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乏了,你们先下去吧。”秦九深深看了跪在地上的小环一眼,摆摆手让三人退下。

    想起小环的身世,她叹了口气。

    原主的愿望除了复仇外,还有一条就是保秦父秦母以及小环安然无恙。

    ——

    长脸宫女奔回玉景宫,将自己不久前的所见所闻一并吐露个干净。

    “亲眼所见?所言非虚?”听到消息的冯月茹放下手中茶杯,一脸激动的站起身。

    宫女又磕了个头:“奴婢不敢欺瞒娘娘。”

    料想这贱婢没有那个胆子欺骗于她,冯月茹眸光发亮,捏着帕子在殿内踱步。

    陛下可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宠爱的后妃,和其他男人暗度陈仓,他一定会怒火朝天。

    到那时,秦九这个贱人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秦九啊秦九,你终于有把柄落在本宫手里了!”她得意扬着眉梢。

    转念想到秦九手里还拿着一块免死金牌,她心中又妒又恨,一张姣好的脸都有些许狰狞。

    脑子一个激灵,她摇摇头,神色几番变化:“不行!就这么去找陛下,只会打草惊蛇。”

    说不定还会被陛下误认为这是她的争宠戏码。

    毕竟那个贱人现在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要是走错一步棋,不仅不能扳倒她,还会让陛下对自己失望。

    “除非——”冯月茹绞紧了手里的帕子,眼神骤然发冷,“捉奸在床!”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贴身大宫女绿萼低垂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大院里,要想活着足够长,就要懂得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就算无意中听到,也得装作不了解。

    长脸宫女趴在地上也不敢起身,直到听见冯月茹让她起来的话,她才连忙谢恩,恭敬的站在一边。

    冯月茹瞧着她有些迫切的脸色,对绿萼说:“将本宫最喜欢的紫云簪拿来。”

    等从绿萼手里接过簪子,她往长脸宫女发髻上一插,笑着问:“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叫春燕。”宫女欣喜的说。

    春燕原本是浣衣局的一名普通宫女,做的是最粗最累的活。

    听说玉景宫缺人,其他人知道娴妃脾气不好,都不大愿意来,只有她自告奋勇的过来。

    认为自己能在娴妃眼前争得一席之地。

    浣衣局的日子又苦又累,管理她们的嬷嬷整天甩着鞭子,一个不爽就挨个往她们身上抽。

    她不想整天在那里被打得皮开肉绽,过暗无天日的生活,所以明知道娴妃娘娘风评不好,她也上赶着过来。

    说不定能过上好日子呢,赌上一把又何妨。

    “春燕?”冯月茹用帕子掩着唇笑,“真是个好名字,日后好好跟着本宫,要是听话,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你。”

    “不然——”她拍了拍春燕的脸,抬手捏着紫云簪往春燕头皮上戳,“本宫让你和你的家人永无安宁之日!”

    剧烈的疼痛让春燕泪水涌出,她不敢大声尖叫,跪倒在地:“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一生一世只为娘娘着想,绝不敢背叛娘娘!”

    顾不上去管头皮上的刺痛,她急忙向冯月茹表着忠心。

    冯月茹嫌弃的擦擦手,将帕子扔在她脸上:“去吧,去盯着昭阳宫的一举一动。”

    这个贱婢有点儿野心,但还算机灵,趁手的用用也还算不错。

    绿萼低着头,眼里飞快闪过一抹讽刺和恨意,又在一瞬间恢复成死气沉沉的麻木。

    “愣在那里干什么?”冯月茹瞪她一眼,“还不快准备准备,本宫现在就要去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

    “是。”绿萼行礼时摸了摸右手臂。

    外人看不出来,她右臂上满是丑陋得令人作呕的烫伤疤痕。

    全都拜冯月茹所赐!

    冯月茹前往坤和宫,谁知却吃了个闭门羹。

    “没用的蠢货。”她折返回宫,冷声嗤笑。

    上次她就怂恿皇后李淑荣对付秦九,谁知李淑荣跟她打起太极,根本没有明确和她上一条船的意思。

    这次她又想将皇后拖下水,李淑荣仍表明了不与她狼狈为奸的态度,让她恨得咬牙切齿。

    坤和宫内,李淑荣捏着鼻子将奶娘递来的药喝下,苦涩呛人的中药流连在嗓子里,让她禁不住想要干呕。

    “我的娘娘诶,这可不兴吐啊,要是觉得难受,快吃颗蜜饯压压味儿。”

    嬷嬷轻拍着她的背,端过桌上的盘子递到她眼前。

    接连吃了两颗蜜饯,那恶心的味道才稍稍有所缓解。

    李淑荣眼里还含着泪:“奶娘,这药真的管用吗?”她摸了摸自己小腹,眼中有期待,也有怀疑。

    嬷嬷拍拍她的肩:“娘娘放心,老爷费尽心思从神医那得来的方子,必然是有用的。”

    只叹陛下专政,纵然老爷身居高位,也不能再派人来帮帮自己的女儿。

    更不敢插手后宫之事。

    “可陛下这一个月都不曾来坤和宫见我。”李淑荣只感觉到一阵悲哀,纵然那方子有用,她一个人又怎么生得出孩子?

    身为六宫之主,她从来不敢奢求陛下完整的爱,可雨露均沾的规则被打破,而今陛下独宠一人。

    她恨着秦九霸占了陛下全部的爱,又惶恐秦九抢了她的凤位,更多的却是说不出口的羡慕。

    试问这后宫佳丽三千,谁不希望自己成为陛下心中的特例?

    奶娘还在说着安慰的话,她却已经听腻了,蓦地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

    冯月茹抱着什么心思她清楚的很,只是根据这些时日她的观察,陛下对秦妃可不是一般的宠爱。

    要是她上赶着找不快,那才是没脑子的蠢材。

    依着冯月茹的性子,她肯定不会愿意看到秦妃得意,作为皇后,李淑荣觉得自己现在最好按兵不动。

    看冯月茹和秦九斗,她也正好能瞧瞧秦九的手段。

    秦九布置好了网,就等着冯月茹来找死,原主受的罪,她会一样一样从冯月茹身上讨回来。

    江楚浔仍然每天会在昭阳宫待足一个时辰,秦九与他也没有什么越线举动,只淡淡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流淌。

    各自怀的却是利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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