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怜爱的抚摸秦九的黑发,柔声询问:“他如何欺负你的?”

    这时候的他,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辈。

    秦九抬腿爬到他身上,从未被人如此接近过的男人,身体紧绷了一下,覆盖在她后背的手微微一顿。

    但他没有阻止她的行动。

    双手抱着男人脖子,秦九眼里依旧是不含任何心机的清澈,她跪坐在神的腿上,靠近他耳侧。

    “像这样。”她说着,模仿起路西菲尔的动作。

    娇唇微张含住神的耳垂,笨拙的探出小舌舔舐。

    牙齿咬住男人耳肉,又没舍得下重口。

    就在耳珠被她张嘴含住的刹那,神的表情僵硬凝滞。

    而神殿上云团中形成的小旋风,则充分表现了他此刻心中的不平静。

    “阿九。”他声音里染上薄怒。

    秦九水眸迷蒙的望着他,回应道:“父神生气了吗?”

    少女眼里有些许不安,精致若美玉无瑕的面容上,也多了几分慌乱。

    “父神不要讨厌阿九。”她吸了吸鼻子,双手圈着男人的脖颈不肯撒手。

    她眼底除了清澈见底的纯净,还有一缕迷茫,她不明白,为何父神会突然生气。

    神收起了语气里泄露的锐利:“吾未曾生气。”

    有了他的肯定回答,秦九面上立刻阴雨转晴,笑靥如花:“阿九喜欢父神,想跟父神永远在一起。”

    她声音里除了对他的依赖,听不出其他什么情绪,包括她那双好看的眼眸里,也不曾含有孺慕以外的其他情绪。

    刚从圣池诞生的她,尚且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用语言表现自己的喜好,不会有一点点隐藏和防备。

    男人显然也知道这点,所以身上那陡然而生的抗拒也慢慢松懈下来。

    “父神眼睛受伤了吗?为什么要蒙着眼睛?”秦九突然伸手摸了摸覆盖着他双眼的白布。

    她露出单纯的好奇神色,面上还掺杂着一丝担忧。

    神怔了怔:“你能看见吾的脸?”

    他面目总有云雾覆盖,便是跟在自己身边许久的七大天使长,都无一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遮挡住他容貌的云雾,是神力,也是法则。

    但是,这个被他一手创造出来的棋子,却似乎拥有一双能够勘破任何虚妄的眼眸。

    是因为他在创造她时融入了自己一滴神血的缘故吗?

    他不禁猜测。

    秦九则疑惑的眨了眨眼,她点头:“阿九一直能看见父神的容颜。”

    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沉吟片刻,抬起手顺了顺她的长发:“你该回去了。”

    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她面前。

    秦九失落喃喃:“可是父神还没回答阿九的问题呢。”

    她重新打起精神,小跑着离开神殿,当她回到自己住处时,就见到了等候已久的米迦勒的身影。

    而从神殿离开的她,因为回去得太过匆忙,以至于并没有看到她前脚刚走,路西菲尔那个男人后脚就踏进了殿内。

    “吾主。”路西菲尔目光虔诚的看向空荡荡的神座,并没有因为没得到神的亲自接待而露出丝毫不满。

    在十大至高天里,神代表着绝对权威。

    王座上并无人影出现,神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何事?”

    路西菲尔保持着行礼姿势,脑海中想起某个小东西被自己逗弄得无措的模样,他唇边一缕笑意浮现。

    “圣女天赋过人,米迦勒忙于公务一人不足以引导,我自荐成为殿下在天国的引路者。”

    他单膝跪地,右手握拳贴在左胸口,俯身低头,毕恭毕敬。

    被称作傲慢化身的路西菲尔,这世间能让他低头的,也只有创造他的神。

    而后来,将会多出一个人。

    半晌无人回应,他也没有起身,在无聊的生命长河中,总算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日子变得有趣的人,他可不会轻易放弃成为她导师的机会。

    毕竟,成为了小东西的导师,他们也就有了更多光明正大相处的时间。

    正好他也可以借此跟米迦勒一较高下,只要有和米迦勒争锋的机会,他就一把抓住不会轻易放弃。

    但他现在更想看到的是,小东西知道他将成为她导师时,那错愕的神情。

    一定很有趣。

    “允。”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等待半晌后响起,似山谷里的回音般空灵。

    路西菲尔喜上眉梢:“遵吾主令。”

    就这样,秦九有了两位天国副君作为自己的导师。

    处理完管辖区事务的米迦勒,已经从第七重天回到第十至高天,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圣女宫。

    看见他时,秦九眼中荡漾着喜悦的光芒:“老师!”

    看着欢快的像只小兔子般,朝自己奔来的少女,米迦勒笑意盈盈。

    “殿下。”他伸手扶住因降落速度过快,而刹车不及的秦九。

    小姑娘柔软的身体撞入他怀中,鼻子磕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

    秦九捂着被撞得通红的鼻子,眼角泛着两滴水润泪花:“好痛。”

    他勾唇浅笑:“殿下不用着急。”

    “看见老师,我太高兴了。”秦九落地后便收起了羽翼。

    除了对父神的天生孺慕外,她对米迦勒的态度也明显与其他天使不同。

    她诞生时,曾有天使对她的黑发黑眸产生畏惧,是他站出来温柔的解释,这让秦九对他自然多了不少好感。

    原主在消失前,心里亦是有着对这位老师的愧疚,愧疚自己为爱堕落,而辜负了老师的信任与教诲。

    米迦勒手里捧着一本书,腰间的十字圣剑被他收起。

    现在的他不是赫赫有名的战斗天使,而更像一位儒雅的贤者,这让他浑身的气息更加柔和,让人感到亲切又舒服。

    “殿下去寻神主了?”他注意到秦九正是从神殿的方向回来。

    秦九点头:“我去找父神做主,教训总爱欺负我和胖胖他们的路西菲尔了。”

    她双手背在身后,面上是灿烂的笑容,丝毫不觉得自己打小报告一事有什么问题。

    “他太坏了。”小姑娘鼓着腮帮子,眉头轻瞥,像是想起路西菲尔做的恶劣事,愤愤捏着拳头。

    这副坦率又可爱的模样,让米迦勒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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