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

    众人都被不利的消息吓了一跳,满脸愁容。

    有人忍不住提醒道:“这些该死的刁民,还有那棒子会也不是个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活该,最好全部打死,诸位,咱们可都在百货阁投了银子,要是没人上门,岂不是亏死?不行,必须商议个章程出来。”

    “没错,明经科一事暂缓商议,先说说百货阁怎么办?”

    “没人去采购,咱们的货卖给谁?”

    “棒子会事发,恐怕庄户人家的菜收购不上来,咱们模仿的那个超市又该如何,难不成空着?”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全是利益,情绪激动。

    一人忍不住提醒道:“诸位,案子不应该是刑部负责吗?”

    大家一怔,对啊——案子归刑部管,怎么交给汉王了?

    报告的人赶紧解释道:“具体情况在下也不清楚,不过,刚刚听到消息,圣上有旨,责令汉王追查长安城内大小帮会罪责,并严厉打击。”

    “什么?”

    众人脸色再变,想到什么,眼神焦急起来。

    有人拱手道:“诸位,在下家中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一步。”

    “某也忽然想到一些急事要办,先走一步。”

    “还有某!”

    一会儿工夫,偌大的雅间走了一大半,大家都不傻,自然明白这些人身上不干净,和帮会有牵扯,急着回去擦屁股。

    孔颖达忽然生出一股挫败感来,召集大家是为了商讨明经科一事,结果倒好,冒出个公审,人都走光了,那些帮会有科考重要?有圣人之学重要?

    简直不当人子!

    好不容易将心中怒火压下去,孔颖达忽然问道:“长安城内大小帮会无数,也不是一天两天,背后牵扯太广,朝廷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犯罪也只抓当事人,为何忽然全面严打?”

    进来报信之人赶紧解释道:“孔师,学生也不清楚,王公公拟的旨,亲自送到门下复核签章,学生才得以知晓,匆匆赶来禀告。”

    “汉王又想干什么?”

    孔颖达一脸茫然,目光微凝。

    ……

    卢国公府。

    程处默正邀请秦怀道在后院凉亭吃饭,圆石桌上摆放着一个火锅,木炭烧的很旺,旁边放着个木架,木架三层,上面摆放着一盘盘肉,程处默拍开一坛白酒封泥,一边笑道:“兄弟,学你在家中弄了个火锅,试试口味。”

    “调料太多,吃肉要原汁原味的好。”秦怀道看着一碟碟调料笑道。

    “家中老头子口味重,没办法。”程处默笑道,倒上三大碗白酒,给秦怀道和罗武一人面前放过去一碗,继续说道:“回来躺了几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既然上门,想必是有事,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秘密招募匠人,木匠、石匠、铁匠,只要有一技之长就行,秘密送去七屯。”

    “匠人看管很格,不好办,何况去路途遥远的且末,估计难办。”

    “不难办能找你?”

    秦怀道笑道,夹起一筷子肉放锅里烫熟,蘸酱咀嚼几口咽下,笑道:“居然是牛肉?这可不好弄。”

    “我爹说的,摔了腿,没法治,不能浪费。”程处默尴尬笑道。

    “哈哈哈。”

    秦怀道笑了,这个时代杀牛可是犯法,病死伤残宰杀都需要报备,有批文,当然,这些难不住好吃牛肉的程咬金,也不点破,脸色一正,叮嘱道:“专挑山东世族和江南士族下手,这些大家族都会养一帮匠人,用巨资砸,并答应他们带上全家人过去,免其后顾之忧,我已经安排人过去建造房屋,到时候给他们分房,一人一套院子,每个月俸禄是他们现在的翻三倍,技术高超的可以再加,你定就好,别怕花银子。”

    “有房,有高额俸禄,还能带上家人,条件优渥,问题不大,最大的难题是卖身契,各大家族虽然不尊重匠人,但都签有卖身契,是奴籍,奴籍不得乱跑。”

    “所以要你来办这事,你不会偷偷将人带走?到了汉州重造一个身份就好,就算将来朝廷捉拿逃奴,也不敢去汉州查?”秦怀道笑道。

    程处默胆大,心细,手黑,最喜欢干冒险、刺激之事,一点就透,会意的两眼冒光,嘿嘿笑了,端起酒说道:“懂了,包在我身上,谁敢阻拦,老子连他一并绑走,反正汉州缺人修路。”

    “哈哈哈,我看行。”秦怀道也笑了。

    “兄弟我来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好啊,喝酒也不等我。”尉迟宝琪走进来,也不客气,找了个空位就坐下,拿起酒坛满上一碗。

    “走一个,我不在的时候,秦家庄多亏你看着。”秦怀道举起酒碗。

    “自家兄弟,这么说就见外了,听说你要严打各大帮会,我正好没事做,能不能算我一个?”尉迟宝琪主动请缨。

    “严打之事你不用参加,帮着捞人。”秦怀道说着将捞匠人一事说明。

    尉迟宝琪根本不在乎做什么,只想跟着一起干,满口答应下来。

    这顿饭吃的兄弟尽欢。

    饭后,秦怀道等人喝得都有些飘,在护卫的搀扶下坐马车离开。

    程处默将人送出府,喝了碗解救汤匆匆来到后院书房。

    程咬金正在等候,一坛酒,一锅炖烂的牛肉还在冒热气,示意进来的程处默关门,坐下后问道:“谈得如何?”

    “秦兄弟让我和三弟一起拐匠人。”程处默将情况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老头子,你给分析分析,秦兄弟这是想干什么?”

    “积蓄力量,意图将来。”程咬金低声说道,眼中精光闪烁。

    外人都以为程咬金粗鲁,莽撞,有勇无谋,但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是表象,装出来的,当年在瓦岗寨程咬金就断定李二是个人物,所以将被俘的李二偷偷放走,并拉上秦琼一起投奔,莽夫能有识人之明?

    朝堂上,程咬金经常犯浑,装傻充愣,甚至胡搅蛮缠,但细品就会发现都是在帮李二,所以深得李二信任,执掌南衙司。

    历史上,诸多国公只有程咬金是不倒翁,就连老狐狸长孙无忌都很惨,而程咬金却善终,没点心机怎么可能办到?

    程处默心有所悟,沉思不语。

    片刻后,程咬金叮嘱道:“晋王和那小子尿不到一个壶里,圣上对咱们这些老人虽然优渥,不至于下死手,但继任者未必,程府需要两手准备,朝中有老夫在,问题不大,你兄弟三人跟着那小子好生办事,两边下注,圣上身体越来越差,心思越来越难猜,且行且看。”

    “明白了。”程处默郑重应道。

    “记住,拐匠人一事绝不能暴露,否则很麻烦,必要时……”程咬金做了个抹脖子动作,旋即摆摆手示意离开。

    “明白!”程处默起身离开。

    ……

    几乎同时,甘露殿内。

    李二也单独召见自己儿子李治,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你去替朕的武才人找汉王说情了?”

    声音带着几分冷意,感觉头顶绿油油一片。

    李治慌忙解释道:“父皇,武才人找上门求情,儿臣以为武才人是父皇的女人,地位虽比不得母后,但也是长辈,做晚辈的理当分忧。”

    “你还知道是晚辈啊?”李二怒不可遏,一脚将李治踹翻,呵斥道:“朕的女人有事,不找朕说情,却去找朕的儿子出面,传出去皇家脸面何存?”

    “我……”李治一时语塞。

    “我什么?给老子滚,一个月内不得出宫半步,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

    李治如蒙大赦,爬起来赶紧离开。

    李二气得这咬牙,不断提醒自己是亲生的,亲生的,不能杀。

    好一会儿,李二将怒气压下去,喝道:“传旨,将武才人送去感业寺,青灯为伴,终其一生不得踏出半步。”

    权势、江山面前,兄弟都能杀,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王德赶紧领旨,急匆匆而去。

    没多久,王德来到一处寝宫。

    武才人像是早有准备,孤身一人静坐,无悲无喜,听完旨意后没有抱怨,没有喊冤,没有求情,清泪滑落,一脸委屈地转身去收拾个人物品。

    背对着王德时,谁也没有发现其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就像……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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