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坐在南薰殿里,他身侧站着一个人,是元木。

    堂下有楚悠悠和楚原,一个站着,一个斜趴在地上。这对兄妹面不和,心也不和。

    数日未见,楚悠悠发觉王爷爹愈发的清瘦了。

    外形这一点,楚寻与楚原形成鲜明的对比。其实这对父子的五官有相似之处,气质却是天壤之别。

    “悦儿,为父数日不在家,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啊?”楚寻问。

    楚原抢话道:“回禀父亲大人,悦儿她背着所有人偷偷跑去市井卖笑的地方聚众欢乐了十天十夜,这事现在在外面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了。她昨天刚回来的时候,我不过是关心地问她两句,没想到她的恶奴残狼竟然偷袭我,害的我受了伤。”

    “没想到兄长身上还有恶人先告状的陋习!明明是你和香儿串通好了,害的我被拘禁在离府十天。”

    “诬告!她这是诬告!父亲大人,香儿是什么人,您不是不清楚。若非悦儿自己愿意,离府怎么能留的住人呢?且还拘禁一位公主?只怕香儿没有那个胆子。”楚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一味地卖惨,还有装出坚强的样子。

    “兄长,我不知道你许给了香儿什么好处,她竟然帮了你。不过,她这个人也不算太坏,她都告诉我了,是你让她那么做的。”楚悠悠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因为她不确定她爹在这件事情上面能够相信她。

    “都不必再说了。公主沦落到卖笑的地方去,世子也是那儿的常客,我楚王府的颜面全部让你们两个给丢尽了。”楚寻用手扶一扶额头,他大概很苦恼,想暴怒又强忍着。他的小剑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飞旋在堂下人的头顶上,发出微微的、震颤了空气的声音。

    还有一点,楚寻亲自到市井走了一圈之后,听了市井的传言,心中本就窝着火气。他多么希望楚原在民间能是一个正面的形象啊。

    “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儿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还有,今后千万不能再让那个香儿进府了,那个女人就是个祸害的存在。她不仅擅长妖媚之术,还擅长蛊惑人心。她登了两次门之后竟然带坏了悦儿。我相信要不是因为她的蛊惑,悦儿是不会去那种找野男人欢乐的。所以,恳请父亲大人原谅悦儿这一次吧。但是,那个残狼万万留不得。他是个狼崽子,心怀叵测。这样的人万万不能留在王府里,而且他打伤了我,犯了死罪。”性命攸关的时刻,楚原一点都不嘴怯。

    挨了这么多次来自父亲的训斥和毒打,楚原已经有了经验总结。他强装理直气壮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害怕极了,他担心头顶上飞旋的那柄小剑随时会插进自己的喉咙。

    果然,楚寻的怒火到此时还没有爆发出来。

    “父亲大人,兄长他害我也非第一次了。他这次的阴谋是败坏我的名声。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害我呢?我又不会威胁到他的世子之位?难道是因为嫉妒?嫉妒父亲大人您疼爱我?”楚悠悠确实想不通这件事,她只能找到“嫉妒”这个理由。

    “楚原,你为什么要害你妹妹?”楚寻问。

    “父亲大人,冤枉啊。我早已改过自新了,怎么可能再次害自家的妹妹呢?况且,这天下能有什么事情能瞒过父亲大人您的眼睛呢?我承认,那一次害的悦儿中毒是我的罪过,我要是不把她关进地牢,也不会给了歹人可乘之机。父亲大人您当时已经惩罚过我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犯同样的错误。”楚原忽然转脸看向楚悠悠,认真地说道:

    “悦儿,咱们之间的误会和仇视该结束了,你昨天不也把我丢进地牢里待了一晚上吗?你还亲自动手打了我,如果你还不解气,你再打——我绝不躲闪,更不会还手。”

    “呵呵,这家伙蒙高人指点了?”楚悠悠认真地看着楚原在表演。别说,他的演技直线飞升,已经到了可以骗人的地步了。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从今往后,你们兄妹二人要要好好相处,还有娴儿,你们三个人能和和睦睦,为父也就心安了。特别是楚原你,你做事情要考虑后果和影响,庶民们不可得罪,你别仗着自己的身份到市井里去耀武扬威。欺负普通百姓不是本事,且只会招来恶名。”数日不见,见儿子在某些方面有所进步了,楚寻感到很欣慰。他心中的怒气消了一半,他一招手,空中的小剑一头扎在了桌案上。

    明晃晃的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直刺人的眼睛,元木自从走进这座大殿就充当了侍卫的角色。他就等着王爷发号施令,他好跳出来执行。没想到气氛突然缓和了,他也似乎被王爷给遗忘了。

    楚寻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座大殿。

    楚原又上前说道:“儿谨遵父亲大人的教诲。不过,那个残狼……”

    “能把你打败的残狼?残狼在哪儿?”楚寻高声问。

    “王爷,残狼在这儿呢。”站在角落里的黄芪现身了。

    同时,残狼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回禀王爷!小人并没有打伤世子。是世子自己气息不稳,灵气逆流而自伤。”残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嗯?”听残狼这么说,楚悠悠也惊讶了。

    “好啊!楚原虽然功法不精,但是府中的侍卫以前没有一个人会是他的对手,现在冒出来了一个残狼,好啊。灵气逆流而自助伤?楚原,你是不是又在修炼邪法了?否则怎么会灵气逆流,反噬尔身?”楚寻的声量猛然提高了,他拍案而起。桌子上的茶碗飞了出去碎在地上,那柄小剑再次感受到了主人的盛怒——飞向空中。

    “父亲大人,儿以前不懂事,因为好奇的确修炼了几天邪法。但是自从被父亲大人您教训过来,儿就改邪归正了。谁知这邪法太厉害,那股邪气深藏在体内无法自行消散。昨日,与这个残狼打斗时,一时间没有用正气压住邪气,所以导致……”楚原的腿软了,他跪倒在地上。他在这件事情上面是不敢说谎的。

    “没用的废物!一桩桩,一件件,你干过几件让为父不生气的事?滚!”楚寻再一次拍了桌案。

    楚悠悠担心她爹会把桌案拍解体了,她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因为,她的这位父亲若是想把桌案拍粉碎了,根本不需要第二掌。

    情势急转直下,本来以为已经博得了父亲一丝好感的楚原,这会儿前功尽弃。他唯有马上听从这位王爷的王令“滚!”,才能免遭重击。

    于是,楚原“滚”了,连同他手下的那些人,全部逃出了南熏殿。

    楚悠悠心想:“这家伙跑的还挺快!唉,看来我和他的‘官司’也只能这样结束了。”

    楚悠悠和楚原的这场官司没有胜者,而且,她现在貌似还要搭上残狼……

    “爹!是我让残狼他——”看着父亲向残狼走来,他那凌厉的眼神……楚悠悠紧张了起来。

    “爹,残狼他没做出什么。”楚悠悠本能地跳到了残狼的面前,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位父亲为什么会用一副吃人的眼神看着一个下人。

    “你以前是修行界的人?是哪个宗派的?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随手把楚悠悠推到一边去,楚寻盯着残狼的眼睛问。

    残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楚悠悠又挡到了残狼的面前,说道:“爹,残狼他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悦儿,你无需护着他。为父不会把他怎么样。”楚寻皱了皱眉头。

    “他做什么都是我指使的,爹您要生气就惩罚我吧。”楚悠悠希望王爷爹能一怒之下把自己头上“当家主事人”的“帽子”摘去。

    “悦儿,你退下!”

    “哼。”楚悠悠下定决心要“任性一回”,她担心她爹会对残狼动手。

    “王爷,这个人功法确实厉害。我和他交过手,从他能各种武技交叉混用,又不能把每一种武技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的情况来看,他可能记忆有些混乱。”元木走过来说道。

    楚寻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门,说道:“哦,对了,让楚原那个蠢货一搅乱,本王差点忘就正事。黄芪啊!”

    “王爷,小人在!”黄芪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了,一场风波过去了?另一场风波又起?

    楚寻说道:“从今天开始,府中的侍卫交给元木将军来主管。你辅佐元木,做他的帮手一起来负责王府的护卫,至于其他的下人还是由你来管。”

    “小人明白了。”黄芪有些失落,他的感觉是自己手中的权力被分去了一半。

    楚寻又说道:“悦儿,你继续帮着为父管管府中的事。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女儿家的名声尤其重要。”

    “诺!”楚悠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这算是承认自己出去与野男人厮混了十天十夜了?呃……

    “黄芪啊,你等会儿带着元木将军在府中走一走,认识一下所有的侍卫。”楚寻说完,他倒背着手向南熏殿外走去。

    “恭送王爷!”黄芪和元木同时躬身说道。

    楚悠悠一转身撞上了残狼,她忘了自己站在残狼面前了。

    “呃,这家伙见我转身不会躲一下吗?”楚悠悠皱了皱眉眉头。

    “悦公主,小人先告辞了。元木将军,请!”作为一个合格的下人,黄芪懂得什么时候该放低自己的姿态。比如现在面对元木时,尽管他是可以差使元木的人,他也表现的很恭敬。

    “人有的时候需要隐藏实力,你懂吗?残狼!”元木离开前,留下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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