡的面前。
紫胡用手拽了拽楚悠悠,昔日的胆量和勇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都消失了,她无法应对这样的场面。
“悦儿,这个人在看着我们。”紫胡躲到了楚悠悠的身后。
没错,马上的人正在看着楚悠悠和紫胡。他在确定自己的猜想。
被一个穿着一身甲胄、高大英武、脸庞还很帅气的兵给盯上了。凭着直觉,楚悠悠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她甚至感觉可能有什么意外的事情会发生。
“嗯哼,我们往那边走。”楚悠悠拉着紫胡转身就走。
“等等!你们是从王府里偷跑出来的吧?”元木不认识楚悠悠,但他认识紫胡。他去向王爷汇报兵营情况的时候,曾经见过王爷新娶的这位夫人。
元木可不是一般的小兵,他是守城营的头头,下面的士兵都称他为将军。
“嗯,你认错人了。”楚悠悠不想节外生枝。
“夫人出行,须有车马随行。如今只带着一名侍女在身边……”元木把楚悠悠当成侍女了。
楚悠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素颜、未梳发髻、未戴发饰,虽然穿着布料不错的衣裳,但是和紫胡一比……站在她身边,额,的确有点像侍女。”
“喂!这位兵爷,你的确认错人了。尔等的责任是保护苍黄城的安宁,不是来骚扰普通的庶民。告辞!”眼看着那一队全部掉头往这边来了,楚悠悠皱了皱眉头,心说:“今天诸事不顺啊,出门走走也能碰上当兵的。听这当兵的说话口气,他比黄芪还爱管闲事。”
“哼,是一个蛊惑主子的刁女无疑。待本将军把你们送回王府,看你这个侍女到时候还有什么说辞。”元木十分自信,他认定自己不会认错人。
“这么年轻的将军?这目中无人、固执己见的神态?他不会是我那位王爷爹的私生子吧?”楚悠悠不由得对这位自称将军的家伙多看了一眼,问:“哎,你叫什么名字?”
“元木!”元木更加确认了眼前的这两名女子的身份,因为苍黄城中的一般庶民没有人会不认识守城营里的将军元木。
紫胡说道:“元木将军,你猜对了一半。但是,我们俩是出来散心的,一会儿便会自己回去,不需要你操心。你可以带着你的人马走了。”
“夫人,如今天下虽然太平,但是您这样只带着一名侍女走到街上……有失王府的颜面。我等请求护送您回府。”元木并未下马,这也不算失礼,因为他以为自己面对的只是王爷的侍妾而已。
“夫人,那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吧。这位元木将军,你就不必护送了,这儿离王府并不太远。”楚悠悠这样说只是为了支走元木和他的人。
楚悠悠朝紫胡眨了眨眼睛,她并不喜欢拿自己的身份来压迫别人。支走这帮当兵的,她们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不行!你这个刁女的话不可信!”元木瞪眼看着楚悠悠。
“哈哈!刁女!”有人狂笑着、飞行着出场了。速度极快,他脸上的金色面具却纹丝不动。
“额,有什么好笑的?”楚悠悠赌气地看着金面具,她想看看这家伙能狂笑到什么时候。还有,她想知道这位金面具突然跳出来想做什么。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金面具最终站在了楚悠悠的面前,面对着她。
“你看着我干什么?”被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看的心里发毛,楚悠悠后退了一步,冷着脸问道。
金面具抱着双臂,说道:“果然是野性难改啊,华丽的衣裳穿在你身上看起来,看起来……”
“看起来怎么了?”楚悠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金面具这家伙要出言贬损自己。
“看起来还是个乡野的丫头,哈哈!”金面具再次笑了,笑的有点夸张,若非面具遮脸,只怕呈现出来的是一副“扭曲”的面容。
“有那么好笑吗?额,念你救过我们的份上,本姑娘不与你计较。”楚悠悠再次伸手拉住紫胡,准备离开这儿。
“我记得有人说来日报答救命之恩,难道你们这么快就忘了?”金面具飞身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紫胡的脸红了:“恩人,今日我们出门匆忙,没有带金子在身上,恩情来日再报。”
“她那个钱袋子看起来还沉甸甸的……”金面具用手指了指楚悠悠,说道。
“给你!”楚悠悠把钱袋子解下来扔给了金面具,反正这钱袋子也不是她自己的。
“等等!”不能忍受被人忽视了,元木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十分不满。
“众所周知,楚王府的侍卫都是草包,苍黄城的守城兵士也都是一群废物。这些侍卫和兵士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显示楚王爷的身份和地位而已。你身为废物,应该懂得求生之道,该回避的时候一定要回避。”金面具说话的口气十分猖狂。
“你?”元木可不是一个废物,他的修为和功法都不错。否则,他怎么能当上守城营的将军呢?
“怎么了?你还不服气吗?‘
两个男人都是暴脾气,两句话没有说完就打斗在了一起。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躲闪,紫胡和楚悠悠也躲到了一边去了。
楚悠悠想趁乱离开,紫胡不愿意。因为,在紫胡看来,无论是元木还是金面具,两方都不是恶人,两败俱伤总是不好的。
紫胡想看看元木和金面具争斗的结果,她甚至想着万一有伤及性命的情况即将出现,她好出面去解围。
不得不说,紫胡的想法太天真了。论身手,她是比楚悠悠强,但她根本近不了此刻正在打斗的那两个男人的身。她忘记了自己的身手是不值得一提的,否则她也不会想着找机会为两位高手调解。
“我们快走吧,要不然等他们打斗结束了,那个元木又得找我们两个人的麻烦。”楚悠悠再次给出自己的建议。
“可是?”
“放心吧,金面具不是省油的灯,元木也不是个善茬,且元木的手下还有那么多兵呢。”楚悠悠没有什么兴趣来看热闹。在她眼里,元木是个麻烦的存在,金面具亦然。
“好吧,那我们走吧。”紫胡最终同意了楚悠悠的建议。
两个人手拉着手,沿着街道往西走。现在她们去哪儿?两个人心中都没有主意。她们只想随便走走,散散心而已。
元木以为这件事的真相是“侍女鼓动王爷的侍妾离家出走”。他作为守城的将军,既然遇上这件事了,他就应该尽力阻止让楚王爷丢颜面的事情发展下去。
于是,元木放弃与金面具缠斗,他追过去阻拦……
金面具大概是个闲的没事干,喜欢没事找事,这会儿遇到了事就故意出来搅乱。他也过去了——奔着楚悠悠去了。面具掩饰住了他的动机,没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也许,金面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嘲笑?戏弄?识破这个女人的伎俩,笑看她慌张的样子?
“你?”对于突然挡在自己面前,害的自己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楚悠悠脑海里顿时想到了“登徒子”三个字。她心里想“好你个金面具!一面明里暗里贬低,瞧不上本姑娘;一面又找机会占本姑娘的便宜,这都是什么人嘛?”
金面具大概也没有想到楚悠悠会收不住脚步与自己撞了一个满怀。
看着她脸上复杂的表情,金面具很开心,难掩笑意地问:“从房顶上飞下去的感觉如何?”
“原来是你!”楚悠悠推开了金面具。她忽然想起了残狼,于是她大喊一声:“残狼,你在哪儿?”
一道人影飞过来,场面顿时又乱了。残狼把金面具和元木都当成了“敌人”。
元木认识残狼的装束,他也听过残狼的名字。他早就憋着一口不服的气,他一个将军难道让一名死侍盖过了在王爷面前的风头?
金面具依然是戏耍的心态,他属于搅乱者。也许,他是在检验自己最近新修炼成功的鬼影浮行的身法……
三个男人打成一片,“观众们”都躲的远远的。楚悠悠担心残狼会吃亏,她这会儿不再想着马上逃离这儿了。她的心情很复杂,无法预知这场混乱会怎么样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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