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几人的耳力听不见众人的话,不代表苏婉宁身边的果儿听不到。
只轻轻附在苏婉宁耳语了几句,苏婉宁便掩唇轻笑起来。
苏婉宁这神情变化,被皇太后钮祜禄氏等人看见了,自然是要询问一番的。
这不?苏婉宁也没藏着掖着,且不认为这样的事情有什么问题,便笑呵呵的全盘托出。
众人哈哈大笑,倒是让走进来乖巧立在中间行礼问安的贵人常在们心里直打鼓。
且其中有几个人更是惊奇不已,吓得狠狠抖了抖。
更有甚者,只觉得纯妃苏婉宁一点儿也不简单,这简直就是千里眼的兄弟顺风耳了。
皇太后钮祜禄氏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你们都莫要拘束,这些话并不犯什么忌讳。”
“只是你们都要记得,你们的任务是乖巧的等着伺候皇帝,能够在后宫安安稳稳的,莫要自己找乱七八糟的事情。”
“至于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就不是你们该去考虑的问题了。这样的事情大大方方的提出来就好,不必猜疑。”
“这事情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们昨儿晚上就都歇在了哀家这里,自然是同哀家一起坐在这儿等着你们来的。”
皇后富察韵月笑着点了点头,将话头接了过去。
“你们也都是自家人,都是相亲相爱的姐妹们,有什么事情同本宫说也是一样的。”
“若是在宫里缺衣少食,有个头疼脑热的,尽管到本宫这里来报。”
“只要你们安分守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本宫定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皇后富察韵月说完话后,众小妃嫔们都乖巧行礼应是。
而后,所有人都竖着耳朵,等着苏婉宁发话。
在她们的眼中,皇后的保证不如苏婉宁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们在后宫之中活的自在些。
可苏婉宁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这样的保证。
一方面是苏婉宁不会在太后与皇后之后说些什么,来抢了她们的风头。
另一方面,则是苏婉宁知道弘历的心思,对这些女人永远都不会动真感情,她自然不会因此答应旁人什么事情。
只要她不答应这些女人事情,就不会有所谓的怨恨。
怨恨苏婉宁的不作为,或是怨恨苏婉宁的言而无信。
苏婉宁不下任何保证之语,不少人都不免有些失望。
但这些人都在宫里呆久了,自然知道苏婉宁这样的态度是极为正常的。
高芷兰更是一个心思多的,皇后富察韵月说完这句话后,她直接端起茶盏默默地喝着茶,连眼神都没给这些人甩一个。
嘉妃金氏虽然是个喜欢收买人心的,可她也是个聪明的,起码不会在这些人面前大放厥词。
毕竟皇太后是皇帝的生母,地位崇高。
皇后富察韵月是后宫之主,自己不敢得罪。
贵妃高芷兰的跋扈与嚣张她也是知晓的,且贵妃的身世背景连皇后的家中都能平分秋色。
纯妃苏婉宁更是皇帝心中的人,哪怕如今的自己与苏婉宁一样都是妃位,可也不敢造次。
更别提苏婉宁有一个优势,孩子最多且全都是争气的好孩子。
可以说富察韵月是明着的皇后,苏婉宁就是传闻中的地下皇后了。
更不用说与皇帝关系最好的和亲王弘昼,她的嫡福晋吴扎库明珠同苏婉宁更是情同姐妹。
连苏婉宁唯一的软肋,如今都不是人人都能捏的软柿子。
众人听太后一顿教诲后,皇太后钮祜禄氏的亲侄女,被赐封给苏婉宁二哥的钮祜禄小茹便又来了。
众人有心想要逗逗她,奈何皇太后在这里坐着,大家都是没胆子的。
苏婉宁其实也想逗一逗自己这个未来的嫡亲二嫂的,奈何这二嫂脸皮儿太薄,红彤彤一大片,倒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臣女钮祜禄小茹,给皇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高贵妃娘娘请安,给纯妃娘娘请安,给嘉妃娘娘请安。见过诸位贵人、常在。”
众人自然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应下钮祜禄小茹的礼节,想方设法的躲着。
毕竟钮祜禄小茹是皇太后的亲侄女,她们自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放肆。
皇太后钮祜禄氏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钮祜禄小茹到自己身边坐好。
随后,便听见皇太后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
“若无什么事情你们便都撤了吧,皇后啊!这些贵人常在们都去你那儿或是散了你自己定。”
随后,轻轻起身执起钮祜禄小茹的手,另一只手则拉着苏婉宁。
“哀家有事就先不同你们说话了,婉宁啊,你同哀家与小茹一起,去内室说说话。”
苏婉宁笑着颔首,高芷兰也缓缓起身。
“臣妾也许久没去看看永璜永璋和璟玔这几个孩子了,倒是有些想念了。”
“婉宁你莫要急着回去守着孩子们,本宫去那边替你守着就好。”
苏婉宁笑着点头,倒是没想其他的。
就连嘉妃金氏与皇后富察韵月都以为高芷兰是在为自己找台阶,找一个皇太后没唤她一同去的台阶。
可只有苏婉宁与尚在养胎的海嫔珂里叶特氏知道,高芷兰若是想一同去皇太后那边的话,定然会直截了当的提出来。
毕竟,高芷兰从来不整那些拐弯抹角的事情,一向都是打直球的。
按照高芷兰的说法,自己若是常常那么做的话,就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了不该她多动心思的人身上了。
对于自己的时间,高芷兰与苏婉宁提起过。
只有自己虚度光阴、浪费时间的份儿。
没有别人浪费她时间去针对,或是浪费时间去关注莫须有不必要的人。
时间那么宝贵,留着消耗不好吗?
苏婉宁如今的心态也渐渐平和了,本就沉稳的性格如今更是稳得不能再稳了。
也不知是在后宫之中这么消磨的原因,还是孩子们渐渐长大了,做了母亲后自然沉稳下来的。
总而言之,如今的苏婉宁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皇家风范,倒是比皇后富察韵月更像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了。
等到苏婉宁与钮祜禄小茹一左一右将皇太后搀扶进内室后,几人就看到一种妃嫔贵人常在们都朝着大门外走去,三三两两的散了。
皇后富察韵月及贵妃高芷兰、嘉妃金氏破天荒的走到了一起,朝着竹园的方向缓缓行去。
苏婉宁见到了这样一幕,不禁有些好奇。
皇太后钮祜禄氏见到了这样一幕,反而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孩子可算是有成长了。作为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大人,凡事都要有所忍耐。”
“瞧瞧!这三个平日里水火不容的人,现在聚在一起不也好好的吗?”
苏婉宁浅笑点头,“母后您说的是,这宫里住的久了,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也确实是没什么必须要闹腾的。”
皇太后钮祜禄氏笑着颔首,“婉宁这样想就对了,正是这个道理。”
“你看看弘昼的母妃,如今的裕太妃同哀家之间的关系如何?那就是亲如姐妹的关系。”
“哀家在娘家时,钮祜禄氏一族的同辈女子中,能到哀家与裕太妃之间关系的没几个。”
“亲情不代表一切,但若是自己能竖起来,能做得了主的时候。”
“哪怕和你关系亲厚的仍然没几个,可那些人都是你淘汰不要,你没几个关系好的,也是你自己选择的。”
“只有咱们女人手中握有权力地位和家庭,才能腰杆挺直做男人的主。”
“男人都有一个特点,就喜欢拧着劲儿反着干。”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若是你越不喜欢什么,他就越让你喜欢什么。”
“婉宁那时候与你表兄就是这样的。你表兄看上了你纯妃嫂嫂了,可你纯妃嫂嫂就是没想那么多,反而勾住了你表兄的心。”
“别的人都是柔情蜜意或是热情似火的,你纯妃嫂嫂就是我行我素,丝毫不在意你表兄。”
“结果呢?你现在也是看到的。那些主动贴过来的,你表兄一个都不喜欢。”
“反而在这整个后宫之中,只有你纯妃嫂嫂最是得你表兄的喜爱。”
钮祜禄小茹最喜欢两件事。
一件事是吃饱不饿,饿了就吃。
另一件事,就是喜欢听别人的爱情故事。
哪怕是一段虐恋情深的狗血故事,钮祜禄小茹也坚信可以在玻璃碴子中挑出几颗糖来。
这不?钮祜禄小茹的好奇小宇宙爆发了,对于同样来自现代的苏婉宁好奇不已。
好奇苏婉宁为什么会喜欢这里的人,为什么会喜欢长辫子大盖帽,走一步路晃三晃的人。
特别是现代女性都是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突然出现一个喜欢跟着皇帝,且愿意做小妾的苏婉宁,自然是好奇不已。
苏婉宁无奈,她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大清朝这些古人愚昧无知。
唯独如今的大清乾隆皇帝——爱新觉罗弘历被她一眼相中了。
于是,苏婉宁又详细的说起了与皇帝相遇时的事情,再次不知道第几遍让皇太后钮祜禄氏回忆了一遍苏婉宁同自家皇帝儿子的爱情故事。
等到苏婉宁讲完后,摆在桌上的点心与茶水也都空了。
钮祜禄小茹这才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还不等她说些什么,便见到李玉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纯妃娘娘请安,见过小茹小姐。”
皇太后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时辰不在皇帝那里伺候着,跑到哀家这里可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李玉笑着拱了拱手,“如今最炎热的酷暑快要过去了,陛下派奴才过来问问,太后娘娘您打算何时启程回京?”
皇太后钮祜禄氏微微抽了抽唇角,苏婉宁便知晓皇太后的意思。
想来皇太后这心里想的是不想回京,想的是若有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回那四四方方的皇宫之中。
别说苏婉宁了,李玉这个人精自然也看明白了皇太后尚未说出口的意思。
连忙笑着提起了另一个话茬,坚决不能给皇太后钮祜禄氏出口发言的机会。
“陛下让奴才问问,太后娘娘您是打算三五日之后启程,还是再过十天再说。”
“京中的折子也攒了不少了,若是太后娘娘您在避暑行宫没住够,您就继续住着。”
“无非就是辛苦纯妃娘娘两头跑,白日里来陪太后娘娘,晚上回后宫之中伺候咱们的陛下。”
苏婉宁的嘴角轻轻抽搐,这馊主意一听就是弘历想出来的。
依着皇太后对苏婉宁的喜欢程度,自然不会让苏婉宁在紫禁城皇宫与避暑行宫之间没日没夜的来回奔/波。
“这避暑行宫哀家也住了这么久了,马上又要过仲秋节了,回去也好。”
“这人啊,若是舒服惯了,突然换了个地方便不适应了。”
苏婉宁浅笑,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说真的,她还真是担心皇帝与皇太后之间没有谈拢,直接让自己来回时间都搭在路上呢!
闻言,苏婉宁也笑着开了口。
“具体什么时候离开避暑行宫,还请李玉公公早些过来通知为好。”
“毕竟太后娘娘此次出行带的多,本宫那里也有许多东西还没收拾。”
“就连璟玔与永璜永璋都是有许多藏书被翻了出来,要想转回去带走也需要好大一会儿时间收拾了。”
苏婉宁的话音落下,李玉忙笑着应了一声是。
“还请纯妃娘娘放心,皇上特意交代了。从明儿起就将小主子们的东西都开始整理起来,到时候直接都带回去便是。”
“皇上还交代了,忘了什么都不能忘了孩子们。毕竟走的时间确实长了些,再过段时间就怕孩子们不愿意学习了。”
苏婉宁笑着点头,没想到李玉再次开口,直接夸起了苏婉宁。
“皇上还经常提起,只有纯妃娘娘的孩子养的最好。”
“属纯妃娘娘的孩子们长得最是乖巧可爱且明白事理,懂事的不得了。”
“更别提纯妃娘娘的孩子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且纯妃娘娘教育有方,个个儿都是能够独立处事的。”
苏婉宁笑着微微低下头,心里清楚这些话都是皇帝常同他提起的。
“行了行了!皇帝不在的情况下,李玉都能代表皇帝来哀家这里与婉宁秀恩爱,真真儿是气人!”
苏婉宁此时便觉得清朝的女子悲哀。
毕竟,女子去世了或是病逝了,男子很快便找了个新的妻子做继室。
而男子去世了或是病逝了,留给女人们的只有三条路可走。
一条路是继续守着,守活寡,守着贞/操/牌。
而第二条路,则是出家当姑子,为娘家和婆家祈福。
最后一条路,则是直接殉葬,陪着男人一同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哪怕是皇家的公主地位崇高,也得忍受着驸马三妻四妾。
更别提还有和亲送出去的公主们,是生是死都由不得自己的决定。
好在苏婉宁是个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乐观开朗的人。
皇太后钮祜禄氏将传信的李玉给轰走了,换来的确是李玉极为开心的笑容。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李玉这次完成了自己的传话内容不说,还帮着皇帝在纯妃苏婉宁面前狠狠刷了存在感不说,连启程回宫的时间都定的差不多了。
原本皇帝还打算待到九月左右回去,奈何宫中的暗卫频频传来消息。
若是皇帝再晚些回去,只怕京中留守的大臣们心就被动摇了。
若是皇帝因着在避暑行宫带着而被抢了皇位,对于弘历这个皇帝来说简直是有些窝囊了。
更别提,还有娴妃这个喜欢给弘历集绿帽子的女人在,弘历的心绪更是起伏不定。
苏婉宁这也算是听出了李玉话里的意思,要回皇宫里的事情也就是这两天了。
遂也不留在此处陪皇太后及钮祜禄小茹聊天了,连忙带着果儿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和孩子们的东西了。
等到苏婉宁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
“瞧本宫这个记性!果儿你快去同小风子说一声,让他去高贵妃、海嫔与嘉妃说一下,让他们准备东西去,可别到时候咱们回去了急着收拾,再落下什么东西就不美了。”
果儿笑着应是,忙让小风子去通传了。
就在此时,苏婉宁发现了屋子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等到苏婉宁确定一旁的床幔有动静儿后,忙吩咐果儿又唤了几个侍卫走了进来。
“你们去看看床幔后是什么在动,注意安全。”
众人都齐齐的拔了刀拿在手中,缓缓地朝着床幔靠去。
这一动作不要紧,等到露出里面的东西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之间那床幔柱子上盘了一根有成年男子两个手臂宽的蟒蛇,正在朝着众人吐蛇信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去一样。
苏婉宁也惊惧不已,心里更是直打鼓。
若自己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异样,一直到晚上才回到床上休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看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了。
护卫们自然是齐齐的上前砍死了那巨大的蟒蛇,可苏婉宁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害怕,总觉得屋子里哪里都藏了巨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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