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苓染起身走了两步，运行体内灵力感知片刻，她惊喜地睁眼。
她身体的灵力等级不单单增长到到与魂魄相同的等级，整体还涨了不少。现在她魂魄与身体完全契合，灵力等级升到七段二星。
太魔幻了……
伏苓染挥手从空间内拿出三张椅子摆在桌边，邀鸿蒙老祖落座。
她不由得好奇地问：“鸿蒙老祖，您知道日月城神木的来历吗？”
“是山爷爷。”鸿蒙老祖纠正道。
伏苓染摸摸鼻子，“山爷爷。”
“诶，”鸿蒙老祖爽快应声，“神木来历老夫确实知道，但天机不可泄露。既然它与你相合，你坦然接受便可，不必有负担，说不定你们本来就有些渊源呢？”
最后一句耐人寻味啊……
鸿蒙老祖继续道：“孩子，城里的恶灵贪婪神木力量，被神木吸引过来，幻化出人的模样只是他们的伪装，离开日月城之前送那些恶灵往生吧。你与神木融合，即便他们现在不能怎么样，一旦离开这里也会对你不利的。”
“能变成恶灵除了穷凶极恶或者充满怨气，不还得魂力强大吗？他们受神木影响应该更强大才对，为何城里的恶灵看起来这么弱？”
“因为他们受日月城的压制，日月城因一个特殊使命而存在，你在这里见到的所有怪异现象都是为了保护这里，也为了不让觊觎神木的恶灵逃出去。待使命完成日月城就不复存在，约束恶灵的力量就会消失。”
说到这，鸿蒙老祖如释重负般笑了笑。
她看不懂这笑意味着什么，心底有很多疑惑和猜测，但她有顾忌，鸿蒙老祖也不想多说，这个话题没再继续。
什锦殇一直静静听着，他收起桌子上的笔墨，徒留他写过的那张宣纸，宣纸上画的图和标注的字占一大片。
“师父千里迢迢来这一趟所为何事，可有弟子能帮得上忙的？”什锦殇拎起宣纸将宣纸一角放在明黄的烛火之上。
他很有兴致地看着烛火持续亮着，看着宣纸与火焰相触却毫无变化，
鸿蒙老祖的目光总算从伏苓染身上移开，落到什锦殇身上，再顺着什锦殇视线看向桌上的烛火。
“老夫带弟子来阳城办事，意外来到这里。不用你小子帮忙，不过说起来也赶巧了，我这趟原本就要顺道去找你，现在遇上倒是省事了。”
鸿蒙老祖拿出一个小锦盒，将之推到什锦殇面前。
“这个给你。”
在什锦殇要接过锦盒之前，鸿蒙老祖变卦了。他面露纠结，很顺手地转个向将锦盒推到伏苓染面前。
“嗯？”伏苓染疑惑。
“里面的东西是给你的，不过如今这段时间什锦殇这小子需要借来用用。我想着反正你们是一起的，这小子需要用来找你就好，东西还是交给你。”
鸿蒙老祖双眼晶亮地看着她，“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伏苓染将锦盒推回去，“我不能收。”
“为什么，这本来就是给你的。”鸿蒙老祖又将锦盒推回她跟前。
“什锦殇不是需要吗，您给我？”
她是搞不懂鸿蒙老祖了，什锦殇才是他徒弟，更何况什锦殇还需要这样东西，鸿蒙老祖给她做什么。
“提这小子做什么，他需要是他的事，咱偶尔借他用用就不错了。”鸿蒙老祖瞪什锦殇一眼，“你，说句话！”
什锦殇也不在意鸿蒙老祖的态度，笑着应承：“师父说的是。”
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也没意思，伏苓染稀里糊涂收下了。
她打开锦盒，里面装着的是一条小巧精致的璎珞。
制作者考虑到精致与轻巧两个特点，银色的链条加上些许树叶、花瓣形状的装饰，璎珞中间吊着一颗水蓝色的珠子做装饰。
是她一眼就会喜欢的款式，竟真像特地为她准备的一样。
“可喜欢？”
“嗯。”
听到伏苓染喜欢，鸿蒙老祖顿时松一口气，欣慰笑道：“喜欢就好。”
“徒儿，你晚些时候可以将你的一滴血滴在璎珞的那颗水蓝色珠子上。之后你靠近璎珞就能查看到心绪浮动的情况，水满时则说明你的劫过去了。”
鸿蒙老祖似乎挺赶时间，匆匆交代几句就站起身，“好了，老夫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顿，唤了什锦殇一声。
“弟子在。”什锦殇应承。
“劫渡不过去别回来。”
什锦殇看着鸿蒙老祖的背影温和笑笑，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决。
鸿蒙老祖撂下这句话匆匆走了，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鸿蒙老祖脚步一刻不敢停，走到日月城城门外才停下，他深深看了伏苓染和什锦殇所在的方向一眼。
唉。
鸿蒙老祖重重地叹口气，抬手抹抹又有些泛红的眼睛小声嘀咕：“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日月城的天空一片漆黑，城外借着城墙上透出来的些许灯光能隐隐约约看清些。
鸿蒙老祖立在城外，身影孤寂。
察觉到有弟子靠近，他背过身站在原地等着。
圣天门弟子行礼汇报：“师祖，索命阁的人要从城北离开。”
“他们没有硬闯？”
“是的。”
“带队的人是谁？”
“是索命阁的阁主。”
鸿蒙老祖静默半晌，挥手交代下去：“让他们离开，晚些时候带两个人去把索命阁在阳城开的那间武器铺搅和了。”
敢觊觎神木，如果还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实在是憋屈。
“等等，那个日月城城主呢？”
刚走两步的圣天门弟子折回来，“找到了，门内弟子看管着。”
“带老夫去见她。”
“是。”
日月城城内，伏苓染和什锦殇所在的那间屋子。起身送走鸿蒙老祖之后，她和什锦殇站在桌前都没有说话。
什锦殇想什么她不知道，她从清醒过来一直到现在，都对她已经确确实实升到七段二星一事有些恍惚。
她知道她的灵魂等级本身很高，要恢复灵力等级比旁人修炼升上去的快得多，不过她没想过快能快到这个程度。
现在的她，面对索命阁大长老他们是不是可以适当反击了？灵力这么快窜上来会不会有副作用？
伏苓染闭眼细细感受一番。
身体一点事都没有？神木呢，和她融合之后怎么找不到任何踪影？
“怎么，傻了？”什锦殇歪着头看她。
她如实道：“有点不可思议。”
“那你尽快适应适应，往后可就靠郡主罩着我了。”什锦殇揶揄道。
伏苓染耸耸肩，“罩不了，我们要对付的是索命阁大长老一派系，夜莲刹不知道会不会插手，但单是大长老那边就有不少人，我们还是只有避开的份。”
她可没忘位面压制的存在，如果在下界展露出来的灵力等级超过三段，下界的法则就会强制将她送到上界，也就是片大陆许多人看到的所谓的“飞升”。
这种法则存在的意义是保护下界大陆，不让高阶修炼强者有机会破坏下界大陆。
她等级再高，在星澜大陆最多也只能发挥到二段九星实力。索命阁有上界来到外援，实力能发挥到二段九星的大有人在。
“靠人不如靠己，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你灵力摇摆不定的情况吧。”她将打开的锦盒推到什锦殇面前。
什锦殇按照鸿蒙老祖的交代，滴了一滴血在璎珞的水蓝色珠子上。
同时，伏苓染和什锦殇都在精神识海内“看”到一个空杯，空杯竖直立在一片无垠的平静湖面上。
空杯约有一掌长，杯底直径三四厘米左右，瞧模样像个模样规整的圆柱形玻璃杯。与广阔的镜湖相比，杯子渺小如沙粒。
按鸿蒙老祖的说法，这对应的应该是……什锦殇的心湖了？
说是空杯也不正确，因为杯子的底部有半指甲盖高的水。只不过这点水离鸿蒙老祖说的水柱差远了，连水柱都算不上，要等水柱将空杯注满得等到猴年马月。
“杯底的水算是你这么久折腾来折腾去的结果了吧，十分之一都不到，你长路漫漫啊。”
杯子里那勉强算得水柱的形成原因□□成可能都是因为夜笙，他自己折腾的那些不知道能不能凝聚成水杯里的一滴水。
什锦殇看看桌上的璎珞，又抬眼看看她，饶有兴致道：“你精神识海里也能看到水柱？”
咋一听没什么，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是啊，她还没和璎珞契约，为什么也能看到水柱？
伏苓染手覆上璎珞，闭眼感应，她精神识海内竟有一道精神力与璎珞绑定，她已经和桌上这个法器契约了？
她怎么不知道？
伏苓染睁眼，面上微愣的表情已说明一切。
什锦殇见此没说什么，拿起桌上的璎珞走到伏苓染身后。他将璎珞绕过伏苓染的脖颈，动作自然温柔地帮她把璎珞戴上。
再次站在伏苓染身后，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高度，不同的是彼此间的距离。
什锦殇从这个角度微低垂着眼看伏苓染，不知怎的就让他想起伏苓染灵力□□时他环抱住她的场景。
当时情况紧急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
精神识海内，平静的湖面像是被投下一枚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以湖中立着的杯子为中心，涟漪一阵一阵往外扩。中间的波动密集些，随着涟漪往外扩湖面的涟漪渐渐平稳，最终归于平静。
伏苓染有些讶异：“你在想事情？想到什么？”
怕什锦殇觉得被冒犯，她补充道：“我不是有意窥探你的隐私，实在是心湖的动静太显眼了些，内里毕竟是我的识海。”
言下之意，识海的动静都察觉不出来的话，她的灵力等级就白升了。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什锦殇顿时有一种尾巴被踩到的感觉。
璎珞扣好，什锦殇手搭在伏苓染肩上将她调转方向，迫使伏苓染转身正面对着他。
他静静地看着伏苓染，笑得有几分危险。
半晌，他道：“把你识海内我心湖的那一片区域封了。”
“心湖有波动是好事，说明你心绪有浮动，说明你离找到灌满水柱的方法不远了。你可以再想想刚刚想到的事，观察一下心湖中央的水柱有没有涨一点。”
伏苓染这样说着，同时，她也很识趣地动用精神力将什锦殇心湖的区域封住。
她对窥探别人隐私没有兴趣。
“有劳郡主如此为我着想，不过……你确定要我回想一下刚刚想到的事？”
伏苓染不是个傻的，什锦殇会这么问她说明他想到的东西八成与她有关，或许还有可能是对她不利的？
“如果你想到的事对我不利，那你还是别想了。”
对她不利吗？
那应该不算对她不利吧。
什锦殇自认是个听劝的，他果真细细回想他刚刚想到的。
距离离得近，伏苓染身上似桃花似香草的淡香味又幽幽传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闻着似乎比先前他环住她时闻到的要浓几分。
闻着很舒服，很放松。
“你用的什么香？”
伏苓染被什锦殇这跳脱一问问得一顿，“我不用香料，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伏苓染抬起衣袖四下闻了闻，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呀。
什锦殇不答，只微垂着眸细细打量伏苓染的眉眼，打量她的鼻、她的唇……
他之前想到的和刚刚回想的，都是环抱住她，将头靠在她肩上，脸颊碰触到她的脸颊……之类的亲密之举。
一开始只是脑海一闪而过的画面，之后的联想在伏苓染话语引导下渐渐冒头。
什锦殇心头一跳。
他有个很不可思议的猜想。
什锦殇盯着面前的人，视线落在他嫣红的唇瓣，他开始联想些更过分的……
热意爬上耳廓，心湖面一阵一阵翻滚起的波动告诉了他答案。
搭在伏苓染肩上的两只手一僵，忽地像触碰到滚烫烈火一般猛地往回收。
他……
喜……喜欢……
喜欢……伏苓染？
心口忽地漏掉一拍。
“喜欢”二字在这一刻变得尤为烫嘴，在心底回回落落、翻翻滚滚好不容易才冒出来。
“喜欢”二字一冒头，什锦殇只觉得漏掉一拍寂静无声的心脏忽然“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铿锵有力。
心绪浮动了。
是他不需要将手掌覆在心口都能感觉到的有力跳动。
她灵力□□时他心底那股不安、烦躁、担忧的复杂情绪似乎有了解释。
可是。
怎么可能？
短短一会儿，什锦殇心思千回百转。
“你怎么了？”伏苓染问。
伏苓染哪知什锦殇这一刻心底冒出什么想法，她只看到原本带笑的什锦殇骤然收回面上的笑，搭在她肩上的手像是碰到烫手山芋一样猛地收回。
紧接着，什锦殇微皱着眉细细思索，面上神色冷峻，然后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即便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她还是在他那看到了名为“震惊”的情绪
多新鲜啊。
什锦殇坐回位置上，“我在思考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什锦殇确实是一本正经的，只不过好一阵什锦殇好像又想起来要掩饰情绪了，朝她笑道：“郡主想知道吗？”
伏苓染摆摆手，“并不想，你慢慢思考吧，我去找城里的恶灵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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