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跟在王妃身边时间不短了,她早就形成了一套对公子和王妃“密语”的独家解读。

    如果二人说的话让她脸红心跳,那就一定是包含了少儿不宜的内容。

    尽管有时候她懵懵懂懂,但是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悄悄离开。

    否则会不小心看到更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就在她迈开步子,准备悄无声息地溜走时,却觉得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射来。

    “九婶,我……嗯……这几天可以让巧娘照顾我吗?”

    陆修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即便知道,父王的惨死和她脱不了干系,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内心对巧娘的悸动并没有消失。

    反而有种释怀的轻松。

    因为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喜欢她了。

    “不可以。”孟清韵十分干脆地拒绝道。

    “为什么……”陆修禹很失望地问道。

    孟清韵一本正经地警告道:“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她很了解楚连衡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谁要抢他媳妇,他分分钟跟人拼命。

    能手撕陆引瑭,照样能手撕陆修禹。

    陆修禹:“……”

    喜欢一个人会有生命危险吗?

    他的理解能力并不差,但是孟清韵的话让他十分费解。

    “我们家养了一只沙漠孤狼,虽然不到两岁,但是长得比马还大。”

    陆承瑾面不改色地撒谎道,“它同巧娘最为亲近,如果它看到巧娘身边有男人,就会变得狂躁不安,咬断人的胳膊腿儿都是常事,还有脑袋被咬掉的。”

    少年的脸失了血色,肩膀瑟缩了几下。

    他虽然没见过那只沙漠孤狼,但是它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战斗故事,他有所耳闻。

    武功卓绝的九皇叔都不是沙漠孤狼的对手,更别提他这个小弱鸡了。

    少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情敌居然会是一只狼。

    这让他既郁闷又害怕。

    巧娘感激地看了陆承瑾一眼,顺着他的话说到:“公子,王妃,奴婢先下去了,久久看不见我,又要发脾气了。”

    说完,就提起裙子,迈着小碎步跑开了。

    陆修禹望着她的背影,失魂落魄。

    孟清韵给他的膝盖换了药,安排了两个机灵的小厮照看他。

    走出屋子,孟清韵问陆承瑾:“师兄虽然住在西边小院,但是二人早晚有一天会撞见,到时候怎么办?”

    陆承瑾轻飘飘地说:“撞见了就各凭本事呗。”

    孟清韵气笑了:“各凭本事?师兄的身手和你不相上下,他捏死陆修禹,不是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能这么快放下对巧娘的恨,说明他是一个有清晰的判断力,能够明辨是非的人。”

    陆承瑾看到孟清韵气呼呼的样子,反而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髻,“我们不能一下子就让他放下所有的恨,按部就班吧,等他的心态调整好了,能平静接受陆引瑭的死,不再怀疑真相了,我们再把此楚连衡非彼楚连衡的事情告诉他。”

    孟清韵觉得有道理,附和着点了点头。

    眼看着,离万毒老祖给的期限越来越近,他们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规划好了五天后的行动。

    陆承瑾和沈千毅都是沙场宿将,他们准备在万玉峰布下天罗地网,将万毒教一网打尽。

    准备去万玉峰的前一天晚上,空间将刚刚制造好的夺魂丸交给了孟清韵。

    孟清韵看着那颗朱红色的药丸,心中有些忐忑。

    虽说陆修禹已经试过药,药效没有问题。

    可她就是放心不下。

    一想到陆承瑾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失去呼吸和心跳,如死人般躺在那里,她就觉得心口发堵。

    思量许久,她觉得,也许她并不是担心药效的问题,她是担心自己无法承受看到陆承瑾“尸体”的痛苦。

    尽管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死亡。

    陆承瑾推门进来,看到孟清韵凝视着烛火,心事重重的样子,又看到她手中的夺魂丸,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姐姐,看到我的‘尸体’,你可不要哭啊。”

    修长的手指捻起那颗药丸,放在了一边,陆承瑾将人拦腰抱起,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孟清韵乖顺地躺在他的怀里,安静得像一只小鹿。

    小鹿眨了眨清澈的眸子,“小九,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你担心看到的,是我曾经经历过的。”

    陆承瑾将人放在床榻上,手臂撑起在她的两侧,低头深深地凝望着她,“那种痛苦和绝望,刻骨铭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孟清韵心头微动,她想起了织锦。

    织锦跳下城墙,悲壮地死在了陆承瑾的面前。

    陆承瑾的噩梦里,时常出现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还一度患上心理疾病,不敢在黑暗中独处。

    “不是织锦,是你。”

    陆承瑾又一眼看透了孟清韵的想法,“织锦的死,我已经释怀了。”

    “因为我?”孟清韵困惑地眨了眨眼。

    “你不记得了吗?你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大出血,我怎么喊你都喊不醒,你的身体冰冷,那时候我真的怕极了,怕你就这么轻易地离开我。”

    陆承瑾说着,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鬓角,熟悉的温热让孟清韵身体放松,也想起了她大出血的经历。

    那一次,她的确在生死一线上,挣扎了好久。

    “还有,阿韵,你生忆锦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御医说你没了呼吸,我再一次被痛苦和绝望淹没。”

    听着陆承瑾的讲述,孟清韵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前世她是医者,见惯了生死,对自己两次命悬一线的经历,也没有特别深刻的记忆。

    就好像生了一场普通的病,病好了,她也淡忘了。

    没想到,陆承瑾还深刻地记得。

    正是这些生离死别,让陆承瑾对她越来越珍惜,甚至,成了一种偏执病态的占有欲。

    孟清韵动容,伸出手指,细细地描绘着他绝美的轮廓。

    “姐姐,你要记得,我是假死,我还会回来的。你不准哭。”

    陆承瑾将娇软的美人完全笼在了自己的怀里,薄唇贴上她的耳朵,低哑性感的声线缓缓流出。

    “你只能在我的床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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