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窗户的缝隙挤进了房间里,楚悠悠趴在桌案上,借着油灯的光亮打量着眼前的小短刀。
说是小短刀,尺寸其实也不算太小。毕竟是用一把铁勺的料重新锻造成的,刀柄和刀刃一样长,单刃,铁锈色,却泛着光,像一把刚做过凶案的凶器。
“收买?威胁?或者这把刀是他的眼线?薄云天把这把刀给我,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看着刀,楚悠悠开始脑洞大开了。她把这把刀想象成有生命的样子,刀开始移动,似乎变长了,颜色也变了,银光闪闪……
“啊!”楚悠悠猛然清醒了,并跳了起来。
桌案上的小短刀没有任何变化,房间里却多了一个人。楚娴拎着一把长剑,表情狰狞,她正在朝楚悠悠走来。
“娴儿,你要干什么?”楚悠悠紧张地问。
“你这个贱人!”楚娴挥剑就砍。
“啊,楚娴,你疯了吗?她怎么没什么动静就进来了,难道是我忘记了关房门?”楚悠悠躲闪的还算快,可她刚才趴在上面的桌案被楚娴的剑给劈开了。
面前再无遮挡物,屋内空间相对来说比较狭小,楚娴像疯了一样挥剑继续砍向楚悠悠,力道大的不像以前的她。
楚悠悠往后退了好几步,宝剑砍在地上冒出一片火花。
此时,一个眨眼的时间错过了都有可能会丧命。楚悠悠还算清醒,她在楚娴再次举起宝剑之前,用尽全力往外跑。
没时间往身后看,跑出了住处之后,楚悠悠往她爹的住处跑。
“呀呀的,我最近连见都没有见过楚娴,她这是中了什么邪?突然来杀我,这也太突然,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尽管楚悠悠没有回头,但她知道楚娴已经提着宝剑追了出来,并且紧追不舍。
剑刃划过地面的声音刺耳又瘆人,幸亏楚娴不会功法,否则楚悠悠怎么能逃脱的了呢。
即便是这样,如果被追上了……楚悠悠也不会功法。
“来人啊,楚娴疯了,她要杀我。”楚悠悠边跑边喊。
下人们也都是怕死的,竟然没有人上前。
此时,楚娴仿佛有了一股神力,加上目光中有一股要杀死楚悠悠的执念,身手比以前要敏捷的多。
从后院到前院,不算远的距离,楚娴已经快追上了楚悠悠的。
这种情况下,楚悠悠的心中一点不慌是不可能的。也许是运气不佳,在跨过院门的时候,她竟然被门槛绊倒了。
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道白光向自己落下来,楚悠悠心想“完了!死法太惨。说什么不是短命的人,这还不够短命吗?”
“噗,噗,噗,被人捅了一剑又一剑,温热的血染红地上铺的方砖是她留给这世上最后的印记。”楚悠悠的想象力有点丰富,但是她想象的事并没有发生。
残狼的及时出现救了楚悠悠,他抓住了楚娴那只持剑的手。在一位功法高手眼里,对付一位不会功法的人,一招即可。
楚娴恶狠狠地瞪着残狼,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她想抽回手却抽不回来,嘴角开始抽搐了起来,在咒骂着什么。
不管是如何貌美的人,一旦失去了正常心智,“美”也会变的狰狞。
等楚悠悠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楚寻、香儿、阎魔罗都来到了现场,还有元木。
今夜天上有月亮,这夜色像荡去浑浊物的水。下人们举来了火把,这下像山匪断案现场了。
楚悠悠爬起来躲到她爹的身后,说道:“爹,娴儿妹妹突然像疯了,提着宝剑到我的房中要杀我。”
“悦儿,别怕。你妹妹这是中了迷药,出现了幻想,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香儿,你先把娴儿送回她的住处去。”楚寻的脸阴沉着,他的目光却看向让楚娴心智失常的人——阎魔罗。
“诺!”香儿上前去打落了楚娴手中的剑,又用手在她脸前晃了一下。
只见楚娴身上的那股狠劲没了,在她瘫倒在地之前,残狼松开了自己的手。
“残狼,学着点,对待女人要温和些,你的手像铜铁浇铸的一样,抓着人很痛的。”香儿上前去架起楚娴,同时她偷偷地朝残狼眨了眨眼睛。
木讷的残狼像脚底装了车轮一样,他一言不发就退到角落里去了。
“对自己的女人也能下得去手,用药让她发疯,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就不怕她醒来之后不认得你了,或者对你的爱意全无了?”香儿架着楚娴走到阎魔罗的面前,说道。
阎魔罗说道:“香儿,你不要乱说话。”
“好吧!反正是你的女人,你如何待她是你的事。”香儿架着楚娴飞走了。
“禀告王爷,本掌门也没有料想到娴儿会偷吃丹药。好在此种丹药无害,等她醒来就没事了。”阎魔罗高声说道。
“唉!阎掌门,就算你是无意的,这种事情也不该发生啊。你和娴儿同居一室,你可以在发现她有异常的时候第一时间控制住她的。而不是放任她提着剑出来砍人。幸好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否则……”楚寻根本不相信阎魔罗此举是无意的。
“是啊,父亲大人,我差一点点就成了娴儿妹妹的剑下鬼了,呜呜。”楚悠悠也不相信阎魔罗是无意的。
“王爷,本掌门当时在修炼,对娴儿的举动一时失察了,确实有错。可是按理来说,娴儿她吃了我的丹药,如果我没有让她去做什么,她应该昏睡才是。可是她却提着宝剑来找悦儿,只能说明她对悦儿的恨已至骨髓。”
“娴儿的身子骨来承受你的丹药的力量恐怕会缩短她的寿命,所以本王希望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楚寻一直皱着眉头,阴沉着一张脸。
一直没有说话的元木说话了:“是啊,王爷说的极是。阎掌门,娴公主不会功法,还望你能藏好自己的丹药和器物,或者等娴公主清醒之后,你将这事和她解释清楚,让她不要随便动你的东西。”
“元木,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掌门。”阎魔罗一挥手就击落的附近房顶上的数片瓦片。
“元木,你去吧,连夜出城去……”楚寻吩咐道。
“诺!”元木走了。
楚寻招手示意一个下人过来,吩咐:“你去西院看看客人在做什么,这么大的动静没有没有理由惊动不了他啊。”
“诺。”下人去了。
现场现在除了下人,就剩下楚寻、楚悠悠和阎魔罗了。
“阎掌门,以后不要再企图做伤害悦公主的事。”玉玦突然冒了出来。
阎魔罗嘿嘿冷笑了两声,眯着眼睛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带着残兵前来投靠王爷的玉玦世子。一个小角色,一个连天牢都不敢闯的无能之辈,也配威胁本掌门吗?”
“你……”玉玦刚要发作。
楚寻忽然像一阵烟一样靠近了阎魔罗,不知道他暗中施了什么法,只见他抬手成功地将阎魔罗的眼神引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我爹他……”楚悠悠非常震惊。她虽然不懂功法,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玉玦则有些兴奋,他并畏惧楚寻的控人之术,他反而觉得自己押对了人。一个有本事,修为高到超乎人的想象的人,才是他推崇的对象。不管这个人以前做过什么不好的事,都像一阵风过去了。
“阎掌门,你有害悦儿之心吗?”楚寻问。
阎魔罗回答道:“没有!我怎么会花心思去害一个小角色呢?除非,在我施展功法的时候,这个小角色挡在了我的脚下,不小心被我踩死了。”
“去吧!早点休息,善待娴儿。”楚寻挥了挥,阎魔罗径自走了。
玉玦上前说道:“王爷,您刚才施展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摄魂咒?听说被种了此咒的人终身无法解脱。可是就是修炼太难了,想让别人中咒更难。所以,此功法一直存在于传说中,没想王爷您竟然修炼会了。”
楚寻微笑着说道:“呵呵,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任何功法都有优缺点。所谓,上乘功法也不一定就好,普通功法也不一定就不好,关键在于精通,精通才能出神入化,出神入化才能施展出意想不到的威力。”
玉玦抱拳道:“在下领教了。”
“不过,本王并不会什么摄魂咒。刚才,本王只不过是利用阎掌门气脉完全敞开,且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给他闻了点迷药而已,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娴儿是我疼爱的女儿之一,他却不那么珍视她。唉!这难道就是娴儿的命运?罢了,有些事情非心力可为,就由她去吧。阎掌门此番回去会睡一个沉稳的觉,今夜应该不会再生出纷扰来了。”楚寻说着,飞走了。
“王爷,我新得了一些消息要告诉您。”玉玦回头看了楚悠悠一眼,然后跟了过去。
楚悠悠站在原地没有动,刚才见阎魔罗被她爹控制了,她一时间心情舒畅,此时很想大笑两声。但是她又忍住了。
“还说我是小角色,哼哼,你终究还是不是我那位王爷爹的对手。楚娴心中的恶多半是这家伙挑唆出来的。自以为无敌的家伙,你也会这样?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毫无疑问,阎魔罗是个恶人。可是,这位王爷爹会是比阎魔罗还恶的恶人吗?”一时想不出头绪来,楚悠悠决定回房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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