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悠把自己长铁勺、小木剑、玉箫依次摆放在地上。她环抱着双臂,重新审视自己的“实力”。其实她知道无论审视多少次,她都是个没有什么“实力”的人。
“嗯,也不能自暴自弃,至少还保持着口齿伶俐的优点。我昨天说的那些话一定会起一些作用,只是不知道那位王爷爹几时才会出手教训阎魔罗。”楚悠悠心里想着,弯腰捡起了长铁勺。
她自言自语道:“唉!自从残狼变成了我爹的贴身侍卫,就指望不上他了。但愿我爹是个有良心的人,但愿他能早点解除残狼身上的封咒吧。玉箫的质地太脆,小木剑终究是块木头。长铁勺虽然外形差强人意,但是比起其他两样东西,它是个质地坚硬结实的东西。
虽然楚悠悠早已经躺平了——做了典型的废物,但是她心里还是一直喜欢“深藏不露”这四个字。
“我怎么就不能修炼会一招武技了?嗯,一定要会一招防身,关键时刻也好运用一招取胜的法宝——‘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楚悠悠又开始修炼武技“蛟龙出水”。
从某些方面说,楚悠悠是个失败的人。她混迹修行界的时间算起来也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如果问她这两年学会了什么,她大概说不出什么来。当然,某些经历还是令她印象深刻的,爱慕过一个人,结交过几个朋友,给自己找了一个姨娘,还三番五次被一个人欺凌了……
“聚积气,双脚站稳,用力劈下去。”楚悠悠修炼的有模有样,至于威力嘛,也就是普通人挥舞铁器的威力。
“哐当!”地上铺着的一块青条石上出现了一条裂痕。
同时,手被震的生疼,楚悠悠撒手把铁勺扔地上了。
“等会儿去找我爹要一把真的宝剑,以后改练剑了……”
“练剑?我劝你别练,你会伤到自己的。”封庭弈带着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了楚悠悠的面前。
“阴魂不散的家伙!他今天还带了一个人过来。看这位新面孔的衣着、长相和气质,他不是封庭弈下人。面孔年轻却是一头白发、五官深邃、眼色微蓝,肌肉发达,衣裳穿的随性,几乎袒露了大半个胸膛——他不是中央大陆的人。”楚悠悠没接封庭弈的话,她在打量着他身边的新面孔。
这种外形上看起来充满野性力量的男人,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楚悠悠心想,封庭弈带着这么一个人过来又想干什么呢?
“喂!楚悦,即使你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男人,你也没必要死死地盯着人家看吧?”封庭弈忽然移步到楚悠悠的身边。他突然有点后悔了,他或许不应该把薄云天带到这儿来。
薄云天,这个名字多数时候只存在于中央大陆和天都地区的人们的口口相传中。他很少会露面,一是西疆城离这儿比较遥远,二是他醉心于修炼。
年纪不大,却一头白发,雪白的那种。有人说薄云天的白发是修炼造成的,也有人说他天生就是白发。在中央大陆人的眼里,西疆是个文明尚未完全开化的地方——那地方的人有什么怪异的穿着和长相都不奇怪。
楚悠悠依然不搭理封庭弈,她走到“新面孔”的面前,仰起脸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修行界的人?”
“薄云天!”轻吐出自己的名字,薄云天脸色温和。
“哦!西疆城的城主!”楚悠悠记得自己听过“薄云天”这个名字,当时她就觉得这个名字的主人可能会是个英俊的男人,现在见到了本人,发现他果然是个长相有特点的人。
“你们两个突然冒出来,想做什么?我爹今天在家。”楚悠悠今天的胆气很足。一者她爹真在家;二者她认为封庭弈要是又想来欺凌自己,他没必要带个帮手。
“粗鲁无知的女人!楚悦,接下来,你少说话。”封庭弈压制着自己想动手的冲动。刚才楚悠悠无视他,直勾勾地盯着薄云天看的行为已经成功地惹得他不痛快了。
薄云天笑着说道:“哈哈!封掌门,你对女人太凶了。”
封庭弈冷哼道:“说的好像你薄城主对待女人多温和似的。”
“你就是楚悦?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一个人平凡、无知,并没有什么错。那是命运,也是天意的安排。但是最好学聪明一点,比如见着陌生人,不要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因为那样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薄云天的语气依然很温和。
“又是一个自以为是,不尊重女性的人!多看你两眼,只是因为我对一个长相奇怪的人好奇了罢了。你不要多想,我对你无恶意、无善意。”楚悠悠瞪了薄云天一眼,心想果然是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
“你不想承认自己很平凡,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想法也没有错,因为你毕竟是楚王的女儿。”薄云天看到了楚悠悠眼睛里的“倔强”。
“如果一个人长的很丑,你见到他就贬损他长的很难看,那你还指望这个人会对你很友好吗?”楚悠悠转身把地上的小木剑和玉箫都捡了起来,唯独没有去捡长铁勺,因为长铁勺现在在放封庭弈的脚边。
“哈哈!有点意思!”薄云天看了看楚悠悠,又看了看封庭弈,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好了!薄城主,我们没必要跟一个女人废太多的话。来说说我提议的交易。”封庭弈用脚踢了一下脚边的长铁勺。
“封掌门,你我有七年没有见面了,这一见面,你却把我领到这儿来了。原以为你会拿出什么奇特的宝贝……你想让我收了这件法器?让我仔细看看这件法器有没有被锻造的价值。”薄云天说着,伸手把地上的长铁勺招到了自己的手上。他这个人最大的爱好是炼器,看到上好的法器总是移不开眼睛。
“这天下炼器者众多,但是会锻造新的法器的人现在只有薄城主你一人。你觉得这件铁勺如何?”封庭弈问。
薄云天回答道:“还不错!如果能改变一下造型会更好。”
“既然能入你的眼,那就给你了,买你一个消息。”封庭弈这一次出来,身上没有带什么像样的法器。否则,他不至于借楚悠悠的东西一用。
“你想知道什么?”薄云天问。
“我宗门的象征性法器金海螺现在在什么地方?”
“封掌门,你也知道这天下很大。一件法器若是被封尘了,它就还不如一座山来的醒目。我有多久没有来中央大陆,就有多久没有来天都。所以,我并不知道贵宗派法器的下落,这个交易做不成了。”薄云天把铁勺扔给了封庭弈。
“没有确实的消息也无妨,我想买你一个猜想!”封庭弈又把铁勺扔给了薄云天。
薄云天想了想,说道:“蕊珠宫、苍黄城。”
“为什么是这两个地方?”封庭弈问。
“法器进了蕊珠宫那种地方就会被锁住了灵力,就会暂时变成了凡物,你不会不知道吧?至于苍黄城嘛,是我猜的。楚王‘封尘’的功法可不错……”薄云天突然用一只手从长铁勺的表面轻轻拂过,铁勺上面就盖上了一层灰尘。他继续说道:“最简单的封尘方式,也是隐匿踪迹效果最好的。相较于高层级的封尘,被用这种方式封尘的物件只要不被人亲眼看见就难以发现它。”
“你的意思是,问题最有可能出现在楚寻的身上?楚王府那么大,封尘藏匿一件东西非常容易。”封庭弈问。
“哈哈!我可没有那么说!封掌门,在下告辞了。”薄云天说完倏地飞走了。
楚悠悠抱着双臂,气鼓鼓地瞪着封庭弈,她的东西就这么让他送给别人了。
“别这么看着我,那东西对你无用,且那件东西本来就是我们灵焰宗的。”封庭弈回瞪着楚悠悠。
“你没有看见我正在修炼武技吗?”楚悠悠气鼓鼓地问。
“悦儿,看样子说你毫无修炼天赋有点不准确。”封庭弈忽然换了温和的称呼。
“什么意思?”楚悠悠预感到封庭弈这厮又要出言贬损她了。
“你是天生的凡人中的凡人,没有修炼天赋,修炼对你来说是件十分困难的事。你也不够勤奋,想修炼会一招武技?呃,多半也是会失败的。”
“呃……”楚悠悠再次灰心丧气了。
“但是,你又是不凡人。”
“前后自相矛盾的话。”
“凡而不凡,‘不凡’指的是你命数异常这件事。你昨天和玉玦在蕊珠宫里见到了谁?你们怎么能从死门走出来呢?”封庭弈还想再问问这件事,他是非常介意,一想到玉玦拉着楚悠悠的手走出来的那情景……
“该说的,昨天不是都说过了吗?”
“那是玉玦说的,你没有说。”
“我要说的话也会和玉玦说的一样!”
“你这个女人就不会顺着我说话吗?”
“呃,封庭弈,你也从来不会顺着我的意思做事啊?就在刚刚,你把我的铁勺送人了……我不管,你得给我弄一把真正的宝剑来。”楚悠悠双手掐着腰,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凶一些。
“要什么宝剑?更别提什么修炼!悦儿,既然我拿你一直带在身边那件无用的法器去做了交易,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宝物。我这个宝物可是一件无价之宝,你失小得大,一点都不亏。”封庭弈的神情是认真的。
“什么意思?”楚悠悠听糊涂了。
“傻瓜!你是我的人,你余生的周全由我负责,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勉强去修炼武技保护自己。但是,康健身体的事情以后还是要多做一做,我陪着你做。余生很长,我可不希望你早早地抛下我。”
“不对劲!”楚悠悠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以后不许盯着别的男人看,也不许和别的男人手拉手!”语气还是很温和,封庭弈突然把楚悠悠拉进了怀里。为了让她安分点,他注视着她的眼睛。
封庭弈成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没有人能拒绝一双温和又充满情意的眼睛。
“他刚才向我表白了?”楚悠悠的心里将信将疑。
“接下来的几天,你都会日夜跟我在一起。”封庭弈暧昧地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楚悠悠紧张地问。
“悦儿,你难道又忘记了我们的约定?”责问的语气也很温和,封庭弈的变化好像在突然之间。
“去寻找东西?好吧!我也想知道……”
心中既然被勾起了疑问,那就该给疑问一个答案。其实,楚悠悠内心深处觉得她师父那样的人的结局应该是羽化登仙,而不是留下一具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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