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悠遇到了麻烦,她遇到了生命威胁。
事实证明,无论在何时何地,恶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都不是一件好事。
“你最大的作用是当众被烧死,既可以维护了天道,也可以收拢了人心,可是帝翼那个老家伙为什么不那么做呢?难道他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别的利用价值?”阎魔罗直勾勾地盯着楚悠悠看,他从不掩饰自己的轻佻模样。
“阎魔罗,你想干什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阎魔罗,楚悠悠本想往旁边的房子里退去——封庭弈和她那位王爷爹就在里面,可是她的双脚却像被粘在了地上一样。
“好!很好!我终于练成了束缚功法,而且层阶不算太低,效果不错。”阎魔罗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能输出灵气挟裹着空气化作无形的绳索绑缚住人的手脚,甚至堵住人的嘴巴。这样的一双手让他很满意。
束缚功法,是阎魔罗自创的功法,这样的功法听起来不算是最离奇的,但是他成功了。修炼的时候着实让他费了一番脑筋,所以现在成功了,他非常高兴。
“你,你想对我做了什么?”楚悠悠希望房子里的人能听见外面的动静,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坚持跟他们进去。
“哈哈!悦儿,不必害怕,本掌门没有一出来就把你抓起来,并把你带到城楼上绑起来当众烧了,就说明你要想活命还有机会。不要试图呼救了,你即便是大声呼喊,他们也听不见。因为我刚才给王爷住的这个地方的结界外又加了一层尘埃屏障。你仔细看,能看到一屏翻滚的尘埃。”
所谓的尘埃屏障看起来如同在房子周围拉上了一块巨大的、薄薄的、淡灰色的布。楚悠悠并不怀疑阎魔罗所说的,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应对。
“阎魔罗,你究竟想干什么?”楚悠悠又问。
“啧啧,看来我的眼界还不够,过去竟然没有看出来你是恶灵,还是一个长的不难看的恶灵。这就让我为难了,若是烧死你,必能赢得天下人的高呼,可是又有点舍不得呢。但是你毕竟不是我的人,你对我的最大作用就是去死。如果你要是……我也可以……”阎魔罗故意不把后半截话说的很清楚,他喜欢把玩“猎物”。
楚悠悠大声说道:“阎魔罗,你不怕死吗?你要是杀了我,你认为封庭弈和我爹还有天帝会放过你吗?”
“怕,当然怕,这世上没有人会不怕死。令尊也不例外,他给自己住的房子外设一层结界,就是为了防止自己一时疏忽——疏于察觉仇人靠近,被人暗算了就不好了。有了结界就好了,即便是他在熟睡中,一只鸟试图闯进结界中也能惊醒他。至于杀你嘛,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刚才的眼神中的深意?而且一开始我就说了,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因为我其实是一个并不是特别在意名声的人。不提升烈焰宗名声的也无所谓,反正我烈焰宗也即将变成这天下唯一的修行宗派。只要你配合,我可以不烧死你。至于你的威胁……我若是真的送你回到别的世界去,封庭弈那厮应该会替你报仇,可是他不是我的对手,我并不惧他。至于你那位‘爹’嘛,我想他是接受现实的。至于你提的那位天底下最大的废物帝翼,他都是最大的废物了,我怎么会怕他?”
楚悠悠冷笑道:“我爹也许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但他一定会在意我的死活。阎掌门的认知是不是出现了错误?有我在,我爹暂时可不必明确表示自己站在哪一边,见机行事,有多条路可以选择。再说了,你就能笃定如今公开跳出来的那位时缺大人的阴谋能够得逞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时缺失败了,天帝还是原来的天帝,你这位残忍杀害天女的人的下场会好吗?我想君上他一定不会让一个极其歹毒的人一直做一宗派之长。”
阎魔罗大笑道:“哈哈哈,天女?我想世人更愿意相信你是恶灵。”
“我是天女,反叛之徒才会称我为恶灵。”
“伶牙俐齿!不过,我阎魔罗从来不惧怕被别人报复,即便那个人是天帝又如何?他能奈我何?他的诏书在我的眼里如同废纸。不仅是他,将来谁做天帝都一样,我烈焰宗的弟子遍布天下,有数万众之多,不惧与任何势力、任何人为敌……呃,现在在说你呢,悦儿,你想拖延时间吗?”阎魔罗并不着急,他认为楚寻和封庭弈不会那么快就结束谈话了。
“好了,那就不必废话了,直接说,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楚悠悠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
“看来你并非蠢笨的不可救药,这样,我更舍不得杀你了。其实你可以做我的女人,你看娴儿,她就活的好好的嘛,没有外人敢要挟她欺负她。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本掌门愿意对你宽容一些。不过,你要替我做成一件事,这件事情也许只有你能帮我办到。”
“什么事?”楚悠悠发现自己的双脚可以动了,可她忽然发现阎魔罗的眼神在看……
“看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好看的?”楚悠悠本能地抽出了带在身上的短刀,对,就是薄云天送她的那把。
阎魔罗低声说道:“对!就是这件法器。明天,大显节开始之后,你要找机会把这把刀扎进你爹的身体里,若是下不去手,划伤他也可以。我相信,他对你是没有防备的。只要他流血了,他暂时就不是我的对手。”
“你想打败他?你不是和他是一伙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想打败他?”楚悠悠不解。
“楚寻他利用娴儿算计我,并且成功了,我最痛恨别人算计我。呵呵,偏偏……我也要暗算他,让他有机会变成我的傀儡。那就有意思了,互做傀儡的两个人相遇了,谁会最终控制了谁,那就要看谁的修为更高了。”阎魔罗阴笑着说道。
“你认为要挟我的性命,我就会听你的?就算我听你的,我也不一定能伤着我爹。长这么大,我还从没有拿凶器刺过别人。要不阎掌门你伸出胳膊来让我刺一刀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刺伤你?”楚悠悠挥舞着刀,故意表现的很幼稚。
敢跟阎魔罗提这样要求的女人并不多,不过阎魔罗并不生气。他笑嘻嘻地说道:“哈哈,顽皮!悦儿,我针对你的不仅仅是要挟,还有交易和实实在在的好处。”
“实实在在的好处?”楚悠悠才不相信阎魔罗会有一颗为他人着想的心。
“刚才,我把残狼身上的封咒解除了,他现在是自由身了,这是不是最大的诚意?还有,为了报复楚寻,我可以暂时放弃去实现梦想。只要你祝我一臂之力,我可以传下令去让我的人停止攻击诸沃野。这两件事情难道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你真的解了残狼身上的封咒?”楚悠悠还是不太相信。
“当然!这件事情对一般人来说很难,对我来说并不难。因为我和令尊大人相识这么久了,我知道他修炼的封咒功法到了什么层阶,也大概能猜到他使了几分灵力攻击了残狼的浑身穴位。所以我尝试着替残狼解除封咒,成功了。呵呵,只要令尊不操控残狼,他就意识不到残狼已经摆脱了他的控制。这件事情还是晚点被发现为好,否则,残狼大概就无法留在这儿了。不信的话,你现在可以去找残狼问问。”
“阎魔罗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会这么好心?”楚悠悠满脸狐疑地看着阎魔罗。
阎魔罗继续说道:“所以,悦儿你应该相信我一次。除非你最在意的人不是封庭弈,否则你应该帮他暂时守住他的灵焰宗。唉!真是便宜了封庭弈那厮了。”
“阎掌门,我比悦儿更适合做这件事。”残狼突然出现了。
数日没有碰面,楚悠悠觉得残狼浑身上下的气势像是换了一个人,准确来说他现在像个正常人了。
“很好!残狼,如果你做成了这件事,我方才和悦儿说的那些话依然有效。前提必须是成功了,否则你知道的,他一旦知道你已经不再是他的傀儡,他可能不会放过你的。”阎魔罗忽然一挥手撤下了前方的尘埃屏障。
阎魔罗的话可以全信吗?他的话要是能完全相信那就是见鬼了,残狼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是残狼现在需要报复一下楚寻。
这时,楚寻和封庭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楚寻设的结界一定程度上也阻碍了他对于结界外又属于这个宅子里所发生的事情的洞悉。这就是各种术法都有利有弊的现实。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楚寻对于阎魔罗和残狼的出现有些意外。他刚才太专注于针对封庭弈了,疏察了门口发生的事。
“许久不见悦公主了,刚好遇见,想必娴儿也想她这个姐姐了。”阎魔罗朝楚悠悠挤眉弄眼了一番,他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一定会惹得旁边的那个人不高兴。没错!他是故意的。
果然,封庭弈走到了楚悠悠的身边,把她挡在了身后,似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封庭弈,欢迎你来到楚宅,既然你来到了这儿,想必你是打算站在王爷这边了。好吧,看在悦儿的面子上,本掌门愿意暂时与你和睦相处。”阎魔罗笑嘻嘻地说着。他知道自己如果想要激怒封庭弈也就是几句话的事。
“阎魔罗,闭上你那张散发着恶臭的嘴!‘悦儿’也是你叫的?”封庭弈已经做好了和阎魔罗大打出手的准备。
“呃,封庭弈,每当本掌门有善意的时候,你总是那么不识抬举。这样的毛病可不好!怒不可遏没有用。若是从现在开始,你臣服在我的脚下,我或许会放弃占领诸沃野,让你的后方稳定。”阎魔罗今天并不想和封庭弈打架,他只想气气这个高傲的男人。但是嚣张气势还是要有的,他摆弄着自己的黑弓,又拉弓弦朝封庭弈弹出一道黑烟。
“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二位掌门不要一见面就吵架。”楚寻说话了。
“悦儿,残狼的性命现在在你的口中,你可要小心着说话。”阎魔罗出言警告道,他忌惮楚寻会突然试图操控自己,会令自己在众人面前威信扫地,他准备离开。
“等等,阎掌门,难道是你破解了本王设在残狼身上的封咒?”楚寻在看了残狼几眼之后,他确定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傀儡。
“拿残狼练练手,碰巧运气不错而已。”阎魔罗暗暗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件事被楚寻一眼就识破了。
“哦,是嘛,你为何要拿我的人练手?”楚寻问。
“不行了,不行了,忽然有点头晕了。都是自己人,你们千万不要笑话我。”阎魔罗突然原地踉跄地转圈圈,他假装自己已被楚寻控制了。
楚寻心想:“他是得了什么疾病吗?”
“哈哈,本掌门又好了。诸位!告辞了!”阎魔罗飞走了。
楚寻的心头尚在惊讶中,心想:“我刚才并没有操控他,他竟然如此失常……莫非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他故意嘲讽我的手段并不怎么样?无法真正奈何的了他?”
楚寻想了很多。因为他知道,阎魔罗这样的人的心中一旦有了反抗被操控的念头,那么他就会拼死抵制被控制,而且暗中一定会报复。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楚寻的摄魂咒尚在低阶层次。所以,他长期保持不动声色,是打算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地操控阎魔罗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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