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懂了这群人在说什么, 王马小吉“哦”了一声,立马钻回被窝。
“人在那,自己去搬, 搬的时候注意点, 别被人看到了。”
被子一拉, 少年倒头秒入睡。
“zzzzzzzzzzzzzzzzzz……”
警校五人组:“……”
警校五人组:“???”
——不要说得就好像他们是去搬尸体顺便把尸体处理掉一样啊!!
以及,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几人默默交换了下视线。
降谷零在心底对禅院紬的侧写进行了重新评估。
松田阵平则深吸一口气。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那个装睡的人自己决定醒来:)
他都不知道该夸禅院紬心态太好,完全不受外界影响,还是说他对于自己的spy能力……过于有底气了?
资料上说:
禅院紬是为了向姐姐白银紬证明自己并不是[瑕疵]的复制品, 才爆发出了跟白银紬差不多的“角色扮演”的才能。
这代表禅院紬可以利用才能伪装真实的自己,通过[欺骗]表现得像另一个人一样, 而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松田阵平无语,禅院紬这是觉得自己能力碉堡, 所以完全不把这次的偷袭放在心上吗?!
。
几人退出门,就看到刚刚偷溜进他们房间的某人正双手插兜站在走廊上,紫色的眼眸静静凝视着走廊尽头。
注意到他们几人走出来,男人沉稳的气息瞬间变欢脱。
“今晚别睡太死哦~”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教师悟伸了一个懒腰, “好耶,那我就去睡啦!”
说完, 迅速闪进屋内!
警校五人组:“……”
恍惚间,似乎有一群呱呱乱叫的乌鸦飞过众人头顶,留下一串黑点。
半晌。
诸伏景光打破沉寂:“……所以他来我们房间到底是干什么?”
。
讨论完计划,已经是凌晨一点。
蜡烛吹灭的瞬间, 松田阵平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
看不到月亮。
全是黑色的, 树是黑色的, 建筑物也是黑色的。
松田阵平微微皱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室内温度下降了。
萩原研二探头:“怎么了?”
忽略掉内心莫名升起的那股子违和感和不快情绪,松田阵平“啧”了一声,然后重新躺下:“没什么。”
青年闭上眼。
终是没抵过沉重的睡意,很快,他的呼吸声开始变缓慢。
累死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抱着这个想法,松田阵平放任自己陷入久违的沉眠。
……
黑暗中,像素地图上的[闹鬼]标记正在一点一点地变红。
与此同时,窗外。
蹲在树上的某白毛叹气:“唉,这不是完全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嘛!”
——六条老师的劝诫!大失败!
教师悟对着温泉旅馆比划了一下,然后突然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方盒,方盒上写着三个字:
生存fg。
也是王马小吉下午捡的道具之一。
“校长大人送的神奇[道具]么。”男人摸摸下巴,突然拍掌,“嘛,就让六条老师我看看到底有多神奇吧!”
……
东京都杯户町,凌晨一点。
“嘟嘟……嘟——”
“喂?”话筒里传出的声音慵懒,透着一股随意。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身材清瘦,有着蓬松自然卷,面容英俊的黑发男人。
电话另一头的人没有迟疑:“喂,松田,我是目暮。”
松田阵平:“是我,请讲。”
目暮十三语速极快地陈述:
“是这样的,不久前有人报案,在杯户购物广场的摩天轮第72号吊舱内发生一起炸-弹犯绑架人质事件。”
“后续经核实确认——”
松田阵平倏地打断他:“啊、我知道了。”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波动。
完全没有深更半夜被一通电话吵醒并被告知要回去加个班的不悦。
“所以负责带队的是?”他问。
目暮十三抽了抽嘴角,放弃一样说:“你小子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松田阵平半耷拉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哦。”
目暮十三:“……”拳头硬了jpg
“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
目暮十三又问一遍。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接着是一句毫不客气的嘲讽:“队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这波熟悉的针对性输出听得目暮十三想顺着电话线过去邦邦给他两拳。
不行,现在办正事要紧。
目暮十三:隐忍jpg
“松田,总而言之,接下来的话,我希望你在听完后还能保持冷静。”
说完,目暮十三骤然压低声音:
“经核实,炸-弹犯的真实身份已被确认为4年前11月7日未遂爆炸事件中的另一名在逃嫌犯……”
后面的话松田阵平没再听下去了。
几乎就在目暮十三报出日期的那一刹那,他猛地攥紧了手机。
松田阵平的呼吸,顿了一秒。
再然后。
目暮十三听见他缓慢且清晰地吐出一个“f”开头的脏字。
……
松田阵平,性别男,年龄26岁。
身份是警察,原警视厅警备部机动组爆-炸-物处理班成员。
与萩原研二、降谷零,伊达航和诸伏景光为同期的警校校友兼死党。
4年前的11月7日。
松田阵平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他的发小兼同事搭档萩原研二在那日的炸-弹排除行动中,被歹徒故意引-爆的炸-弹炸死,殉职时年仅22岁。
松田阵平从未想过萩原会死,连一秒钟都不曾想过。
葬礼上,他摘下了自毕业以后就一直戴在脸上的墨镜,露出那一双深邃如寒星的黑眸。
从摆放着发小遗像的屋子里走出,站在走廊上摸出打火机,一言不发,抽完一根烟就又继续点燃一根新的。
就这样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等回过神来时,烟盒早已空空如也。
“从未想过hagi会死……连一秒钟都不曾想过。”
“以前我一直笃定,hagi和我会殉职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当头一棒。”
“我啊,现在只要一闭上眼,一想到害死研二的那个混蛋,至今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活得好好的。”
“哪怕是见不得光的下水道,只要还能正常呼吸、吃饭、睡觉,甚至因当初泄愤报复成功,躲过警察追捕而沾沾自喜时,我就痛苦的要死……”
松田阵平翻开手机盖,当初记忆里那几个背的滚瓜烂熟的号码——
降谷那家伙一毕业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
诸伏似乎也好不到哪去,忙得几个月过去了仍不见踪影,发出去的简讯也一直都是未读状态。
班长倒是还能联系上,但那家伙最近准备去北海道跟女友家长见面了,想想还是算了。
这么想下来,研二的死,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松田阵平低声咒骂了一句。
之后,他没怎么犹豫,直接拒绝掉了上面那帮秃子强行塞下来的假期。
为了彻查案件替发小报仇,松田阵平花费近四年时间才从爆-炸-物处理班转到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三系重案组。
虽说这一晃四年过去了。
但另一名炸-弹犯除了每年11月7日定时定点给警视厅寄传真暗号以外,从不现身于公众视野。
犯人狡猾谨慎的作风以及极强的反侦察意识迫使案件调查陷入了僵局。
与其说这是一场罪犯与警察的对峙与较量,倒不如说是一场心理博弈。
四份传真写作数字,读作挑衅。
……
“所以上面决定派你带队前去解救并逮捕炸-弹犯。”
目暮十三说完,战术性沉默。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目暮十三不是没有担心过以松田阵平那倔脾气,会在见到炸-弹犯的那一刻做出让警察身份失格的举止。
松田阵平轻呵一声:“我该夸奖上头那帮脑袋空空如也的家伙总算做对了件人事吗?”
松田阵平自然清楚目暮十三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但比起这个,他现在更关心,为什么是[解救并逮捕]?
不提也罢,一提目暮十三的心情就略微有点复杂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报案人就是炸-弹犯本人。”
松田阵平:“?”
目暮十三继续说道:“炸-弹犯本人在电话里表示,自己被胁持的人质用4年前的同款炸-弹捆住了手脚,并且这通电话也是应人质要求打的。”
换句话说,这个潜逃数年的炸-弹犯之所以会在今年6月1日国际儿童节这天翻车,纯粹就是个意外。
是的,他“碰瓷”碰到钢板了。
钢板人质用炸-弹反杀了炸-弹犯。
目暮十三面无表情心想。
绝了,绝他妈的。
还在思考见面后该如何“问候”犯人的松田阵平:“……???”
不等他追问,目暮十三就已经回答道:“这也是炸-弹犯的身份能够立刻被我们确认的最主要的原因。犯人声称人质要在他挂掉电话之后,用铅球砸晕他,然后把他炸成一朵烟花——”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沉默片刻,冷笑一声。
“然后呢?
松田阵平语出骇人:“要我说,那混蛋真被炸飞也挺好,省得我再跑一趟送他上天。”
目暮十三:“喂喂……”
目暮十三忍不住露出半月眼:“恕我直言,松田,你还记得自己是刑警队重案组的一员吗?”
松田阵平扯扯嘴角:“您在说什么傻话,我当然记得,但对于刑警来说,遇到恨不得一拳把上颌骨打进去的犯人,不也是常有的事吗?”
还是那熟悉的句子,熟悉的人。
目暮十三:“……”
目暮十三(双手合十):一时分不清自家下属和炸/弹犯谁更凶残一点。
目暮十三心肌梗塞:“下次这种话就别让我听见了。”
松田阵平嗤笑:“懂了,那以后我出手就不必向上级和您请示了呗!”
“……真谢谢你的体谅啊。”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
目暮十三面无表情挂断电话。
接下来的半小时,画面少儿不宜。
被松田阵平押回警视厅,被揍得鼻青脸肿妈都不认的炸/弹犯当场表演了一个跪地求饶,抱头痛哭。
看着痛哭完还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的犯人,目暮十三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你对他做了什么?”
目暮十三转头看向一旁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下属,一脸头疼的问道。
松田阵平:“……??”
男人满脸写着“关我什么事?”
目暮十三:“不是你是谁?”
目暮十三心累,但他不说。
松田阵平打了一个哈欠:“不清楚,我赶到现场时这混蛋已经疯疯癫癫神智不清了,而且我也没见到他口中的人质,现在的人质都已经这么聪明了吗,知道会被抓来审讯,提前开溜,警视厅那帮逮人的到底行不行啊?”
目暮十三选择性无视习惯对着自家上级开嘲讽的下属,心累道:
“这个案件目前还存在许多疑点,暂时无法盖棺论定,需要进一步审讯人质……犯罪嫌疑人并调查取证。”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松田。”
犯罪嫌疑人?谁?松田阵平将手中的烟蒂随手按灭扔进烟灰缸,挑眉回了一个“这又是什么情况”的眼神。
目暮十三沉默了几秒,拍拍松田肩膀:“十分钟前,自称是为了见你,特意绑架并恐吓了炸-弹犯的人质来警视厅自首了,现在正乖乖呆在审讯室,等待某人前去询问案件细节呢。”
松田·某人·阵平:“……?”
……
松田阵平推门走进审讯室。
映入眼帘的是人质那一身显眼的白色拘束衣。
松田阵平:?
看起来年纪不大。
十六岁?不,也可能更小。
松田阵平脚步一顿。
少年裹着明显不大合身的深紫色斗篷披风,藏在披风下的黑白格围巾,上面的图案就像棋盘一样交替。
白色拘束衣的下摆被撕裂,中间是五颜六色的金属纽扣。
裤子是用捆绑皮做成的。
手臂上缠绕着许多根皮带,有两条松散地挂在腿上。
脸很小,刘海形状的诡异阴影使他看起来不仅尤为神秘,而且有股说不上来的奇异的邪恶感。
同时,过大的皮革帽也使松田阵平第一眼完全没看到少年的长相。
松田阵平:“……”
——这人真的不是在s或致敬3年前销声匿迹的怪盗基德(黑化版)?
松田阵平的脑海中没由来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看着明显还是个未成年的犯人,松田阵平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就算判下来也不会判的太严重。
……总而言之还是先走个流程吧。
“姓名?”
“降谷零。”
“啪——”是钢笔被捏断的声音。
松田阵平维持着握笔的姿势,抬头看向桌子对面的犯(人)人(质)——
那个发梢微翘,尖端染成明亮紫色的少年犯,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迅速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怎么啦?”
松田阵平:“……”
都说脑补是人类的天赋。
警察也不例外。
只一会儿功夫,松田阵平就在脑海里脑补了无数种可能性。
与此同时,松田阵平的脑海里不受控地浮现出【金发黑皮,大胸,窄腰细腿的老同学化身成霓虹黑暗骑士,某天逮住因好奇心过盛从而意外发现黑暗骑士真面目的未成年,一番威逼利诱,将担任骑士助手的考题定为绑架在逃炸-弹犯】这种三流喜剧一般的小剧场。
草。
松田阵平闭上眼睛。
三秒后他睁开眼,克制着自己不露出杀人的表情:“年龄呢?”
外表年龄撑死只有十六甚至更小的少年,一本正经回答:“二十六。”
松田阵平:“……”
妈的,克制不下去了!
“二、十、六?”
刚刚才徒手捏断一支钢笔的松田阵平此刻也顾不上对面坐着的是他想要保下的人了,直接露出彻头彻尾的恶-人表情,“你是在耍老子吗?”
二十六岁有问题吗?
少年用一副“我很不理解”的目光看着他:“这位墨镜自然卷警察,你在室内戴着墨镜看不出来我是成年人也就算了,听也听不出来吗?”
绝句。
站在一旁充当透明人的新人实习生肩膀微微抖动了两下。
松田阵平:“……”
墨镜自然卷警察可还行。
松田阵平觉得这个少年很需要学习一
不过当事人很明显没有什么自觉,欣赏了一会松田阵平那宛如黑○会上门讨债一般的表情,少年主动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审讯室的铁门。
松田阵平:“……?”别告诉我你小子还想着逃跑?
就在气氛快进到暴躁警察下一秒就要跟气人罪犯擦出物理火花时——
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伴随一句“松田警官,报告出来了。”
警报暂时解除。
松田阵平放下握紧的拳头,刷地一声站起,走向门口。
几分钟后,佐藤美和子将打印好的资料毫不客气拍在桌上。
短发干练的女警,在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留下一句——“别跟未成年计较了,这位开局就进入超低气压状态的松田警官,你看起来一副很想殴打熊孩子的样子。”
而后转身离开。
门咔哒一声关上。
审讯室里重归寂静。
重新坐下,松田阵平不再隔着墨镜用充满压迫力的视线盯着少年。
他的面前摆放着刚刚送来的犯罪侧写报告,上面的内容是这样写道的:
[初步判定侧写对象是estp挑战型人格(外倾、感觉、思维、知觉)(中间省略n字)……
(1)二次元浓度过高,表演欲很强,热衷于电子游戏;
(2)拥有敏锐的观察力、极高的撒谎天赋和对实际讯息的出色记忆力;
侧写结果:侧写对象不像是一名穷凶极恶的罪犯,更像是从东京涩谷区某个spy漫展跑出来的自我意识过盛的中二病患者,俗称智障儿童欢乐多。]
拿起报告的松田阵平:“……”
神他妈的智障儿童欢乐多!
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不,还是不对。
将报废的钢笔丢进垃圾桶,松田阵平只扫了犯罪侧写报告一眼就将其放下,抱着胳膊冷静地下了判断。
无论是这份犯罪侧写报告,还是少年的服饰都不足以解释他认识降谷零,冒用那个金发混蛋的身份试图将名字上交给国家的犯罪档案局。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不是要见我吗?
少年笑嘻嘻道:“有哦,你真觉得萩原研二死了吗?还有你的那几位同级生,他们真的已经[抛弃]你了吗?”
松田阵平:“……”
少年也不急着听到答案,十分自然地就继续说道:“在进到你噩梦之前,我也一直在我的噩梦里打转哦。”
——不过这个制造噩梦的咒灵未免也太死脑筋了吧,一直让他重复体验被液压机活生生碾死的场景也很无聊欸。
少年犯,或者说王马小吉托腮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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