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爷的车驾回城了,元木骑着马在前面开道。
这一回楚寻选择了“低调”,并未让府中的人到城门口迎接。但是,长长的回城队伍还是引来了许多观众。为了一睹王爷车驾的风采,有些人不惜登上了高处。
“那不是元木将军吗?看来他近来又得到了王爷的赏识了。”有观众说道。
城中,几乎人人都认识元木,因为元木每天都会亲自带着士兵巡视全城。
“元木将军不是一直深得王爷的赏识吗?否则他怎么会被封为将军呢?更不可能掌管着守城营。”有观众抬杠。
“只能说近来王爷对元木将军更赏识了。听说,还让他监管着王府里的侍卫。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今天的侍卫队伍看起来比以往要整齐了一些,这就是由武将接管的缘故。”也有观众自认为看事情看的透彻。
“烈焰宗和灵焰宗的人倒是每天都来城里晃悠,哼!一群自诩看淡一切的修行者!”对一些非城中常住居民,元木一眼就能认得出来。他向来瞧不上“修行界”这个名字,因为他认为修炼并不是修行界的人才有的权利。事实也是如此,人人皆可修炼。
队伍行进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元木勒住马回头查看,只见楚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车里出来了。
楚寻站在车辕上,面色祥和地看着周围自己治下的庶民。对一个功法高手来说,借助一根木头保持站立的姿势并不是什么难事。
同时,楚寻的右手略微向前伸出,手掌向上,他那柄小剑就悬在面前,仿佛是小剑借了他掌心的力量。
事实如何?外人是看不明白的。
“王爷是个有大智慧的人,灵力已经达到上乘,功法和修为皆不逊色于那些专门修行的人。”元木满脸的崇拜,他对自己的贵人从来不会有丝毫的不敬之意。
元木的故事很简单,他是幸运的。从一名普通的侍卫到被提拔当了将军负责整个守城营,也不过是花了四五年的时间而已。当然,这与他拥有一身不错的功法有关。
元木深知自己身上值得被看重的点是什么,所以他每天都会刻苦修炼。
“元木,你把夫人和公主护送回府!”楚寻的话直递元木的耳朵,几乎只是对他一个人说的。
“哇!”是观众们的惊叫声。
楚寻飞掠过众人的头顶飞向远方。
“诺!”元木在马上抱拳道。他是不会问王爷要去哪儿的,因为没有必要。他也不担心王爷的安危,因为这天下能击伤王爷的人少之又少。
“王爷是要上天摘云朵吗?”有人望着楚王爷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他的“突发奇想”自然是引来了周围人的笑声。
在会飞行的人面前,城中的各种建筑都是低矮之物。楚寻要去哪儿?他要去追一个人。
楚寻并非没有争强好胜的心,当他察觉到远处有一位高手正在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颜面受损了。他决定要会一会那位高手。
不过,当楚寻追上那个人并看清楚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他又后悔了,他应该当作没有察觉到的。
并不是楚寻害怕了,他是担心自己会被弄的心情不愉快。
但,那个人已经转过脸了,他就站在与自己三丈之外,面对面,楚寻无法假装视而不见或者是路过。他抱拳说道:“封掌门近来可好?既然到苍黄城来了,不如到我府上去,咱们叙谈一番如何?”
“在下正有此意,昨夜去贵府,没想到王爷您不在。又听说王爷您今天会回来,在下就在城中留宿了一夜。”封庭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气,显然他昨夜并未休息好。
“那就请入府一叙!”楚寻在上下打量着封庭弈,他觉得封庭弈的身形和衣着与昨天出现在黑水城的那位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很相像。
“在下今天就不去贵府叨扰了。这儿是城中罕见的空旷地带,不如就在这儿说吧。”封庭弈突然一脚踢飞了脚下的小石头,小石头飞向那柄悬在楚寻手上的小剑。
“封掌门不久之前刚与人决斗过吧?”楚寻收回了小剑,放回剑鞘里,小石头的“碰瓷”计划落空了。
“是啊!贵府的侍卫残狼是个值得另眼相看的对手。”封庭弈并不否认。
楚寻笑了:“呵呵,封掌门,若是残狼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你原谅,你千万不要因为一个下人的莽撞无礼而生气。”
“这世上行事的规矩除了看天道,再就是看本领了。我不会跟他生气的。”
“封掌门说的好!老夫昨日在黑水城观看烈焰宗举办的争夺鬼王的比试。奈何中途来了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的厉害角色来捣乱,结果引得阎掌门亲自下场了,比试也就中断了。不知封掌门可曾认识江湖上有这么一位戴着金色面具、功法高超的男人?”
“我倒是知道一位戴着黑铁面具的人,他就是贵府的残狼。”封庭弈的眼神看向天际。其实,关于残狼,他早已想到了什么。但是,他心中一直极力否则事情是自己想的那样。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自欺欺人吧。
“从身形来看,那位戴着金色面具的人绝对不是残狼。”楚寻在观察封庭弈脸上的细微反应。
楚寻失望了,他并未观察到自己希望看到的。因为他的“对手”年纪不大,却有超乎常人的深沉和冷静。
“四海之内,高手云云。那个人或许是从外域来的,也说不定。本掌门哪天若是遇见他,一定要会他一会。”封庭弈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因为他想到了楚寻回家之后知道了王府昨晚发生的事,嘿嘿……
封庭弈最想知道的是楚寻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半夜与一个男人同处一室良久时,会是什么反应。可惜了,他无法亲自见证。
“也许吧!不说他了。”楚寻自然是猜不到封庭弈那丝笑容背后的内容。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想必王爷您也接到天帝的诏令了吧?”封庭弈问。
“是啊,老夫下个月会按时动身前往天都。”
“在下到时候也会前去。据我宗派的长老卜算,令女悦公主是个命数异常的人。她不该平庸,如果给她机会,她可能会有惊人的发现和作为。”
“封掌门说笑了。老夫只愿悦儿她能安安分分、平平安安的,可不指望她能有什么作为。”
“王爷您是知道的,我宗派的镇派法器金海螺失踪已久了,无处可找。近来长老们怀疑,法器可能是被已故之人奚千山窃走了。又闻奚千山在海中的某个小岛上藏了一批宝藏……或许金海螺就是其中的藏宝之意。”
楚寻微笑着说道:“封掌门怎么也会相信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反正老夫我是不相信奚千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藏宝于海岛?的确是一种隐蔽的手段。可是,千里迢迢,奚千山他为什么要把东西藏到那么远的地方呢?”
“也许是他的野心超过一般人,他想有朝一日成为坐镇天都城里的那个人。那样的话,藏在海岛上宝藏不就离自己近了吗?”封庭弈知道楚寻是在装傻,他确信自己说出接下来的理由楚寻就一定会把那个傻乎乎的女人带着一起去天都。
“即便如此,这一切又与悦儿有何关系呢?”楚寻在细细地思量着,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关于封庭弈与自己女儿的。
“我刚才说了,本宗派的长老卜算出楚悦是命数异常的人。所谓命数异常的人往往有许多机缘,任何占卜高手都无法卜算出来的那种。我宗派的法器金海螺是一件极具灵性的物件……”
“封掌门的意思是悦儿可能与贵宗派的法器有机缘?”楚寻已经明白了封庭弈想说的是什么了。
“正是!所以,到时候去天都的时候,我想带着令嫒到海上去走一趟。”封庭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老夫没什么意见。不过,这事还得征求悦儿的同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找到宝藏,我灵焰宗只要金海螺,其他一概不要。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其他人争夺,其他的所有藏宝都归楚王府了。”封庭弈给楚寻吃了一颗定心丸。
其实,封庭弈的心里并不认为带上楚悠悠去寻找宝藏就能找到。那他为什么还想要带着她呢?
也许是为了看看那个女人傻傻的“表演”。也许是为了制造机会“虐待”她——封庭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越来越不忍心了。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与她纠缠不清的。
“其实啊,老夫并不在意什么宝藏不宝藏。不过,这个谜还是需要揭开的。悦儿,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所以找宝藏的事情还是不能太指望她。即便是老夫的人先揭开了谜底,老夫也愿意与贵宗派分享……”
楚寻想表演一下自己并不爱财的人设。可封庭弈可没什么耐心听下去。
“告辞!”封庭弈转身飞走了。
“本王岂会不知悦儿是命数异常之人?傻小子,你最好能为本王所用,而不是仇视本王。”楚寻认为刚刚与封庭弈的这一番谈话是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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