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庄文耀的上衣裂开,露出胸膛,胸膛上五个血红扭曲的大字:永远在一起。
女鬼喉咙里又发出那种怪异的笑声,像是黏糊糊的东西糊在上面,以至于她没办法完全地张开嘴。
可奇怪的是,笑着笑着,她的笑声就转而变得尖锐,像是指甲在黑板上划过的声音,听的庄文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女鬼的手指搭在了庄文耀的胸膛处,冰凉的手指从上到下,让庄文耀想起了医生的手术刀。
恍惚间,他瞥见了一片血色,看到了自己真的被开膛破肚。
庄文耀在脑海之中大喊救命,可现实之中,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平静,好似正陷入沉睡。。
庄文耀又哭了。
在心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但现实之中,他只是流了一滴泪。
女鬼狞笑着,抬起了手,她的指甲又黑又长,阴气很重,一看就让人心生不适,是个只看指甲就知道“这不能是人”的指甲。
就在女鬼准备将手插进庄文耀的胸口,准备把他的心挖出来的时候,灯忽然亮了。
女鬼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有人!
门口站着一个眉眼如画的小姑娘,看到她很平静。
这非常奇怪。
因为女鬼现在的样子可不是玥玥的样子,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她眼睛大的吓人,周围染着一圈血痕,脸上有很多伤,身上也有,皮肉外翻,露在空气中,一眼望去,会以为她身上也全都是眼睛。
女鬼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有多吓人。
那天,庄文耀仅仅是知道了自己是鬼,就吓得屁滚尿流。她也以真面目在别人面前出现过,无一例外,全都是惊恐万状,有的被吓尿,有的被吓傻。
但绝没有这么淡定的。
褚子姣问:“你在干什么?”
女鬼沉默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错,很吓人啊!为什么她能这么淡定?
有时候人会有莫名其妙的执着,鬼也一样,大部分鬼都喜欢吓人,要是没吓到,就会很怀疑自己的“魅力”。
褚子姣走了过来。
女鬼道:“不许动,再敢过来,小心我吃了你。”
话音一落,女鬼便龇牙咧嘴地张大了嘴巴,能直接吞下篮球那么大的东西。
褚子姣面不改色地走过来。
女鬼眯了眯眼,说:“你自找的。”
女鬼以手作爪,跟九阴白骨爪似的,都舞出残影来了,冲着褚子姣的脸就去。
褚子姣轻巧地躲开,过了两招,她来到床边,在庄文耀脑门上拍了一下。
“褚大师救我!”
庄文耀正在脑海里反复念叨这句话,因此束缚一松,嘴巴一秃噜就直接吼出来了。
吼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吼出来了。
他得救了?!
然后眼睛一抬,女鬼正和褚子姣打架呢。
一边打,还一边抽空瞪了他一眼,那个血红的眼神看的庄文耀浑身一抖,缩在床脚,压根不敢动。
“你不要再打了,我不想和你打架。”褚子姣说。
女鬼充耳不闻,招式越发凌厉,一个猛冲,指甲直接插进墙里,抽出来后,墙上留下了五个黑窟窿。
庄文耀“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褚子姣皱了皱眉,知道女鬼是不会听自己的,这种情况,就要用暴力镇压了。
褚子姣脚步一停,没再躲。
女鬼直冲冲地扑过来,见她没有再躲,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划过奇怪的感觉。
就在女鬼扑到褚子姣面前,指甲还差一厘米就要碰到她的眼睛了,突然!
褚子姣抬手攥住了女鬼的手腕,女鬼骇然一惊,这可怕的精准度!
但是没关系,她有两只手。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用另一只手,褚子姣就毫不留情地一拳挥了过来。
“砰——”
女鬼直接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又落在地上,捂着胸口,表情痛苦,惊骇地看着褚子姣。
褚子姣说:“我劝过你的,可你不听。”
这个结果在褚子姣的意料之内。
她处理过很多只鬼,每次动手前她都会先进行友好的劝说,但没有鬼会听。
因为褚子姣身材娇小,脸蛋又有点幼态,总的来说,就是看着没有一点攻击力。
每只鬼都觉得打败褚子姣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然后就得被褚子姣教做人。
褚子姣对着她,摇了摇头说:“不要再动手了。”
女鬼看着她没说话。
她看着很平静,但手在微微发抖。
“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我的目的是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褚子姣看了一眼庄文耀,对他说,“你别在那里缩着了,过来说清楚。”
“哦哦,我来了。”庄文耀立马就要爬下床,可是看到女鬼可怕的面容,他抖了抖嘴唇说,“我就在这说......行吗?”
看得出来他很怕女鬼,褚子姣想了想,说:“可以。”
褚子姣蹲在他们中间,对女鬼说:“他罪不至死,你不要杀他了。”
女鬼看了一眼庄文耀,庄文耀抖了一下,默默把自己挪进了被子里。
女鬼说:“我没有要杀他,我只是要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他自己亲口说的,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啊,两情相悦,当然要永远在一起啊。”
褚子姣问:“要怎么才算永远在一起?”
“我吃掉他,他就和我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开。”女鬼嘻嘻笑着说,眼睛中有一丝疯狂,“这不是什么稀罕事,自然界中,母螳螂就会吃掉公螳螂。”
庄文耀忍不住反驳:“母螳螂吃掉公螳螂是因为要补充营养,以及保证交配顺利。”
女鬼咧嘴一笑,阴森森地说:“你也是我的养分啊。”
庄文耀瞪大眼睛,又要哭了。
“褚大师......”
“他不是你的养分,任何人都不是。”褚子姣说,“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女鬼瞪着褚子姣:“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褚子姣并没有因为她的语气而愤怒,她只是认真地说:“如有必要,我会这么做的。”
修行之人,不插手因果。
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妖邪为祸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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