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说完撒开手,转头要走开。
不想手突然被拽住,一股力气带她转了半个圈,腰骤然就被人抱得紧紧的……
“你!”这下换花素律楞住,她身子僵了僵:“松手!别……刚才你不还让朕走吗?快撒手!”
武利盈双臂又收了收,脸埋她胸前,好像赌气似的闷闷地说:“不松。就不松。”
“你……”花素律僵着身体,低斥了声。
武利盈的脸,紧紧贴在她胸口靠下的位置。
夏季衣衫轻薄,花素律能感觉到武利盈的脸侧、手臂的温度。甚至能感觉到武利盈说话时嘴唇动作的变化,以及喉头发出声音时的震动……
“松手。”花素律觉得背上胸腔里一阵阵的发热,声音也不禁软了些,抓住武利盈的胳膊象征性扯了几下。
武利盈叛逆似的,花素律每拽一下,他都会抱得更紧些。
“你很久都没见我……”武利盈埋在她胸前闷声低喃:“我以为,你还因为那时的事生气。”
“朕哪儿有那么小气……”花素律知道他说的是狩猎时的事。
那一阵的亲密虽然短暂又单纯,尽管那之后是淡淡现实的苦涩,但花素律每每想起都觉得分外甜蜜……
“你知不知道?我在那个发潮的破屋子里,天天想的都是……”武利盈说到关键处将话憋了回去,好像是想维护自己的面子。
但他这句,不说,比说了还要厉害。
花素律听得面红心跳。一瞬时方才的气也谈不上了。垂着眼看武利盈的头顶,拼命克制要上扬的嘴角,和想要回抱住的双手……
“想什么?”花素律使坏般地追问。
武利盈闷闷地哼了一声没答她,转道:“我不是傻的,想想也能品味出几分。此回事,没使你和大哥为难,已是万幸……至于旁的,你不必说,我也不问。”
武利盈的直球与信任,让花素律觉得分外舒心。
他平日总是大大咧咧,好像没头没脑一般。实则观察敏锐和细心之处,有时都让花素律自愧不如。
“嗯。”花素律轻声应了下:“朕知道了。能松手了吧?”
武利盈贴在她胸口缓缓摇了摇头,动作慢的,像是小狗在磨蹭一般
如此过分亲密的动作,让花素律觉得有几分羞臊。
她能感觉到武利盈的心跳,也能感觉到自己砰砰如鼓的心跳……
“我还没说不生气呢!”武利盈闷声道:“你不说不问,就让人把我逮了,我什么心情你能明白吗?”
“切!”花素律抬手扯出他耳朵,不轻不重地拽着来回晃悠:“你这个混账,肯定没少骂朕!说到底不还怪你自己?你不和赵公子吵那几句嘴,也不至于让人钻了空子!”
武利盈耳朵被她抓住,被迫抬起头。下巴支在她胸口中间,憋嘴皱眉看她,眼里幽幽的。
胳膊还在紧紧地搂着她,好像怎么的都不肯撒手……
“那孙子就是一小人!说的那些话,没抽他都是我不想给你惹事!你现在怪我?”武利盈语气分外幽怨。
花素律玩耍似的拽着武利盈两只耳朵,轻轻来回晃:“他说什么了?”
武利盈由着她玩,挑下眉:“我都和国掌印说了,他没讲给你听?”
花素律摇摇头。
武利盈看着花素律,像是想告诉她,但犹豫一下,道:“不说也好。那些话我这个混子听着都觉得下作……丫死了纯活该!纯属现世报!”
花素律直觉赵旭与武利盈说的话应该和她有关,而且应该是不那么中听的话。
不说是污言秽语,也该差不多。不然武利盈也不会用,“下作”这个词。
花素律不那么在意。
她这个女皇帝,背后被人编排的内容绝对只多不少。赵旭这厮不论说什么,对她而言也不过是泱泱大海中的一滴水罢了。
武利盈咔吧着眼看花素律的脸,默了一阵,喃喃着问:“你真担心我来着?”
花素律倔强地翻个白眼,死不承认。
但这种表现方式,就和武利盈之前的欲言又止一样。还不如说点什么,遮掩效果来得更切实呢!
武利盈那点强装出来的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即露出小虎牙,抱着花素律傻乎乎地乐。
花素律强压着想要一同上扬的嘴角,心脏跳得愈发厉害,像害了心脏病般……
武利盈察觉到,抿着嘴,嬉笑着低声问她:“你今天心怎么跳得这么快?都快蹦我怀里了……”
听武利盈这般使坏的言论,花素律心里一阵害羞。
她压着情绪咬下唇,想违心地推开武利盈,结果一下又被武利盈扥回去。
不止如此!
这混小子不知怎么学的坏,将她再度搂紧的同时,在她胸口未被衣衫遮盖的皮肤用力亲了一口!
还生怕花素律不知道似的,硬是嘬出点响!
弄得花素律身上发麻,脑子里嗡的一下,仿若炸开一朵巨大的烟花,轰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你干什么!”花素律突然像只炸毛的猫,两颊飞霞地叫。
武利盈却笑了。
他笑得格外开怀,跳起身来将花素律抱个满怀,让花素律双脚离地。
花素律慌了下,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这让武利盈更开心!
他笑着抱紧花素律在屋子转圈,喉咙里发出阵阵畅快的笑声。
花素律压抑了数日的心也变得开怀,但她终究不比武利盈能够放纵。
只能抱紧他,将呼吸留在他脖颈上……
有人畅快,有人失意。
周言莫坐在轮椅上,几乎要将轮椅扶手捏碎。
“废物,都是废物……”他咬牙切齿地低喃咒骂。
问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安芒外出办差去了,此刻只他主仆二人在屋里。
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很好,给武利盈、赵旭都下了合适剂量迷药,好让人能抓到现场。
谁能想到,事情进展到半截,俩人会吵起来?
武利盈一赌气,竟自己翻窗翻墙跑出去了!
若不是没被人发现,若不是赵旭顾着面子,装作武利盈没离开……只怕想陷害武利盈都很难。
更别提什么抓现行了……
但周言莫不会听她这些解释,这些意外在周言莫看来都是借口,她多说一句,可能都是死。
“皇上,到那厮处去了?”周言莫阴戾地问。
“是。”问心声音颤抖着,极小声的、试探着回答。
周言莫愤恨至极,牙齿咬得咯吱响,额头上青筋暴露。
“公子。”问心咬下牙,小心翼翼地说:“奴婢想过了,武公子兄长在朝中地位极高,此回事就算落实,只怕皇上顾虑大将军,也是不会处理的。”
“你什么意思?”周言莫从喉头挤出几个字,双目如厉鬼般凝视问心。
“奴婢是指,咱们要真想让武公子死,这种小打小闹是不够的。想要他死,必须是一件,天理不容,谁都无法为他开脱的事才行。比如,毒害皇上……”
“不可!”周言莫厉声喝止。
回过神来,周言莫粗喘着气克制住声音:“你在试探我?”
问心意识到周言莫误会了,立刻连连磕头:“不!不,公子!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想不到别的,可以让皇上一定处死武公子的办法!公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真的!”
她辩解的极其焦急,生怕说慢一刻自己就没命了……
周言莫还想再说什么,外头忽朦胧的、远远的传来一阵安芒那令人厌恶的尖锐笑声。
周言莫冷眸扫过问心,低声喝道:“站起来!”
问心急忙爬起,深深低着头不敢出声。
周言莫压下心头满盛的火,转动轮椅:“管好你的嘴!这件事,之后再说。”
“是。是。”问心卑顺地连连去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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