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诗作的太次,还不如朕!”
苏婉宁:……您可省省吧,就您那四万多首诗,一首都没进中小学生必备古诗词里,还好意思说。
可皇帝如此说,哪怕说的都是假的,众朝臣们自然也得恭维一番。
“皇弟,你这诗不够押韵,不过即兴创作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然是极好的了。”
弘历自然知道,弘昼作诗的目的是为了传达这首诗背后的意思。
而自己收到了弘昼的真实想法,自然是要表态的。
“朕知道和亲王一向都是为了大清江山做贡献的贤王,有和亲王在,朕也是极为舒心的。”
“李玉!去取了上好的台郎酒给咱们家和亲王,让他带回去慢慢喝!”
虽说弘历一直也来都不曾认为弘昼能动摇自己的江山,可弘昼主动开口提出要永远做个富贵闲人,还是很得皇帝的心。
此时的吴扎库明珠心里更加难过了。
倒不是因着王爷突然而来的表忠心,而是因为王爷表忠心的动机不是因为被皇帝怀疑才努力想的法子。
这虽然与历史进程相似,可这到底还是有了变化。
若是这样的话,事情还真的能按照历史进程去稳步发展了吗?
吴扎库明珠此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总感觉有些事情可能要变了,变得与自己印象里的不同了。
或许这就是她们这些穿越者带来的蝴蝶效应吧。
如今的大阿哥丝毫没有被厌弃的意思,且颇为受重视。
三阿哥虽然与大阿哥关系亲厚,克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就连“嫡”公主璟玔长公主,也是从纯妃腹中爬出来的,历史中的嫡公主可没有说是从妃嫔那里过继的。
也许,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此时的吴扎库明珠才真的在心里懊恼起来。
若是一切都变了,那么纯妃还会不会在几年后逝世,几个孩子会不会如历史中所写的那般毫无作为,真就不好说了。
且如今看来,似乎一切都在朝着苏婉宁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原本历史中的恩爱帝后,乾隆帝的白月光似乎怎么都不是富察韵月了。
吴扎库明珠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仿若布满了乱麻一般,缠绕的让人心烦。
六阿哥的满月宴,就在朝臣们开开心心的祝福和大大小小的礼物中结束了。
苏婉宁没有留吴扎库明珠当着皇帝和太后面前对峙的打算了。
毕竟,和亲王爱新觉罗弘昼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方法实力护妻了。
且如今这样的结果,定然是皇帝与太后都想要的结果。
彻彻底底的了解了皇帝稳坐皇位的最后一个隐患,和亲王福晋害六阿哥未得手的事情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六阿哥如今不是无碍吗?
咽不下这口气的苏婉宁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毕竟自己还要在深宫中生存下去。
且报仇这个事情她不急,等到再有机会的时候,再重新算这笔账也就是了。
不过……
苏婉宁担心自己这次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会给别人一种她好欺负的错觉,于是……
“皇上,咱们大清现在只有璟玔这一个公主。可草原上需要联姻互通有无的家族却还是极多的。”
“和亲王到底是您的兄弟,王爷的女儿若是被接到宫中养着,给一个公主的封号,也算是一份体面。”
“想来,忠心耿耿的和亲王不会拒绝皇上的好意。”
苏婉宁心下冷哼,你动我孩子,我就动你孩子。
既然你让我家小六这么小就中毒,那我让你家女儿这么小就要被当成和亲的棋子接到宫中养着,你肯定也没意见吧!
人啊,睚眦必报才能活的痛快。
什么仁慈、善良,在这么一个封建王朝是行不通的。
后宫这些人,惯会落井下石和欺负老实人这一套。
落后就要挨打!
若想不被人暗害、欺负了去,就得成长起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给我一巴掌,我得回两巴掌让对方的脸对称才行!
不管白日里如何,到了晚上,所有宫里的女人用头发丝想都知道,皇上定然是要歇在纯妃娘娘的景仁宫中了。
苏婉宁刚刚出月子,敬事房那边就急急忙忙的将苏婉宁的绿头牌给挂了回去,生怕晚一刻都要被皇帝降罪一样。
果然,皇帝看到纯妃苏氏的绿头牌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后,开心的直接赏了来送牌子的小太监们每人两个银元宝。
弘历翻了苏婉宁的牌子后,才又笑着起身。
“敬事房那边可以去通知景仁宫的纯妃沐浴更衣,等着朕过去了。”
于是,苏婉宁刚刚洗好花瓣澡,就歪在了一旁等着皇帝的到来。
至于在吴扎库明珠那里得来的书,只得先暂时放起来,等皇帝不在此处的时候再看。
很快,皇帝便乐呵呵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连小太监要通传都被他给制止了。
好在苏婉宁面朝着门口的方向斜倚在榻上,这才在皇帝出现的第一时间看见了他。
“啧!忒没劲,还想着要给你个惊喜来着!”
苏婉宁面上笑嘻嘻,内心白眼快翻上天了。
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啊?大晚上的连个脚步声都没有,突然闪现一个人出来,换谁不被吓坏了?
此时的苏婉宁无比庆幸自己如今坐着的地方的朝向,决定下次若是皇帝还来这里,就坐在这儿了。
“皇上今天也受累了,办完咱家六阿哥的满月宴后,又回御书房批了不少折子。”
“臣妾虽然心疼皇上,可又做不了什么,只能乖巧的等着皇上需要的时候随时在皇上身边。”
弘历感动的揽过苏婉宁的肩膀,“知道朕最喜欢你什么吗?朕最喜欢你的,就是你随时随地都准备好了为朕考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朕。”
“整个后宫之中,只有你与母后是真的关心朕累不累,而不是朕能给她们背后的家族带来多少好处。”
“婉宁,璟玔一个女儿多多少少是有些孤独了。再给朕生个女儿如何?”
苏婉宁娇笑着说了一句“皇上讨厌~”,随后就被热情如火的皇帝给抱到了内室的床上去了。
这一夜的雪下的格外大,也不知是打算送走这冰冷的冬天所创造的仪式感,还是要掩藏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般,到处都是银装素裹、一片洁白。
累的腰酸腿痛手指都不想动的苏婉宁,此时被兰儿给柔柔的唤醒了。
“主子,今儿皇后娘娘那处要晨昏定省,主子快些起来莫要迟了。”
苏婉宁从来不会做明着嚣张跋扈的事情,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皇后呢?
虽然皇后无权利决定主位妃嫔的升降,可训斥几句再无关痛痒的罚抄倒也是正常的。
苏婉宁本就是个和善之人,定然不会亲手毁了自己所立下的人设。
“皇上呢?这么早就走了?”
苏婉宁伸手往旁边早已没了温度的空床榻边摸去,缓缓睁开了双眼。
“回主子的话,陛下一大早的就出门去前殿上早朝去了。还特意叮嘱奴婢们莫要吵醒您,让您好好休息。”
苏婉宁这才缓缓爬了起来,闭着眼睛坐在床边,任由兰儿帮她换衣服穿鞋。
“主子,您是在宫里简单用些吃食,从皇后娘娘那儿回来之后用早膳,还是现在就用早膳?”
此时的苏婉宁刚刚被唤醒没多久,自是感受不到饿意的。
“去皇后那儿回来再吃吧,本宫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对了,去库房里把牡丹花样而的珊瑚搬出来,还有红水晶所制作的石榴一块儿带上,一会儿给皇后娘娘做解禁礼物。”
苏婉宁笑着看了看兰儿拿出来分别放在盒子里的礼物,笑着拿起装着红水晶石榴的那一个盒子。
“这个派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送到皇后宫里去,就说是和亲王福晋送她的。”
石榴,有多子多福之意。
苏婉宁相信,自己这份礼物送过去,皇后必然恼怒。
兰儿虽然不知为何自家主子娘娘要这么做,可还是吩咐人去办了。
等到全后宫的主位娘娘赶到皇后宫中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坐在上首位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皇后。
几个女人又是一通笑呵呵的说完了扎心凿骨的话后,又送了礼物给皇后,苏婉宁才状似无意的缓缓开了口。
“如今阿哥们倒是感情深,只是可惜了璟玔公主了,就这么一个公主孤零零的在宫里,连个小姐妹都没有。”
有那心思活络的,还以为是要给璟玔公主选玩伴,不由想到了母族还有与公主年龄相仿的小辈。
还不等开口为母族小辈儿美言几番,便听皇后幽幽开了口。
“纯妃妹妹所言甚是,此事到底是本宫这个皇后失职,竟是将这么大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本宫想着,先帝的孩子里如今只有咱们皇上与和亲王两兄弟在,这陪伴璟玔公主还得是自家姐妹才够亲厚。”
“稍晚些本宫去请示了皇上,宣和亲王家嫡长女入宫陪璟玔公主。”
苏婉宁笑着起身,给皇后微微福了一礼。
“臣妾在此,代璟玔公主谢皇后娘娘。”
富察韵月微笑着摆了摆手,“这后宫之中所有的孩子都要唤本宫一声皇额娘,身为他们的母亲,定然要担起这份责任。”
“只是这和亲王府的嫡女入宫后,就随着璟玔公主一起,住在景仁宫的偏殿吧,不知纯妃妹妹可有异议?”
苏婉宁怎么可能会有异议呢?
璟玔能搬回景仁宫陪着她这个亲娘一起住,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皇家的阿哥公主都是过了一岁就要被送到阿哥所和公主所去的。
再过几年璟玔就要出嫁了,她与璟玔见面的机会自然没有自家几个儿子多。
皇后如此安排,甚是合了苏婉宁的意。
高芷兰又说起了要同苏婉宁各回各宫准备给和亲王家嫡女送些什么东西做见面礼,便提出了告辞。
很快,钟粹宫里的女人们走了个干干净净。
富察韵月又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红水晶石榴上,眼里都是恨意。
“吴扎库明珠,很好。既然你执意要同本宫对着干,本宫就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富察韵月原本也想过,这件事或许是苏婉宁做的。
但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从前与苏婉宁斗的那么欢,苏婉宁都只当她是个得不到糖吃就哭闹的孩子一般,从未真正与她对着伤害过。
用“石榴”来嘲讽她这个膝下空虚的皇后,不像是苏婉宁会干出来的事情。
且她也听闻纯妃与和亲王福晋昨儿在六阿哥的满月宴上不太愉快,两个人既然关系不好,那么将和亲王家的嫡女送到苏婉宁身边正正好好。
富察韵月总觉得和亲王福晋这个人奇奇怪怪的,她可不想同这和亲王福晋对上。
反而让自己头疼的两个人互相斗去,自己也乐得清闲,兴许还能做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事。
很快,和亲王府就传出了皇后娘娘的懿旨,送嫡女入宫。
吴扎库明珠有些崩溃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皇后怎么刚解除禁足就要整幺蛾子啊!
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平日里与她也不甚亲近,可到底是和亲王府里的独苗苗嫡女。
这怎么突然就传出这样的消息了呢?
有心不想让自家女儿入宫的吴扎库明珠,只能寄希望于自家王爷身上。
却不想——
“咱们大清一向如此,只要是当今圣上的膝下公主不多,王爷和世家大族的嫡女就要送到宫中悉心教导。”
“等到大清有需要她们的时候,就要毫不犹豫去做她们唯一能做的事。”
弘昼无奈叹息,自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也不想让她被送入宫,未来嫁到遥远的草原上去。
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更何况如今只是要他女儿入宫罢了,还没说到别的事情呢。
弘昼不认为这个事情是自家皇帝兄长定下的事情,毕竟自己昨日已经表态了。
对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
可皇后……弘昼的眉毛紧紧蹙起,想着自己何时得罪过皇后富察氏。
左思右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的弘昼,无奈的对一旁依然心情不好的自家福晋开了口。
“明珠,你可是何时得罪了皇后?”
吴扎库明珠一愣。
得罪皇后?
她哪有那本事,就算是有那本事,有哪有那条件!
很快,弘昼又摇了摇头。
“得罪皇后的事情你做不到,毕竟皇后前段时间一直在禁足,你也许久没入宫朝拜了。”
“可你能得罪的也就只有……”
弘昼的脑子转的飞快,很快就想到了苏婉宁的头上。
再一看自家依然懵圈的福晋,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早些年没觉得自家福晋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本与纯妃娘娘的关系多好啊!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家福晋就变了呢?
弘昼思考了许久,终于是想到了。
似乎是从自家母妃裕太妃被送他接到自己的和亲王府后,又强行给自己塞了两个侧福晋后,自家福晋就变了。
悔不当初的弘昼无奈的锤着自己的头,可他又能如何呢?
以孝治天下的大清,他总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不慈不孝之人。
弘昼决定,要和自家福晋好好谈一谈。
若是再这样下去,弘昼很是担心,未来的路会更加不好走。
可弘昼哪里能知道,自己与自家福晋之间的距离,隔着好几个世纪呢?
此时的苏婉宁正在景仁宫里指挥着宫人们忙忙碌碌的打扫房间,还不忘了吩咐兰儿去多找些璟玔平日里最喜欢的小物件儿给摆在屋子里。
虽然苏婉宁很是气恼吴扎库明珠的所作所为,可孩子到底还是无辜的,自己也不能做那恶毒之人。
“准备些物件儿给和亲王府家的郡主吧,只是本宫也不知她喜欢什么样儿的,你就每种风格准备一些,到时候让郡主自己选便是了。”
景仁宫的动静自然是被住在寿康宫的皇太后知晓了。
钮祜禄氏知道苏婉宁乐颠颠的给两个姑娘精心布置房屋,就满意的频频点头。
“婉宁倒也是上心了,咱们大清的公主郡主就该如此捧着宠着。”
“桂枝,去给婉宁丫头送些精美的摆件儿和饰物过去,另外,再送三十万两银票。”
“虽说永璜给皇帝赚了不少银子,可到底是充实大清国库的,到手里的也不多。”
“婉宁那孩子本身底子就薄,没道理亏着她!”
桂枝忙诶了一声,按皇太后的吩咐去准备东西去了。
苏婉宁也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给孩子们布置一番,就想着让她们在未出阁之前好好放松,却不想差点儿因此发了财。
不只是皇太后娘娘派了桂枝嬷嬷过来送了赏赐,皇帝也是大手笔,高芷兰那更是大手笔。
只给孩子们收拾收拾屋子,自己动动嘴皮子,顺便拿出放在库房里等着吃灰的好东西出来见见光,就又收获了一堆好东西。
且林林总总百来万的银票,实打实的在桌上放着,苏婉宁不由有些迷茫。
天上掉馅饼了?那多多少少得上去咬一口!
(。手机版阅读网址: