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宛晴回家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崔氏哭天抹地的,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又哭又骂。二哥黑着脸,一眼不发。
大嫂带着敏儿做晚饭呢。二嫂跟两个熊孩子在屋里也不安生,小的哭大的叫。
大哥满脸难色,乍着两只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见她进门,一脸获救了的表情。
“你可算回来了!”杜建业很是激动的说道。
“怎么啦?”杜宛晴上去扶崔氏。崔氏也哭了好一阵了,也有些累了。大儿子傻,不懂的扶她。二儿子生她的气,不肯扶她。儿媳妇带着孩子跑了,不来扶她。唯有杜大嫂想来扶她,被她一把推出去,差点摔跤。
这哭也是件力气活,她也很累了,可惜没人劝她,这羞刀难入鞘啊!
晴晴回来了,也把她救了。
“出了什么事,搞成这样子?”杜宛晴不禁皱眉,“外面人挤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跟赶集似的!”
“这些灰鬼们,就知道看笑话!老娘这就跟他们拼了!”崔氏大怒,跑出去就抓起扫院子的大扫帚挥舞起来。
“滚滚滚,看你娘的”崔氏大骂道。
外面的人一哄而散,也不知道是谁,鞋都跑丢了。
“一群王八蛋!”崔氏狠狠骂道。
大嫂已经做好了晚饭,过来低声说道:“娘,饭好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崔氏没好气的道:“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有点事情都指不上你们!”
杜大嫂垂下眼皮,也不接言。
杜宛晴问道:“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崔氏叹了口气,“你二哥衙门的差事,黄了!”
杜宛晴秒懂。“是那郝县尉搞的鬼吧!”她冷声道。
“就是他!”崔氏恨得咬牙切齿的。就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官发财?可见老天爷是真的没眼啊!好人受苦受累,坏人耀武扬威。
“想不到这人心胸如此狭窄!”杜宛晴不屑地道:“看他这样,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那又怎么样?”杜建德气呼呼的道:“就算是这样了,拿捏咱们,还不是一捏一个准啊!”
“唉!”崔氏长叹一声,“所以说,做人要当官啊!当初我跟你爹,拼了命的要供你们几个读书!老大太老实,夫子说资质差,学也没用,也就认了几个字。”
“你呢,倒是聪明。可惜坐不住,最后还不是给先生撵回来了!”
杜建德脸上一热,不敢抬头看人。
“老三倒好,学了三四年,差不多要考童生了。跑了!要去当兵,说当兵也能光宗耀祖。”崔氏一提这茬,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四爱生意,不爱读书,也不是那材料。就是老五,耐得住性子,又勤奋,多少还有点样子!”
“我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就想着你们哥几个,能出人头地,不像你爹跟我一样,就会出死力赚钱。”
“如今看来,这人啊,强不过命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叹息一声,径直回屋去了。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杜宛晴道:“不管咋地,这饭还是要吃的。对了,怎么爹还没回来?都这个点了。”
是啊!这天都擦黑了,怎么还不见杜老爹回来。
杜宛晴喊了一声杜建业,“大哥,你跟我去看看去。怎么这个点了还不见人?”
“好!”杜建业点点头。两人走了出来,却见墨诩也站在屋前,直直看了过来。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他对着杜宛晴说道。
杜宛晴叹了口气,“不用,有我大哥呢!又不怕!”
“一起吧!这人不齐,也不好开饭不是!”墨诩走了过来。
三人一起出了门,向着县城走去。
“你是不是担心杜老爹会出事?”墨诩看杜宛晴心事重重,低声问道。
杜宛晴点点头。有时候人有多么没有下限,你不经历根本不知道。
杜建业急道:“那咱们快去吧!”
到了杜家肉铺前,三人的心不禁一沉。只见门关着,上面还贴了封条。
杜建业急了,上去就拍门,“爹,爹!”
旁边的商铺里的老板闻声说道:“你们是老杜家里人吧?那就去县衙吧!下午来了一伙人,跟老杜干了一架,打的都见血了。后来就被县衙的人,给一起抓进去了。”
“啊!”杜建业顿时懵了。他颤声说道:“这,这可怎么办啊!爹呀!”他往地上一蹲,抱着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杜宛晴跟墨诩互看一眼。两人居然异口同声的喊出一句话。
墨诩看了看杜宛晴,示意她先讲。杜宛晴便道:“大哥,你这就回去,跟二哥和娘把事情说一下。就是打架,不是什么要命的事,你让他们别着急。”
“让二哥来。他好歹在县衙干了几年,人头熟,就算求不了情,也可以打听打听消息。”
“跟娘说,带点银子铜钱来,打点一下。要是交钱能赎人,就把人先弄出来。不行也得让他们在里面过的稍微舒服一些。”
“现在,你回去报信。我跟周小哥去县衙看看,看现在什么情况了!”杜宛晴沉声说道。
“嗯!”杜建业抹抹眼泪,起身就往家里跑。
“那麻烦你跟我跑一趟了!”杜宛晴叹息一声。
墨诩看着她,“没事!要不要我帮忙?”
杜宛晴摇了摇头。“你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也帮不了什么忙!有这个心,我已经很感激了!”
墨诩心里暗叹一声。这要是往日,这点事情根本就不会到他眼皮底下来。
两人便往县衙赶,路过安氏医馆,墨诩停下脚步。“这安医师跟我倒还熟悉。他在城里开医馆,人头熟悉些。要不跟他说说,看有没有办法?”
“可以吗?麻烦人家不好吧!”杜宛晴有点犹豫。
“嗐,先不管有没有用?起码别错过,或许有用呢!”墨诩说罢,就上去敲门。
刚敲了两下,就听见里面有人不耐烦地道:“谁呀?”
墨诩沉声道:“是我!”
安钧泽忽地一惊,赶忙打开门。“原来是周公子,可是有急事吗?”
“进去说话!”墨诩抬腿进门。回头看着杜宛晴,“进来啊!”
“哦,来了!”杜宛晴虽然觉得意义不大,但还是跟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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