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瑾对陆修禹的回答有些不满。
陆修禹急忙压下心中的好奇心,改口道:“九叔,恕我眼拙,才看出来九婶是个小仙女!”
孟清韵瞪了陆承瑾一眼,眼神中有些无奈,还带着一丝娇嗔。
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停止吹她的彩虹屁吗?
她的眼睛转而落在陆修禹好奇的目光上。
“禹儿,关于我偷偷下凡这件事,是个秘密,天帝不知道,你一定要为我保密。”
陆修禹谨慎而郑重地点了点头:“嗯!九婶,你放心,我谁都不告诉!”
孟清韵查看了陆修禹的伤口,当她看到那瘦削见骨的肩膀上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时候,心脏猛地一颤。
当时,她看得清清楚楚,在危急关头,陆修禹奋不顾身,抱着麟儿和忆锦跳出马车,用自己的身体当人肉垫,保护了麟儿和忆锦不受伤。
此前她一直觉得,陆修禹是个很会察言观色,颇有心计的孩子。
他会说好听的话,也会为了达到目的处心积虑,甚至不惜扮可怜。
在她的眼里,这样的人就是精明的利己主义者,聪明,狡黠,虚伪,也很自私。
但是经过这件事,让她对陆修禹的看法发生了改变。
他或许存在这样那样不太讨人喜欢的性格,但是撕去他多年小心翼翼的伪装后,其实他是一个单纯,善良,渴望家庭温暖,渴望得到认可和关爱的少年。
他缺爱,可他没有忘记如何去爱。
想到这里,孟清韵觉得,她和陆承瑾决定将陆修禹留下来培养,而不是冷漠地将人赶走,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嘶——”
擦药的时候,陆修禹疼得发出了哭腔,可是感受到陆承瑾目光的注视,他又硬生生将哭声咽了回去。
“哥哥,我给你呼呼,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麟儿大眼睛里泛起了泪意,主动将忆锦交给乳娘,爬上椅子,站在椅子上,对着陆修禹的伤口吹气。
他的奶腮一鼓一鼓的,像是一只生气的河豚,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陆修禹瞬间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哥哥,今天你保护了我和妹妹,我决定,以后你可以抱忆锦两下。”
陆修禹轻轻弯了弯唇角:“那我受的伤,可太值了。”
伤口包扎好之后,陆修禹刚要站起来,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就落在了他没受伤的肩膀上。
他吓得灵魂出窍,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恼了陆承瑾。
在椅子上如坐针毡,脑海中疯狂地酝酿着认错的话。
谁料,陆承瑾朝他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禹儿,本王没看错你。”
陆修禹心中的大石头轰然落地。
“九叔,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正说着,季言和赵简来报。
“回公子,王妃,万毒教偷偷潜入京城的途径查清楚了。”
陆承瑾的神色立刻变得冰冷阴鸷起来。
屋子里的气温瞬间降低了好几度,就连麟儿都不敢喘大气。
“这些渣滓,是怎么进入京城的,又是怎么盯上本王的女儿的?”
“公子,他们冒充商队,以外邦人的身份,通过了京城东门的守卫,进入京城的,一共一百三十余人,全部伏诛。”
“冒充商队?”
孟清韵纳罕,“外邦商人进入我大魏进行贸易,不都需要通关文牒吗?万毒教拿的,是哪个国家的通关文牒?”
西域一共十七国,其中面积最大的婆罗国,已经并入了大魏的版图,在大魏朝廷的管辖和治理之下,自然不可能为万毒教提供通关文牒。
余下十六国,除都庞国外,另外十五国已经与大魏签订了和平协议,达成同盟,孟清韵为十五国国君做手术,清除掉了体内的蛊毒。
这十五个国家摆脱了万毒教的控制,也不可能为万毒教提供通关文牒。
那么,只剩下了一个国家。
“都庞,王妃,他们拿的,是都庞国给的通关文牒。”季言答道。
都庞国的国君不过是个傀儡,是大将军摄辉杀死前任国君后扶持上位的,摄辉自封摄政王,把持朝政,四处引战。
不过摄辉已经被楚连衡杀死了,摄辉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野狼军团也全军覆没。
都庞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公然协助万毒教?
“都庞……”
陆承瑾黑沉沉的眸子危险地眯起,里面酝酿着一场狂风骤雨。
“万毒教的老巢,就在都庞境内,只怕都庞国君在摄辉死后,又沦为了万毒教的傀儡。”
“万毒教能把持的,也就只有都庞国了。”
孟清韵轻蔑地哼了一声。
“传本王的命令。”
陆承瑾对季言道,“立刻发兵十万,由车骑大将军傅元容为主帅,屯驻北燕关,本王要踏平万毒教!”
“是!”
命令下达之后,陆承瑾亲自写了一本奏折,递给了小皇帝。
发兵征战是朝廷大事,需要兵部,户部,枢密院,中书省等多个部门联合备战。
小皇帝接到奏折,立刻召集群臣,商讨策略。
群臣立于大殿之上,议论纷纷,其中不乏反对的声音。
“万毒教横行西域数十年,在西域的势力盘根错节,岂是一场战争就能连根拔起的?”
“听说靖王是因为小公主差点被万毒教抓走,大发雷霆,头脑一热才命令出征的。”
“不是已经化险为夷了吗?又何必大动干戈,劳民伤财呢?”
“靖王宠爱靖王妃和小公主,简直都没有底线了。”
但群臣只敢窃窃私语,谁都忌惮九皇叔的权威,这些不中听的话,他们不敢大声宣扬。
陆承瑾一袭黑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大殿。
他一手拿着边塞布放图,一手挽着孟清韵,目光深沉,眸中的亮光如火炬。
群臣看到孟清韵大大方方地跟着陆承瑾走上大殿,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女人怎么能上朝议事呢?”
“靖王不是不懂规矩的人,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听到这些议论,孟清韵微微蹙眉。
“你们这群老封建,老顽固,女人凭什么不能上朝?武则天听说过吗?人家还是女皇帝呢!”
空间不服气地骂了开来。
可惜她的骂声只有孟清韵能听到。
议论声如蚊子一般,一直萦绕在孟清韵的耳边,直到陆承瑾黑沉沉的眸子扫过朝堂。
他眸如琉璃,仿佛能照出每一个心虚大臣的内心所想。
大殿立刻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本王的女人,就可以上朝议事,谁有意见,大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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