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低着头,很好地收敛着自己的情绪。
她八岁进宫,早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知道身为一个宫女的本分。
只有在孟清韵面前,她才敢不那么拘束,可现在面对的是安王和安王妃,她不想给孟清韵和陆承瑾带来任何麻烦。
孟清韵想到了巧娘和楚连衡身上的噬心蛊。
分开一晚的风险很大,因为噬心蛊随时都可能发作。
而且她十分清楚宁白烟让巧娘留下来的目的。
“弟妹放心,我不会让巧娘干重活累活,就是让她守个夜,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你知道的,我和安王初到京城,不熟悉的人我们也不敢用,你的人我们就很放心。”
宁白烟十分诚恳地请求道。
陆承瑾淡淡地勾了勾唇角,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阿韵,安王妃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你就答应吧。”
孟清韵望着他深邃的眼睛,沉吟片刻道:“好吧。”
巧娘依旧默不作声,但是眼睛却红了一圈。
她本就是个宫女,主子可以随意差遣,她没有资格反抗。
宁白烟和陆引瑭对视,喜上眉梢。
“巧娘,你过来,有几句话我要嘱咐你。”
孟清韵将巧娘单独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给,吃下去。”
孟清韵将一颗散毒丸塞进了巧娘的口中,柔声叮嘱道,“吃了之后,一般的毒药就对你不起作用了。”
“王妃……”
“巧娘,我知道这样很委屈你,但是我和靖王现在需要你留下来,今晚宁白烟和陆引瑭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下来,明天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们。”
巧娘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王妃,您这是要我……”
“不错,今晚你就是我和靖王的细作,我们需要搞清楚,宁白烟和陆引瑭想从你口中知道我的什么秘密。”
巧娘少见王妃如此严肃认真,顿时有了一种光荣的使命感。
“嗯,奴婢一定会记住他们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她吞掉了药丸,又担忧地说:“那楚哥……”
“你在哪儿,他在哪儿,所以你很安全,陆引瑭那个老色鬼休想碰你一根手指头。”
孟清韵握住巧娘的手,“他要是敢对你动手动脚,就死定了。”
巧娘像是吃了定心丸,连眼神都变得坚定了几分。
与此同时,陆承瑾来到门外,看到了楚连衡。
他正伸着脖子往厅堂里看,一见陆承瑾出来,就忙上前问道:“巧娘呢,师妹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巧娘今晚出不来了。”
陆承瑾直截了当地说,“陆引瑭看上了巧娘,他那个贤惠大度的王妃,就想方设法将巧娘留下来了。”
楚连衡一听,活像是一只炸了毛的雄狮,举起拳头,低声怒喝道:“艹!我就知道那老色批不是个好东西!当年你怎么没把他也五马分尸了?”
他怒气冲冲地就要往正堂里闯。
敢对他的巧娘有非分之想?
“我进去废了他的命根子!”
陆承瑾朝他飞了一记眼刃,扣住他的肩膀道:“主子看上丫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和阿韵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丫鬟,和安王撕破脸皮吧?”
“他爱看上谁就看上谁,但是不能看上我的女人!”
楚连衡冷冷地推开陆承瑾,“你和师妹不好拒绝他,我可以理解,但是请你不要拦着我,我非要进去把巧娘抢回来不可!”
陆承瑾向来冷若冰霜的脸,竟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楚连衡,没想到你在关键时刻还真是可靠,巧娘没看错你。”
他一直都觉得楚连衡是个聒噪话多,脑子不正常,除了武功可圈可点之外,一无是处的男人。
他还经常不分场合地语出惊人,让他一度怀疑他小时候在药缸里泡傻了。
楚连衡怔了一下,幽邃的绿眸飞快闪过一丝警惕的情绪。
“你在试探我?”
“没错,试探你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你脑子才有问题!”
楚连衡虽然很怕陆承瑾,但是被人身攻击了,还不反击,那还是男人吗?
不过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陆承瑾森冷的眼神实在太骇人了,他被盯得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阿韵正在交代巧娘一些事情,今晚就委屈你睡屋顶,随时保护巧娘的安全吧。”
他不想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争论谁的脑子才有问题。
“明天一早,我们就会接巧娘回去。”
楚连衡紧绷的神经松了松。
他看了一眼平安殿的屋顶,皱眉道:“屋顶这么高,肯定超过一丈了,师妹说我和巧娘的距离不能超过一丈。”
陆承瑾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噬心蛊又不是你,不会随时随地发|情的!”
楚连衡:“……”
他恨,恨自己没长一张和陆承瑾一样损人的嘴!
孟清韵一出来,就看到两个大男人在互怼。
“宁白烟把巧娘带到寝殿去了。”
“你等着,今天的架没吵完,你先记着,等我想出一大堆损人的话,明天继续和你吵,我一定比今晚发挥得好!”
楚连衡像个记仇的小孩一样,磨了磨后槽牙。
他心中牵挂着巧娘,轻盈地飞上了屋顶,蝙蝠一样灵活地融入到了夜色中。
陆承瑾轻笑一声,拉着孟清韵走出了平安殿。
久久紧随其后,像个乖巧的小宝宝。
刚回到慈颐殿,还没躺下,赵简就从黑暗中现身了。
“公子,王妃,不好了,夜柳服毒自尽了!”
“快,去黑水牢!”
……
陆承瑾和孟清韵赶到的时候,夜柳已经气绝身亡了。
她服下了藏在指甲里的鹤顶红,吐血身亡。
从毒发到死亡,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奇怪,她都被关在黑水牢半个月了,怎么会突然自尽呢?”
孟清韵百思不得其解,“她被关进来的时候,我将她全身都检查了一遍,她身上的毒药都被我收走了,她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鹤顶红?”
陆承瑾在思考的时候,眼睛如两汪深水,深不可测。
他问赵简:“这几天,都是你负责看守她的?”
“是。”赵简点头应道。
“可有其他人见过夜柳?”
【作者题外话】:感觉这一章写得像谍中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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